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賞心悅目
千里難尋，是朋友。
朋友多了路好走。
但如果是小人朋友太多了，卻是讓人無路可走。
周陽想要公司按照自己的預期發展壯大下去，那就必須要拔除那些頂著『好友』之名，暗地裡卻是蛀蝕著公司資源的害群之馬。
趙凱和季斌一樣，周陽老早還是個小小快遞員的時候，就對不務正業的他們倆有意見了。
原本他還以為，經過自己中午在公司樓下小廣場上的煽情演講，加上又設立了馬琳莉這個『監督委員會』，能夠讓平時弔兒郎當、態度粗陋的趙凱有所收斂。畢竟以前是同事，得饒人處且饒人，周陽日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
但這個趙凱顯然是把自己的話當耳邊風啊。
周陽給他了個『中級快遞員』的職稱封號，讓他拿著5千塊的保底工資，算是念及了舊情，給足了面子。結果趙凱領著這麼高的工資，拿著這麼好的福利，卻是在投遞業務中不僅沒有任何態度上的改觀，反倒還騷擾起了周陽特聘進來的兼職女大學生……
嬸嬸可以忍，叔叔還就不能忍了。
周陽聽了馬琳莉的彙報，當即決定，即刻清除掉這個『黃金團隊』中趙凱這一匹害群之馬。而他之所以在這夜色深沉之中，如此迫不急待地把趙凱叫過來，倒不是他真有如此憎恨對方。而是因為周陽查看後台后發現，他現目前只需要『1185點崇拜值』便可以再度升級。
而他如此急於升級的原因，是因為升級本身要消耗一大部分的電量，同時升級以後電量上限也會隨之提升。要知道今晚這一場麻將，通過兩小時單位時間內的『波段虧損』，從而為自己快速充上電實在是太容易不過了……
可不能錯過了這麼好的機會。
周陽想到這些，準備好了那些，這便從洗手間回到牌桌，繼續打起下一把麻將。說起來還真是時來運轉，周陽回來當庄這一把牌。起手就是333筒、444筒、88筒、99筒，外加22萬、5萬，以及單一張的4條。
這樣的牌色，看起來就讓人賞心悅目。
坐在旁邊的張平一看，眼睛都忍不住亮了起來，此時只見他緊緊地握住拳頭，低聲吼道：「加油啊，周總！」
周陽也是會心一笑，順手打出去一張4條，那麼這就意味著。他這一把牌想要胡牌。手中就必須要打缺條子才行。下家的謝雲鵬。則是緊接著打了一張2筒，好吧，這也就是說——他這把牌將缺筒子，往後他不管是手裡的還是摸到的筒子。都將無條件的打出來！
張平的心，跳得有些快了。
要是接下來的江勇、余蓉中兩人有一人或者兩人都是同樣缺筒子，那麼以周陽起手這麼好的牌，他這把牌不做個五、六、七番，那都是天理難容！
可是，唉唉，江勇將事先扣好的牌翻出來，卻是一張萬子。
余蓉摸牌之後，打出來的竟然同樣是一張萬子！
這是什麼一個概念？
概念就是。這牌桌之上的四人里，周陽、江勇、余蓉三人都要筒子，筒子金貴。同時謝雲鵬、江勇、余蓉三人都要條子，條子也是金貴。唯有萬子，只有周陽和謝雲鵬兩人要。周陽如果一意孤行，想要趁著手裡的好牌做筒子的清一色，那麼毫無疑問，當他打罷條子之後再打手中的萬子，謝雲鵬將獲得萬子獨一無二的『寬床』！
牌好，命不好。
這兩三輪的摸牌、打牌下來，周陽苦笑著發現，他手裡需要杠的3筒、4筒，需要碰的8筒、9筒，竟是沒有一個人打。而且靠他自己去摸，他摸起來的竟然全是不相關聯的條子，連一張筒子也摸不到。反倒是下家的謝雲鵬，分分鐘內又吃又喝，一會兒功夫就杠了1萬，碰了7萬、9萬，手裡轉瞬間只剩下4張牌了……
見勢不對，立馬撤退。
這是周陽在前面一個多小時裡面，通過他心思澄明的最強大腦，深刻領悟出來的麻壇哲理。
是而在旁邊張平哀聲嘆氣的不無遺憾之中，周陽拆了一對8筒打出去，同時碰到了2萬，回頭又摸了一張6萬，下教聽牌4、7萬。緊接著他甚至是貪都沒有一貪，當江勇打出一張4萬，他這便迫不急待地把牌胡了……
一把看起手很可能單局收入2、3、4萬的超級好牌，到頭來竟然只是收益小小的500塊而草草了事。張平看在眼裡，痛在心頭，實在是忍不住點評道：「周總，按照你這個打法，不輸錢才怪！」
錢衛國也是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表情：「糊塗啊周公子，你可真是浪費了一副好牌！」
「這個，這個，我這不是被謝總給打怕了嘛。」周陽有模有樣地解釋道：「筒子三家人都要，而萬子只有我和他兩個人要，謝總這又是杠又是碰的，手裡又只剩4張牌了，我心裡有點點慌……」
「慌什麼慌？」謝雲鵬招手讓周陽過去看他的牌，笑著道：「你看看，我手裡的牌還是四不像，都不挨邊呢。」
這周陽當然知道。
謝雲鵬剛剛才打缺筒子，按常理而言，他手裡剩下的牌至少還有兩張條子才對。但為了接下來的部署安排，為了證明自己打牌打得的確很菜，周陽卻是裝得恍然大悟地道：「天吶，我被你這陣勢給騙了……」
謝雲鵬得意地笑：「知道吧，這就叫氣場！你看看，我如果不把你嚇得先走，剩下我怎麼能夠多摸到幾張有用的牌？」
「是是是，謝總你這心理戰打得真是好。」周陽連連點頭，一副非常受教、十分後悔的模樣。但與此同時，他卻是開始置身事外的站起身，開始圍著麻將桌，欣賞起江勇和余蓉手中的牌來了。
余蓉手裡的筒子，有1、2、3筒，外加一對5筒，她起手不打筒子，還算是情有可原。但是江勇。周陽這都已經胡牌了，看到他手裡的筒子，竟然只有4筒、6筒、8筒、9筒四張牌。而他這一路打出來的萬子，卻至少有6、7張了。
這就是問題的所在。
假如江勇按照常規打法，開局之時選擇打缺筒子一門。那麼毫無疑問，僅僅是他手裡的4筒、8筒、9筒三張牌，就足以讓周陽做大做強，往5番、6番以上奔去。
可他的選擇卻是打萬子，收筒子，防守周陽。照如此看來。不僅僅是這張機器麻將桌的洗牌程序有問題。那就是機麻之外。還有其它的人為控制因素！
難道是如張平事先所言，麻將本身浸泡了藥水，利用紅外線眼鏡可以四面八方的把麻將看穿？
但不應該啊。
賭局開始之初，余蓉帶來的那個男助理小梁。包括謝雲鵬帶來的女財務小賈，兩人已經用事先備好的紅外線眼鏡親自向大家實驗驗證了一番，證明這麻將本身沒有問題。
既然麻將本身沒有什麼問題，讓人摸也摸不透，看也看不穿。那麼江勇超乎常理的選擇，則肯定是有人事先看到周陽的牌后，給他暗中發出信號彈了。
周陽再想想剛剛看過自己起手一把好牌的人，除了坐在兩個邊角的張平、小梁，剩下的就是在自己身後遊走的錢衛國了。
錢衛國。果然又是你。
周陽剛剛就猜到，經過他之前『一把爛牌』的抱怨，錢衛國為了增添他繼續打牌興趣，肯定會動用手中的程序按鈕，給周陽分配到一兩把好牌。但誰想他是讓自己一把也不能輕輕鬆鬆的贏。在操控機麻程序之外，還用暗語向江勇泄露自己好不容易才抓到一把的好牌……
行吧。
你不仁，我不義。
周陽心下有了謀略見解，當即也沒有多抱怨聲張，而是繼續默默地坐回到座位上來。再說剛剛這一局，因為周陽率先抽身，謝雲鵬幾摸幾不摸，果然在萬子的世界里做出了一副超級大牌——清一色、金鉤吊、加兩杠，這已經是7番牌12000塊的節奏。
單吊2萬，外面堂子里已經出了兩張，他手裡一張，相當於只剩最後一張牌可以胡。而雖然謝雲鵬已經高調的說明自己胡2萬，但江勇、余蓉兩人都不要萬子，摸到了都必須打出來。江勇、余蓉、乃至於事先已經獨自一人早知道，知道買馬買到余蓉的錢衛國，三個當事者都是有些小緊張地道：「別摸到2萬，別摸到2萬……」
這就是麻將的趣味所在。
一牌之差，差距至少上萬塊。
比幸運抽獎，刮刮彩什麼的要緊張刺激多了。
但有的牌，你越不想它來，它卻非要黏著你來。當余蓉再一次念叨著『不要讓我摸2萬』之後，她那一雙靈活輕逸的食指、中指，加上大拇指輕輕一點的配合，輕鬆預審到了手中這張牌……
恰恰正是2萬！
加上杠錢，她一把牌至少輸他13500塊了。假如錢衛國買的馬再買到謝雲鵬，那她輸很可能就是27000塊。
摸著這個燙手的2萬，余蓉花容失色，整個人瞬間都不好了。
倒不僅僅是可能一下子就輸出去1、2、3萬的事，而是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倒霉了。
「真的被你摸到了？」錢衛國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余蓉怨念的點點頭，然後一臉不幸福、不開心、不愉快的表情，把這張2萬極不耐煩的扔給謝雲鵬：「給你！給你！給你！」
謝雲鵬一愣，整個人卻是無比糾結痛苦了起來。
胡還是不胡？
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