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打死不論（三更）
蘇白芷真的怕！她怕極了！
「我原先以為老夫人那裡說通了，即便我不在府上，母親和睿兒也不會有事。」但眼下顯然並不是這樣，緊閉的門扉，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是她失算！蘇白芷蜷縮在袖子里的手掌成拳，手背上青筋迸出在，足見她面上的淡然，全都是裝的！
陸方來開門的時候，他的身上已經掛了彩。破破爛爛的衣衫，右手袖子好大一個刀口子，沁出血水，將衣服染了血紅。
「大小姐，屬下幸不辱命！」陸方捂著小腹，佝僂著背，每一步走出都十分吃力，又十分堅定。
「你做的很好，可還堅持得住？」
「屬下能行。」
「好！隨我入府，見識見識這滿院子的烏煙瘴氣，到底裝了哪些牛鬼蛇神！」一語出，踏步而前！四周護衛拿刀，拿棍，比比皆是，見她上前，這些護衛作勢都拿著手中棍棒，上前將她圍住。
蘇白芷笑，清冷如寒泉的眼睛注視著前方，微微勾起的唇角，是那麼諷刺：「怎麼？連我也要打殺了嗎？」
她笑得從容，那些圍住她的小廝一個個眼中猶豫地看向同伴。
「陸方，銅雀，我們走。」她根本不將這些人看在眼底，就這樣，挺直脊樑，無比囂張，帶著受傷的陸方，和惶惶不安的銅雀，往前走。
她走一步，二人緊跟其後，圍住她們的小廝們就要往後退一步。小心謹慎地防範著蘇白芷她們。
「你們都是死人嗎？見到賊人劫持蘇家的大小姐，不懂得保護小姐，將小姐從賊人手裡救出來嗎？」喊話的是個二十來歲的瘦漢子。一雙眼滾來動去，盯在蘇白芷身上，似乎打著什麼主意。
「賴二你休得胡說！陸某本來就是蘇府的侍衛，什麼時候成了劫持大小姐的賊人？你再胡說八道，我扒了你的皮！」
陸方聽賴二一番話，只覺得胸口一陣怒火中燒，他認識賴二，他是二姨太身邊劉嬤嬤的小兒子。
「不必與他逞口舌之快，回頭我來剝了他的皮。」這句話，蘇白芷沒有可以壓低聲音說，清澈的聲音，在這夏日裡，叫聽的人一陣寒意竄起。
賴二可不怕，陰測測注視蘇白芷，……爺今天就要活活弄死你！給你整個被賊人劫持，蘇家人相救時，被賊人害死的戲碼！
得罪了二夫人，還想活著？也不想想，那是二夫人。大老爺的心肝寶貝。
賴二發狠，一揮手，「殺！拿下這個害死大小姐的賊人！隨我衝殺！」
賴二手中拿著大刀，一聲吼，他身先士卒，手舉大刀沖向蘇白芷。
意外就在那一瞬間！只見一道悶聲，眾人恍然，好半晌，才敢相信，他們看到了什麼。賴二被人一腳踹翻，跌個狗吃屎。手中的大刀不知道何時到了半大少女手裡。
「賤人，你敢踢老……」
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泛著冰藍的刀芒，架在了賴二的脖子上。
「你說，這要是一刀子下去，你的狗頭會不會不翼而飛？」頭頂傳來調侃的聲音。賴二嚇得忙縮腦袋，迎面撞上一雙冰澈的眼，「大，大，大小姐，不，不是我，是是，是二，二夫，」脖子上傳來一陣劇痛。賴二連忙改口，「是二姨娘，二姨娘吩咐的。」
「嗯。是句實話。」蘇白芷又笑了，露出白的?人的白牙，用了刀背敲打賴二的臉頰，笑著說：「下回，不要二姨娘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須知道，你是誰家養的狗。懂，是不懂？」
「懂懂懂！」賴二嚇得臉色發白，見蘇白芷有一下沒一下，拿著刀子在他臉上比劃，嚇得失禁：「大小姐，不要殺我不要毀我容貌啊！」
次奧！毀你容？「你這模樣還需要別人毀容嗎？」說完這句話，蘇白芷站起身，抬了腳，直接踩著賴二的胸口走過去。
手中大刀不放，只對身後陸方和銅雀說：「跟好我。」眼神卻在四周嚇得臉色發白的小廝臉上戲謔而過。……給你們十八個膽，也不敢的廢物！
繞過了前院，廊曲上，剛剛好就遇上了大管事蘇全。
蘇全見到蘇白芷，似乎一點兒都不詫異，穩穩給蘇白芷行了禮，「大小姐去哪裡了？老夫人急找。」
「呵呵，大管事，好巧啊。我這剛闖過十八銅人陣，好不容易從地獄走出來，就碰上大管事了？」蘇白芷笑著說，眼底刀芒刺骨，一片寒涼。
「大小姐說的哪裡話。小的聽不懂。」蘇全語氣不疾不徐，淡淡回道。
「聽不懂沒關係，去把前院收拾乾淨了。過會兒有客人來訪，莫要嚇到客人了。」垂了眼皮，蘇白芷目無表情。
「……是。」老沉持穩的蘇全一陣吃驚，猶豫了片刻，「老夫人那裡急著找大小姐。」
「我的事情，就不勞蘇大管事的費心思了。」淡淡瞥了一眼一側恭敬的蘇全。頭也不回，抬腳就走，「走。去母親的養怡苑。」
……
養怡苑中，一個老婦人氣得全身發抖，死命地拍著緊閉的門扉，嘴裡發出凄厲的大吼聲：「讓奴婢進去！開門！開門！快開門！」但無論她怎麼喊，都無濟於事。
這院子里站了一群膀大腰圓的粗婆子，凶神惡煞地盯著這個院子里的下人。她們不動手，也不阻攔人進人出，只要看住那扇門就好。
紅柳匆匆找來了蘇白芷院子里的春蘭和安嬤嬤。也沒人阻攔她們進院子。
「嬤嬤，撞門吧。」紅柳咬著牙，眼眶泛紅地狠聲道。
這時，水杉也回來了。
「怎麼樣，老夫人怎麼說？」幾人連忙圍住了剛回院子的水杉。
水杉如喪考妣：「居德堂的白嬤嬤說，老夫人昨夜整宿沒睡好，剛剛吃了安神湯睡下了，一時半會兒怕是叫不醒。」
「那老婆子！老夫人睡下了，她白嬤嬤沒睡下吧？她白嬤嬤的面子，在蘇家后宅里，誰不買一個？」紅柳聽了水杉的話，氣恨地罵道，她恨極了！「這是要見死不救啊！夫人可是剛剛為蘇家誕下嫡子，是蘇家的功臣啊！」
說罷，紅柳一把捉住春蘭，「都是你家小姐不好！這時怎麼能夠胡亂跑出去玩兒？現在可好，二姨娘的人跑進了夫人的屋子。夫人正虛弱……」說著說著，哭了起來：「夫人，夫人，……不會出什麼好歹吧？夫人可千萬不能出事兒啊……嗚嗚嗚……」
見她哭，其他人，老的少的，一院子的婢子婆子，跟著抹眼淚。
「要是小姐在。就好了……」春蘭想起小姐帶著她們闖養怡苑的兇狠，哭著感慨起來。
「我不在，你們就不能護我娘親安全嗎？要你們何用！」正這時，眾人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
「小姐，你終於回來了，夫人的卧室被二姨娘的人闖進去了……」
她一來，那群干站著不做事的粗婆子，一個個精神了起來，擼起袖管，露出粗壯的手臂，準備阻攔蘇白芷她們撞門。
「我知道。」蘇白芷掃了一眼緊閉的門扉，心裡氣怒以及，「砸！給我砸開那扇門！」掃了一眼四周的凶神惡煞，她殘酷地說道：「有人阻攔，打死不論！」陰測測地看著那些婆婦，眼中精芒一閃，「有事，我擔著。」
……
多謝書友醋桶的打賞，謝謝每一個支持淇耀的新老書友。今日三更送上，明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