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去人間

轉眼間，又是一萬年過去了，羽殤的神體因修鍊再次晉陞了一個階段，萬年玉空狐，此刻的她早已褪去萬年前的稚氣，模樣未變，只是骨子裡自然而然的透出一股子媚態與靈氣相結合的氣質，那墨紅的鳳眸此刻也是盈滿了金色的波光，似秋水一般，春意盎然的四月，院落里百花齊放，高大的玉蘭花傲然挺立，一片片青白色的玉蘭花瓣隨風飄下。羽殤安然坐在兩棵樹間的鞦韆上，如藕般纖長熒白的玉手裡握著一卷書，嫻靜安然的看著，她坐在盛開的玉蘭花樹間，烏黑的墨發透著晶瑩的光澤，吹彈可破的肌膚細緻如美瓷。一陣愜意的微風拂過，青白如玉的玉蘭花瓣輕盈飄落，晶瑩如雪，細細碎碎，灑在羽殤身上，構成了極為和諧夢幻的畫面，倏的，她察覺到一道視線久久的定格在她的身上，讓她有些不自在地抬頭，卻在看到對面那靜靜站立的人時，瞬間呆愣住了，眼前的男子白衣翩翩，墨發垂順飄逸，偶爾撫過幾片飄墜的花瓣，他的肌膚上隱隱有熒白的光澤流動，眉若遠黛，眼若桃花，淺淺的桃眸微眯，仿若這四月的的煙花般璀璨淡漠，動人心弦。漆黑倨傲的眼眸，眼底隱隱閃出幽藍的光澤。一張殷紅的唇若含丹一般泛著水樣的光澤，明眸皓齒，眉眼間有著淡淡的溫柔和疏離，下巴的線條優美卻倨傲冰冷，脖頸處的肌膚細如美瓷即便長得如此陰柔，但那舉手投足間卻是不經意的流露出渾然天成的王者霸氣，看了叫人難以抗拒那渾然天成的雅緻魅力眼睛里閃動著璀璨如星的光芒。「落璾鴛？」羽殤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問道，聲音帶著軟軟的尾音，十分悅耳。「你怎麼會在這？」落璾鴛聞言錯愕的別開視線，聲音中不入一絲情感和起伏，羽殤有些落寞的垂眸，自嘲道「孤以為…你閉關回來的第005章市上，「哇……怎麼是晚上！我們找個地方住一晚吧！」羽殤說著拉著落璾鴛的手便找到一處房子，她上前輕輕拍了拍門「有人嗎？麻煩開一下門好嗎？」「哎！來了，誰呀這麼晚了…」屋內的人嘟囔著把門打開，卻在看到屋外如謫仙的兩人，後面的話頓時哽在了嗓眼裡「大娘！這麼晚了能不能借宿一下？」「哎好咧！這是姑娘的相公吧？真是俊美，快些進來」「大娘說笑了，我們只是兄妹！」「啊？」……落璾鴛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面前與大娘搭話的羽殤，心中不由得恍然起來，羽殤純真的笑靨在燈光的映射下泛著暖暖的光華，她們還說了什麼他並沒有聽進去，只是怔然的看著眼前不真實的一幕，直到羽殤沖他招了招手，叫他一同進去，他才回過神來，兩人被安排在東邊的廂房內，羽殤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大娘說只有一間房，將就著過一晚我們明天去找客棧」「從什麼時候開始計劃著來人間？」落璾鴛站在羽殤面前，清冷的眸光微轉，輕聲問道「這都被你察覺出了啊，兩百年前，孤就開始了解人間的一切…計劃著等你回來一同前往」羽殤說道這裡猛地想到了什麼，起身來到落璾鴛面前，握住他冰冷的手認真無比到「對了，璾鴛你的手怎麼會這麼冰？這一萬年期間里發生了什麼？」「沒什麼？」落璾鴛忽略掉內心的悸動，淡漠的將手抽離，卻被羽殤反握住，將它緊緊的貼在胸口「不要沒什麼，你這樣，孤會心疼，孤會難受，不要自己去承擔一切好不好，孤不是說過會永世伴你左右的嗎？」羽殤說著，墨紅色的鳳眸中竟升騰起了一片朦朧的水汽，在眼中積攢了片刻，順著熒白的臉龐滑落至削尖的下巴處，吧嗒一下，在空中迅速地冷卻，然後墜落於地，落璾鴛心中一痛，不受控制的伸出拇指將她眼中的淚拭去，然後將羽殤輕輕地按進懷中，輕嘆道「本尊到底該拿你怎麼辦……」羽殤聞言心下竟也刺痛起來，她揚起眉眼，透過眼中的水霧直視他那泛著幽藍光澤的黑眸，「那就按你心中所想去做，一萬年前的事，孤真的很抱歉，可是你要知道，無論是邪氣附體的孤還是現在的孤，雖然行為舉止大相徑庭，可是內心的情感卻是一樣的，不要再輕易離開！一萬年……一個人守著偌大的宮殿…真的很孤單…」「……」昏黃的燭光暖暖的映在兩人身上，帶了絲靜謐與安詳。羽殤靜靜的伏在落璾鴛懷中，不一會兒便傳來輕輕的酣睡聲，落璾鴛將羽殤打橫抱起來，輕輕放在床榻上，細細打量起床上睡的有些不安分的人，「嗯……璾鴛…」羽殤漂亮的眉頭微微蹙起，不知夢到了什麼，額上竟起了一層薄薄的香汗，落璾鴛拿出手帕輕輕為她拭去薄汗，輕嘆一口氣，波光暗涌的桃眸中盈滿了糾結與無奈，他看著床上嬌憨的人，意識竟飄到了萬年前的那夜，他不受控制的俯身上前，殷唇剛要落在那熒白飽滿的前額上，卻是又要起身退開，忽的看見身下的人不知什麼時候睜開那雙盈著一汪秋水般迷濛的鳳眸，動作已經先思想一步，羽殤一把摟住即將退開身子的落璾鴛「別走…」「……」羽殤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溫熱的氣息淺淺的噴洒在落璾鴛脖間，不一會兒，脖頸處便傳來濕熱的感覺，落璾鴛錯愕的放大了眼瞳，脖頸間的濕度……是眼淚嗎？他輕輕推開羽殤，直直的望著羽殤布滿淚痕的小臉，羞的羽殤想要偏頭，他卻不準，依舊盯著羽殤好久。一聲低不可聞的嘆息聲從他喉間溢出「如果那是你真心的意願，本尊不會走，除非，你離開」落璾鴛說完，羽殤懸著的心終於落地，她破涕一笑，芊芊玉手拂上落璾鴛光滑熒白的臉頰，「吶……有你真好……」羽殤說道這裡，倏的想起了什麼，她一個激動另一隻手啪的拍上了落璾鴛的另一邊臉頰，捧起他的臉龐，隨後又覺得唐突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孤不是有意拍的…一時激動，力氣大了點……孤突然想起師傅說，想要融合體內的邪氣，只有與心上人……算了，時候不早了，上來休息吧！」羽殤說到半道，臉一紅只好轉移話題，她往榻里挪了挪，讓落璾鴛躺在身側，兩人相對而眠，氣氛出奇的和諧。窗外，老大娘笑的一臉得意的對一旁的老大爺道「你看吧！我就知道他們是夫妻！那麼般配…就跟仙人一樣…咦，老頭子，你說他們這麼美，會不會就是仙人下凡吶！」「胡扯什麼呢！大半夜的，走走走，人家神仙眷侶你羨慕啥，想當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