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洞房花燭
這一日,是安心及笄的日子,也是她和楚奕大婚的日子,玄族裡裡外外的紅綢密布,連她最喜歡的那片碧湖四周也圍繞了大紅色錦綢。
安心在輪迴海看過一次滿目鮮紅的場景,因此玄族上上下下布置成如此模樣,她也不覺得有什麼新鮮了,再好的東西看多了也就那個意思。
因為她和楚奕之前有過一次大婚,心裡並不是太緊張,從早上被人從床上叫起來后,她就打著哈欠沐浴,上妝,穿衣,像個木偶似的任憑思錦和思煙擺弄。
她是昨天下午到的玄族,時間剛剛好,玄璃把她的嫁衣和楚奕的新郎喜服都一手包辦了,她和楚奕這回可是真正的做到了,啥都不用做,就能順利的大婚。
昨晚她翻來覆去了好久才睡著,玄璃強硬的將她和楚奕分開,讓他們分房而眠,她和楚奕抱著睡覺已經習以為常,初次分床,還真不習慣,安心看著銅鏡內的兩個黑眼圈扶額嘆息。
她以為昨日和玄璃相見,會有尷尬等一系列不良反應,卻不想,他見到她的第一句話是,『你回來了』,眼中除了暖意再無其他。
安心想著,這輩子能得到玄璃的守護,她估計得積了八輩子的德才成就了今日她和玄璃的默契和相知甚深。
沒有責怪,沒有抱怨,更沒有不情不願的怨懟,他就像一個哥哥,面色溫暖的接她進了玄族,然後安心看到了,滿山的紅色和悠悠飄蕩的紅綢。
玄族很大,要將佔地面積鋪滿錦紅,並不容易,這些紅綢原本是玄璃用來籌備她和他的婚事的,卻不想現在用在她和楚奕的身上。
如花和芙蓉自從她回來了就悶悶不樂,做什麼都提不起勁,玄族上上下下的弟子倒還是一如既往,玄璃並未將她以前說過的要嫁給他的話宣揚出去,所以,聖女大婚,他們雖然有些遺憾聖女不是和少主成親,但既然少主都沒什麼異議,他們自然不會反對。
就在安心昏昏欲睡的時候,思錦面色凝重的走了進來,小心的道,「小姐,將軍和將軍夫人來了,少主問您是否讓他們進來。」
「進來吧。」安心面色平淡的道,「三拜高堂嘛,總要有人做那個位置的。」雖說她對凌素素已經沒有了昔日的情意,但血脈相連,她是原主的母親,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兒,她大婚,凌素素想來觀禮她沒有道理阻攔。
思錦點點頭,施了一禮,然後走了出去。
安心有些頭疼,大概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加上腦袋上頂了一個重量十足的鳳冠,差點沒把她脖子給壓斷。
她默默的想著,還是在輪迴海比較好,楚奕事事順她心意,不像玄璃,像個古板的大叔,大婚一切都按照流程走,否則就不讓她和楚奕洞房。
好吧,為了洞房,她忍了,她辛辛苦苦忍了好幾個月,不就是為了這一個晚上么,今晚上一定要從楚奕身上找回欺負人的感覺。
滿屋子裡的人忙的團團轉,安心則一臉傻笑的開始意淫晚上該用何種姿勢來欺壓楚奕了,將八十一技在腦海里過濾一遍后,她最終定下了幾個比較簡單又…爽歪歪的姿勢。
至於那些高難度的,可以慢慢摸索,畢竟她是頭一次經歷這種事兒,身體承受的能力她也把握不準,還是從最基本的來吧。
思煙看著安心眼含春水的模樣,小臉微紅,想著小姐和玉世子,不對,楚公子終於修成正果了,他們這條情路的坎坷程度連她都忍不住的想抹淚。
等衣服首飾什麼的都收拾好了,安心迷迷糊糊的被扶上了花轎,剛落下轎簾,她就扯開了頭上的紅蓋頭,目光興奮的打量著她乘坐的這轎子。
紅彤彤的,再無其他的顏色點綴,晃人眼睛,安心草草的掃了幾眼就從懷裡掏出個蘋果啃了起來,現在不餵飽五臟廟,晚上哪來的力氣和楚奕大戰三百回合?
轎子輕輕的搖晃著,昨晚沒睡好的安心打著盹,哈欠連連,想著玄璃太會折騰人了,非說要抬著她在玄族四周走上一遍,她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剛剛上花轎時也沒注意朝周圍,楚奕應該是騎馬打頭吧?
若自己在輪迴海,說不定他早就鑽進來了,安心有些好笑的想著,有過一次大婚的經驗,緊張激動等情緒都打了一個很大的折扣。
她突然覺得她和楚奕就像是一對老夫老妻,彼此的心思俱是瞭然,無論是默契程度還是在心靈相通這方面,都十分的合拍。
她想,也許這輩子,下輩子,她都遇不到如此和她心意的男人了,她對楚奕的感覺,已經不僅僅是一個愛字能形容的了,那是一種深刻在骨髓里,深的不能再深的愛戀。
她只知道,這輩子,她什麼都能失去,唯獨不能失去他,他已經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想起楚奕,安心就一發不可收拾,腦海中綿綿不絕的浮現出她和楚奕從認識到相愛的過程,一點一滴,毫無遺漏,每個片斷都如此的清晰,清晰的讓她恍惚覺得,她和楚奕認識的日子才幾天而已。
他們明明已經相愛快一年了,安心揉揉額頭,忍不住的扯了扯嘴角,繼續想著,她和楚奕柳暗花明又一村,終於要邁入那至關重要的一步了。
這次就是天塌下來了,她也不容許自己退縮。
「在想什麼?」突然楚奕溫柔的聲音傳入安心耳內。
「想你。」安心一怔過後,淺笑著回答。
「你剛剛上轎都沒看我。」楚奕的聲音含了一絲委屈。
「腦袋都蓋住了嘛,看不到。」安心臉不紅氣不喘的為自己找借口。
「你就是不想看我。」楚奕的聲音依然委屈,「我們都要大婚了,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安心翻了一個白眼,想著她都坐上花轎了,這男人還在那患得患失,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
「你能不能正常一點?」安心有些無奈的道,「我都馬上要嫁給你了,你還在這說些不著調的話。」
楚奕沒說話了,似乎在反省他的反應確實有些不正常。
安心的思緒繼續漫無邊際的遊離著,想東想西,最後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到花橋停下,緊接著帘子被掀開,一隻修長白凈的手伸在她眼前,她微微一笑,小手搭在楚奕手上,被他輕輕一拽,她慢慢的下了轎子。
跨過火盆,安心牽著楚奕的手緩緩的走進喜堂,今日拜堂的地點設在玄族唯一的一座宮殿里,這座宮殿平日輕易不能開啟,是玄族少主和聖女大婚之日才能打開的,玄璃卻破天荒了廢除了祖制,讓她和楚奕在此大婚。
來參加婚禮的人都是安心熟悉的朋友和情人,並不需要太過墨守成規,一切按玄璃的要求來大婚即可。
安心和楚奕在禮儀官的喊聲中,順利且莊重的完成了三拜,她從頭到尾都沒看凌素素一眼,遮住她視線的紅蓋頭其實就是一層薄紗,以她的目力,自然看到了凌素素臉上的激動和安連城眼中的複雜。
夜梟和安沐塵,凌亦痕臉上的表情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難看,總之看楚奕的目光涼颼颼的,雖然安心原諒了他,但並不代表他們能不計前嫌的認可楚奕。
楚奕朝幾人挑釁的揚了揚眉,對幾人的敵意不以為然,在他看來,只要安心能原諒他和他重歸於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安心以前沒覺得她招惹了多少桃花,但禮堂里幾個男人似笑非笑的眸光又讓她深深的愧疚,想著她的桃花確實不少,難怪楚奕以前三令五申的叮囑自己。
這樣一想,她莫名的有些心虛,雖然她從來沒對別的男人抱過一絲非分之想,但想起自己以前的醋勁,又覺得楚奕心裡肯定不舒服。
被送入新房時,安心隔著蓋頭甩給了楚奕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哥哥凌亦痕玄璃等人一定不會放過他,今晚能不能如期洞房,還是個未知數啊。
安心不習慣和陌生人待在一起,將思錦和思煙留下,其他人都打發了出去,她掀開蓋頭,鞋子一踢,對著目瞪口呆的兩人吩咐了一句「等楚奕差不多要回來的時候叫醒我」就呼呼大睡了過去。
思錦和思煙對視一眼,面面相覷,大婚之日不等新郎掀蓋頭也就罷了,還自顧自的酣然入睡。
這樣真的好么?雖然小姐和姑爺早就定情,且之前也有過一次大婚,但是洞房花燭夜可是頭一回啊,小姐心也太大了,居然做出如此驚世駭俗的舉動。
前院觥籌交錯的酒杯碰撞聲不絕於耳,安心打了一個哈欠,閉上沉重的眼帘,不休息好晚上哪來的精力。
就是不知道楚奕被灌了多少酒,別剛進新房就醉的不省人事了,那他期盼多日的洞房花燭夜可就荒廢了啊。
等安心補眠補夠了終於醒過來的時候,依舊沒有看到楚奕的身影,她愣了愣,玄璃是幾個意思?洞房花燭夜沒有新郎?是想讓她獨守空房不成?
「思錦,你去給玄璃帶個話,半個時辰內如果我看不到楚奕,明天我就把玄族炸了。」安心一臉認真的道,「天都快亮了,他要是敢攪了我的洞房,我就敢炸了他的老窩,我不是開玩笑的。」
思錦先是一驚,隨即想到小姐都睡了兩三個時辰了,姑爺還沒回來,前院勸酒的聲音沒個消停,的確有點太過分了,遂不再多說,行了一禮,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安心將吃了些點心果腹,命思煙打開熱水,洗去了臉上的厚重的脂粉和身上的汗意,僅著一身月牙白的裡衣坐在梳妝鏡前。
須臾,房間的門被推開,楚奕雍容雅緻的面容上略帶一絲醉意,溫潤的鳳目漂浮著淺淺的迷離之色,玉蘭香氣混合著淡淡的酒香,就像是醉人的藥物,輕易的便勾動人心裡最深處的**。
思煙小臉酡紅的悄聲走了出去,順便掩好了門。
「夫人,蓋頭你自己掀了?」楚奕腳步輕緩的走在她伸手,下顎輕輕抵在她鬆散的黑髮上,語氣慵懶,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魅惑。
「若不是我出馬,你這個醉鬼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呢。」安心嗔了他一眼,看著他白皙的膚色透著一絲淺淡的紅暈,在紅燭高照的襯托下,越發顯得公子如玉,風華無雙。
「多謝夫人搭救。」楚奕如星光閃爍的黑眸瀰漫著濃濃的春意,骨節分明的大手順著她消瘦的肩頭慢慢的往下滑去,穿過薄薄的裡衣,撫上她滑膩溫軟的肌膚。
「快去沐浴。」安心垂下頭,感覺自己心臟劇烈的跳動,暗罵自己不爭氣。
楚奕嗯了一聲,走進了屏風后,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安心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將屋子裡的蠟燭吹熄,獨獨留下那兩支龍鳳花燭,房間里飄蕩著一股酒香和玉蘭香還有一種正在焚的香味,安心鼻子嗅了嗅,眼底頓時劃過一道愕然之色,苦兮兮的開口道,「楚奕,你今兒晚上做好準備沒?」
「什麼準備?」楚奕懶洋洋的道。
「精盡人亡的準備。」安心苦澀的目光落在房間中央的香爐上,搖著頭苦笑道,「玄璃在新房裡燃了一夜歡。」
「一夜歡?」楚奕的聲音帶了一絲疑惑。
「玄族最厲害的春藥。」安心想著她今天晃神晃的,連玄璃的黑手都沒發現,而楚奕面上看上去還算淡然,但其實早就被灌的快倒下去了,他想必也沒有想到玄璃會在房間里點上這個香料。
「無礙。」楚奕沉默半響,隨即幽幽的道,「我倒是要多謝玄璃的一番好意。」
「啊?」安心覺得她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本來我還在想如何讓你欲罷不能,現下倒好了。」楚奕非常淡定的道,「這你不能怪我,若你明天下不來床,就去找玄璃算賬吧,我也是身不由己,畢竟,一夜歡的作用非我能擋。」
「滾!」安心柳眉一豎,怒吼道,「楚奕,你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那夫人告訴我,洞房花燭夜不想這些該想什麼?」楚奕輕笑道。
聞言,安心頓時一噎,嘀咕了一句什麼,撅著嘴不說話了。
楚奕低低一笑,笑聲愉悅。
安心冷哼了一聲,走到床上,脫了繡鞋,將被子蓋在身上,閉目養神。
「好暗。」楚奕換上了乾淨的裡衣,挑開了垂落在床前的和合二仙的床幔,也脫了鞋躺在安心身邊。
楚奕剛躺好,安心就利落的起身坐在他腰上,嘴角勾著一抹邪笑撕扯著他的衣服,「夫君,今晚我在上!」
「你敢造反?」楚奕握住她亂動的手,咬牙切齒的道。
「你今晚是鬥不過我的。」安心齜牙咧嘴的道,「我忘了說一句,一夜歡對玄力大成的人無效哦,誰讓你不好好修鍊玄力,你若是想過一個清醒的洞房花燭夜,那還是留著力氣壓製藥性吧,今晚我勉為其難的辛苦一番。」
楚奕一怔,感受到小腹內如潮水般上涌的火熱,頓時磨牙,不得不提起丹田內的真氣來壓制那股瘋狂的燥熱。
今天晚上,他期盼了無數個日日夜夜,自然不能在神智不清醒的情況下度過。
安心滿意的勾唇一笑,在她聞到了屋子裡燃放的香氣時就弄明白了玄璃的用意,玄璃果然不愧是她的青梅竹馬,居然能把她新婚之夜的打算都摸的一清二楚,還幫著她壓住楚奕。
「美人,你就從了爺吧。」安心眼神迷亂的湊近了楚奕的薄唇,舌尖輕巧的就撬開了他的唇齒,學著他吻自己的方式,加深這個情意綿綿的吻。
楚奕一開始是立場堅定的抗拒,但隨著她小手拂過他的身體,帶起陣陣的火熱,推拒也變成了主動,兩人吻的難捨難分。
新房內,衣衫零落滿地,層層簾幕寬大的床榻上,兩個交疊的身影緊緊的抵死纏綿。
這一晚,安心終於實現了她的小陰謀,將楚奕壓在了身下…呃,雖然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楚奕鹹魚翻身,但總歸兩人的初次是安心完成的。
這一晚,紅燭燃燒到天亮,不知是一夜歡的藥性在作祟還是楚奕忍了太久,總之是天雷勾地火,大有一開始就停不下來的趨勢。
這一晚,安心連連求饒,楚奕不為所動,新婚之夜在一人悲鳴的嗚咽聲和一人有節奏的運動聲下緩慢的流逝著時光。
這一晚,還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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