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劍拔弩張
容淇說完后眯起眼睛看著晁安,晁安卻是一副冷清的悠然模樣,似乎根本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他微微笑了起來,歪著頭看著晁安,墨黑的髮絲散落一邊,不急不躁,就這樣站在那裡,似乎只要晁安不說話,他就會一直站在那裡,直到天荒地老。
晁安起身走回了留香亭內,坐下來拿起了茶盅,轉過身沖容淇笑了笑:「容公子進來坐吧,這個問題我們想必要談很長時間。」
「三皇子說的是。」容淇微微點了點頭,別有深意的低頭笑了一聲,走到晁安的對面瀟洒的坐下。
「容公子過了。」暮旦看著容淇冷冷的說道,手指已經摸到了自己佩劍的劍柄,「容公子應該記得這個規矩,主子並不喜歡別人在外面叫他的名諱。」
「呵呵。」容淇低頭輕聲笑了,「哥哥倒是招了一個極好的侍衛,為了一句話竟然敢對我拔刀相向。」他說著徑自倒了一杯茶水,放在鼻端微微嗅著。
暮旦看著他一臉不在意的模樣,恨不得立即拔出刀指向他的脖子,卻在晁安眼神的制止下不敢動。
微風吹拂,綠草微動,笑意聲聲,可是在這精緻如畫的亭子中,氣氛卻緊張的可怕。
晁安轉身看向暮旦,吩咐道:「交代下去吧,讓紅雯,雲蘇和尚柔到這裡來。」
暮旦詫異的抬頭看著晁安,眼神中帶著疑問之色,晁安微微的點了點頭,示意他照做,他只能行了一個禮,然後出去了。
容淇微微打了個呵欠,一派倦怠之色,桃花眼眯著看向晁安,「怎麼了,那可是你的美人,也捨得送到我面前。」
「你要是再說話,就沒有這個福分了。」晁安看著亭外正走來的女子們,聲音頗有些不善。
「哦我懂了。」容淇突然的一拍手,恍然大悟的看向晁安,「你是打算用這些女子來籠絡我。」又拿手端著下巴看著越來越近的女子們,皺了皺眉頭,「這些女子可都是國色天香啊,怎麼辦,你要是真拿她們來籠絡我,我還真是招架不住。」
晁安斜靠在桌子上,用手揉著自己的額頭,不再說話。
雲蘇從遠處走過來,看著正痞賴的倚在椅子上眯著眼睛瞧著她們的容淇,漸漸就皺了眉頭,真可惜了這麼一副漂亮的皮囊,原來也只是這麼一個紈絝而已。
又擔憂的看看身邊的紅雯,紅雯低著頭,臉上的淚痕早已擦拭乾凈,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就這樣淡淡的走向晁安,尚柔也一樣,冷冷的樣子,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雲蘇忽然就意識到自己這樣左顧右看不太好,抬起眸子又偷偷的看了晁安和容淇一眼,期望著他們沒有發現她,卻看到了容淇清亮的眸子和晁安淡淡的眼神,雲蘇急忙就低下了頭。
笑著看向容淇,晁安的臉上帶了笑,「容公子覺得這些女子怎麼樣?」
「很不錯,個個容顏秀麗,都是難得的美人。」容淇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手上轉動著茶盅,「怎麼?哥哥真的要把她們其中的一個——或是一起賜給我么?」
雲蘇明顯的看到紅雯的手抖了一下,抬起眼看向她,紅雯的臉明顯有些蒼白,雲蘇愣愣的看了看晁安,有看看紅雯,心中百味陳雜,紅雯付出這麼多,真的值得嗎?她再怎麼看,晁安都不像能夠依賴一生的人。
「你多想了。」晁安毫不留情的打斷容淇的話,挑起了嘴唇,自信的姿態一下就流露了出來,「我只是覺得她們中間的一個和你很像而已。」他向著紅雯笑笑,把紅雯拉到了身邊,「你看,你們都是一樣,有著十分尊貴的身份和最為艷麗的容貌,都有著可以驕傲的資本。」
容淇依舊笑著,眼睛卻看向了自己的手,手中的動作一刻不停,笑問道:「所以呢,哥哥想說什麼,是想告訴我要小心一點,別像這位姑娘一樣落到如此地步么?」
晁安輕笑一聲,「容公子多想了,我不過是想說你們有著共同的身世,所以相處起來應該會更加容易,說不定紅雯姑娘就會成為你的紅顏知己。」
「我想哥哥才是多想了呢。」容淇搖頭笑著,突然起身,走到紅雯的身邊瞧著她,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偏著頭道,「的確是有著完美的容貌,只是一旦落魄了,也就只能淪為那珠樓內的姑娘了,而哥哥之所以能夠擁有她,不過也是因為她家庭出了變故,以這樣的方式得到了一個人,恐是沒有什麼可以炫耀的罷。」
「我想哥哥還是不懂的,我可不會和一個已經和別的男人呆在一起這麼久的人成為紅顏知己。」似是擔心晁安不會生氣,再說了那麼多鄙夷的話之後,容淇又笑著加上了幾句,然後有些得意的看著晁安逐漸變冷的眼神。
紅雯藏在衣袖下的手已經狠狠的攥在了一起,卻生生的忍住了自己的脾氣,她不能給晁安找麻煩。
雲蘇冷冷的看著晁安,她倒要看看他要如何維護這個一直愛著他的人,若是他連這件事都不能替紅雯做主,那麼他怎麼配得到紅雯的愛?
「容公子別忘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切莫為了一時的意氣辦砸了這件事。」暮旦冷冷的聲音響起,他看向晁安真的很不明白主子為什麼會一直容忍這個蒼蠅在自己的耳邊聒噪。
「我的目的?我又有什麼目的?」容淇眯著眼睛看向他,一向帶著笑的桃花眼中竟然有了冷厲,「我不過是來和自己的哥哥說說話,談談自己對美人的看法,怎麼?我是做錯什麼了么?」
「容公子不要和暮旦計較,他的性子直爽,說錯話也是應該的。」晁安靜了許久,忽然把茶盅向桌子上重重一放,發出了一聲脆響,他站起了身注視著容淇,「容公子也是聰明人,有些話咱們不妨攤開了說,這樣一直打謎語我也累了,容公子不過就是想知道我和這幾個姑娘到底有沒有不雅的關係在,我到底是不是一個玩物喪志的人,現在我就明確的告訴你,我晁安對那個位置一點意思都沒有,我這一生只愛兩樣東西,銀子,美人。其他的我也不想要。」
冷冷的看向容淇,晁安的嘴上有了諷刺的笑,「怎麼樣,容公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不是就可以停止對一個身世凄涼的姑娘的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