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紅衣滿室
李媽媽看著一臉諂媚之色走進來的水仙，輕蔑的撇了撇嘴，臉上鬆動的皮肉隨之跳動。
水仙走到了李媽媽的身後，殷勤的為李媽媽捶著背，笑著到：「媽媽別生氣，姐妹們都只是好奇。」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李媽媽立即就想到了剛才發生的一切，眉頭瞬間就皺到了一起，猛然跳轉身子瞪著水仙，尖利的嗓音穿過了水仙的耳膜，「你剛才都聽到了什麼？」
「沒有沒有。」水仙的臉色立即就蒼白了，急忙告罪，「媽媽，水仙什麼都沒有聽到。。不信，不信，你問她們。」
水仙蔥白的手指指著低著頭站在門邊的一干姐妹，都快哭了出來。
穿的花紅柳綠的姑娘們立即就點頭，「媽媽，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聽到，我們剛剛過來就被您叫進來了，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聽到。」
進來的姑娘大概有十幾個，就這樣擠在小小的屋子裡，被李媽媽一問，都慌亂了起來，張開了嗓子喊著，聲音都像是加了蜜，甜膩粘人，有的喊得聲音太大，幾乎都破了音，十分難聽。
眼淚還有些粘在睫毛上，雲蘇抬眼淡淡看了看身邊的人，平靜如水。
李媽媽皺眉看著她手下的姑娘們，眉頭皺了起來，胸口起起伏伏的，大聲斥責道：「看看你們像個什麼樣子！我早就告訴過你們，要優雅一點，從容一點，你們這個樣子，怎麼保住我們珠樓在這君鳴城第一的位置！」
又轉身看著水仙，張嘴大罵，唾沫都噴到了水仙的臉上，水仙忍著噁心腆著笑，一步一步的向後退，可她的表情在次惹怒了李媽媽，李媽媽便罵的更凶了。
一時間烏煙瘴氣，整個屋子都瀰漫著濃濃的胭脂味道，雲蘇冷眼看著她們吵罵的樣子，一言不發的就向外走。
「雲蘇，你敢踏出這門試試！」李媽媽在罵著眾位姑娘的同時，時刻在注意著雲蘇，此刻雲蘇竟然想要出去，李媽媽又怎麼能讓她如願？
雲蘇轉過了身子，卻瞥見了站在李媽媽身邊的水仙，水仙一身嫩綠色的薄衣，被李媽媽罵的後退，衣服從肩上滑落，露出了雪白的肩膀，狼狽不堪。
雲蘇猛然就閉上了眼睛，卻引來了周圍姑娘們的一陣嬉笑。
她的小臉憋得通紅，狠狠的瞪了李媽媽一眼，啐道：「一群胭脂俗粉！」
「說誰呢？雲蘇兒，別以為你攀上了晁安那顆大樹我們就不敢動你，你再敢說一句，我們姐妹立刻就讓你出不了這個門！」雲蘇心中羞澀，不想再跟這群人呆在一起，粗魯的話也說不出口，罵人的聲音也輕，卻不想還是被人聽到了，立即就有人出聲大罵起來，水仙也立即找到了擺脫目前處境的方法，仰起頭就走到了雲蘇面前，也不顧的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倨傲的說道：「你說什麼？有本事在說一遍？」
低著腦袋，雲蘇根本就不敢看水仙，她雖說是長在這煙花之地，可是被護的極好，平時見到這個情形，早就紅著臉離開了，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
水仙看著雲蘇低著頭，心中更加得意，說道：「你們還說她漂亮靈動，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嘛，比我都不如。」
身邊眾人在起鬨，「那是，水仙你才是我們珠樓的花魁，這小小的雲蘇算是什麼？」
水仙拿出手指托起雲蘇的臉，看著看著，眼中的神色逐漸變了，一絲妒意浮現在她的臉上，她的指甲劃過雲蘇的臉，咬牙笑道：「這丫頭的樣子還真不錯呢。」
雲蘇狠狠咬著嘴唇，想掙脫卻掙脫不開，她看向李媽媽，李媽媽既然把她賣給別人了，就不會容忍別人毀了她的臉。
誰知李媽媽卻沖她笑，說話卻是對水仙：「水仙，跟在我身邊這麼久了，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待她。」
水仙聞言笑的更開心了，手上用的力氣更大，雲蘇的下顎被她牢牢的抓住，連說話都困難。
「雲蘇，你要不要說幾句話讓我饒了你呢？」李媽媽輕輕的瞥了雲蘇一眼，言語中滿是得意的笑意。
水仙聞言不情願的放下了雲蘇的臉，手指剛剛離開了雲蘇，雲蘇就蹲到地上猛咳起來，李媽媽笑意深深的看著。
「你就不擔心公子回來會怪罪你？從公子把錢財交給你的那一刻，我就不是你的了，你沒有資格這樣對我！」雲蘇緊緊攥著手指，仰著頭看著李媽媽，忍著喉嚨中的刺痛狠狠的說著，她不相信，李媽媽真的就能不顧及晁安，這樣對他。
「哈哈哈，雲蘇兒，你還真是個小孩啊，太可笑了！」李媽媽大聲笑了起來，笑的前仰後合，「你以為你是誰？晁安的正妻？晁安的小妾？你不過是一個奴婢罷了，一個青樓女子，還能得到什麼待遇？我還不信了，那晁安還真的能為了你和我鬧僵！」她的面目有點猙獰，指著水仙說，「水仙！不要愣著，我倒要看看，她能撐到什麼時候，在我手裡長大的，還能反了我不成！」
雲蘇的臉色剎那間就慘白了。
沒聽到水仙說什麼，很多人就到了雲蘇的身邊，她們把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撕了下來，雲蘇驚恐的看著站的高高的水仙，水仙冷冷的笑著，雲蘇的瞳孔瞬間就收縮了，她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可怕的水仙。
雲蘇根本就躲不過這麼多人的拉扯，眼看著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雲蘇心中的驚恐就越來越深，原本的抵抗心思慢慢就消失了，變成了無盡的害怕，使勁抓著身上最後一件衣，哭道：「不要不要，求求你們，不要。」
「李媽媽。」就在雲蘇感到絕望的時候，那一襲紅衣的出現，似乎在一瞬間就拯救了整個世界。
雲蘇愣愣的看著快步走到自己身邊的紅雯，緊繃著的身體瞬間就放鬆了，她知道，她安全了。
紅雯的臉色泛紅，是急劇奔跑后累的，狠狠的瞪了一眼身邊的人，那些姑娘的手瞬間就鬆開了，一個一個的退後，低下頭，不敢再看紅雯。
李媽媽氣的胸口起伏，不甘心就這樣功虧一簣，放了雲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