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囹圄
剛理清思路,那個詭異婦人便開始不依不饒:「我說你聲音沙啞難聽也就罷了,怎麼跟個悶葫蘆似的,半天才蹦出幾個字,別是個不會說話的傻子!」
說著就和那個面目猙獰的婆子一起鬨笑。
阿丑面紗下鄙夷地看了他們一眼,更加懶得搭理。
可是那詭異的婆子愈發不依不饒了起來,走上前一副就要動手動腳的模樣:「哎呀,還有幾分脾氣!等下吃了苦頭看你有幾分脾氣!」
阿丑越發厭惡,心想著實在不行就揭了面紗,嚇他們一嚇,便也沒這麼多麻煩事了!
正想著,突然一聲隨和卻暗藏戾氣的熟悉男聲漸行漸近:「誰讓她吃苦頭了?」
牢房裡,幾人愕然地望向來者,便被那驚世絕倫的容顏震撼——世上哪來這麼美的男子!
而阿丑則微鬆一口氣:終於有後援了!
夏翌辰走到牢門前,打量阿丑幾眼,發現她沒有受傷,這才稍稍放心,一偏頭,獄卒很快開了鎖,把阿丑請出來。
阿丑回頭看了眼還在驚艷中的詭異婦人,冷笑一聲,對獄卒道:「把那個年輕少婦換個好點的牢房。」
這情狀,一看就是被這個詭異婦人和那個面目猙獰的婆子傷害過,給那可憐少婦挪個地方,也算保護她了。
至於那兩個始作俑者,跳樑小丑,何必理會?自有閻王懲罰他們。
到了一人獨居的新牢房,夏翌辰揮退那些衙役獄卒,才開始說正事:「我費了些心思,才知道他們抓你的緣由。」
不得不說,兩人在這件事上都表現得異常冷靜。阿丑沒有半分擔心,擔心太子及其手下會放棄自己。別人她不相信。至少夏翌辰在這方面的人品她信得過。否則當初壽陽山賊營寨,她也不可能活著出來。
夏翌辰則是泰山崩於前還繼續嬉笑玩樂的,更不會不冷靜。
「和容清瀾有關嗎?」阿丑淡淡問。
「有人狀告你堇堂的新藥害了人命。」夏翌辰沒有直接回答阿丑的話。
但是阿丑已經聽懂了:事關堇堂,永和堂肯定脫不了干係,永和堂脫不了干係,四王爺和容清瀾也脫不了干係。
真是一對狗夫妻和一群搖尾乞憐的狗,做出來的好事!
「在譙郡對付百濟藥鋪,永和堂用的就是這招,他們膩不膩?」阿丑嘆息一聲,「那現在。是查案子,還是不查案子?」
「不查案子就只能劫獄,到時候你還要隱姓埋名東躲西藏,堇堂的努力也付之一炬,我怎麼可能不查案子!」夏翌辰神情認真嚴肅。
阿丑面紗下微微挑眉:「那當初譙郡你為什麼不查案子?」都是藥店。為何要區別對待……
「譙郡,百濟藥鋪勢單力薄。沒有了這招嫁禍。還會有別的。可是你現在不一樣!」夏翌辰解釋。
阿丑嘆息一聲:「罷了,價值問題沒有緣由,」說白了就是她還有用,他們必須救她,「我相信你的查案能力,不過。我希望你能找到淮南的何思峻,我相信他對永和堂這個手法,再熟悉不過。」
「我會派人去找他,你在這裡萬事當心。」他深深看了阿丑一眼。轉身離去,卻在心中暗自嘆息。
命途多舛,但願必有後福。
夏翌辰前腳剛走出應天府,龍鈺公主後腳就來了。
獄卒一邊笑吟吟招待龍鈺公主,一邊暗暗叫苦:今日應天府抓的這個姑娘到底是什麼來頭?昱王世子看完,龍鈺公主來看,別等下招來皇上,他的人頭可就玄乎了!無論怎麼說,他都是關過這位姑娘的,到時候追究起來……
還沒叫完苦,龍鈺公主已經厲聲開口:「你們儘管放心,等到阿丑姑娘出來,我若是看到她少了一根頭髮,我就讓你們每人賠一百根。如果不小心劃破一個小傷口,那就按一百倍處理你們!」
「哎喲公主殿下我們哪敢,絕對把阿丑姑娘照顧的好好的……」獄卒抹了一把冷汗:這萬一不小心出了點什麼事,他怎麼擔待得起?
龍鈺公主一邊細數自己認為牢獄里不合格的地方,一邊走到阿丑的牢門前:「阿丑,你怎樣了,方才聽說表弟來看過你,要是他動作慢些,還不知道你又要受多少罪!」
坐在草席上的阿丑抬起頭,看見龍鈺公主,急忙迎上去:「公主殿下,怎麼是您,您千金貴體,怎門能來這種地方!」
龍鈺公主一揮手:「戰場都去過的地方還避諱這個?倒是你,你一個柔弱女子,有沒有武功傍身,還不知道那些人要怎麼折磨你!」
阿丑面紗下清澈的雙眸充滿感激:「殿下,您放心就好,我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總還有腦子。況且你們上下打點過,我應該短期內是安全的。現在我就擔心兩個問題。」
「什麼問題,你儘管說,我一定幫你辦好。要不是你,母后怕是早就……到時候後宮又有誰壓得住昭貴妃?四弟把太子逼下去也是遲早的事情了。」龍鈺公主頗為感慨。
「好,殿下,那阿丑就不客氣了。第155章不得不查,不得不防範。
如果他們把堇堂其他人都殺了,最後損失的也還是她,人才得失,最是要命。
如果四王爺調一個他的心腹來審案子,就算證據確鑿,他們想用刑還不是照用,有的她苦頭吃!所以必須,未雨綢繆。
「行,我一定儘快給你結果。」龍鈺公主爽快地點頭。
囑咐完一切的阿丑這才鬆一口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現在就聽天由命吧!
俞則軒剛從任戶部尚書的父親那裡得了消息,就急匆匆趕去了昱王府。
夏翌辰的書房,東西鋪的雜亂,似乎在翻找什麼,又似乎不是。
只有少數人知道,那是世子在查東西的時候,喜歡把各種線索鋪一地。
「翌辰,有個大消息要告訴你。」俞則軒急急跑進來,抹了抹頭上的汗水。
「大熱天你著急上火做什麼,」夏翌辰語氣散漫,「慢慢說。」
「真的是大消息!」俞則軒一副憤憤的模樣。
夏翌辰聽出他預期中的不對勁,知道是個壞消息,但也不著急,於是慢條斯理問:「別光說大,具體是什麼,再賣關子我不聽。」
俞則軒一急,和盤托出:「四王爺的人保薦了丁舉文當大理寺少卿!」
這回連夏翌辰也不由扔了手中狼毫:「這消息準確嗎?」
「絕對不會錯,」俞則軒肯定道,「今日早朝說起大理寺空缺,就有人保薦了丁舉文!」
夏翌辰卻不以為意:「丁舉文是今年的新科狀元,翰林院板凳還沒做熱乎,皇上怎麼會同意讓他去大理寺。」
「這傢伙真有幾分本事,之前寫的幾個東西,皇上看了都說好,」俞則軒焦心感慨,「你也知道皇上最喜歡這些酸儒書生,加上四王爺那些人說的好話,十有**,會准了!」
「哼,剛成親又要加官進爵,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好事,」要不是阿丑不願拖累你,你還有機會靠女人吃軟飯,「也就是說,皇上還沒有同意,不是嗎?」
「是,這也是我們必須把握住的機會。」俞則軒嚴肅地說。
夏翌辰把書桌上的東西換了換位置:「這件事情你和太子好好活動,不,主要還是你,太子要看著福建那邊,我要盯著阿丑的事。最近真是多事之秋,事情一樁接一樁。你和太子商量商量,看他安排吧,我就不去東宮了。」
俞則軒答應著去了。
沒過幾日,聖旨下來,丁舉文大理寺的位置沒能謀到,卻要調任應天府同知。
這其中固然有太子和俞則軒的活動影響,也事關福建一事加上昭貴妃,皇上對他們的信任有所削弱。
因此沒有同意大理寺的職位,而是給了應天府。
夏翌辰接到消息的時候,隱隱覺得不對勁。
如果四王黨的人,一開始就說應天府,皇上會同意嗎?
他覺得,不會。
按現在的情況來看,顯然四王黨已經失了皇上的歡心。前幾日朝堂上,聽說有四王黨說到福建的事,還被皇上痛罵一通。這表明,皇上對四王黨並沒有那麼信任。
所以,四王黨這回很聰明地迴避應天府,提出了大理寺。
應天府雖然比大理寺低一個檔次,可是依舊十分重要。京城的治安,不是鬧著玩的。
所以四王黨很可能就是奔著應天府去的?
丁舉文當上應天府同知,而阿丑的案子正好是應天府審理,為什麼這兩件事碰在了一起?而福建的事,昭貴妃的事情,四王黨的人還敢出來說話,這說明什麼?
夏翌辰頓悟地一拍桌子——糟糕,他們中計了!(未完待續。。)
ps: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