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章 信又如何
李玄回來了,三爺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而,讓李玄暫時住在王府,這也是二哥的意思。三爺不便反對的同時,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文墨。
王府上上下下,恐怕沒人不知道文墨和李玄同時小錦的事。外有內亂,本來就一頭的膿包,李玄的突然回來,讓他感覺到了某種不安。送走了老四和老五,他一個人在屋子裡糾結地踱著步子。
夜,漸漸來臨,忙碌了一天,他也早就身心疲憊。這幾日都在牡丹那過的夜,牡丹身體未能康復,倒是讓他睡得很安穩。對於一個『掏心掏肺』的女人,他倒是不需要特別的防備。只是,不知道這般做法慕容雪心裡會怎麼想?
像慕容雪那麼聰明的女人,絕對不會以為自己傻到又上牡丹一次當。而,他不會想到的是,對牡丹的再次寵幸,會激發出香絮壓抑許久的恨。
「三爺!」牡丹遲遲沒等到三爺的出現,乾脆就直接出來尋他。心裡慶幸人不在書房,不然可就有得煩了。
三爺錯愣一下,回頭看了牡丹一眼,差點就忘了自己還有需要扮演的角色。這齣戲少了他這個主角,那可就唱不下去了。
疲憊地伸展了雙手,他擠出一絲疲憊的笑,握著牡丹的手,有氣沒力地說道:「今晚想吃點清淡的,然後伺候本王沐浴休息。」
「是!」牡丹狐媚一笑,一雙眼睛眯成細縫,高興地撲進他懷中。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想像這香絮那妒忌的目光,心裡就覺得格外高興。
女人的心裡除了羨慕妒忌恨之外,還能裝下什麼?
三爺撫摸著牡丹的長發,心不在焉地想著另一個女人。也許,人都一樣,只有感覺到失去了,才會想到她的好。
兩人一前一後地廳堂,走出院子,走在前往丹園的路上。路上,巧遇香絮從另一個門口走來。
不過,與其說巧遇,不如說故意,看到香絮,牡丹就在心裡有了答案。這個隱藏太深的女人,恐怕都還未被三爺看透。
面對香絮,三爺從來就不用解釋,他覺得像香絮這樣的女人,應該能明白男人的心思。
「香絮見過三爺!」香絮滿臉溫柔,看著三爺的目光含情脈脈,還帶著幾分羞澀的面紅。
裝吧!
總有一天要撕開你的偽裝,讓你再也裝不下去。
牡丹心裡詛咒著,臉上保持著狐媚的笑,挽著三爺的手緊了緊,歪著腦袋看著香絮開了口:「姐姐真是好雅興,這麼大的雨還出來走動。」
香絮憋著火,面對三爺笑容更加燦爛,聲音也更加溫柔:「香絮想過去看看三爺,沒想這麼碰上了。」
三爺聽出其中的醋意,拉住牡丹的手,表現出一副愛憐的模樣:「牡丹身子還未養好,本王該好好關心關心她。這雨那麼大,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是!」三爺開了口,香絮哪敢違抗,微微欠了欠身,看著兩人的腳步從身邊走過,心口滴血地通著,卻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
走向院子門口的時候,牡丹回頭了,給了香絮勝利的笑,白了一眼跟在旁邊的玲兒,這種佔據上風的感覺實在太好,讓她都忍不住要驕傲了。
感覺到牡丹的驕傲,三爺眉頭擰了擰,府里的每個女人都喜歡這樣的虛榮心,唯獨慕容雪不會,她真的如此與眾不同。
走到丹園門口,他情不自禁地止住步子。抬頭,看向表情怪異的牡丹,他淡然說道:「你先回去吧!今晚本王還有別的事情,好好休息,很快就有任務需要你去完成。」
牡丹一聽,那份驕傲跌入谷底,臉上的笑變得僵硬下來,擔心三爺會轉頭去了香絮那,她的臉就得找快布給裹起來。
「進去吧!下雨天,風涼。」三爺口氣聽起來帶著關心,心早就飛到了某個人那裡,若不是為了好好利用牡丹的姿色,他絕對不會用這樣的口吻跟個賤人在這裡矯情。
牡丹點點頭,換上感激的表情,可憐兮兮地走進院子,一步三回頭地看著三爺。
三爺沒浪漫地等到牡丹回到屋子,她腳步剛剛邁出去,他便是大步流星地往走廊盡頭去了。
「主子,三爺走了。」珠兒站在院子門口,看著三爺身影消失之後,才敢告訴主子。
牡丹跑出院門,咬牙切齒地看著三爺離去的風向,陰沉下一張臉命令珠兒:「去看看三爺今晚會在誰那過夜?」
「是!」珠兒不敢怠慢,小跑著去了。
三爺,你心中的那個女人莫非還是紫熏。紫熏到底有什麼好?死都死了那麼久,骨頭估計都化了,你怎麼可以還想著那個賤人?
哈哈哈……哈哈哈……
嘲笑聲從身後傳來,不用回頭,牡丹便知道笑的人是香絮。如今,整座王府,也只有香絮會如此嘲笑她。
眼見牡丹沒回頭,準備往裡走,香絮快兩步攔在牡丹面前,不把心中的不爽發泄完了,她回去可無法入眠。
「若是想看笑話,笑話看完了,你也可以走了吧?」牡丹狠狠地給了香絮一記白眼,恨得是咬牙切齒。
唉……
香絮甩了甩手中的絲巾,癟了癟嘴,一臉鄙視地翻了翻白眼道:「不如我們來打個賭,看今晚三爺到底會在誰哪裡休息?」
「什麼意思?」牡丹故作不解,心裡想到了慕容雪,卻又因為那張可怕的嘴臉,即刻推翻了那樣的猜測。
香絮從眼中看穿牡丹,表情變得嚴肅下來:「我早說過慕容雪不是那麼好對付,哪怕是這樣的嘴臉,也能迷倒三爺,你還不信。」
「信又如何?休想我跟你站在同一條戰線。」牡丹口氣堅硬,白天香絮說的那些,可,沒一點對她有利的。
自私的女人,想把所有人當成笨蛋玩弄於鼓掌。可,天底下哪有那麼多不用腦子的傻瓜,如此容易撿到便宜。
「是嗎?難道你真以為三爺還愛著你,還想寵著你。他把你養漂亮了,想必也只是利用你罷了。如此一想,我倒是覺得這座院子里最幸福的人還是慕容雪,因為醜陋而不會被利用,也就少了那份揪心的傷痛,妹妹說……對嗎?」香絮往前湊了湊,眉目間夾雜著幾分心痛,打擊牡丹的同時,這些話也同樣在打擊她自己。
翻出血淚史,這就是女人跟女人之間對抗的籌碼。雖然女人們都討厭這樣的對抗,卻又不可能避免這樣的對抗。
三爺的意思香絮揣摩得很清楚,這讓牡丹不免擔心。擔心出現第二個鳳蝶,第二個可以威脅她的女人。
愚蠢的事情絕對不能在她身上第二次發生,面對這樣的『激勵』,她告訴自己一定要保持淡定,淡然一笑回了話:「若姐姐真那麼羨慕慕容雪,妹妹可以送姐姐一把剪刀,讓姐姐沒有了這樣的後顧之憂。」
「你!」香絮被氣得漲紅了臉。
勝了一局,牡丹嘴角扯出奸詐的笑,揚了揚眉,邁步進了院子,進了屋,看到香絮站在院子門口,她毅然用力甩上了房門。
香絮做了個大弧度的深呼吸,想不到如今的牡丹這麼難對付,經過冷落之後,腦子也變得好使了。
「主子,三爺會不會去了您那?」玲兒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會!」香絮冷著一張臉,快步離開走出走廊,離開這個令他討厭的地方。
……
風大雨大,冷暖自知。
慕容雪早已習慣這樣的生活,這樣的雨天,能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桃花,也是一種特別的享受。
桃花也有三月艷,美人卻無半點心。
凄涼的詩句,凄涼的孤獨,還有一顆早被擱置太久,已經冷卻的心。
腦袋靠在窗戶上,看著窗外的桃樹枝頭空空一片,含苞待放的花苞也經受不住狂風暴雨,全都落在了地上。
她刻意讓小錦別把後院的落花給掃掉,否則乾淨的地方會讓人覺得心裡更空,看著鮮艷的花瓣漸漸失去色彩,她抱緊了雙臂,眼睛一睜一閉間,眼中有了幾分朦朧。
屋子裡,正在屋子裡收拾的小錦看到了主子臉上的憂傷,她小心翼翼地生怕打斷主子的思緒,偶爾關切地回頭看上一眼。
此時,天還不算太晚,可,這樣的雨天,估計也沒有誰會光顧冷清的夢園,所以慕容雪吩咐昭兒早些下去歇息。
院子外,腳步聲伴著雷雨聲傳來,很輕,很慢,若不是注意,根本就聽不到腳步聲。
慕容雪失神,可,小錦卻是腦子清晰,聽到腳步聲,下意識地去打開房門,遠遠看到三爺往這邊走來,嚇得說話聲音都在顫抖:「主……主子,三爺……來……來了。」
慕容雪眨了眨眼,擦拭著眼角的淚水。沒有回頭,不以為然道:「來了,就奉承伺候。」
「是!」小錦應下聲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門口,她放下手中的雞毛撣子上前給三爺行禮。
「下去吧!」三爺背著手,心不在焉地前行讓褲腳濕了一些,頭髮上也沾上了雨水,看上去有那麼些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