第一章 死者以已

這是一間房，站在門口往裡看，地上有大大小小的紙團，都是信紙，還有一些粉碎的紙屑，牆角還倒著幾個酒瓶，一些剩餘的酒從瓶口慢慢的往下滴著，「哐~！」這是玻璃被摔碎的聲音，從一間卧房裡傳來的。隨後一陣陣低吼也從這間卧房裡傳出：「為什麼？為什麼？難道就是因為這該死的錢嗎？就是因為錢嗎？錢，我也有，我也有」聲音越來越大，都後來完全成為了咆哮。

我就是這個咆哮中似瘋似狂的人，我叫楊逍，22歲，是一個開朗大方，熱情陽光的男人。不過，那是從前了。「咳~咳~咳。」一隻手拿著一張紙捂住嘴，一隻手捂著胸口，「咳~咳~」看著紙上的血，甚至有一點碎肉，「看來，我就要死了吧！也好，離開這個讓人傷心的虛偽的世界。」撫摸著趴在面前的桌子上一動不動的三隻寵物，這三隻寵物是我在18歲的時候在公園裡撿回來的，當時一隻貓在追一隻老鼠，貓後面又追著一隻狗，覺得很奇怪，所以將它們三個全帶回了自己租的房子里，白色的小狗，我給它取名叫「小白」，黑色的小貓就叫「小黑」，灰色的老鼠也叫做「小灰」。4年的朝夕相處，我和3小的感情也非常深厚了，連睡覺都是和三小睡在一張床上。看著三小睜著圓圓的眼睛看著自己，自嘲的笑笑：「想不到，在最後，還是你們陪伴著我，我走後，你們可不要打架了，要好好的照顧自己~」胸口越來越悶，越來越痛，眼前也越來越模糊，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彷彿看見三小的身體散發出非常耀眼的光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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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正坐在電腦前興緻勃勃地看著《火影忍者》的漫畫，手機清脆的鈴聲響了起來，一看來電，呵呵，我的寶貝老婆，不敢怠慢，拿起手機，「喂，小莉啊，想我了吧，我也很想你啊。啊，出來啊，街心花園路口？好，我馬上就到。」掛掉手機，電腦也沒關，就衝到廁所里，2分鐘后又沖了出來，穿上鞋飛奔而出。

街心花園路口，一輛凱迪拉克停在路邊，一男一女靠在車上，女的雙手環住男人的腰，臉紅紅的，媚眼如絲，男的也摟住女人，大手放在女人傲人的胸脯上，不停的揉搓。在他們的面前——是我，接到電話，去見女朋友的我，但是現在我卻全身發抖，咬著嘴唇，看著前面的兩人，不錯，那個女人就是我的女朋友，不過~。男的叫徐濤，也是我的死黨，家裡很富裕，他老爸是做房地產的，想當年，我能夠追到小莉，徐濤也為我出了不少的主意，可是沒有想到~

「為什麼，你們誰告訴我為什麼？」我咆哮到。

「對不起，楊逍，他能夠給我想要的東西，而你不能，我不能讓自己的未來沒有保證，我是一個女人，我現在擁有的最大本錢就是我的青春，我們分手吧。」張莉對著我平靜的說到。

「老大，從上學的時候一直到現在我都非常敬重你，對我們這些兄弟更是沒得說，其實我也喜歡小莉，在我們第一次見到她的那天，只是我沒有你那樣的膽，我不敢說出來，是你教會了我在現在這個社會上該怎麼為人處事，不管你已后還當不當我是兄弟，我都永遠當你是我的老大。」徐濤的話里的誠肯一看就是裝的。

可是我已經看不下去了，戀人和兄弟的背叛，對我的打擊之大可不是一般，「祝，你們幸福。」從牙齒縫中擠出幾個字，轉身跑去，他不願意再見到這兩個人，他要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

擦了擦因為淚水而模糊的眼睛，看見一個小女孩跑到馬路中間撿一個皮球，一輛客車也飛速的向她駛來，「小心，」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做了一件以前說什麼也不敢做的事，向小女孩飛奔而去，一用力，將小女孩推了出去，而自己感覺得混身一陣劇痛，巨大的力道使我向前飛去，「不~」這聲音好像是徐濤和張莉的吧，呵呵，和我有什麼關係呢，「呀！」地球的重力讓我最終落到了堅硬的地上，劇烈的疼痛讓還是讓我叫出了聲，肋骨斷了吧，無所謂了，反正我只是一個被拋棄的人，就這樣離開人世間，也許也是一種解脫吧。

感覺到什麼人將我抬了起來，可能是人死後升天的感覺吧，不管了，我好睏，先睡一覺吧，可能一覺醒來，就會看見仙女。呵呵，還仙女呢，我也曾經覺得我的小莉是仙女呢，結果也是背叛者，曾經的好兄弟，好哥們，什麼朋友妻不可欺，屁話。算了，不想了，睡吧，睡著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睜開眼睛，慢慢由模糊轉為清晰，白色，一切都是白色，白白的牆，白白的床，白的被子，這是哪裡，難道我還沒有死，轉下頭，好疼啊，倒抽一口涼氣，「咳~咳~咳~」咳嗽聲好像驚動了床前坐著的什麼人，在我後面輕輕拍打著我的背，「咳~咳~咳~」捂著嘴的手像多了什麼東西，血，呵呵，咳出了血，一向身體倍棒的我原來也會吐血。胸好疼啊，想起自己好像就是胸口被撞吧。剛剛拍我背的是誰，眼前的容顏清晰了，梨花帶雨，是張莉，原來是她，我記得她生病的時候，我也是這樣輕輕拍著她的背吧。

「走吧。」我輕輕的說，「我不用你們照顧了，這是我的命，不怨誰。」

「不，我怎麼能在這種情況下離開你，你怎麼那麼傻，為什麼衝過去啊！」張莉一邊哭一邊說著。

「走啊！我叫你走，我不用你可憐我，啊！咳~咳~」我咳得不停，血的腥味沖滿了口腔，現在我一定滿嘴都是血吧，我看見血從我嘴裡噴出來了。「你~你不走~不走，是吧，那好~我~我走。」說著我就要從床上爬起來，好疼，不過，上學的時候測試過，我的精神力可不是一般的強大，相信這些疼痛我能忍耐吧。

「不要，你不要動，你混身都是傷，還要去哪裡。」張莉一把將我按倒在床上，「不要這樣，我求求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會不安心的。」

安心，呵呵，原來她只由安心啊！「好，你要安心是吧，徐濤在哪裡。」

「他在樓上，樓上是醫院的繳費處。」

「你去叫一下他，叫他來一下。」連我自己都聽得出，我的語氣很平靜，也很虛弱。

「那好，你等一下，我們馬上就下來。」說完，向外面跑去。

等你們嗎？或者在另一個世界吧，我以強大的毅力下了床，捂著胸口，咳著嗽，搖搖晃晃地走出病房，走出醫院。

「計程車，」我叫到，一輛計程車駛了過來，不過看到一個滿嘴是血，搖搖晃晃的人，一個加速，開遠了。大不了再讓車撞一次吧，我慢慢走到馬路中央，「滋~」一輛計程車停在跟前，「你想死啊，幹什麼呢。」司機伸出頭來罵道，「請讓我上車，xxx路口，」司機一見我這造型愣了，這些時間也已經夠我上車了，「開車吧，xxx路口，」「你~」「開車吧，反正我也應該要掛了吧，呵呵！」狠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司機沒辦法，只有開車。

「到了。」司機說到。

「謝謝。」從兜里掏出一張一百的遞給司機，「不要找了。」打開車門，咳著嗽，捂著胸向家走去。

回到家裡，三小一起圍了過來，「原來還有你們一直在等我，我還是不孤單的。」想彎腰抱起一隻，有心而無力，家裡好像還有幾瓶酒吧，就別浪費了。一邊喝著酒，一邊寫著今生的最後一個日記：「4月13日，晴，星期五。今天是黑色星期五，我和我交往4年的女朋友分手了，溫馨的情斷了，熱情的愛滅了，只剩下眼前的一片灰白，4年的美滿愛情，抵不過一紮紅紅的鈔票，曾經的誓言也被一句分手快樂無情的打碎，明媚的太陽在我眼裡也只是一個紅色的火球，不過，我還是總算做了一件對得起自己的事，我救了一個小女孩，雖然我另我自己生命垂危，可是我真的很高興。好了，就到這兒吧！我的心已經死了，人應該也快了吧，想起爸爸和媽媽，兒子真的不孝，不能再侍奉在你們跟前了，我還擔心我的三隻小乖乖，我走了，他們怎麼辦，只希望誰能夠好心的收養它們吧。」一口血噴在了日記本上，將日記本染上了一些艷色，或許，這也是一種絕別吧。

「咳~咳~咳」看著桌子上一疊書信，這裡面記錄著我和張莉4年來的相互思念和甜言蜜語，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吧，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最後將書信一封一封的看一遍，看一封，撕一封，眼淚留出，定定的看著信上的文字，想著這4年來的辛苦與付出，我累了，真的累了。我的眼皮越來越重了。

看著三小睜著圓圓的眼睛看著自己，自嘲的笑笑：「想不到，在最後，還是你們陪伴著我，我走後，你們可不要打架了，要好好的照顧自己~」胸口越來越悶，越來越痛，眼前也越來越模糊，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彷彿看見三小的身體散發出非常耀眼的光茫~

——————————————————我再分——————————————————

房門被撬開了，徐濤，張莉，還有幾個警察和醫生沖了進來，我倒在地上，生機全無，一狗一貓一老鼠趴在我的胸口上，同樣的都口吐鮮血，一動不動，眾人都為這詭異的一幕驚呆了，桌子上的日記，成了唯一的記錄，看了日記的徐濤，想起以前稱兄道弟的時光，不停的扇著自己的耳光，「老大，是我對不起你，我該死，我該死。」和張莉一起抱頭痛哭,悔恨與自責填滿了他們的心裡，死者以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