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最後一戰(四)
雪地右側的一片山林之中,兩道人影不停的追逐,最後停在了兩棵樹上。
這兩道人影自然就是張易和松本炎楓,亂戰一發,松本炎楓就朝著這山林奔來了,張易自然就緊追而來。
在兩人的前面,跑著更快的一個人,是聖道教會的教主阮福羅,他手中還扶著渾身帶血的松本贊智,被王雲風那一招『奔雷劍法』傷到的他,渾身上下都是傷口,血流不止,現在張易要殺他是輕而易舉的。
張易手持軒轅劍,望著對面樹上的松本炎楓,冷聲道:「我要殺的是松本贊智,與你無關。」
「他是我父親。」松本炎楓簡單道,握著白骨之刃盯著張易。
「我殺了我父母。」張易寒聲道。
「那他也是我父親。」松本炎楓冷冷道。
「那我就先殺了你,再殺他。」張易語氣一寒,當先一劍劈了過去。
頓時,軒轅劍之上迸發出了一道金色的劍光,強悍無匹,攜帶著一股磅礴的氣勢朝著松本炎楓快速斬了過去。
松本炎楓不甘示弱,手中白刃一揮,一招快刀斬劈出,與劍光撞在一起,當下,那金色劍光徑自直接劈碎刀光狠狠斬在了松本炎楓站立的那棵大樹上。
松本炎楓面色一驚,連忙一個縱身朝著地上撲去,在他飛身之後,那棵大樹也直接被攔腰斬斷。
「好厲害。」
張易愣了半晌,他這一劍只是簡單一劍,沒想到這劍氣都能直接斬斷這麼一棵大樹,的確不同凡響。
「這是什麼劍?」
落地之後的松本炎楓轉身,驚駭的看了一眼張易手中的劍。
張易微微一笑:「這是聖道之劍軒轅劍。」
「軒轅劍?」松本炎楓一怔,他可以感覺到這種強橫的劍氣比之剛剛王雲風手中的那把青銅色的劍還要強上數倍,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抵擋的。
「這劍本來是要用來對付教廷手中的六大聖物,但是既然你想做這第一個劍下之魂,我也可以滿足你。」張易淡淡道,再次一劍揮了出去,這次他已經用上了內力,劍氣更甚,宛如一道道大江之浪,洶湧的撲向了松本炎楓。
松本炎楓『唰唰唰』的劈出三道刀光,只可惜這曾經能讓張易奮力抵擋的刀光這一刻遇到這軒轅劍的劍氣直接被推枯拉朽的全部被粉碎,那被劍氣震散的餘波反震到松本炎楓的身上,將他狠狠震飛了出去,直接撞在了一棵大樹上。
擊退了松本炎楓后,張易冷眼看了一眼前面跑出了很遠的阮福羅,腳步一掠,迅速追了上去。
阮福羅帶著松本贊智,自然沒有他跑得快,很快,張易就吊在了他的身後,距離他也不過十幾米遠了。
「放下松本贊智,我還可以饒你一命,讓你離開燕山。」
張易冷冷在後面叫道。
只不過前面的阮福羅就像沒聽見一樣,拚命的在山林之中跑,連腦袋也不回。
「哼。」
張易冷笑一聲,手中一甩,再次一道劍氣遠遠揮了出去,強大的劍氣攜帶著驚人的氣勢,擊起地上無數的雪花,直接斬到了阮福羅奔跑的身軀上。
阮福羅的腳步停止了,手中抱著的松本贊智也摔在了地上。
張易縱身掠至,看了一眼阮福羅。
「轟」
一秒鐘后,阮福羅的身體直接從中間分成了兩半,倒在了地上,鮮血爆射,染紅地上的雪地,張易剛剛那一劍從身後將他劈斷了。
張易搖搖頭,輕嘆道:「你是越南阮朝皇族後人,本對你有些同情,可惜你為虎作倀,不殺你以後也是一個禍患。」
就在張易要去提地上已經昏迷的松本贊智之時,身後的松本炎楓也掠至了,當空一刀狠狠劈向了張易的腦袋。
張易身形連忙爆退,手中軒轅劍本能揮出,狠狠與松本炎楓手中的白骨之刃撞在了一起。
「鏘」的一聲,一刀一劍相撞的剎那,只是停頓了一秒,隨即就見松本炎楓手中的那把刀直接斷裂成了兩半,一半插到了地上。
張易毫不遲疑,在松本炎楓望著斷刀發愣之際,迅速的一腿踢在了他的胸口上,這一腳,蘊含了幾乎他所有的內力,松本炎楓的身軀就猶如一個斷線的風箏,朝著身後不停的撞去,撞斷了兩棵小樹之後方才撞在了一棵大樹上。
手中斷刀落地,松本炎楓的身軀也緩緩從大樹上摔到了地上,剛剛落地的他嘴裡噴出了好幾口鮮血,艱難的抬起腦袋,很是不可思議的看向了張易。
張易看著他,冷冷道:「這劍的威力我不過只發出了幾成而已,若是沒有這劍,我要殺你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你現在體內的五臟六腑應該已經被我震碎了吧?說起來,我也挺佩服你的,你是我見過最強的對手,好幾次我都差點死在你的手上,你要是死了,倒是蠻可惜的。」
說完,張易搖了搖頭,松本炎楓這樣的人若是死了,倒是蠻可惜的。
「你走吧,我要找的是你父親,與你無關,你若是能活著回到島國,並且此生不再踏入華夏國,我就不再找你麻煩。」張易最後還是沒選擇要殺他,他很清楚自己那一腳的威力,就算松本炎楓把傷養好了,實力永遠也不可能有任何進步了,所以即便放了他,他也不擔心。
當即張易便不再理會趴在地上一聲不吭的松本炎楓,轉身走向了松本贊智,蹲下身,狠狠一掌擊在了他的後背。
幾秒鐘后,松本贊智悠悠蘇醒了過來,他的身上全部都是傷口,看上去很是觸目驚心。
看到張易的那一刻,松本贊智虛弱道:「你要殺了我嗎?」
張易緊緊捏著拳頭,心中的怒火這一刻爆發出來,單手拎住他的衣領,寒聲道:「說,當初為什麼要殺我全家?」
「呵呵呵,那是我們與皇甫懿交易的籌碼。」松本贊智嘿嘿笑了起來:「你爺爺和皇甫懿有過節,他自然要把這筆賬算在你父親頭上,而且你父親不死,他就永遠掌握不了能源企業和成為勢力最強的政治人物,他沒能力殺你父親,自然找我們合作,殺了你父親,他才能心甘情願為我們辦事,把我們刺刀集團的勢力滲透進京都市的政治圈裡面,我們各取所需罷了。」
「那為什麼我母親,我全家,還有周家的人你們也不放過?他們都只是普通人?」張易惡狠狠道,想到這些事,這一刻的他不禁變得有些瘋狂起來,眼圈發紅,變得嗜血。
「斬草除根,與張家有關係的人,自然一個都不會放過。」松本贊智嘿嘿一笑,似乎他也知道張易不會放過他,所以也就打算把這些說出來:「只是可惜了,我們低估了王雲風的實力,讓他把你帶走了,留下了你這麼一個禍患,讓我們的所有計劃全部功虧一簣了。」
「你該死。」張易狠狠道。
「這燕山一戰,本就是我們刺刀集團,教廷和你們島國武道界之間的最後一戰,所以,不成功便成仁,現在我輸了,你殺了我,你就可以為你父親報仇了。」松本贊智道,在輸給王雲風的那一刻,他早就心如死灰了,這二十三年來他所有的努力就是為了要擊敗王雲風,只可惜,他還是敗了,而他已經沒有第二個二十三年了,所以,他早就一心求死了。
張易抬出手掌,咬牙死死瞪著他,本來想直接一掌擊在他的腦袋上,把他打死,但是最後他還是直接一掌打在了松本贊智的胸口上,松本贊智再次狠狠吐了兩口鮮血之後,張易方才道:「讓你就這麼死了,太便宜你了,等我收拾了教廷那批人,再好好想,如何制裁你們。你現在身上的經脈全部被我震斷,廢人一個,走!」
張易提起松本贊智,朝著來時的路返回去。
路過松本炎楓身邊的時候,張易冷冷道:「雖然你殺了田中美惠,我很想替她報仇,不過細數起來,她是因你我之間的仇怨才為我而死的,罪魁禍首還是我,所以你走吧,我不想殺你!」
當下也不理會一臉狼狽的松本炎楓,徑直朝前走去。
「啊!」
剛走出沒多遠,突然聽到了身後傳來的一陣慘叫聲,張易回頭,只見松本炎楓那把斷了一半的白刃插在自己的胸口上,他朝張易的方向,跪倒在地。
松本炎楓用最後的力氣抬起腦袋,嘴角留著鮮血,咯咯笑道:「張易,身為一個島國武士,寧願戰死,也不願受這等屈辱,我這一生,贏了所有人,就是沒贏你,我不甘心,不甘心。」
說完,松本炎楓身子向前一倒,這個島國武道界最年輕的一代梟雄就這樣死在了這大雪覆蓋的山林之中。
怔怔的看著松本炎楓的屍體,張易的心裡突然涼了一下,輕嘆一聲:「何必呢,在我的所有敵人當中,你是我最不願意殺掉的一個,但是,武道一途,真的比性命重要嗎?比你最愛的人,最親的人還重要嗎?」
在武道之上,張易承認,作為一個武者,他沒有松本炎楓優秀,松本炎楓追求武道的心態是他所不能比的,松本炎楓看似冷血無情,不近女色,不喜功名,實則也是一個性情中人,偏偏對他這麼一個對手產生了惺惺相惜的心態,若不是他一直刺激著松本炎楓,松本炎楓也不會屢次栽在他的手中,更不會對華夏武道界生出貪戀之心,用奪取華夏武道界來證明自己比他強。
只可惜,面對松本炎楓,張易一直都沒把他當做自己的朋友,因為立場的不同,他永遠不可能把他當做朋友,之所以敬佩他,是因為他對追求武道的那種心態,他相信,若是再給松本炎楓十年的時間,以他的天賦和心態,要超過他父親松本贊智也完全不是沒有可能。
寒雪飄飄,落葉飛盡,若有來生,張易絕對不會選擇這條路再走一遍,肩負這種大任要付出的東西,不是他所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