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完結

欽天界最大的同光鏡玉屏前，棧棠的身影比山還高。

她站在冀途宗的懸空講台上，身後懸浮著從世界樹那錄下的場景，聲音通過擴音靈陣傳遍五洲四海。

「諸位同仁，這不是簡單的人魔之戰，而是神明對所有生靈的剝削！」她指尖拂過鏡面，顯現出千年前修士與魔族大戰的場景，「我們被上古神墟用『正義』的謊言矇騙千年，現在，是時候拿起武器，為真正的自由而戰了！」

離荔站在她身側，看見玉屏前的人群中，有年輕弟子握緊了腰間的劍，有老一輩掌門眼角泛起淚光，唯有天機閣的幾個人依舊冷著臉，看來是算出了離荔就是災星。

松霽身著魔族華服站在她身後，袖口與她的劍穗不經意間相觸，離荔轉頭對著他安撫一笑。

她從小到大最相信的就是自己姐姐的感染力，她是一個天生的領袖。

「院長！我們願追隨您！」「打倒上古神！」「還我因果自由！」的呼聲如潮水般湧來。

離荔感覺有人輕輕握住她的手，轉頭看見松霽眼底倒映的千萬盞孔明燈，那是人界百姓為祈願戰爭勝利而放飛的。

三界終於匯合，為了自己的生存，大家都選擇了握手言和，共同禦敵。

離荔把目光放在棧棠身上，眼底寒光一閃，「姐姐，差點把一個老鼠給忘了。」

棧棠挑眉看著離荔，哼笑一聲：「你說的是陽平吧，放心，我已經派人把他的靈脈給廢了，這一生他都別想再登仙路。」

離荔圈住她的手臂，嗅著棧棠身上的味道，哪怕大戰當前也不由的感到心安。

她來到此界就為了找回姐姐，她對這的一切都沒有歸屬感，像是一個渺小的浮萍，幸好現在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大樹。

棧棠拍了拍她的肩膀，重新把目光放在同光鏡中，沉聲說道：「現在三軍朝著世界樹出發！」

世界樹現在完全變了一個樣子，原本生機勃勃的根系纏繞著濃稠的穢氣。

墟的虛影站在樹冠頂端，垂眼看著大軍逼近。

祂冷笑一聲，手中握著即將碎裂的天道種子，聲音如寒冬暴雪：「離荔，你以為集合三界之力就能反抗神明？不過是螻蟻撼樹！」

離荔揮劍斬落迎面而來的雷劫，靈根解封后的規則之力在體內奔涌，她感覺每一道劍氣都帶著千萬生靈的願力。

松霽的魔氣伴她左右，尤忻歡新研製的火槍在左側劃出緋色弧光，遠處傳來鬼主的笑聲：「墟，嘗嘗老娘新煉的穢氣炸彈！」

然而上古神的力量是遠超想象。

離荔的護盾在第七道滅世神雷下破碎，松霽的『當月』手環徹底崩解，血骨君為替他擋下致命一擊，整條手臂化作飛灰。

她看見棧棠的靈力藤蔓被墟的因果鏈纏住，姐姐的嘴角溢出黑血，卻仍在全力維持著保護罩。

「姐姐！」離荔的聲音被爆炸聲吞沒，她感覺自己的靈脈正在燃燒，規則之力即將透支。就在此時，天際突然響起玻璃碎裂的脆響——

無數空間之門在雲層中綻開，鹿檸踩著巨大的葯鼎率先衝出，手中拋灑出無數的止血靈符，瞬間救了一大批凡人將士的命；露娜奈爾從天而降身後跟著數百道和她打扮相似的紅袍魔女，拳頭大的火球飛向墟；韶竹雨操控著星際機甲，巨大的機械巨人落地時激起了一陣塵土。

「宗主，我們來晚啦！」王靖伊的聲音混著風聲傳來，她站在空間之門邊緣，身後跟著無數奇裝異服的陌生面孔，「放心，我把我所有認識的人全部叫來了。」

更多的身影從空間之門中躍出，一些奇奇怪怪但威力巨大的攻擊砸在墟的虛影上，竟激起大片的能量衝擊波。

鹿檸直接降落在離荔身邊，和以前一樣先拽住離荔的袖子，滿臉的驕傲，「我厲害吧？回去的第一時間就去求我爹了，他聯合了宗門裡二十多個長老才重新打開的空間之門呢。」

「沒想到其他卡牌也不差，我們居然是同一時間過來的。」

卡牌們被排斥回到自己的位面后都動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脈，想方設法的再次開啟了空間之門，來到了離荔面前。

離荔看著半空中混亂的場景，耳朵卻只能聽到自己心臟的跳動聲。

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自從認識卡牌之後她的狂躁症就再也沒有複發過。

心臟的酸麻感傳到身體的各個部位，她嘴角不受控制的向上揚，聲音通過靈氣響徹各個角落：「都給我上，殺了這兩個上古神有獎勵。」

卡牌們齊聲應是，三軍受到了卡牌們的影響也跟著大聲吶喊。

各種攻擊中傳出墟的怒吼聲中。

離荔看見松霽趁機祭出『當月』最後的力量，將她推向世界樹。

她的規則之力與卡牌們的異世能量相撞，在世界樹表面激起千層漣漪。

當手慢無插入核心裂縫時，整個世界樹發出玻璃碎裂般的清響。

「不！我的天道！」穹的虛影終於露出驚恐，祂的卡池在異世能量的衝擊下徹底崩潰，無數怨念化作實質，將祂拖入穢氣深淵。

陽光穿透雲層，照在世界樹新生的枝葉上。

離荔跪在焦土上，看見松霽拖著身體走來，血骨君用僅剩的手臂攙著他。

「贏了。」松霽的笑容依舊溫柔，卻比任何時候都明亮，「離荔，你看，天變藍了。」

她抬頭望去，世界樹的枝葉正在迅速的恢復生機，卡牌們的歡呼聲混著魔族的戰歌，在空中織成一片錦繡。

棧棠的靈力藤蔓纏上她的腰，將她輕輕托起，姐姐的指尖拂過她汗濕的發梢，帶著幼時哄她喝葯般的溫柔：「阿荔，回家了。」

三年後，顛倒海上的冀途宗不僅是第一大宗還成為了三界貿易的中心。

離荔站在「因果咖啡廳」的露台上，看著玄冰用機械臂給客人端上靈能拿鐵，柳清正和鬼主比賽誰的蛋糕更難吃。

松霽穿著青衫，坐在對面研磨新得的松煙墨。

「宗主！」遠處傳來徐尋的呼喚，他正陪著血骨君驗收新建成的『冀途大劇院』，「劇院搭建好了，快來剪綵！」

離荔笑著起身，佩劍「手慢無」在腰間輕晃，劍穗上系著衡珏送的逆鱗、棧棠給的靈力結晶，還有卡牌們從各個世界帶回的小掛件。

路過傳送陣時，她聽見於昭昭在抱怨：「下次再也不幫少主帶離荔同款蛋糕了，每次都不吃，光放著饞我。」

當金色剪刀剪斷流光溢彩的靈能緞帶時，離荔看見無數空間之門在天空綻開，卡牌們帶著各自世界的特產魚貫而出。

遠處的世界樹已長出新的天道種子，地母的虛影在樹葉間微笑，風帶來她的低語：「孩子，去書寫你們的故事吧。」

松霽的指尖輕輕扣住她的手腕，觸感溫暖如初。

離荔望著懸浮島外的廣闊天地，忽然明白真正的圓滿不是終結，而是無數新的開始。

在這個沒有神明操控的世界里，願每一個生靈都能自由地生長、相愛、追逐未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