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其實我是一個演員

如釋重負。

周陽就說嘛，萬能的系統怎麼可能會出錯？

出錯的，只不過是夏蘭馨的身份證。

周陽也是在看到她老家地址的時候，這才忽然想起來——在農村，為了讓孩子儘早入學，有不少家長都會在上戶時把孩子的年齡虛報一兩歲。而且基於華夏傳統，農村許多人在戶口簿、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都是按農曆來登記。

照這樣子推算下來，將夏蘭馨身份證上的『19940528』加上一周歲，再換算成陽曆，那麼時間就是『1995年6月25日』。

正正好是周陽剛剛所說的『19歲、巨蟹座』。

「牽，牽強附會……」對於周陽當眾的分析判斷，夏蘭馨心下先是大吃一驚，但嘴上卻是矢口否認：「我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怎麼會錯？你，你這完全是指鹿為馬，顛倒黑白！」

「是嗎？」周陽坦然地對視著夏蘭馨，感受到她眼神中的閃閃爍爍，忍不住笑道：「如果我們對這兩項數據的真實性存有異議，那這樣吧，我公布一下你的真實胸圍，讓現場所有人來判斷下對與錯。」

「你倒是說出來呀？」夏蘭馨咬了咬嘴唇，卻是勇敢地迎上了周陽的火眼金睛。

一來，她的身材適中，又不怕被曝光。

二來，她今天裡外一共穿了三件衣服，肉眼尚且不可琢磨，區區一個智能掃描怎麼可能看得穿？

三來嘛，眼前這個師兄，還真是有點意思的呢……

而周陽呢？

他壓根就不需要別人完全相信他這個『美女智能識別系統』，他只要肖強對他的認可度達到86分以上就行。

是而當現場所有男生的目光都聚焦在夏蘭馨的關鍵部位，準備像一個大眾評委般對周陽即將公布的數據評頭論足之時。周陽卻是走近兩步，一把拉過夏蘭馨的小手道：「說實話，這個數據我可捨不得和大家分享，要不我單獨找你一個人核實吧？」

「你——」夏蘭馨臉上一紅，有些扭捏地道：「好吧，你說。」

周陽手上稍一用力，將夏蘭馨拉得離自己更近一步，然後再俯下頭、湊過身，在她耳邊低聲道：「美女你的真實胸圍是34b，但你要是不承認的話，我就給他們說你是34a，而且還是a――裡面最飛機場那種。嘿嘿，反正你又不可能真脫了衣服讓大家看……」

「你，你，你……」夏蘭馨既震驚，又憤怒，還有一些些小羞窘。周陽在她耳邊呵出的熱氣，還有那一針見血的數據，讓她心裡酥酥麻麻的。但周陽後面所說出來的威脅她的流|氓話，又讓她心裡恨得耳根痒痒。

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後在現場吊絲宅男們一臉期許的眼神下，她所說來的三個字卻是：「你真壞！」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夏蘭馨的表情、動作、語言，不僅算是默認了周陽所掃描出來的數據，而且開始有些隱隱喜歡他的趨勢。現場的那些男生，特別是周陽旁邊的五個球友，對他的景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叮咚」一聲響：「恭喜，有6個人正在崇拜你！」

好嘛，今晚最後一條『大魚』終於是上鉤了。

反正今晚嘗試的是『暴力提取』，周陽對於他們的相對認可度有多少不在乎，只要達到了絕對的『崇拜』範疇就行。而現在既然已經完成目標，周陽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當即開始驅散圍觀的其它學生們道：「行了，今天的實驗到此為止，各位散了吧。」

「不能呀師兄，你還沒有掃我呢？」

「是啊，人家已經準備好了。」

「師兄，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隨著幾個小有姿色的女生撲將上來，以及更多羨慕好奇的男生在外圍盤旋，周陽苦笑地看了看自己只剩下3/20『土豪電量』，當下忍痛割愛道：「今天真不行了，我等下還有其它事……」

「哼，都不掃掃我，那兩個女生該不會是他請的托吧？」

「有可能哦。不然怎麼就只掃描她們倆，而且還不對外公布她們的胸圍，這也太不過癮了。」

「算了，人家那軟體是高端客戶的私人定製，和咱們這些平民學生沒關係！」

「是啊，回吧回吧。」

……

隨著眾人的議論紛紛，雖然多少還有些牽腸掛肚、心有不甘，但現場絕大多數學生還是散了去。短髮醜女張小紅，長發美女夏蘭馨，原本還想逗留一會兒，但終究敵不過『高級托』的輿論壓力，退避出了這裡的風口浪尖。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不一會兒功夫，隨著一撥又一撥新來的就餐學生，二食堂又恢復了與往日無異的常規態。而臨窗這邊的兩張方桌上，因為耳聞目睹了周陽的種種狂拽酷炫，五個男生對『周師兄』的羨慕崇拜值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高。

最後手動刷新一下他們各自的認可度：倪曉松，96分；方建，95分；高旭陽，94分；陳鋒，92分；肖強，90分！

非常好。

「來來，相逢就是緣份，師兄今晚最後再和你們碰下杯。」周陽舉起一杯酒，向五人總結陳詞道：「記住，野百合也會有春天，只要你們肯付出努力，未來一切皆有可能！」

「這是肯定的，前面有師兄這盞明燈，我們再也不會迷失方向！」

「不錯，師兄是我們永遠學習的榜樣！」

「恩恩，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師兄謝謝你，讓我重新找回了未來美好生活的無限動力！」

「是的，我會謹記師兄說過每一句話，特別是『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師兄，師兄，你是我長這麼大以來最最大的偶像！」

……

五個男生的情緒十分激動，紛紛舉起酒杯，熱血沸騰地將周陽團團圍在了正中間。周陽將酒一飲而盡，情緒忽然像是受到了感染似的，緩緩啟口道：「既然大家這麼看得起我，那我再說一件事吧。」

周陽嘴上說著，意識卻是在左邊『金黃屏』的好友欄里，依次摁下了五人名字後面的『提取崇拜值』按鈕。

然後又選擇了第二種，暴力提取法。

「暴力提取開始，現在開始截止倒計時：180秒，179秒，178秒……」

「師兄你想說什麼？」五人現在唯周陽馬首是瞻，他哪怕放個屁，他們都得密封了好好保存起來。更何況周陽現在臉色如此鄭重，他們自然是個個豎起了耳朵，唯恐聽落下了半個字。

周陽深呼一口氣，忽然一臉滄桑道：「其實，我是一個演員。」

「什麼，什麼意思？」眾人面面相覷，卻是沒有一個人搞得明白。

「就是說，剛剛我對你們說的一切，做的一切，其實全都是我的一場戲。」周陽越說越小聲，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沒有手游公司，剛剛那個『智能美女識別系統』也是隨口編的……」

「不可能，不可能，」倪曉松第一個站出來，替周陽維護他『偉光正』的形象：「師兄你可真幽默，這玩笑真逗。」

「不是，之前都是我在鍛煉演技，現在說的才是實話。」周陽在後台實時刷新著五人的最新認可度——之前，他是希望他們越崇拜自己越好，現在，他倒是希望他們在三分鐘內盡最大可能的唾棄他。

「按師兄你的意思，張小紅和夏蘭馨真是你的『高級托』？」

陳鋒好不容易才相信那個『智能美女識別系統』，現在也是極力維護周陽權威的道：「不能夠啊，夏蘭馨雖然不是我們專業的，但我們大家對他們這個機械系系花的了解可都不少。你說她平時那麼文靜內向的一個女生，怎麼可能私底下串通你來演這場戲？」

「對對，她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我平時想和她說上一句話都難。師兄你倒是好，才十多分鐘就牽到了她的手……」肖強也是一根筋：「僅憑這一點，師兄你就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日了……

請神不易，送神倒是更難了。

周陽看著後台屏幕上時間滴答、滴答的走著，五人對他的認可度卻只是下降了個位數，心下不禁有些著急起來：「還要我怎麼說？我真的只是一個演員，沒有公司，沒有軟體，只是連飯都吃不飽的窮光蛋！」

「哈哈哈，師兄真會說笑，這眼前還有兩大桌子的美味呢，之前我看你點餐的時候可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方建拾起筷子，夾下一片水煮魚道：「這是我在『西工院』兩年來，在二食堂見過最陣仗氣派的一頓飯，叼爆了！」

好吧，看來不使用些非常手段是不行了。

「呵呵，我正想和你們商量這件事呢。」周陽搓著手，裝得一臉不好意思：「其實呢，這桌飯菜算是我今晚的演出道具之一。現在你們大家現在差不多也吃飽了，剩下的東西我準備打包帶回去，你們沒意見吧？」

「沒，沒意見……」

五人嘴上雖然說著沒意見，但是心裡對周陽瘋狂的羨慕崇拜，終究開始有些動搖了起來。

「那行，謝謝你們啊。」周陽招呼過來兩個食堂大媽，一邊真讓她們幫忙打起了包，另一邊則是繼續歉疚地道：「實在對不起，今天欺騙了大家的感情，希望能有彌補的一天……」

「也沒什麼。」倪曉松爽快地道：「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師兄你演得這麼好，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之前你說的我是全都信了。這樣說起來，演戲倒是一件偉大而有趣的事業啊，要不師兄你回頭把我帶入行，我們一起去演二人轉？」

哈哈哈。

周陽苦笑不已——哪怕到了現在，這傢伙對他的認可度都還在91分的『崇拜』範疇，說起來也挺不容易。

但此時此地，拉弓沒有回頭箭，周陽必須一條道走到天黑：「不好意思，其實我也不是西川職業工程學院的，我家裡窮，讀到高二就輟學了。」

其它四人的笑容，都有些僵硬起來。

唯獨倪曉松驚聲叫道：「厲害厲害，這一點竟是把我們二食堂里的所有人都騙到了！師兄，哦不，大哥……也不對，師，師父，你收我為徒吧？」

這小子，都快要魔怔了。

不過沒關係，雖然倪曉松對周陽的認可度下降得很有限，但他的『認可係數』畢竟只有2/1000。只要周陽的話在肖強、陳鋒他們這裡起了作用就行。

再看看倒計時：27秒、26秒、25秒……

周陽不敢再耽擱，右手偷偷摁下了褲腿荷包里的手機彩鈴，然後又假裝電話的接了起來：「喂，喂，什麼什麼，有編輯向我約稿？千字五塊的買斷，好，好，我馬上來！」

然後也顧不了食堂大媽正在打包的飯菜，周陽一個箭步，就朝二食堂的大門外跑了出去。

升級，升級，升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