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掰了
第九章掰了
從保安的角度,他只能看到沙發上人的背影,所以他不確定的道,「騰少?」
「讓她走。」
那個聲音再次傳來,沈南禾沒有回頭,但卻已經聽出了騰夜幕的聲音。
幾名保安見狀,也有瞬間的不知所措,騰夜幕在家?那他眼睜睜的看著這個瘋女人拿花盆把他家窗戶砸了?
沈南禾頓了幾秒之後,她徑自一甩手,甩開保安們的桎梏,頭都沒有回一下,她徑自大步往前走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南禾走了,保安也走了,那裡就只剩下清冷的月光跟滿地的碎片。
騰夜幕從沙發上站起身,邁步走到窗邊,他低頭一看,他的腳下正踩著那一束盛開的鬱金香。
「喂,騰夜幕,你還喜歡養花啊?」
「沒概念,家裡面傭人弄的。」
「我覺得蠻好看,放在門口還挺小資的。」
「你喜歡我就叫人把後院都種上啊。」
「太多了就不好看了,獨樹一幟懂不懂?就留這一盆吧。」
騰夜幕腦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他帶沈南禾回來的第一天,沈南禾看到這盆花的時候,眼中那抹真心的歡喜。
她故意用這盆花來打破玻璃,到底是傷了他的心,還是她的?
騰夜幕一直低著頭,沒有了玻璃的阻擋,外面的月光好似傾灑的更多,他的半截西褲跟皮鞋上面,一片潔白。
好久,騰夜幕這才低下頭去,撿起了地上的鬱金香……
沈南禾連夜離開了澳門,回去香港,不過短短几天的時間,一段還沒完全穩定的感情,就這樣走向了終結。
回去南國公府的公寓,沈南禾什麼都不管,倒頭就睡。
一連幾天,沈南禾都過著日夜顛倒的生活,白天睡覺,晚上才肯起床,下床之後,她就去樓下的冰箱裡面,拿出一堆速食品,隨便的吃一點。
手機落在澳門騰夜幕的車中,這些天她一直沒有跟外界聯繫,過得生活像是與世隔絕了一般。
她不肯開電腦,也不肯看電視,閑極無聊,就坐在巨大的LED屏幕面前,一個人打遊戲。
五天之後,沈南禾還在樓上睡覺的時候,隱約聽到樓下的門鈴聲在想,伸手拉過被子,蓋到頭上,沈南禾主動的選擇沒有聽到。
一覺又睡了過去,沈南禾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多,她昏昏沉沉的爬下床,這些天的自我放逐,讓她渾身虛軟無力,沒病也像有病了似的。
扶著二樓的樓梯把手,她徑自邁步往下面走去,左腳剛踏在最後一節台階上的時候,她又聽到了門鈴的聲響。
眉頭一蹙,沈南禾邁步來到門口處,她故意放輕了腳步,不想讓人知道家裡面有人,站在門邊,她從可視電話裡面看到,門口的人是阮小天,他微微蹙眉,看得出,已經是不耐煩了。
幾秒之後,房門被打開,沈南禾抬眼看著面前的阮小天,出聲道,「你怎麼來了?」
阮小天看著面前穿著睡裙,頭髮凌亂,臉色發白的沈南禾,他皺眉道,「你故意的是吧?我在你家門前按了四個小時的門鈴了!」
阮小天平時脾氣好得很,沈南禾跟他認識二十年,印象中他發飆的次數五根手指就數的過來,見他如此,她立馬出聲解釋道,「我真沒聽見,不然我誰的門都不開,你的我還是要開的啊。」
阮小天瞪了眼沈南禾,伸手扒著房門,一腳跨步進去。
沈南禾趕緊屁顛的給阮小天拿拖鞋,阮小天換上拖鞋,一邊往客廳裡面走,一邊道,「你這些天跑哪兒去了?一直在香港了?」
沈南禾哦了一聲。
阮小天道,「你跟騰夜幕怎麼了?」
沈南禾微垂著視線,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幾秒之後,她出聲道,「鬧掰了唄。」
阮小天坐在沈南禾側面的沙發上,一眨不眨的看著她,他皺眉道,「又怎麼了啊?」
沈南禾低頭不看阮小天,她出聲道,「結果都出來了,還問原因幹嘛?」
阮小天眉頭一蹙,不悅的道,「你知道我打你手機都快打瘋了嗎?我要到騰夜幕的電話,打給他,他也不接,我還以為你被他給綁架了呢!」
沈南禾淡淡的回道,「我又不值錢,誰綁架我啊。」
阮小天聞言,敏銳的發覺到哪裡有些不對,他試探性的問道,「你跟騰夜幕因為什麼吵架啊?」
沈南禾低著頭,幾秒之後,她出聲回道,「他嫌我配不上他。」
阮小天下意識的眼神一變,沉默數秒,他開口道,「他說你什麼了?」
沈南禾道,「什麼都沒說,我多有自知之明啊,不行就撤唄。」
阮小天道,「你別跟我避重就輕的,直說,你們到底因為什麼吵架?」
沈南禾這一次沉默好久,就在阮小天剛要再開口的時候,只聽見沈南禾出聲回道,「他撞見我跟江祁沅在一起。」
話音落下,阮小天瞳孔一縮,半晌之後,他這才道,「小舅去澳門了?」
沈南禾淡淡的回道,「恩。」
阮小天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沈南禾跟他一起沉默,屋中陷入了詭異的沉默氛圍之中。
不知道過去多久,還是沈南禾先抬起頭來,她看向阮小天,出聲道,「我拒絕江祁沅了。」
阮小天抬眼回視沈南禾,只見沈南禾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充滿了孤注一擲的篤定,她出聲道,「我做到了,我親口拒絕他的。」
阮小天薄唇開啟,出聲道,「真的準備重新開始了嗎?」
阮小天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為他是眼看著沈南禾這一路走來,下定過無數次的決心,但是每一次,都會被自己害的進退兩難。
沈南禾點頭道,「恩,這一次,我是真的想好了,我不會再回頭了。」
阮小天道,「重新開始,只是四個字,說出來也用不了兩秒鐘,但是做起來,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有多難了。」
沈南禾勾起唇角,淡笑著回道,「我連江祁沅都能不要,還會怕什麼?」
阮小天聞言,心底驀地一痛,微微皺眉,他沉默一會兒,這才道,「想哭嗎?」
沈南禾搖搖頭,輕聲回道,「哭夠了,不哭了。」
阮小天道,「那餓了嗎?我請你吃晚餐?」
沈南禾聞言,笑著回道,「Ok啊,我上去換身衣服,哎……現在騰夜幕也不要我了,我又變成孤家寡人了,以後只能跟你混了。」
沈南禾從沙發上站起身,邁步往二樓的方向走去,阮小天看著沈南禾的背影,他忽然出聲道,「不用怕,你還有我呢,實在不行,我還是會湊合著娶你的。」
沈南禾腳步沒有停頓,她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徑自道,「算了吧,你這也快要有未婚妻的人了,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我的缺德事兒乾的夠多的了,再黑也不能黑自己哥們啊。」
阮小天聞言,他淡笑著道,「放心吧,就算以後我結婚了,頂多也就是多帶一個人出來陪你玩,不會讓你覺得孤單的。」
沈南禾沒回答,只是伸手比了個Ok的手勢。
阮小天沒有看到沈南禾的臉,但他卻知道,她現在一定是淚流滿面了。
沈南禾閃身拐過二樓的走廊,她皺著精緻的五官,臉上滿是眼淚,強忍著不哭出聲來,她回去卧室,關上房門,背靠著門板,伸手捂著嘴,眼前的視線一片模糊。
老天對她還是不薄的,最起碼每一次傷心難過的時候,都不是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阮小天曾為了她多年不找女朋友,明知道她跟過江祁沅,墮過胎,他還毅然決然的說:如果你嫁不出去,我娶你。這樣的話,不是哪個男人都有勇氣說的。
阮小天在樓下等沈南禾,半個小時之後,她才從樓上下來,一身深藍色的過膝長T,頭上綁著彩色的髮帶,梳著馬尾,臉上又化了個妝。
下樓之後,沈南禾出聲道,「我想吃大排檔。」
阮小天起身道,「走著啊,我請客。」
兩人一起邁步往門外走去,這是沈南禾回來香港五天,第一次出門,一陣夜風吹來,她深吸一口氣,然後道,「你要是再不來找我,我估計我在家就發霉了。」
阮小天道,「你手機關機。」
沈南禾道。「手機落在騰夜幕車上了。」
阮小天頓了一下,然後道,「你跟騰夜幕就這麼玩完了?」
沈南禾別開視線,故作無所謂的樣子道,「人家看不上我,不要我,我還能熱臉貼冷屁股啊?」
阮小天聞言,他出聲道,「沒事,破澳門我還不想讓你去呢,大不了我們回去美國。」
沈南禾笑著道,「你要帶白小姐一起去美國嗎?」
阮小天道,「嗐,你別總提白小姐,白小姐的了,我都快煩死了。」
沈南禾道,「怎麼了?有情況?」
阮小天皺眉道,「我爺爺非讓我跟白家小姐打電話,我一直拖著沒打呢,煩死了。」
沈南禾笑著道,「打啊,約出來看看,我也沒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