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同命相連
夜,沒有月光,電閃雷鳴,一道電光劃過天空,一道響雷過後,院子里的一棵大樹被劈掉一根粗枝。
此時,書房還亮著燈,三爺正聚精會神地審閱著桌上的公文,若不是這聲雷鳴,他都忘了時辰。抬頭,撥了撥燈芯,看看窗外電閃雷鳴,腦子裡又浮現出跟紫熏的種種過去,嘴角勾起一抹笑。
「怎麼?今晚不過去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完全打斷了三爺的思緒。
月黑風高的夜晚,窗戶上突然出現個人,換做誰看了都不由得要嚇一跳。三爺也不例外,不過看到來人是誰,驚嚇變成怒火。喝上桌上的卷宗,不悅地橫了來人一眼。
「我說三爺,人家怎麼說也是相府的大小姐,就過去兩個晚上,你也不怕傳出去宮裡那女人找你麻煩。」來人陰陽怪氣地說著,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從正門口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
三爺冷哼一聲,看著來人進門,起身迎了上去。把玩著手中的匕首,他懶洋洋地走到帘子外的桌旁又坐下身來。眼見來人上前坐在對面,他才不爽地開了口:「那賤人,若不是怕皇后找麻煩,送給爺都不想要。」
「哦……是嗎?」
來人拉長了聲音,聽起來帶著幾分嘲笑。
呵呵!
三爺也笑了,眼藏陰冷的笑,慢條斯理地喝上一口茶戳了戳來人的額頭:「你若嫌你的四王府太大,三哥跟父皇說說,把你的地盤讓點出來。」
呃……
語塞,四爺啞口無言地看著三哥,原本笑著的臉比哭還難看。
「去皇宮放放消息,就說那慕容雪在嘯王府過得很好,很得本王寵愛。」三爺一字一句地說著,這樣的謊話並沒讓他有少許不自在。
四爺心裡在為那叫慕容雪的女人捏了把冷汗,倒霉的娘們,生不如死的滋味肯定不好受,誰讓她曾經的行為那麼惡劣,誰讓她是慕容狂的女人,就活該受這樣的罪。
話畢,三爺懶得再理會四爺,起身走出書房,到了門口的時候就見三爺回過神開了聲:「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啊?」
「你都說這麼晚了,還不滾回去,妨礙別人尋歡作樂,當心……。」三爺留了個白眼給四弟,出了書房院子朝丹園的方向去了。
四爺滿臉鬱悶,本來還有事情找三哥商量,如今三哥一心想進女人香,也只能把話暫時咽下去,老實地從哪來,回哪去!
……
丹園,長廊上的燈籠隨風搖晃,正屋的燈亮著,屋子的門窗關著,裡面隱約看到有兩人正在說話。
燈光下,牡丹光著身子站在鏡子面前,瀑布般的黑髮到了腰間,輕輕地捋著長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身後,丫頭為牡丹披上薄薄的外衣,看著鏡子裡面的主子,最甜地一陣贊:「主子真是美若天仙,難怪三爺那麼喜歡您!」
牡丹只笑不語,摸著那張白皙的小臉,手指撥了撥性感的雙唇。自己這雙勾魂的眼睛,至今還未有男人能逃得過。
王爺又如何?
不照樣成為她的裙下君子,就連慕容雪那樣的身份,如今也變成了下堂妻。相信,不用太多時日,她就會成為這地方的女主人。
「主子,三爺都去那邊兩個晚上了,不知道今晚……」丫頭這口氣聽起來有幾分諷刺,說完又有些害怕地低下頭去。
「下去!門不用關了。」牡丹滿臉不在乎轉過身來,披著那薄如羽翼的外衣走出帘子,邁著蓮步走到床上半躺下來。
玉臂撐著腦袋,她姿勢優雅地伸了伸修長的美腿。披在身上的外衣滑落,袒露出高聳的酥胸。聽到腳步聲離開,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如此一來,遠看似一副誘惑的美人圖,就等著欣賞的人出現。
雷雨之夜,抱著美人兒滾床的滋味多好?
想著,一路而來的三爺滿臉笑意,平日積壓下來的那種不快也隨之而去。步子越發快速,經過那一條條熟悉的長廊,他踏進了丹園,來到牡丹屋子面前。
門還開著?她知道他今晚會過來?
止步,眸光中劃過一陣寒光,他臉上的笑僵硬下來。
哼哼!
屋子裡的牡丹聽到腳步聲,故意發出哼哼聲。
三爺回過了神,恢復平日的笑意,只是再也沒有剛才的那種迫不及待,因為他討厭心機太重的女人。
聽到腳步聲靠近,牡丹故作熟睡地閉上眼睛。扯了扯衣服的帶子,任憑紗衣半滑落在身上,露出半邊酥胸,修長的美腿也故意分開一點,讓某些地方隱隱若現。
進門,三爺被引入眼帘這幅美人圖所吸引。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當初就是看中女人的艷麗,妖媚,他才故意在同一天娶進門來羞辱慕容雪。新婚當然,他就是在這個女人屋子裡過的夜,也是那晚開了這女人的包。
嗚……
牡丹發出一陣嬌聲,翻了個身,揮手間身上的衣服往下滑落,露出白嫩的肌膚。
秀色可餐,是男人都受不了這樣的誘惑。這種吸引完全激起了三爺身體的**,走到床前,伸手撫摸著這光滑的肌膚,一把握住了她胸前的挺立。
啊……
大叫一聲,牡丹故作驚嚇地睜大眼睛。扭頭看到是三爺,又是一臉媚笑地勾住他的脖子:「三爺,今晚怎麼來了?就不怕……」
話沒說出來,嘴被三爺堵上了,他可不是來聽廢話的。除了紫熏,所有的女人都只是他發泄的工具,哪怕牡丹也不例外。
她身上有紫熏的味道,抱著她的時候他腦子都是跟紫熏過去的種種。輕撫著她的肌膚,他瘋狂在她身上發泄,尋找著那已經逝去的感覺。
……
平靜的一夜過去了,可對慕容雪卻依舊是過了提心弔膽的一個晚上,直到天明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小錦在屋子外面守候了一個晚上,此刻也頂不住瞌睡,趴在門檻呼呼大睡起來。
蹬蹬蹬!蹬蹬蹬!
腳步聲從院子外到了院子里,看到門口睡著的小錦,香絮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主子,您不擔心三爺責怪嗎?」丫頭珠兒擔心地看著主子。
香絮搖了搖頭,三爺已經好些日子都未寵幸自己。以前雖然紫熏最得寵,可紫熏還算會做人,就算鳳蝶囂張跋扈,她也不會像現在這邊連接近三爺的接回都沒有。
唉……
「同命相連,來看看又如何?反正現在三爺也沒時間理我。」嘴裡瀰漫著濃濃的醋意和不滿。
「主子,您別灰心,三爺不過是鬼迷心竅,牡丹那女人不會得意太久。」珠兒安慰著主子,一步步走到了屋子門口。
這麼近的說話聲居然沒把小錦吵醒,可見這丫頭確實是困得不行。珠兒見狀,憋了閉嘴,香絮則是不慌不滿地走過去蹲下身來:「小錦,小錦!」
聽到有人喚自己,小錦以為是主子,驚醒地睜大眼睛慌張地站起身,將香絮撞倒在了地上。
「丫頭,你能不能小心點,都撞壞我們家主子了。」珠兒心疼地扶起主子,對小錦一陣指責。
小錦見到是香絮姑娘,連連給人賠不是:「小錦不是有意的,還請姑娘恕罪!」
「罷了罷了,這兩日可把你累壞了,你們家主子怎麼樣了?」香絮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伸長脖子往裡看了看。
小錦回過神,這才想起主子到現在都還沒用膳,擔心地衝進屋裡,見到主子還睡得正香,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查看主子的傷口。
香絮若不是用絲巾捂住嘴,肯定驚訝得大叫起來。瞪大眼睛看著滿是傷痕的慕容雪,做夢也想不到三爺能下這麼恨的手。
啊……
珠兒就沒忍住,看到慕容雪身上的傷,忍不住就驚喊出聲。驚恐地指著床上的慕容雪,看著主子嘴裡卻說不出話。
啪!
香絮打下珠兒半空中的手,頂著胸口一陣噁心上前坐到床邊。看看那被鞭子打出的傷口,重的地方還在滲血,背上幾乎沒有完整的肌膚。
男人可以對一個女人如此歹毒,可見心中的恨早已滲出了心口。抬在半空的手在顫抖,她都沒有勇氣去摸慕容雪的傷口。
呃……
聽到說話聲,慕容雪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趴著睡本來就容易喘不過氣來,睡得太久身子有些僵,她吃力地挪了挪身子緩緩地抬了抬頭。
「姐姐,您醒了,好些了沒?」香絮一臉溫柔地看著慕容雪,眸光中寫滿了關心和心疼。
這是誰?
慕容雪想著昨兒小錦跟自己說過的那些人,仔細地打量起眼前的女人。
肌膚白裡透紅,柳眉大眼,鼻樑挺而勾,一張櫻桃小嘴哪怕不笑看上去也有種誘惑感。這是香絮,在這府上跟這具軀體走得最近的女人,也是後院幾個女人當中脾氣最好的。
「姐姐她……」香絮擔心地看著慕容雪,這眼神看的她渾身不自在。
「主子失憶了,姑娘可別見怪。」
慕容雪見香絮看主子的眼神甚是奇怪,在旁小聲說著。看著傷痕纍纍的主子,忍不住眼淚又流淌下來。
原來傳聞都是真的?
香絮驚訝地瞪大眼睛,伸手探探慕容雪的額頭。手心傳來滾燙的溫度,她急忙把手縮了回來:「珠兒,去把大夫叫過來給姐姐看看。」
「不必了,早上大夫已經來看過了,說是主子有幾處傷口引起發炎才會這樣。」小錦用力搖搖頭,擦擦眼角的淚水,扶著主子轉過身來。
看到慕容雪的正臉,香絮為之一驚。她曾經都妒忌慕容雪的容顏,可如今臉上的幾條傷疤若是不能去處,這張臉可就毀了。
「怎……怎麼了?」慕容雪倒是被香絮的表情驚住了。
木訥地摸摸凹凸不平的臉,她覺得心裡發涼。若是這張臉不能恢復,恐怕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主子,您別擔心,王府那麼多靈丹妙藥,一定會讓主子恢復容顏的。」小錦一臉慌張地安慰著。
「鏡子!」
「主子……」
「鏡子!」
第二聲,慕容雪是吼出聲的。生氣地看著小錦,小錦不敢違抗,只能把昨晚藏好的小銅鏡又從最下面的抽屜里給摸了出來。
走回床邊,雙手遞上鏡子,她擔心地看著主子,腦子裡回蕩著大夫今早說過的話,整張臉都青了下來。
香絮緊了緊眉,直盯盯地看著慕容雪將鏡子拿在手中,突然激動地把鏡子搶到手中:「姐姐,小錦說得沒錯,相府那麼多名貴藥材,姐姐的臉一定會好起來的。不如,等些日子再看,免得壞了您的心情。」
哼!
連臉都沒了,還談什麼心情?
一把搶過香絮手中的鏡子,慕容雪從鏡子里看到這張臉。傷口都塗了藥膏,深的地方隱約還能看到血,這樣的傷口稍微不注意隨時還會裂開。別說在這個鬼地方,哪怕回到現代的高科技,都可能會留下疤痕。
呵呵!呵呵呵!
諷刺一笑,嘴角邊上兩條交替就像某本小說中描述的殺人十字,莫非這就是殺死紫熏的報應?
「主……主子,您別嚇小錦,主子……」小錦裝著膽子搶過主子手上的鏡子,看著主子一臉的怪笑全身發麻。
然,香絮卻只是淡定地看著,眼神中充滿質疑。直到慕容雪抓狂地將枕頭砸在身上,她才恍然大悟地上前拽住慕容雪的手:「姐姐別這樣,聽說雪山凝脂能讓傷口很快癒合,只要找到那東西姐姐一定能恢復容顏。」
「雪山凝脂,這東西哪裡有……哪裡有?」慕容雪聽完更加激動,拽住香絮的衣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珠兒見主子被慕容雪掐著主子脖子,氣急敗壞地拉扯慕容雪的手,口沒遮攔地喊道:「放開,放開我們家主子,你這個瘋子……」
啪!
反手,慕容雪一個耳光甩在珠兒的臉上,蠻狠地指著珠兒怒罵:「本宮可是王妃,就算是個醜八怪,照樣是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