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太子殿下的愛恨情仇
不要!
我不要跟太子分房睡好嗎?!
絕對不能讓小淵兒和那隻鳥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同床共枕有沒有?!
雖然太子殿下不一定看得上那隻鳥,就算跟她睡在一起也能把持得住……但,誰能保證那隻鳥不會耍些下三濫的手段,逼迫淵兒乖乖就範呢?!
正所謂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更何況還是身為太子妃的傢伙,那隻鳥要是想使些陰謀詭計,難保南宮重淵不會上當,真是想想都覺得拙計!
原本以為她上演了一場搶婚的鬧劇,辣只冷艷高貴心高氣傲的孔雀公主就會一氣之下哭回娘家,沒想到丫居然那麼沉得住氣,寧願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人現眼,也要鐵了心嫁給南宮重淵……看來那隻鳥對太子殿下的執著,跟她有的一拼,這麼下去事情可就變得相當棘手了摔!
更怨念的是,皇後涼涼很明顯是站在孔雀公主那一邊的,且不說她本來就看自己不順眼……而從一開始,明裡暗裡撮合太子殿下和孔雀公主的,也是她!這個多管閑事的女人,自己已經變得利欲熏心面目可憎了,不僅沒有一點兒自知之明,還打算把辣么純潔可愛的淵兒拖下去,簡直不能忍!
豎起眉梢,皇甫長安恨恨地瞪了眼皇後涼涼,在心底下撕心裂肺地嚎叫了好一陣,試圖開口駁回對方**獨裁的命令,奈何剛剛被教父大人點了啞穴,不論張嘴說什麼,都發不出一丁點兒的聲音……雪特!
那廂,被教父大人不動聲色地擋住了視線,南宮重淵看不到皇甫長安的表情,等了一陣見她沒有反應,便只當她是默認了,心底下頓時又是一空,不由自主地湧出一陣陣的酸楚。
他不怪皇甫長安,畢竟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皇甫長安能為了他換上紅妝披上嫁衣,他就已經覺得很滿足了……只是很多事情,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承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遇見皇甫長安之前,所有人都把他當成是謀取權勢最好的籌碼,賀蘭氏對他寄予了殷切的厚望,大臣們將他奉為鞏固地位的少主,下屬們將他視做可以一輩子追隨的主上……就連他自己,也一度以為他是寡情冷血的,沒有任何事,任何人,可以讓他為之動搖分毫。
他從出生開始,從生長在皇廷開始,從冠上南宮這個姓氏開始,從身上流著賀蘭氏的血液開始,從那個替代了孿生哥哥的夜晚開始……他就知道,自己並不是為一個人而活。
這十幾年來,他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這種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生活,他以為自己不需要那些凡俗的**和牽扯,他以為自己就是為了權力而生,就是為了權力而活!
只要能君臨天下,那麼所有的一切,都不足掛齒,根本不值一提……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每踏上一個台階,每贏取一次功績,每靠近那個位置一步,他都會覺得莫名的孤獨與乏味,無聊得甚至覺得有些……寂寞。
直到後來,南宮璃月披荊斬棘,突破了他和母後設下的重重阻撓回到了紫宸,他才覺得日子忽然變得有意思了起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樣單調無趣……所以,只要能有機會和璃王一較高低,他都很樂意參與,尤其是看著那張妖孽如花的面容上呈現出毫不掩飾的憤怒,他的心情就會好上好幾天。
當然,如果能將那個傢伙的驕傲狠狠地踩在腳底下,那絕對會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
一想到這個,南宮重淵就會情不自禁地期待,甚至有些心潮澎湃……
當初接近折菊公子,就是因為璃王的緣故。
雖然南宮璃月心機深沉,從來都不會有太過明顯的表示,但是仔細觀察的話還是能看出來……折菊公子在他的眼中,有著相當的分量,或者說南宮璃月對待折菊公子,是不一樣的。
否則,武林大會的時候,南宮璃月不會明知道調遣駐君前去圍剿魔宮之人會留出破綻,讓他有機可趁狠狠捅上一刀,也還是義無反顧的,像是飛蛾撲火一般……甚至親自趕去武林大會的會場,只為助折菊公子一臂之力,讓其得以耀武揚威,在武林中立足!
一開始的接觸,不過是為了從折菊公子身上探究南宮璃月的弱點,從而在適當的時機,將其一舉粉碎。
卻不想,在銀月賭坊的那一場博弈,他第一次受制於人,也是第一次敗於他人之手……換做平日,他或許早已將其趕盡殺絕,但唯獨那一次,他沒有出手。
甚至還頗為荒唐地縱容了折菊公子的鬧劇,對其戲耍裴老闆一事……不曾阻攔,也不曾追究。
當時只是覺得棋逢對手,有些惺惺相惜,雖看不慣對方的行為作風,但到底有些惜才,存了些心思想要將其納入麾下。
可偏偏那人不識趣,纏著璃王不肯鬆手,而南宮璃月即便性情倨傲目中無人,對她看似不冷不熱,實則煞費苦心。
知道南宮璃月在乎她,他就更想把折菊公子搶過來,想著這樣一來,不僅可以如虎添翼,更能瞧見南宮璃月氣得惱羞成怒的樣子……那可是他至今而言,仍舊是最期待的場面。
再後來,皇甫長安陽奉陰違,答應隨他入住東宮,而他也是虛與委蛇,不無自負地以為自己可以將對方拿下。
只可惜,到了最後……假戲真做的那個人,卻只有他。
便是到了這個時候,他依舊看不清皇甫長安的心思,只唯獨有一點可以確定……皇甫長安迄今的所作所為,全是因為他這個人,而不是因為他的身份,亦或是他的地位。
那個狂妄自大的傢伙,看似不知天高地厚為所欲為,實際上卻是他們所有人裡面,活得最恣意的一個。
他們每個人都戴著手銬,戴著腳鐐,甚至被囚禁在無形的牢籠裡面,有著必須要完成的使命……唯有皇甫長安,敢與天斗,敢與地斗,敢與世間萬物周旋抗衡,只為她心中所想,心中所愛。
儘管她的追求與目標,咳咳……
實在是……咳咳咳……
不忍直視……
在遇見皇甫長安之後,他一直寂靜無風的心,莫名地盪開了一絲波瀾,哪怕不是他願意的,卻是無法阻止。
從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
險境。
等到皇後涼涼和太子殿下走離了院子,孔雀公主才挑著艷麗的眼尾,笑盈盈地走上前來,先是看了一眼教父大人,繼而伸手點開了皇甫長安的穴道,目光是一片溫和親善。
「可憐妹妹剛進門就要搬去別院,可是母后的意思我們這些做小輩的又不好違背……妹妹你看這樣如何?按著母后的說法,妹妹今晚還可以睡在這兒,雖說是新婚之夜,但姐姐也不是那麼小心眼兒的人,這一晚姐姐便不留在房裡了,好讓妹妹和殿下談談心,多說幾句私房話……」
抬頭看了眼裡裡外外進出整飭院子的護衛軍,以及天上掛著的已經走了半輪多的月牙兒,在教父大人陰測測的目光下,皇甫長安心塞得要死,卻還要笑得漂亮。
「多謝姐姐好意,不過……我想太子殿下今晚是不會回府了!」
說完,一甩袖子,皇甫長安氣沖沖地走了開,聽到身後傳來孔雀公主「呵呵」一聲意味不明的笑意,頓時咬牙切齒地在心底默默地把她詛咒了一萬遍!雪特!這隻賤鳥!
目送皇甫長安走離,孔雀公主這才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垂眸看了眼遍地狼藉的院子,不由微微眯起眼睛,一閃而過兇狠的光芒。
揚起手招來護軍首領,孔雀公主佯作關切:「今夜是何人行刺?竟如此大膽?」
「回太子妃,屬下辦事不利,尚未查明刺客是何人……」
「可是……本宮方才好像聽母后說,或許跟天啟有關?」
「這……」護軍首領微微一愣,繼而搖搖頭回了一句,「屬下就不知道了……」
聞言,孔雀公主微蹙眉頭,又問:「那刺客可有抓到活口?」
「有一個,現在正押去天牢……」
「嗯,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待那護衛首領一走,孔雀公主便匆匆回身,進到了尚且喜氣洋洋新房內,在經過教父大人跟前的時候,微抬袖子做了個旁人不易察覺的手勢。
片刻后,教父大人果然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房內。
「找我什麼事?」
「有人被抓了活口,我擔心事迹敗露……雖說是死士,但為了以防萬一,最好還是把他殺了!」
教父大人顯然不想多管閑事:「這種事情你不是最拿手了嗎,何須麻煩我?」
「不行,我不能離開太子府!」孔雀公主面色一冷,「太子原本就對我有疑心,若是被他抓住了把柄,我很難洗清。」
「你的那些手下呢?」
「都死了。」
「呵……」奇異地抬了抬眼皮,教父大人表示不太喜歡眼前這個傢伙在皇甫長安面前晃蕩,「那你還要在這裡呆著?」
孔雀公主目光一寒,眼神酷銳,渾身散發出一股魔煞之氣,卻是男人才有的霸道與強硬……似乎還夾雜著一絲絲,憋屈!
「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怎麼可能輕易罷手?!」
難道這麼久的鳥和女人,都是白當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