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同桌小太妹

開學有一段日子了，學習上還是很順利的，我的成績一直在全班前15名左右，我們是小重點班，前20名基本都能上重點高中。由於當時家裡遇到經濟問題，就是下崗，是的，97年我父母雙雙下崗了。我爸又去找了份體力工作，結果把腰給累壞了，得了坐骨神經。病情挺嚴重的，疼的特別厲害，基本屬於動不了的那種，老爸只能住院了。我媽天天在醫院照顧我爸，我家開始吃以前贊的老本了，我媽和我每次去儲蓄所取錢時，都在嘆氣。我記得我偷看了一次存摺，上面只有3000多，全家只有3000，而且沒有經濟來源，那是相當困難了。其實3000元在97年，1家3口，省吃儉用的話還能湊副半年。這樣我每天上學都得從家裡帶飯，在學校里熱飯吃。家裡基本也很少吃肉了，搞的那陣我很瘦，其實現在的我也不是很胖。

那時男同學帶飯的都少，一般都是出去買飯吃，而且學校的盒飯基本沒人定的。家離學校比較近的學生，回家吃飯的也有很多，基本帶飯的都是女同學。小太妹當然屬於不帶飯的那種，聽說每天中午都有人請她吃飯。我前排的楊芳恰好也帶飯，而她的同桌猥瑣男不帶飯。忘記介紹了，萎縮男叫王東，是個遊戲達人，精通各種8位機，世嘉遊戲還有街機。每天下課他就回頭和我泡他玩遊戲多麼多麼牛B，我也很喜歡跟他聊，我是屬於玩遊戲很好的那種，所以我們很談的來。某天，王東跟我說：你玩過紅警嗎？我納悶的想了想，說：沒玩過。他問：你家有電腦嗎？說來慚愧，我17歲時還沒親眼見過電腦，我說：太貴了，我家買不起，我都沒見過。

王東說他家也沒有電腦，不過咱們學校附近有個電腦房，他跟他小學同學去玩過一次，3元錢一個小時，裡面有紅警這個遊戲，超級好玩。我聽完后，那是相當的好奇啊，於是我們約定明天放學去玩一個小時。當時那個年代是沒有網吧的，只有偷偷經營的電腦房，基本都是住家開的那種，裡面只有10來台電腦。第二天放學后我倆就去了電腦房，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玩電腦，以前只在電視里看過。我倆只玩了一個小時，由於我是第一次玩，所以就學用滑鼠和鍵盤，已經浪費了將近我半個小時。基本大部分操作都是電腦房的老闆教我的，老闆也就20來歲，是個年輕小夥子。紅警我是一點都沒玩懂，畢竟只玩了一小會。當時用的是95系統，其實學校從初二開始也開設了電腦課，不過是DOS系統，有的機器連滑鼠都沒有，過去那個年代學校根本不重視這些。

話題再回到帶飯，中午在學校吃飯，都是2－3個同學一起吃的，由於男同學太少，我也懶得找他們一起吃。楊芳也是一個人吃午飯，我就厚著臉皮讓她轉過來吃，當時初一男女生還是很好交往的，她就同意了。所以每天中午我倆都面對面一起吃飯，午飯時刻是我一天中最美好的時光。我們一般都聊學習，或者聊她以前上學的事，我自己過去的事迹，當然是閉口不提。有一天中午，我倆是在小太妹的課桌上吃的飯，結果弄的很油。小太妹中午回來后，就發飆了，我和小太妹別看是同桌，但是平時基本很少說話，有時兩三天才會說一句話，基本還都是學習上的。小太妹一陣亂叫，指著我說：是不是你在我課桌上吃飯了，一股羊肉味，你自己沒桌子啊。

其實我家目前經濟情況還真吃不起羊肉，基本都是蔬菜里放點豬肉，專門吃羊肉還真有點奢侈。羊肉是楊芳吃的，楊芳是女同學，我們班裡的女同學沒有一個不怕小太妹的。其實連不少男同學都害怕她，那個年代的學生，哪有成天戴著墨鏡上學的初中生，小太妹就是這樣。而且髮型還很前衛，留著那個年代我們城市最流行刀削頭。面對小太妹的指問，我低聲說：對不起，我忘記給你擦桌子了。小太妹狠狠的對我說：以後不準在我桌子上吃飯，再有一次，你看著辦吧！我心想，不就是在你桌上吃個飯嗎，至於這樣嗎。自從這件事過後，楊芳也不回頭和我吃飯了，估計她是害怕了，她另去找了其他女同學一起吃午飯。這口氣我不能忍，我決定要玩個計謀把小太妹換走，我寧願要個胖妹或者是醜女，也不能和她繼續坐同桌了！於是我回家在床上想了整整一夜，終於想到了一個好辦法，覺得萬無一失。第二天上學，我拿板尺，用的是那種不鏽鋼做的板尺，狠狠的抽了自己胳膊2下，胳膊瞬間紅了起來。我現在想想，覺得當時的我真的很聰明。然後下第二節課，做眼睛保健操和課間操的時間，我並沒有做，而是去了教師辦公室，我找到了班主任，對她很冤枉的說：我老對（老對是同桌的意思）打我。然後給班主任看了我胳膊上的傷痕，編造說是小太妹搶了我的鋼尺，用來打我，就因為我上課寫字時碰了她一下。我最後提出要換同桌，班主任也知道小太妹不是什麼好學生的，因為經常看見她和一群混子在校門口抽煙。

小太妹自從開學后經常在女廁所還有校門口抽煙，而且她還是初一7姐妹的人，排名第6，外號6妹。這裡我要介紹一下，我們學校的小黑幫。其實每個學校都有這樣的幫派，尤其是90年代的學校。我們學校初三有個「5霸」，就是5個初三學生組成的暴力團伙。初二有個「13兄弟」，當然就是13個初二學生組成的黑社會組織。初一開學還不到倆月，但是初一新生已經繼承了學哥們的優良傳統了，由9個男生組成了「9龍」。不光如此，而且初一女生們還組成了個「7姐妹」，這比學姐們出息多了。小太妹就是7姐妹之一，學校里沒有不知道的，老師們都是知道的。當時學校風氣就是這樣，老師很少管的，只要你學習好就行，平時不扣分，不扣老師獎金就行了。

班主任老師對我說：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等我備完課，再去安排！我回到教室，忐忑的上了兩節課，老師也沒有來教室。中午午睡的時候，班主任終於來教室了，看了我一眼然後，說：孫瑤你出來一下。就把小太妹叫了出去，我心想完了，完了。老師啊，你不能直接給她換走嗎，或者給我換走都行啊。怎麼還把她叫出去問話了啊，一旦查出是我撒謊了，我這可咋辦啊，可別請家長了。過了一會，小太妹回來了，她盯著我冷笑，說：你給我等著。我心想我這下徹底完了，然後班主任又把我叫了出去，老師對我說：黃忠啊，知道你們現在是青春期發育期間，腦子裡都沒想些什麼好東西，全是些亂七八糟的，但是你在學校也要剋制一下啊，你要是這樣可不行啊，我得找你家長談談。

我有點懵，有點無語，因為不太明白老師為什麼說青春期發育的事。班主任又接著說：你碰人家女同學胸，人家能不打你嗎？就算是你不小心碰的，女同學打你兩下能怎麼了。我靠！這小太妹反咬我一口啊，真陰，太狡猾了！我真是百口莫辯啊，我只能跟老師解釋，都是小太妹在撒謊。當然在老師的眼裡解釋就等於掩飾，最後我被老師狠狠的教育了一頓，老師又哄著我說：你先和孫瑤一起坐吧，她就是上學的風氣不太好，本質還不錯，再說你學習成績也不錯，還能幫幫她。老師的大體意思我是明白了，意思是我和小太妹已經都坐了2個多月同桌了。別人誰也不願意和她坐同桌，我這已經都適應了，就讓我一直受難吧！

無奈，我的計劃泡湯了，等著我的是小太妹的報復打擊。下午上課，我一直都沒聽進去，小太妹還是和往常一樣，不搭理我，下課就去廁所，回來一身煙味。快放學的時候，小太妹對我說：放學跟我走，別跑，別走小門，走學校正門。我知道她肯定找好人要打我了，我躲了2個多月的混混們這次又要再見到了。為了躲混混們，我容易嗎我，我每天在學校只上一次廁所，就是中午吃飯的時候去一次。因為那時廁所沒人，我就怕在廁所里碰見以前的同學和混混們。中午上廁所每次都會尿好久，因為憋的啊，有時還會屎尿齊飛。每天放學我都會走學校的小門，繞道去車站坐車。王東還笑我說：你是不是J8和我一樣小啊，不好意思上廁所。王東的J8我見過，不是一般的小，好像是有病，是包莖的那種。聽說他經常在廁所被別人笑，不過他臉皮厚，不在乎。

放學的時候，我打算衝出教室，先跑了再說。小太妹可能也猜出我的想法了，說：你今天跑了，明天我就找人來教室找你，你看哪種方式好？我這一聽，小太妹絕對是個老混子啊，說話太有腔調了。無奈我只能默默的跟著小太妹的屁股後面走，小太妹上身穿的校服，下身穿的牛仔褲。當時的學生混混們，都喜歡這麼穿，既穿了校服還顯得很前衛。小太妹那屁股真的很會扭，也很有型，不過沒有任何吸引我的感覺，我只有想踹她一腳的想法，心裡暗自罵她，就是個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