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實力的感悟

第三章實力的感悟

「師父，怎麼我學了三個月了，還是不能聚集元素的力量在我的手上？」

「小戈，按照現有的存在理論，我們這個世界共有金、木、水、火、土五種光明大神的元素與黑暗魔王的黑暗元素等六種。元素力量的聚集，不僅需要對上古魔法語言的良好掌握，還需要我們對『心』的鍛煉。」

「『心』的鍛煉？」

「是的，心！我們這個世界主要由兩種形態構成，就是自然態與精神態。而我們現存的魔法理論的根本原理就在——運用我們的精神對自然界中遊離不定的幾種不同元素之精神態的控制。」

「控制元素的精神態？難道，元素既有精神態又有自然態？」

「是的，」師父點頭微笑，「任何一種元素，從理論上說，都可以在這兩種形態間自由轉換。當然，據我所知，目前還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因此，法師就是法師，武士也就是武士。」

「那對於法師，是不是說，誰的精神力量越強大，誰對自然元素精神態的控制就越強大？」

「正是如此！很好，在這一點上，小戈你理解得很快。因此，魔法的學習，其實是學習一種更好的鍛煉我們的精神也就是『心』或者說『意識』的方法。通常，人們是通過冥想來蓄積『心』的力量。而『心』的力量來之與何，聚之於何？這卻是迄今也沒有完全搞清楚的。只是，我認為，個體的精神力，其實也正是來自於外界的元素精神態，個體具有怎樣的魔法體質，就可以比較迅速的利用自身與外界同質的精神力吸引外界的精神力量。」

「那麼師父，您認為『心』的力量聚集在何處？」

「其實為師也不太清楚，這畢竟是連高級上位法師也並不能說明白的道理啊。通常人們都認為法師的精神力量多半蓄積於大腦，是否還有些別的位置，則是許多**師鑽研一生也沒有搞清楚的課題。為師曾聽說過一種古老的學說，認為『意守丹田，氣為之聚』，但具體丹田在哪裡，心意又是如何守住丹田，卻不知道了。我猜想，這『丹田』應該是人身上的某個部位。」

聽了老師這許多關於魔法修鍊的話，我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並沒有明白。總之，我是繼續開始了那三個月以來的聚集元素力量的嘗試。現在，我也已經知道了，原來此前師父教我的那古怪的圖案一樣的文字就是上古魔法語言。

老師對我的期望是，到我16歲達到報考年齡的時候，能夠如願進入皇家喀土穆大學深造更高深的魔法，當然同時也就可能脫離平民階級而獲得貴族身份。

今天，我已經連續嘗試8329次。突然，我感覺到一股氣流的波動，在我的掌心。當我正高興得想大叫的時候，又什麼都沒有了。

其實這種感覺以往也出現過，師父說，這就是元素力量的波動。但是，每次當我此時興奮的時候，那種感覺又一下子消失了。

這幾天我一直在思索老師的話，好像有所領悟。

等等，剛才我是怎麼產生那種氣流的感覺的？我只記得我連續不停的嘗試。

對了，剛才那一瞬間，我好像旁的什麼也沒有想，或者說，沒有任何召喚元素這個意念之外的意念。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心」？

我再次的做著剛才的嘗試。我的手慢慢的舉起，虛平向上。這時，我的意念開始逐漸移向手掌心。這樣十幾次之後，我終於再次的感覺到了元素的氣流。

我的的確確感受到了空氣在元素迅速積聚下的壓迫感。

一股涼風。

我突然開始領悟了所謂的「心」。這是每個法師必須自我經歷的成為魔法師的第一階段。師父曾經說過，有的人窮其一生也未必能夠進入這最初級的階段，所以魔法師才會那樣的少。

這是哪種性質的元素呢？迄今為止，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種屬性的魔法體質，師父在我利用自己的意念正式聚集起元素之前，也無法推測。

身體越來越熱，越來越燥。

涼風已經消失了，周圍平地上四處飄浮的與我體質相應的元素在我的意念吸引下，飛快的旋轉著衝過來。

一個小小的氣旋，正在我的周圍形成，滿地的碎石亂塵也跟著翻飛。此刻的我，肯定已是灰頭土臉的了，當然，這並不重要，只要可以聚集元素，學成魔法。

我微微睜開了雙眼，眼前正有一朵小小的火花。

我是火系體質的？

高興之餘，我的眼光透過鮮艷的火花，碰上了一對清麗的眼睛。

我自然不會想到，在這個接近天黑的時辰，還會有人與我一樣在這山頂上。這一驚嚇，我的意念也就不純了，那朵焰火忽的消散在空氣之中。

對於這小女孩的出現，我自然覺得很討厭，假如不是她，或許我還可以領悟更多的內容。帶著這樣的憎噁心情，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嘿，你幹什麼啊，變戲法？再變一個啊。哇，你凶什麼凶啊，你知道本小姐是誰？」她自顧的說話了，很明顯，我不沒見過她。其實，村裡的人我多半不認識。自從我的身份公開之後，雖然我也偶爾路過村子，遠遠的看見其他村中的小孩，卻完全沒有想走近去說話的時候。

我並不是一個很大方的人，對於陌生人我或許會看兩眼，但並不會主動上前搭話，今天也同樣。

這是村外的一個小山頂上，雖然並不太高，但這裡通常不會有人來，是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一個練習魔法的好地方。師父來看了之後，也覺得這裡比較適合從外界吸取精神態元素。

「喂，你說話呀，啞巴呀！」

見我木木的不說話，只顧想自己的事，她猛的推了我一把。毫無防備之下，我差點被她推得摔倒。

我正想質問她想怎麼樣，卻忽然發現她的衣著與普通村民小孩很不一樣，是那種外形華貴亮麗的服色。

她是這村中唯一的貴族王老爺家的人？

對於貴族，我已經有了一種很不舒服的看法，在我自己成為貴族之前，是不會理睬他們的。

我不再理她，只是打算走過她身邊下山。她剛好站在下去的路口上。

「嘿，本小姐問你話，怎麼不理我！」

她的手在我就要走過她身側時抓住了我。

我猛力掙扎了一下，哧的一聲，那件前兩天師父送給我春天穿的新衣服被扯破了一角。

火氣，忽的躥了上來。

我也不說話，只一回身把她撞在了地上，並順勢一下騎在了她身上。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麼，是叫她還衣服嗎，還是叫她賠錢，或者別的什麼，我完全沒有想過。只是憤怒的抓著她的衣領，壓在她身上，令她雙手無法動彈。

她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忽然做出這樣怪異的舉動，也有些嚇蒙了，一時既不知道喊叫，也不知道還手，雙腿只是用力的蹬著泥土。

我大概也覺得累了，自然的俯了下去，差點就碰上了她的臉。

我們兩人的眼睛，就在這不到半尺的距離內對視。

她雙眼睜得那麼大，那麼驚恐。在對峙了半晌之後，她才猛然大叫起來：「喂，喂，快放開我，放開我！你知道我是誰……你，你太放肆了……」

此刻的我，才懶得管她是誰，也不放開她，只是用那種帶著憤怒的目光緊盯著她。

她極力的掙扎著，試圖把手拉出來以推開我。當然，她這樣的小女孩碰到我這樣的男孩，只能是徒勞了。

嘭，我頭頂忽然挨了一拳，身體倒在了一邊。

「呸，你這個骯髒的平民小子，壓著我妹妹幹什麼？」

仰面躺在地上的我，大概看清了，剛才打翻我的人，是一個比我高過一頭的男孩，年齡大概比我大好幾歲，看起來也很強壯。

我默默的翻身，打算站起來。

又是重重的一腳，把我蹬得趴了下去。咒罵與呵斥，緊跟在拳打腳踢之後。

我默默的忍受著，反正躲也躲不開，也就懶得躲了，只是任他們兄妹一拳拳一腳腳打在我全身各處。我連遮都懶得遮，只是雙手全力趴在地上，只要上面的拳腳稍微慢了一些或少了一些，我就支撐著要站起來。

然後，又很快被打下去。

我一次次的試圖站起來，一次次的又被打倒，又一次次的試圖站起來。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打在我身上的拳腳又多了幾雙，聽說話的語氣，加進來的幾人都是王老爺家的下人。

對於這些，我以毫不在乎了。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暈倒的。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自己的小床上，透過朦朧的油燈微光，我看見了師父的背影。

他轉了過來。

「師……師父……」

我試圖坐起來，卻完全無力，渾身都疼，這一牽扯，我幾乎叫了出來。

「不用了。為師去的時候，發現你已暈在那裡，衣服都扯破了，渾身是傷。是誰，把你打成這樣？要不是我剛才用魔法給你治療，你可能已醒不過來了。」聽得出來，師父既心痛，又憤怒。

「王老爺家的……」話說了一半，我就沒力氣繼續說了。

「好，師父知道了。雖然師父並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也只有這樣了。對了，你好好休息，傷勢已不要緊了，來，師父先喂你吃喝點東西。」

吃喝了一些東西后，師父叮囑我自己睡覺，就出去了。

我忽然明白了師父要出去做什麼，我卻沒有力氣站起來阻止他，只能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後來我知道了，師父出了門就直奔王老爺家而去，他的怒火已全部融在他的火系法術之中，強大的元素波動，在幾百米外就已讓王家的人感覺到了一種火燒的壓迫感。

「王家的主人，你給我出來！」對於村中這唯一的從勛爵位的貴族，師父既然已打算亮出他的身份，就已經毫不放在眼裡。

一個爆炸的火花猛的躥上了堅實的高牆。

王家的守衛已沖了出來，各自拿著傢伙，當然，這些人在師父眼中實在不值一看。王老爺也跟著走了出來。

「啊，法師大駕光臨，某迎接來遲了。」王老爺明明知道這就是村裡平時那毫不起眼的牧師，此刻卻改了一番態度，顯然，他也看出了師父真實的身份絕對是一名高級法師。

「少說廢話，我有事找你！你教養不嚴，縱子行兇，差點打死了我的愛徒，本人特來找你算帳！」師父並不打算抱著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態度，而只要為我討個公道。

「什麼，小犬得罪了法師您，您的徒弟？來人，把少爺找出來。」王老爺大概也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但在高級法師面前，平時的威風也只有收起來了。當然，他不是不想用武力解決，他也決不是好說話的仁厚長者，但此刻，卻必須如此了。

這些普通人，又如何有能力與一名青銅法師相較？

王家少爺很快被叫了出來，還有他的妹妹。

王老爺也不說話，先扇了他的「小犬」一個耳光再說，一邊訓斥道：「叫你平時少惹禍少惹禍，現在可好，得罪了長空**師，看你如何向人家交代。快，向人家道歉。」

別看他打罵得很兇，但其實他也明白，自己先這樣凶一點，或許我師父就會很快結束了這件事。此刻，師父在他口中自然的也變成了「**師」。

說著話，王老爺又轉向我師父，「大師，真的對不起了，不知貴徒現在……」

果然，師父本來是懷著滿腔怒火，滿擬對方可能會毫不講理，但此刻對方先教訓自己的兒子了，師父反而不好說什麼了。

「他已沒事了，我剛才已給他療治過了。既然王爵爺你已經這樣說了，……好吧，我也不難為你，只要求你答應我一件事就行了。」

一聽我師父已有鬆口之意，王老爺自然大喜，連忙說：「好，好，無論什麼條件，大師您儘管提……小子，還不向大師道謝，謝大師饒過了你。」

王少爺立即轉身向我師父道謝。

師父說道：「當然，王爵爺，你家少爺以及當時打傷我徒弟的那些人，都要去給我徒弟當面道歉。」

「自然，這一定做到。大師，請提要求吧。」

「我打算將小徒在一定時候送入喀土穆大學，到時還需要王爵爺你的資助。」師父想了一下，說道。事實上，普通人就算有機會進入喀土穆大學去學習，卻也沒有足夠的財力購買那些昂貴的教材，參加那些昂貴的特別班，更不要食宿之類的問題。這段時間以來，師父就一直在考慮如何為我攢錢，到時才可能供養我繼續求學。現在，這個現成的好處到了眼前，自然他不會放過。

如此一來，在我豈不是因禍得福。師父這樣做，雖然顯得有些市儈，但其實卻全是為了我的成長，就算犧牲他的聲譽也無所謂了。

「行，行行。」王老爺立即滿口答應，「不但我會傾力支持，還要把小女許配於貴高徒呢。」

在這一瞬間，王老爺就計算了所有的得失，得出了這樣一個令周圍人愕然的結論。確實，以從勛爵之位，又如何能與一名青銅法師相比？更何況假如我成為了法師，對王家的勢力自然也有決大的幫助。他的算盤打得挺如意的。

「這個嘛，」師父有些沉吟了，這可不是可以立即答覆的，「這樣吧，王爵爺的好意本人心領，況他們都還是孩子，以後再議吧。」

「這樣啊，」王老爺滿臉失望，也不知道真假，「那我也不勉強了，讓他們先接觸一下，自己去發展吧。」

從那天過後，我就常常有了進入王家的機會。那扯破我衣服的王家綠袖小姐，以及她的哥哥，紅袍少爺，都成了我的玩伴。

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實力，在這個世界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