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定要收拾他
王府內,正在縫補的王老夫人聽到下人忽然來報兒子王元寶回來的消息喜出望外,連忙起身出門迎接。
「元寶啊,我的兒,你終於回來了!」王老夫人邊叫著邊朝兒子走去。
見到五年日思夜想的母親王元寶立即俯身寇拜,老婦人見兒子平安歸來,歡喜得熱淚盈眶。小心翼翼地地將兒子扶將起來,
「來,讓娘親好好看看你。」說罷舉起雙手慈愛的撫摸王元寶的臉頰,又心疼的說:「孩子,你瘦了,這些年你孤身在外一定很辛苦吧?」
王元寶伸手握住母親的手,堅定的說道:「為了娘親孩兒一點都不怕辛苦。」元老夫人聽了,含淚笑了,一臉幸福和疼惜。
「娘,雲弟還好嗎?」雖然劉其雲這五年來寫過不少信給他,但都是關於母親和那些生意上的事,很少提及他的近況,王元寶已經很想他的近況。
「好,他好得不得了,就是沒有姑娘嫁給他。」王老夫人說,:「快進屋,看看娘親為你準備了什麼好吃的?」王元寶一聽笑了,平日母親愛講笑話,一定是劉其雲不肯成親,惹母親不高興了。
「怎麼,娘親這麼快就把一切準備好了?」王元寶有些不敢相信。
「那當然了,老夫人一接到公子的信就開始準備公子平日喜歡的酒菜了,兩天過去了,不準備好才怪呢。」王老夫的貼身侍女皓月說。
蘇嬸叫丫鬟們一個勁的上菜,不一會兒,好酒好菜擺上了滿滿一大桌。王元寶立即敞開肚皮大吃起來。老人家看著兒子吃得那麼歡暢,滿心歡喜,可又禁不住又流下淚來。她想:這些年都是孩子孤身一人在外打拚,整年走南闖北的,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女人都沒有。別家的男人出門在外,一回家就有媳婦就百般體貼,萬般柔情。而他呢,一回家就只能找娘和弟弟,在這個世上,除了他這個娘和劉其雲就再沒其他可依靠的人了。想到這裡老婦人不禁淚如雨下,又怕兒子看見了掛心,忙轉過身去偷偷拭淚。王元寶為了趕路,日夜兼程,已經快兩天沒吃東西了,一時貪吃並未覺察母親的異樣。
娥月初上,夜夜色朦朧。王元寶坐在花園小亭里,對月獨酌。忽明忽暗的燭光中依稀可見他兩道卧蠶眉斜飛入鬢,丹鳳眼,面如冷月,目似寒星。隨著思考的深入目光變得更加深邃,更加逼人,高挺的鼻樑猶如山脊傲然挺立,微薄的嘴唇緊緊抿著,使得他那本就笑容不多的俊朗的臉龐顯得更加陰冷、剛毅。他在深思亦在反思。
五年前他還是只是長安城裡的一個初出茅廬的晚生小輩,在她的筵席上因張幽芝的一句話令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受盡了嘲諷,這種屈辱使他他終身難忘。他在財神爺面前發誓就算拼盡一生也要做這大唐的第一富人,同時他也對自己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叫那老賊為他的話付出代價!隨即帶著商隊離開長安,離開親人,也離開她,奔赴西域,將自己和命運交付本不可知的未來。五年來雖是漂泊異鄉但還是幸運的。幸運地做著每一筆生意,幸運地贏得每一個合伙人的信任,又幸運地得到許多陌生人的幫助。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在這五年裡他在絲綢之路上建立了一個龐大的商業體系,確立了自己在絲路上的王者地位。他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名不見經傳的王元寶了,在絲路上行走的人只要一聽到中山王的名號都會退避三分。
然而,在他離去的五年裡,王府變得更加興盛,長安變得更加繁華,母親雙鬢增添了更多華髮,她呢,她變了嗎,還是不是那位曾經赤足站立於水中,笑臉如水般清純的柳青青?那時的他名不見經傳,而她已是名冠長安艷壓群芳的天香花魁。
「哥!哥!」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叫聲,王元寶立即回頭看去,只見橋那邊劉其雲正高興的大步朝自己奔來。「雲弟!」他急忙起身大叫。
一別五年兄弟先見喜不自勝。半空中,兩個拳頭撞擊三下后,兩隻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哥今晚咱兄弟倆喝個痛快!」劉其雲爽朗的笑著說道。
「好,不醉不歸!」
「一言為定。」隨即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一連三杯之後,王元寶問道:」莊子里的事都忙完了,你今天就回來了?」
「下午福叔差人來,說你回來了,我放下手中的事就回來了,這不剛進門,就聽娘說你在園子里,我就立馬奔著來了。」
「謝謝你,兄弟,謝謝你這些年為我做的一切,謝謝你把娘親照顧的這麼好。」
王元寶有些動情地說。
「哥,我跟你說,你要再跟我說這個,我可跟你急啊,這麼見外,還是兄弟嗎?」劉其雲指著王元寶生氣的說。
王元寶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哥以後不說了,我自罰三杯。」說完王元寶連喝了三杯。
劉其雲邊和便向他彙報了自己在江南一帶為他辦的事情。說完后他補了一句:「一切之所以進展如此順利多虧了一個人的幫忙。」
「誰?」王元寶好奇地問。
「柳青青。」劉其雲淡淡地說。
終於有個人向他提起她了。
「她還好嗎?」王元寶淡淡地問,一臉平靜看不出心情有什麼變化。
「她在前年自贖了身,從良了。在玄武大街開了一家茶館專門招待長安城裡的達官顯貴和各方名士。現在大家都叫她柳老闆。」劉其雲平靜的說。他知道她是大哥的傷,不可碰觸的傷,但他還是忍不住告訴他她的近況很好。
王元寶沒有做聲,臉上的表情依舊平靜。他為劉其雲倒了一杯酒,又為自己斟滿一杯,然後慢慢喝下。
「哥,你不去看看她嗎?」
「商隊回來后,你挑幾件好的玉器送過去吧,我就不去了。」
劉其雲不再說什麼,他知道王元寶一旦做出決定就不會更改。
「對了,張幽芝現在怎麼樣了,應該算是為財神了吧?」王元寶問道。
「還不是,頂多算個財主,張家莊園這幾年敗下來了。」劉其雲淡淡地說道。
王元寶一聽很高興,問劉其雲道「你的傑作嗎?」
「我哪有那本事?他自家人才有那樣的本事呢?」劉其雲笑道:「這幾年我一直聽你的安排,在忙王家堡和江南那邊的事,哪有時間去替你尋仇。」
「好,咱今晚就好好合計合計,怎麼對付那老傢伙。」王雲寶拍著劉其雲的肩膀說道。
「哥,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你還耿耿於懷嗎?」劉其雲不解道。在他眼裡王元寶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他一直有著博大的胸襟,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兄長總是揪著那事不放,不就是一句話:「你和你老子一樣癩蛤蟆想吃天鵝屁!什麼東西?我一眼就把你看到底!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的事嗎?至於嗎?
「雲弟,你不懂。張幽芝我必須要好好地收拾他!」王元寶堅定地說,眼裡放射出仇恨的凶光,他收拾他並不只是因為一句話。
「可是哥…」劉其雲還想說什麼,被王雲寶直用手制止了。
「行了,雲弟。這事你不贊同的話我一個人去做就好了,不過哥希望你不要拖後腿。」
劉其雲笑了笑,對他舉起來酒壺,表示配合。兄長決定的事,沒有人可以改變,那張老頭只能自求多福了。
兄弟倆邊喝邊聊直到深夜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