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死不明

第十一章 生死不明

晁木靜沒有說話.靈夫人卻自顧自的說道.「我想到了很多來救司馬雲蘇的人.卻沒想到是你.」

「你是我的女兒.我不會殺你.但是我要殺的人.也不能隨隨便便的就從我身邊逃走.」

晁木靜聽到這話臉色猛的泛白.加大了自己手臂上的力量.靈夫人卻像什麼都沒有發現一樣.向無心看了一眼.

剎那間.宮殿上面露出了無數的人影.響起了弓弦拉緊的聲音.晁木靜像瘋了一樣就像雲蘇的方向衝去.卻被衝上來的人狠狠的拉住了手臂.

無數的弓箭密密麻麻的就向雲蘇離開的方向射去.刷刷的聲音布滿了整個寂靜的天空.靈夫人抬頭看向被光明映照的漆黑的夜色.清亮眸子里的淡然愈發濃重.

壁辰的速度就如同那些箭矢一樣.不停的閃著虛無的光影.在箭矢襲來的那一刻拉住了雲蘇的手臂.向著空中迅速的飛去.當安然的落到一邊的屋檐上之後.雲蘇的臉色早已蒼白一片.

壁辰沒有看她.帶著她要離開.雲蘇卻看著他.臉上的神色已經綳到了極致.她說.「剛剛在我身後的人是誰.」

「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侍衛罷了.」壁辰平靜的看著她.眼中的神色森然的看不清楚.「現在可以跟我走了.」

雲蘇甩開了他的手.轉身向下面看去.只能看到一個黑影.手臂上是一截斷箭.正跌跌撞撞的向外跑.

韓默春在一邊皺起了眉頭.明明只有主子和他兩個人.哪來的那個人.

整個宮殿早就亂成了一片.隱隱還能聽到暮旦大喊的聲音.大片的侍衛湧出了宮殿.

壁辰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一會兒那些人就會搜查到這裡.你是打算離開.還是打算讓我們一起為你陪葬.」

雲蘇深深吸了口氣.轉過身看著壁辰.壁辰也平靜的看著她.他們就這樣對望了半晌.雲蘇終是低了頭.「走吧.」

從韓默春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壁辰眼中鬆弛下來的緊張.

容府自然是不能去的.司馬府也不能回.壁辰帶著雲蘇.出了皇宮之後左轉右轉.最後在一所大宅院之前停了下來.

那宅院上方牌匾上的漆早就脫落.斑斑駁駁的色調在月光下看不清楚.

他們兩個站在後面.韓默春上前敲門.不到一會兒時間門就開了.走出了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把他們帶了進去.

壁辰的神色有些疲憊.他轉身看著雲蘇說道.「一會兒下人會帶你去休息.時間也不早了.早些歇著.」

他轉身要走.雲蘇本來並不想說話.可是看著他的背影.話語卻脫口而出.「你先別走.」

壁辰緩緩轉過身來.眼睛中還是漆黑的看不出情緒來.他抿著嘴唇沒有說話.氣氛一霎那突然就古怪了起來.

「我.」雲蘇咬了咬嘴唇.「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韓默春看了雲蘇一眼.又轉過頭去看壁辰.好像在徵求他的意見.

壁辰靜靜的看著雲蘇.本來就尷尬的氣氛因為壁辰的沉默再次變得奇怪起來.雲蘇低著頭.竭力揮去自己心中的緊張和不安.

「你們先回去吧.既然司馬小姐有話要對我說.那我就好好聽著.」壁辰說道.自然的走到雲蘇身邊拉住了她的手.「我們到後院去.」

手掌中壁辰的掌心乾燥的不像話.雲蘇能感到他手掌中的繭子.那是長期握劍留下來的.容淇的手就不一樣.即使經常練劍.皮膚卻還是柔嫩的如同女子.

雲蘇慢慢閉上了眼睛.感覺內心深處的感情就像洪濤一樣的想要不顧一切湧出來.

鼻子邊傳來一陣淡雅的清香.雲蘇抬眼看過去.竟然是大片的秋菊.金黃色的.開的燦爛.在這夜裡搖曳生姿.

「有什麼就說吧.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壁辰淡淡的說道.握著雲蘇的手卻沒有絲毫要鬆開的樣子.

雲蘇愣了愣.嘴角卻泛起一個笑來.她抽出自己的手挽起耳邊的頭髮.「你知道些什麼.」

這話與其說是在問壁辰.不如說是在問她自己.「雲蘇.你想知道些什麼.」

她想了許久.卻什麼也想不到.什麼陰謀陽謀.什麼爭權奪位.在她的腦海中就像一陣亂麻.什麼也理不清楚.迷糊的就像糾纏在一起的霧氣.

木香曾經跟她說過.說她是一個活的清楚明白的人.不論是什麼樣的情勢.即使明白那真相是多麼的**可怖.也想要弄清它.她活的倔強而較真.

可是那一切的一切在遇到容淇之後就都變了.她是那麼的依賴那個有著溫暖笑意的男子.所以什麼都不想懂了.只是貪戀那片刻的溫暖.不想陷入那醜陋的事實之中.

說她逃避.她心甘情願的逃避.

雲蘇轉身和壁辰面對面.看著壁辰那熟悉的臉.突然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卻又低下了頭去.

壁辰的手掌撫上了她的肩膀.他的眼睛在月光下明明滅滅的.片刻.他似乎是嘆了口氣.一句話就脫口而出.「雲蘇.嫁給我吧.」

雲蘇的身子猛地顫抖.瞬間抬起眼看著他.就那樣笑出聲來.不可思議的說道.「你在說什麼.我是容淇的妻子啊.」

壁辰避過了她的眼神.她眼中的神情太過脆弱.他害怕看一眼就不敢告訴她事實了.

「雲蘇.容淇他死了.你若是不信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看他的屍首.」壁辰說道.晚風吹起他鬆鬆挽在身後的頭髮.他的聲音就像那風聲一樣的輕微.

雲蘇卻聽得清清楚楚.

她突然一把推開了他.聲音冰冷.「你走.我不認識你.」

壁辰皺起了眉頭.雲蘇突然揚起眉看他.眼中的冷厲他從未見到.雲蘇說話就像是在咬著牙齒.「你和容淇素不相識.為什麼要咒他.」

壁辰沒有說話.雲蘇停了一下.卻突然惡狠狠的冒出一句.「你這樣的人.真該遭天打雷劈.」

她甩開壁辰就向遠處走.壁辰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你要去哪.」

「去找容淇.」她狠狠的回了一句.眼睛卻不爭氣的濕潤起來.她深深吸了口氣.「他說過要和我在一起的.他不會騙我.」

這樣自欺欺人的話說出來雲蘇自己都覺得可笑.容淇說過么.他好像沒有.她記得她曾經跟他說要把自己交給他.他卻有些漠然的回到.「別胡鬧.」

都怪容淇.那時沒有答應她.現在要給自己一個去找他的機會都是那樣的沒底氣.

她的身影在月下越走越遠.壁辰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逐漸冷漠.

這個院子不大.沒走多遠就見到了古舊的圍牆.它們矗立在那裡.孤獨的擋住了她疾步亂走的路.

雲蘇站在那裡看著那圍牆.卻連迴轉身的勇氣都沒有.都說眼見為實.可現在的她.連眼見的勇氣都沒有.

就那樣站在那裡.直到天幕慢慢透出了亮光.一縷陽光照到她的臉上.有種異樣的慘白.

門外傳來了噠噠的馬匹聲.開始是零亂的聲響.到了後面卻變得整齊起來.似是千軍萬馬一起通過了這狹小的空間.她站在那裡.似乎都能感到地面微微的震動.

後面傳來了壁辰的聲音.「回去吧.你哥哥到了.」

她如同一具傀儡一樣轉過頭去.默默向著壁辰的方向走去.壁辰轉過頭在前面帶著路.

那是一間小小的屋子.門外卻有著寬敞的院落.司馬淳就站在路口那裡.擔憂的皺著眉頭看著她.

壁辰站住了身子.她自顧自的走了過去.到了司馬淳前面的時候低頭行了一禮.「哥哥.」

「容淇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你也不要太傷心.死者已逝.我們終歸還有事情要做.」司馬淳的手掌帶著熱氣撫上了她的臉頰.他的話語溫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知道.我先進去了.」雲蘇低頭說道.越過司馬淳進了屋子.轉身關上了門.

司馬淳嘆了口氣.轉身看向壁辰時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二皇子.軍隊已經進城了.」

壁辰淡淡的應了一聲.又吩咐道.「先不要輕舉妄動.」

「草民會回去稟報父親的.」司馬淳低頭說道.又皺了皺眉頭.「二皇子.家妹她.」

「放心吧.我會好好護著她的.」壁辰平靜的說道.又加了一句.「不會再輕易的放開她.」

他說話時看著緩緩亮起的東方.說的堅定而鄭重.

司馬淳臉上露出一個笑來.拱拱手離開了.

這一天註定會被載入史冊.

當晁安身著龍袍正要進入祭天台的時候.老臣司馬賀突然發難.指出晁安血脈不純.沒有登上皇位的資格.

新皇祭天.後宮是不能同行的.靈夫人就在外圍冷眼看著裡面發生的事情.與此同時.一封封的蓋著聖印的旨意已經分發了下去.

可是等了好久.她布置的士兵也沒有出現.晁安站在祭台的階梯之上.聽著司馬賀一句一句的念出罪狀.他一句話也沒有說.閉著眼睛站在那裡.平靜的聽著著外面的風起雲湧.

司馬賀慢慢合上手中的冊子.蒼老的聲音迴響在寂靜的祭天台上.「晁安.你可有什麼話要說.」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司馬老將軍不必多言.」晁安淡淡說道.漆黑的眼眸掃向下面的大臣.「還有別的大臣有意見嗎.」

大臣們左顧右盼.竊竊私語.司馬賀低下了頭.不太想看到眼前的情景.

周圍的朝臣們跪了一地.「微臣承蒙先帝遺德.不敢混淆皇室血脈.」

不愧都是些老狐狸.這些話都說的冠冕堂皇.

晁安突然想笑.他能想到.若是他今天敗了.那麼在皇室宗冊上.他必然是謀權篡位.卻被反叛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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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紗美人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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