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凍土傀儡與意識迷宮

穿過地脈震波肆虐的凍土帶，眼前的峽谷突然變得異常安靜。寒風似乎被某種力量阻隔在谷外，連空氣都帶著一種凝滯的沉重感。探測車的探照燈掃過兩側的岩壁，照亮了數十棵矗立在峽谷中的枯樹——它們被一層厚厚的黑色凍土完全包裹，像一個個巨大的蠶繭，凍土表面布滿了模糊的人臉紋路，在燈光下若隱若現，彷彿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來客。

「這些凍土……不對勁。」林月瞳的能量感應環發出強烈的警告，環身的光暈呈現出不穩定的閃爍，「裡面蘊含著強烈的生命掠奪能量，和『傀儡凍』的魔法特徵完全吻合。」她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指尖的能量紋路微微亮起，「千萬不要碰它們。」

葉雲天舉起地震預測儀，切換到能量探測模式：「凍土的能量場很活躍，表面的人臉紋路其實是生物信息的存儲載體。爺爺的筆記里提過，這種魔法能複製觸碰者的生命特徵，製造出完全一樣的傀儡。」他用匕首的刀背輕輕敲了敲最近的一棵凍土繭，凍土發出沉悶的響聲，表面的人臉紋路竟隨著敲擊微微蠕動起來，像是在呼吸。

噹噹正檢查地基加固器的殘餘能量，後退時沒注意身後，手肘不小心撞到了一棵凍土繭。就在接觸的瞬間，那片凍土突然泛起一層油光，表面的人臉紋路驟然清晰，隱約能看出和噹噹相似的輪廓。噹噹只覺得手臂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彷彿有什麼東西順著皮膚鑽進了身體，正貪婪地吸收著他的生物信息。

「不好！」林月瞳立刻展開能量束，擊中噹噹與凍土接觸的位置。能量束撞在凍土上迸濺出藍色的火花，噹噹趁機掙脫，手臂上已經留下了一個黑色的凍傷印，形狀酷似人臉的側影。

「那東西在吸我的能量！」噹噹甩著手臂，凍傷處傳來麻木的感覺，「凍土上的臉……剛才好像在笑。」

葉雲天迅速上前，用高頻震蕩匕首在那棵凍土繭周圍劃出一圈能量線：「這是『傀儡凍』的信息捕獲機制，一旦接觸就會啟動複製程序。噹噹，你感覺有沒有哪裡不對勁？」

「除了手臂有點麻，沒別的……」噹噹話沒說完，就被豆豆的驚呼聲打斷。

「快看那棵樹！」豆豆指著被噹噹碰過的凍土繭，只見黑色凍土表面開始出現裂紋，裡面隱約有東西在蠕動。更詭異的是，其他幾棵凍土繭的人臉紋路也變得清晰起來，紛紛轉向噹噹的方向，像是被激活的開關。

林月瞳閉上雙眼，雙手結印，「生命感知」能力全力展開。她的意識如同水流般滲透到凍土深處，很快捕捉到了異常：「裡面有微弱的生物電信號！就在凍土中心，像是……正在成型的神經系統！它們在以噹噹的生物信息為模板快速複製！」

「複製需要多久？」葉雲天握緊匕首，刃口的能量紋路隨時準備激活。

「根據生物電的強度推算……大約10分鐘。」林月瞳睜開眼，眼神凝重，「傀儡成型後會擁有和噹噹完全相同的外貌和動作模式，而且只會攻擊本體。」

豆豆立刻調出平板電腦，連接探測車的光譜分析儀：「凍土的能量頻率在不斷變化，和噹噹的腦電波頻率越來越接近！這是一種生物信息同步現象，它們在複製意識模板！」他快速敲擊鍵盤，「我試試干擾這個頻率……如果能植入混亂指令，或許能讓傀儡自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被噹噹碰過的凍土繭震動越來越劇烈，裂紋蔓延到整個繭身，隱約能看到裡面蜷縮著一個人形輪廓。其他凍土繭雖然沒有動靜，但表面的人臉紋路已經清晰到能分辨五官，甚至能看到細微的表情變化，彷彿下一秒就會睜開眼睛。

「還有1分鐘！」林月瞳的生命感知鎖定著凍土中心的生物電，「它的核心在左胸位置，生物電最密集，應該是能量中樞。」

噹噹舉起地基加固器，手心微微出汗：「要不……我先躲起來？等會兒它出來找不到我，是不是就不會攻擊了？」

「不行。」葉雲天搖頭，「傀儡的攻擊指令是鎖定本體的生物信息，就算你躲起來，它也能通過能量感應找到你。而且我們需要你配合，測試它的攻擊模式。」

最後10秒，凍土繭的震動達到頂峰。「咔嚓」一聲巨響，凍土外殼完全碎裂，一個渾身覆蓋著黑色冰碴的「噹噹」從裡面站了起來——他的外貌、穿著、甚至臉上的痣都和真噹噹一模一樣，只是眼神空洞，皮膚呈現出凍土般的青黑色，手裡還握著一把複製出來的「地基加固器」。

「傀儡！」豆豆大喊，同時按下干擾器的按鈕，「頻率干擾啟動！」

那傀儡聽到聲音，空洞的眼睛轉向真噹噹，猛地舉起加固器沖了過來。它的動作和噹噹平時的攻擊姿態幾乎無異，連跑步的姿勢都分毫不差，看得眾人一陣心驚。

「就是現在！」林月瞳雙手向前一推，一道凝聚著生命能量的光束精準地射向傀儡的左胸。光束穿透冰碴的瞬間，傀儡的動作突然停滯，左胸位置爆出一團藍色的能量火花，原本流暢的動作變得卡頓，像是卡殼的機器人。

「核心被擊中了！」林月瞳喊道，「它的生物電正在紊亂！」

但傀儡並未立刻倒下，反而更加狂暴地撲向噹噹。就在這時，豆豆的干擾器終於起了作用——傀儡的動作突然變得怪異，時而前進時而後退，手臂在空中胡亂揮舞，最後竟舉起加固器狠狠砸向自己的頭部。「嘭」的一聲，傀儡的頭部碎裂成無數冰碴，整個軀體也隨之坍塌，化作一灘黑色的泥水。

「成功了！」豆豆長舒一口氣，「我植入的自毀指令生效了！這種傀儡的意識模板很簡單，干擾起來不算難。」

林月瞳擦了擦額頭的汗，生命感知消耗了她不少精力：「但不能掉以輕心，這些凍土繭里可能藏著更多傀儡。剛才的動靜肯定驚動了它們。」

話音未落，峽谷深處傳來一陣密集的碎裂聲。七八棵凍土繭同時裂開，從裡面爬出一個個形態各異的傀儡——有穿著探測車駕駛員制服的「叮叮」，有舉著熱成像儀的「豆豆」，甚至還有一個展開能量護盾的「林月瞳」，每個傀儡都精準地鎖定了對應的本體，發起了攻擊。

「分工合作！」葉雲天喊道，「林月瞳負責鎖定核心，豆豆持續干擾頻率，其他人注意防禦！」

戰鬥瞬間爆發。林月瞳的能量束如同精準的手術刀，每一次發射都能擊中傀儡的核心；豆豆在探測車的幫助下，將干擾頻率擴展到整個峽谷，讓大部分傀儡的動作出現混亂；噹噹和真「叮叮」配合默契，用加固器和探測車的機械臂抵擋傀儡的攻擊；葉雲天則遊走在戰場邊緣，用高頻震蕩匕首擊碎那些漏網的傀儡，震散的冰碴在燈光下如同破碎的鏡子。

最驚險的是「林月瞳」傀儡與真林月瞳的對決——兩個能量護盾碰撞在一起，發出刺眼的光芒。真林月瞳憑藉更豐富的戰鬥經驗，故意露出破綻，引誘傀儡發起強攻，然後抓住對方核心暴露的瞬間，一道能量束貫穿了傀儡的胸膛。

10分鐘后，最後一個傀儡在豆豆的干擾下自毀，峽谷里只剩下滿地黑色的冰碴和那些仍矗立著的凍土繭。眾人都有些喘息，剛才的戰鬥雖然短暫，卻異常消耗精力——面對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敵人，心理壓力遠比面對陌生怪物更大。

噹噹看著手臂上漸漸消退的黑色凍傷，心有餘悸：「這些傀儡連戰鬥習慣都複製了，要是剛才反應慢一點……」

「『傀儡凍』的可怕之處就在這裡。」林月瞳收起能量束，「它不僅複製外形，還能吸收觸碰者的戰鬥記憶。幸好我們及時找到了破解方法。」

葉雲天走到一棵凍土繭前，用匕首挑起一塊碎裂的凍土：「這些凍土還在吸收周圍的能量，只是暫時沒被激活。我們儘快通過這裡，前面應該就是地下河了。」

他望向峽谷盡頭，那裡的岩壁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縫，隱約能聽到水流的聲音。探測車的感測器顯示，裂縫後面的能量反應異常強烈——土龍珠的氣息，已經近得彷彿就在耳邊。

眾人收拾好裝備，小心翼翼地繞過那些仍在散發寒意的凍土繭。沒有人再敢觸碰任何東西，連腳步都放得極輕，彷彿生怕驚醒這些沉睡的「複製者」。當他們走進那道裂縫，地下河的腥氣混雜著凍土的寒氣撲面而來，黑暗中，某種由淤泥與凍土構成的陰影，正在河底緩緩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