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刑

美香就那麼躺在了地上，藍色的眸子使勁想睜開，最後還是緩緩地閉上了，像是睡著了一般——如果看不到額角哪抹鮮紅的話。

穗子和諾顏都很識相地沉默了。她們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一幕發生，雖然很想尖叫，可是理智地制止了自己這可能惹來殺身之禍的行為。

「怎麼樣？」黎陌看著她們，似笑非笑。

諾顏別過了臉，身子隱隱在發顫。

雖然可以剋制住尖叫，可是這可是她的好朋友啊！最好最好的朋友啊！她難道要看著她就那麼受苦受累被打嗎？就那麼看著鮮血直流什麼也做不了嗎？可是雖說如此，她又能做什麼！去打黎陌？去罵黎陌？不可能！不談她現在的實力，她現在可是被監禁著啊！要如何掙脫這些銀白色閃著猙獰的光的鐵鎖？就算掙脫了呢？能打倒黎陌？不可能不可能！

無能為力的感覺頭一次那麼強烈，恐懼在內心瘋狂地咆哮。

人在絕境，能做到什麼地步？很多人都能夠超常爆發，激發新的本能，但這必須是在有能力的前提之下。如果一個人雙手被束縛，雙腳也被束縛，他甚至不能離開十米之外的地方，又沒有受過專業訓練，那麼他還能幹什麼呢？

諾顏和穗子就是這種情況。

她們很清楚，所以她們什麼都不說。

只有無言的淚水，能夠替她們傾述傷心。

「怎麼？她不是你們的好朋友么？見到好朋友受苦就是這個反應？」黎陌這時緩緩開口，語氣是不盡的嘲諷。

沒有人回應。

即使她們都在內心瘋狂咆哮：是的！你停止吧！

可是沒有人回應。

「不愧是三大家的小姐，真是理智嘖嘖。」

穗子眼中已經有了恨意。諾顏無意間瞥到那一雙紅得似血的眸子，觸目驚心。

黎陌只是冷冷一笑，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他說：「果然是三大家的小姐啊，利益至上！友情？親情都不值錢，哼。」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諾顏受不了這樣的欺辱，她雙眼含淚，大聲得像是在警告自己，不能屈服，不能屈服！

黎陌從上往下冷冷地盯著快要崩潰的少女。是啊，是小姐嘛，沒有受過任何苦呢。會崩潰也是常事。可是就是有那麼一點點不自在。明明做過的壞事比這還要多一百倍，黎陌卻突然覺得心痛了一下。

是因為是兒時的好友嗎？

哪兒的話。他，黎陌，怎麼能有心。

「友情也不過如此對吧，諾家大小姐諾顏。」黎陌蹲下，勾起嘴角看著一張梨花帶雨的臉龐，絲毫沒有同情意味，「明明是很好的朋友，卻仍然要如此傷害……」

「夠了！」穗子在後面大喊，「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黎陌！」

「明明我們都是朋友一場，四大家也一直都互不相犯，你這是在幹什麼！」

黎陌露出了剛剛看美香的眼神。諾顏心裡一緊，大喊：「夠了穗子！別說了！」

穗子憤憤地咬著下唇。

兩行清淚從臉上滑落。

憑什麼……憑什麼？！

美香和她是那麼好的朋友，她不能忍！

黎陌這時笑了。頭一次，笑了。

不是之前那種似笑非笑，而是充滿扭曲地笑了。冷峻的臉龐即使是陰暗扭曲，也耀眼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南穗小姐，很恨我嗎？」

黎陌朝著穗子說道。

穗子緊緊咬著下唇，盯著他，不做聲。

能說什麼？！

「你恨我就說出來，這樣子會讓我以為你很喜歡我的。」黎陌微眯著雙眼，笑得人神共憤。

「不要臉！」穗子罵道。

黎陌維持著剛剛的笑容，完全沒有因為穗子的話有絲毫改變。

他的手，卻是突然覆上了穗子的胸部！

穗子愣住了，諾顏也愣住了。

少年的手，修長潔白，透著瑩潤的光芒，任誰也想不到，它竟然會覆蓋在某個少女的胸部上，狠狠地蹂躪。

沒有什麼技巧，僅僅是像蹂躪一個枕頭一樣，肆無忌憚地蹂躪著少女的胸部。

穗子臉色發白。

她這才意識到黎陌在做什麼。

諾顏低低驚呼一聲。她瞪大了眼睛。

哪怕是美香被打倒的時候她也沒有那麼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看到了什麼？！

這真的是一名少年可以做出來的嗎？！一名老師口中品學兼優的少年？！

那面帶微笑的優雅的少年，用他修長的手指，玩弄著一名少女的自尊！

「你……」穗子鬆開了緊緊咬住的下唇，她面色愈來愈白。

黎陌挑釁般地捏了捏她已經有些反應的尖端，一勾唇：「我怎麼了？」

「變態！」穗子一瞪近乎紅色的雙眸，臉上浮現起絲絲潮紅。

黎陌卻是笑得更加燦爛：「南穗小姐，既然您都覺得我是變態，那麼我當然要做點變態的事情了。」

穗子恨得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跟這種人，何必一般見識！不對，是跟變態，何必交流！！浪費口水浪費心力！

諾顏默默地看著眼前大戲上演。不對，好像叫春宮圖……

黎陌勾起一抹危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