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讓人人成為法師2

那是一座裝修華麗的酒樓，老闆大概早已知道今天有貴客到來，早已做好了迎接準備。在老闆虛胖面孔上滾動的滑滑笑容招引之下，我踏上了第一級台階。

「什麼讓人人成為法師，人人成為武士？我說全都是騙人！更何況，加入人人都成了法師武士還要我們這些貴族來幹什麼？」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幾個人也從小巷中忽然轉了出來。

「是呀，為皇帝陛下保護臣民，是我們貴族神聖的職責！這樣神聖的權利，怎麼可能讓這不知那裡轉出來的騙子輕易剝奪了呢？」又一人應和道。

我知道，在這裡，我們終於還是遇到麻煩了。

「大師，別管他們，他們都是城裡幾位將軍家的子弟，公子哥兒……」帶路的中年人老畢悄聲道。

人群忽然騷動起來，我本能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轉過身來。所有人，包括剛才那三名公子哥兒都緊張的瞧著天空。

幾聲清悅而尖利的嘯聲劃破雲層傳了下來，一個黑色的小點出現在天邊。黑點變成了黑影，影子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終於，我看清了那是什麼。

深褐色的羽翼在空氣中飛速扇動幾下之後就保持著一個靜止的姿態，開始在空中滑翔。那一對巨大的羽翼連在一個黃金毛髮遍體的身體之上，後面還有一條長長的尾巴，那光滑的毛髮，威猛的氣勢，使人聯想到……獅子。可是，它的頭卻不是想像中的樣子，而是一個沒有多少羽毛的禿鷲腦袋。

獅身鷹頭，這是什麼怪物？

再一看，怪物背上還端坐著一位頭戴面具的乘客，正兀自吹這一枝晶瑩嫩綠的洞簫，簫聲凄厲中帶著悲憤，蕭索中帶著自負。那是一種大志不得伸的簫聲。

「不錯，他們說得很對，我正是為皇帝陛下來捉拿你這血洗綠翼城外四個小鎮，奪去上千無辜平民性命的兇手的！」

他的坐騎已落在地上，他自己則早已平穩的跳落平地。這是一名三十餘歲的中年人，滿臉剛毅，臉上的線條與輪廓都極度鮮明。此刻，左近的驢馬牲口大概都被那怪物的氣勢嚇了一跳，顫慄著紛紛朝後面退縮。我也感受到了那怪物身上散發出強烈的魔性波動，而對來人那駭人聽聞的話卻沒怎麼聽進去。

「哦，你……說什麼？」

「兇手，我說你是兇手！奉吾皇之命，本人馬斯特蘭伯爵西格蒙德特來捉拿你。」他再一次大聲說道。「而且，你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騙子，今天我就要揭穿你的騙術。」

聽完這名伯爵的說明，不明真相的人群有些騷動，有的開始往後退，希圖離我遠一些。似乎，就在這瞬間，在某些人心中我一變成了一名血腥的殺手，盜世的騙子。

砰，一團淡黃色的煙霧驀地升騰，只聽一個喜極而泣的聲音：「成功了，我成功了……哈哈，我也是魔法師了！大師，大師，我真的成功了。我證明，您絕對不是騙子，是我們平民真正的大師！」

原來，一名一直跟著我們的年輕人，他曾受過我的一些指點，在這意外的時刻居然意外的聚集起了火系元素，製造出了一個小小的火球，點燃了一塊破布。

無數平民目睹了這難忘的一幕。

「大師，大師……我相信您……我的小孩很有天賦……」潮水般的聲音幾乎將剛才那所謂的伯爵出現時所有的不愉快與疑慮之心都淹沒了。

「我知道這是什麼怪獸了，是一頭來自魔獸高原的獅鷲。」凌玄發忽然平靜的說道，他的聲音並不大，但足以使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哇，原來這個人才是妖怪呀，我剛才就覺得他來得奇怪，那個什麼獅鷲更是恐怖……」聽到凌玄發的聲音，有人說道。

「好吧，就算你不是騙子，但是你的行為並不符合我們的習慣。早在一千多年前的大漢帝國時代，劉季大帝就已規定，武士與法師必須是貴族的成員，平民沒有學習的權利。保護國家與人民，是貴族的職責，平民只需要納稅……」馬斯特蘭伯爵西格蒙德拿出許多古代的規矩來爭辯道，我則並不插嘴，任他繼續說完。「更何況，在綠翼城外你殺了人，四個鎮子五千多條人命只剩下了五百多倖存者……」

什麼，我真的殺了人？這自然決不可能。那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我一直覺得奇怪，怎麼這段時間就沒了魔聖天君的消息，原來如此……」凌玄發忍不住說道。

「你說什麼，什麼魔聖天君，你不要企圖抹殺罪行。」馬斯特蘭伯爵斥責道。

「不，我並不是要抹殺什麼，而是事實，是另一個人以我們的名義殺了人，然後嫁禍給我們，這一點，這些年輕人是從赫尼鎮就一直跟著我們的，他們可以證明。」凌玄髮指著那十五名年輕人道。

「赫尼鎮，你是說赫尼鎮？可是他們已經全鎮人一夜之間神秘的失蹤了！」

「不，大人，我們真的是赫尼鎮的人，是老師幫助我們從死亡中擺脫。我們其他的人都轉移到另幾個鎮去了。」幾名年輕人同聲說明。

「不會吧？」顯然的，馬斯特蘭伯爵已開始相信我們，「但是那麼多人死了，這又是誰幹的？」

「就是魔武聖君！」凌玄發回答，「或者也可以認為是赫尼鎮上從前的一個『死人』，最近那個人又復活了，在魔族的幫助之下……算了，這個一時很難說清楚。到是伯爵先生您可不可以說明一下，這頭獅鷲您在哪裡來的？」

「這個……」一時之間，伯爵臉上有些尷尬，「很久了，我都想不起了。」

「不，您一定要說出來，我可以肯定，這是最近的事。」

「哦，哈……確實，不過……」伯爵很想說不，但又無法否認。

我有些奇怪了，「凌大哥，怎麼你會猜到……」

「按照設定，大陸上不會隨便出現獅鷲的，更沒有成為人類坐騎的，除非有人修改了設定……啊，我明白了！」他忽然大叫起來。

「明白什麼？」

「那個魔武聖君的目標。上次我們遭遇時就有些奇怪，怎麼主要攻擊都在我身上，原來他們要對付的是我！一定有人知道了我在這裡的情況，知道我就快返回了，有人想阻止我。」

雖然凌玄發說得周圍人都不明白，但我卻聽懂了。他的世界有人知道了他已蘇醒，並將返回那個世界，有人發現了系統中的那個病毒「魔武聖君」，――或者說魔聖天君，總之這是同一個傢伙――於是利用病毒修改系統，企圖阻止凌玄發回去。但是，這個世界是沒有元神死亡的，只有輪迴呀。更何況，這個世界中就算有人死了，但作為流放者的他們同樣在刑滿之後可以回去呀。

除非有人已經找到了這樣一種方法，異世界的人在這個世界的死在那個世界同樣也是死。

凌玄發危險了。

我忽然想到了這令人恐懼的事實。他死了，我的任務就算沒能完成，我又會怎樣？是不是也會隨著任務的未完成而消失？

面對強大且躲在暗處的魔族與他們的血族手下，我們應該怎麼辦？

「還有什麼情況，您也說說吧。」凌玄發向伯爵要求道，現在的伯爵似乎已傾向我們這邊了。

「其實，這次皇帝陛下專門派我來緝拿要犯，只不過是為了穩定局勢。目前，我國即將在東西兩個方向同時作戰。」

「什麼？」所有人都很驚訝，特別是來自西邊的人，更覺得奇怪。

「我們已得到可靠情報，馬赫迪帝國將攻打我國，同時他們還聯絡了西面的沼澤王國，企圖瓜分我孔雀帝國。」

難道，竟在這短短几十天中，世界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北面呢，有沒有什麼情況？」現在我們正打算去西北面的羅蘭公國，自然不希望那裡發生戰亂。

「羅蘭公國暫時還很寧靜，只是恐怕也要不了多久了……這一次，似乎是全大陸的混亂。」馬斯特蘭伯爵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

「混亂？」這樣的用語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是的，不僅我們東部大陸，西部大陸現在也不寧靜，從南到北都是戰爭，所有那些世積的仇恨都爆發了，所有那些利益矛盾都在這瞬間激化了。不僅如此，現在到處都充滿了家族械鬥與仇殺，只有我們孔雀帝國暫時還控制得住，其他各國情況只有比我們更糟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這平民的工會，大眾的福音豈不更有了存在的價值？」這句話我卻並沒有說出來，只在心中嘀咕。既是天時，也是人和，風險與機遇並存。

「多謝你，獅鷲騎士，給了我們這麼重要的消息。」一直沉默的聽眾絲絲開口道。她自然沒有想到，她這隨口一句話，卻使大陸上產生了一個全新的名詞「獅鷲騎士」。

「我們目前……」我探究道。

「繼續向西，去長安。」凌玄發肯定道，「就算他們的目標是我，我們也不能坐等在這裡。趁著這個混亂的時期，我們應該大有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