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惡客上門
「此乃蓮花荷葉杯，用此茶杯，不易用傳統煮茶之法，否則會失其味。」將禮品盒打開，半托到手中的李安然，介紹道。
「妙！絕妙！只是不知，此寶何人所有？」看著這四隻造型相當精緻的茶杯，眯縫小眼再次瞪得溜圓的吳承恩，忍不住問道。
「孫大夫，你我相識一場本是有緣，又托你之福得以將烤肉與雪糖售賣一空，雖是舉手之勞，但吾不甚感激。」
「常言道，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患難才見真情。吾欲以此物聊表心意，還望孫大夫千萬不要推卻。」
李安然拽著半白不白的言辭說完后，親自起身將手中禮盒送到了坐陪在一旁，幾乎不怎麼說話的孫長庚面前。
「萬萬不可，此寶太過貴重，某受之有愧。」壓根沒想到這套茶具是送給自己的孫長庚，連忙站起身躬身行禮道。
早就料到對方會有此反應的李安然，伸手輕輕一托就將孫長庚給拉起身，然後二話不說就將手中的禮盒塞了過去。接著正色說道：「孫大夫，我雖乃方外之人，也知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不會讓吾當那忘恩負義之輩？」
「這……」面對這「咄咄逼人」之語，生怕失手打碎寶物的孫長庚，捧著手上的禮盒，一時之間僵在了那裡。
到是一旁的吳承恩，雖然對某人這麼大的手筆很是愕然，可眼瞅著事以至此，連忙站起身打起圓場，笑道：「真人所言甚是，孫大夫，你和真人相交即是有緣。此物收下就是，換成是某，此時早就卻之不恭了。」
「言之有理，孫大夫，既然真人有意，又何必拒絕，就收下。」一旁的顧邦才，也輕捋著鬍鬚，笑著勸道。
「如此，某愧受了。」想到自己幫上的忙可不止那一點的孫長庚，雙眼之中滿是複雜的神色，拱手一禮，說道。
「好好好！來，為了真人與孫大夫之間的緣分，飲勝。」羨慕地看了那禮盒一眼后，斟完酒的吳承恩舉酒笑道。
又是一輪酒喝完，很想嘗嘗案几上這些古代美食到底什麼滋味的李安然，卻不得不把又一個禮盒給拿在了手裡。
「此乃七彩琉璃筆筒，筒壁上的竹畫寓意節節高升。縣尊大人，吾願以此物相求一事。」拿出筆筒的李安然說道。
「哦？不知真人所求何事？」第一眼看上去，就喜歡上了這隻筆筒的顧邦才，到是並沒有因此而失態，淡笑道。
「吾這一次出山，打算在藍田縣落腳。之前與吳掌柜的交易中也得了一處莊子，吾願在此落籍，不知……」
李安然很清楚不管自己以後打算做什麼，首先要解決的就是身份問題，自然不會吝嗇一個五百塊不到的琉璃筆筒。至於為什麼當著別人的面「行賄」，也是李安然在發現顧邦才和吳承恩的關係很微妙之後，臨時才決定試探一二。
原本李安然覺得，自己這麼做就算不至於惹對方生氣。以這一縣之尊的身份，也不至於明目張胆地收受賄賂。可沒成想，自己這邊才把請求表明。對方只是捋著鬍鬚略做沉吟之後，居然就很是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此事不難，某應下就是。」
「如此，有勞縣尊了。」心中有此愕然的李安然，表面上不動聲色地說完，就起身將禮盒給送到了對方的面前。
眼瞅著最頭痛的問題居然順利搞定，即便李安然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沒有表面上的那麼簡單，但也並不覺得太意外。反正以幾次察覺到的窺探來看，自己的行蹤多半已經被對方盯上。在藍田縣落籍對於對方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就在顧邦才坦然「受賄」之後沒多久，李安然剛準備把最後那隻琥珀琉璃茶罐拿出來時，突然就聽外面的下人通報說同福記的鄭掌柜來了。
「壞了，惡客上門。」正打算看看下一件寶物是什麼的吳承恩，臉色頓時大變。
可還沒等開口，就見雅間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隨後就見一位玉樹臨風、氣宇軒昂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如果不是之前酒樓的下人已經說了是同福樓的掌柜，在李安然看來，眼前這位更應該是某個文采斐然的才子。而更讓李安然無語得是，自己之前才見識了《西遊記》的作者吳承恩，這一次乾脆又遇上了明末英雄鄭成功。
可惜這兩個人與「原裝貨」之間的差跟太大了，一個成了圓滾滾的「肉球」，一個卻成了風度翩翩的年輕男子。
驚訝完明末收復台灣的英雄怎麼會跑到大唐來之後，看著眼前這位鄭成功，李安然更是驚訝於對方的身份。要知道不光是在大唐，基本上在中國歷史上的各個朝代。商人的地位都是最低了，要不然也不會有仕農工商這種等級劃分的說法。
好奇歸好奇，李安然也沒傻到把這個問題直接提出來。而是很淡定地看著這位鄭成功與吳承恩和顧邦才，還有孫長庚一一見過禮。
「想必這位就是純陽真人當面，貿然前來還望恕罪。」鄭成功說著，很是得體的行了一禮，無形之中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即便是在發現李安然他們的案几上放著的水晶玻璃酒具，也只是愣了一下就恢復了正常，並沒有因為看見這種寶物而有所失態。
「聽趙大說過，鄭掌柜風流倜儻、氣度不凡，今日一見，方知聞名不如見面，真人更勝一籌。」起身行了個道家稽首禮的李安然，笑著說道。
「真人謬讚了，請！」又是一禮的鄭成功，笑著做了個請的姿勢。
「姓鄭的，你怎麼這個時候找來了？」相對於其他人來說，沒好氣的吳承恩，態度就明顯要隨意的多了。
「某怎麼就不能來？鴻福樓打開門做生意，還挑客人不成。」面對質問，風度翩翩的鄭成功，說起話來也不客氣。
「哼！說來還不是為了雪糖的方子，正好真人在此，有什麼某等好好說道說道。」
別看剛剛收了一套水晶玻璃酒具，可對雪糖的配方，吳承恩可沒想過放棄。畢竟酒具只有一套，雖是稀世奇珍，但卻不如雪糖這樣的長久生意。
「吾正打算回頭拜訪一下鄭掌柜，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擇日不如撞日，關於雪糖方子的問題，吾就當面說清楚。」
早在吳承恩出店迎接，然後直接把自己帶到二樓雅間的時候，李安然就已經看出對方想趁機把雪糖給拿下。可沒成想自己還帶來了這麼多的「寶物」，更沒想到，事情還沒開始身為縣尊的顧邦才和孫長庚就連襟而來。好不容易成功拿下水晶玻璃酒具，還沒來得及把後面的寶物繼續看完，就又被聞訊的鄭成功給找上了門。
好在對於李安然來說，人到齊了反到是件好事。所以，在表明態度並確認在場眾人都沒問題后，才接著說道：
「有了和吳掌柜之前的交易，雪糖的方子對吾來說已經不再重要，至於給誰不給誰，吳掌柜和鄭掌柜自行相商。」
「價錢方面，可以出一筆錢直接買斷，也可以與吾合作。吾以方子入股，以後雪糖的生意只需給吾三成利即可。」
其實在賣了那套水晶玻璃酒具之後，李安然不光是啟動資金有了，連莊子和鋪面也都有了，這雪糖方子不賣都行。可當時哪裡知道自己還能穿回現代時空，這方子拿都已經拿出來了，再藏著掖著，天知道到時候會引來什麼麻煩。
與其以後在這件事情上一個人頭痛，還不如趁此機會直接把麻煩扔出去。能買斷最好，不能買斷三成利的分紅雖然少了些，但勝在能夠細水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