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傷痕
經過叢林逃生訓練后,天藍學院的學子們又開始進入緊張的學習。走在路上經常會遇見捧著書本學習的人魚,跟對方打招呼卻也不見對方抬頭,一個個都在努力的學著。學院每個月都要抽考,隨機抽考某個科目,每個學生考的科目不一定一樣,題目也是從題庫中抽取,大家都在準備即將到來的月考。若是多次抽考成績沒過,補考也沒過,那就不能升級。
天藍學院的要求很嚴格,新生們一開始還會抱怨,到最後就只能接受,接受不了的就退學。三三兩兩的人魚坐在一起探討學習,他們在學習問題上還是會相互幫助提點,在正式訓練中就像陌生人一樣。
「他們都很努力,」一人出現坐在樹下的雅蘭身後。
茂密的樹葉遮擋住強烈的陽光,雅蘭正坐在那兒看著手中的書,聽見身邊有其他人說話的聲音才抬頭。他記得這個人,學生會會長修傑。
「是,」聖輝學院的人魚們絕對沒有這麼努力,雅蘭偶爾有見到那些被家人嬌養的人魚,他們一遇到稍微有點難度的事情就抱怨,「我很喜歡這裡。」
這裡表面像是人魚的天堂,卻又是人魚的地獄,他們要經過重重艱苦的訓練才能如此安靜的坐在那兒。雅蘭看向坐在湖邊的兩個人,他們正在探討問題,時不時還因為某個觀點爭吵。
修傑蹲下坐在雅蘭的身邊,笑著道,「你是來觀察我們,了解更多信息的吧。」
雅蘭微愣,這事情只有少數人知道,其他人都當他來天藍學院學習課堂的知識,轉頭看向從容而優雅的修傑。
「身為學生會會長就要了解這裡的每個學生,特別是你,」少主離開前讓他多照顧雅蘭,修傑本以為對方出現是關心自己或是其他的事情,在得知洛辰又一次為雅蘭來找他,他更加失落,「我可以帶你去我們平時的訓練場所。」
「現在?」雅蘭之前要求洛辰帶他去,對方卻讓他先學習其他的,修傑不是深藍組織的人嗎?是洛辰帶他去?雅蘭心有疑惑,「他允許的?」
「去嗎?」少主怎麼可能允許他現在帶雅蘭去那些地方,修傑早就知道少主想要親自帶人學習,只是以天藍學院的教育觀念,他想少主帶人去只會讓對方更加的不喜,「我現在正好有時間。」
對方好像迫不及待的想帶他去看,拂了拂秀髮,雅蘭再次看向湖畔的兩個人,「會長,你在想什麼?你不用參加抽考?」
「那些題目很簡單,」像他這樣的人早就超前學完那些,否則怎麼能很好的執行任務,修傑起身輕輕地拍了拍院服,「正如精神力的練習對你而言一點都不難。」
對上修傑的雙眼,雅蘭在對方的眼底看到了淡淡的悲傷,是因為洛辰?
「起來,」修傑皺著眉頭道,「你還在等什麼?」
輕嘆一聲,雅蘭起身跟著修傑,心有點痛,有點酸澀,自從成年後,他對人魚的情緒波動就更加敏感,修傑內心壓抑的痛楚讓他胸悶。
「他還是這樣做了,」赫連俊明從另外一棵樹後走出,站在那兒看著兩個人遠去的背影。修傑這樣做只會引得深藍少主不滿,對方明知道結果卻還選擇帶人去。
「愛得太深,」全學院幾乎都知道修傑的那點心思,只是洛辰從來就不在意修傑的愛戀,也不在意其他人的,除了海藍色人魚一人,子昂合上手中的書籍,平靜的語氣帶有淡淡的無奈感,「也許那人早就知道他會這樣做。」
修傑每次都為那人著想,對方難做的,他就親自去,把所有的難堪攬在自己的身上。子昂靠在大樹旁,他們不是第一次見修傑這樣做。以前,他們一直認為有一次修傑能和洛辰在一起,畢竟在此之前沒有更優秀的人魚,現在海藍色人魚的出現打破他們固有的認知。
「真是個大傻瓜,」赫連俊明淡笑,他不是深藍組織的人不會想那麼多問題,即使修傑是他的朋友,但他卻也知道自己的立場,他不會勸修傑。他們想要怎麼折騰都可以,只是唐雅蘭只能是他們德亞聯盟的王妃,未來的帝后。
子昂不語,他們兩個明明知道狀況卻又都沒阻止修傑,不僅僅是因為他們要為各自的行為負責,更因為他們所站的立場不同。三個人就好像三角形的三點,他們是一個整體,卻又不是。
學院北區是一片森林,林內的異植攻擊性不強,但平時也很少有同學走進樹林。高大的樹木,幾聲蟬鳴,雅蘭走在林間覺得很舒適,這般幽靜的林子很適合野營。
「要經受更高等級的訓練就要經過這片樹林,」天藍學院的老師會先簡單訓練學生,讓他們有能力走過這片森林而不被異植攻擊受傷,修傑走在前面引導雅蘭,「這片樹林很安全,我們只在這裡進行一部分訓練,真正的訓練還得到真正的林子。」
一部分……雅蘭暗想這竟然只是一部分,忽然覺得眼前的人很高大,修傑到底經歷什麼樣的訓練才能如此輕鬆的說出這樣的話。
「我認為這裡才是最基本的基本的訓練,」他知道雅蘭在學院內部也看到一些訓練,但那樣的訓練還不足以讓他們外出執行任務,修傑比誰都清楚,天藍學院內有德亞聯盟和蒂斯帝國的人,深藍組織不可能讓那些人魚真正的接受同樣的訓練,「前面就到了。」
穿過樹林,幾棟兩層樓高的建築出現在面前,房前有一湖泊。房子上爬滿綠色植物,旁邊又有多棵樹木,從高空中俯視也不一定能發現這是一個訓練基地。
「不準備進去?」見雅蘭停住腳步,修傑回頭,「外面什麼都看不到。」
在房子的周圍見不到一個人,這裡非常的安靜,安靜得讓雅蘭以為這裡沒有一個人,走進基地,他首先感受到的是冰冷的空氣,刺骨的冰寒,好似進入冰庫一般,這不像是人魚呆的地方。脆弱的人魚不能呆在過熱過冷的地方,這裡的溫度讓他都有點不適,雅蘭很難想象其他人魚呆在這裡的情形。
「在外執行任務時會遇見各種惡劣的環境,」這裡的溫度還沒到零下,修傑輕笑,「這裡只是開始。」
修傑的笑容讓雅蘭想起洛辰,這兩個人都喜歡在這樣的場景下露出那麼溫柔的笑容。本以為暗黑計劃的實驗已經很殘忍,沒想到天藍學院的訓練也能殘酷到如此地步。那些人魚的尾巴就算已經注射過藥劑,但也不能隨便把魚尾浸入冰水中,雅蘭看到他們魚尾上脫落的鱗片時,他踉蹌地倒退一步,再看那條人魚扔面不改色的把魚尾浸在冰水裡。
「這樣會死魚!」雅蘭記得小時候不小心把一杯冰水灑到一條成年人魚身上,那條人魚立馬就被人送進醫院,父親當時還嚴厲的批評他一頓讓他跟對方道歉。當時他們都以為他是一個繁衍者,身為繁衍者哪怕再小也不能傷到人魚,雅蘭還記得自己被父親批評得差點哭了,整整一天都沒理會自己的父親。長大以後,才知道父親是在護他,挨批評道歉總比對方用其他手段懲罰自己好。那條人魚就是因為一點冰水發燒躺在醫院兩天,後面雖然沒事,但對方卻再也沒有在他的面前出現。
那條人魚已經掉落好幾片鱗片,這樣下去真的沒事嗎?雅蘭很懷疑那條人魚還能不能站起來。
「死不了,」就只是掉幾片鱗片,修傑不以為意,「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以後少掉鱗片。」
「……」雅蘭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現在的訓練都是在為以後準備,他不知道這些人魚以後要經歷什麼磨難、執行什麼任務,沉默,低頭,靜靜的看著掉落在水中的鱗片。他們和他不一樣,他的鱗片不會因為一點冰水就掉落,也不用注射什麼藥劑,雅蘭的心已經不能再揪痛,他想他該平靜,未來會證明他們的犧牲是值得的。
隨著修傑走入地下室,地下室的空間更大,有更多的人魚在這裡接受訓練。雅蘭看到幾張熟悉的面孔,他們是精神力學系的學生,他們正在練慣用精神力控制植物的生長。人魚的精神力都比較弱,加上又沒有木系異能,他們想要控制植物生長更加艱難。站在那裡十幾分鐘,雅蘭都沒見到他們讓一株植物長高一點。
「這也需要?」雅蘭知道植控師能利用植物戰鬥,但這卻要消耗控植師的異能或是木系異能,「他們能堅持多久?」
「哪怕只是一根藤鞭,那也可能是救命法寶,」他們不會放過任何可能成為他們力量的東西,精神力就算再低,他們也要辦法提高,修傑走到一盆植物面前,閉上眼睛釋放自己的精神力,那株植物以肉眼的速度長高,並且還長出一段一米長的藤鞭。停止釋放精神力,睜開眼睛看向唐雅蘭,「以前的我也和他們一樣。」
從植物沒有一點生長痕迹到現在能讓植物快速生長,雖然比起那些真正的植控師還差很多,但修傑已經很滿意,他還會繼續努力,爭取能同時控制多株植物。
「多少年?」精神力沒有那麼容易提高,雅蘭皺眉,難道他們又用了藥劑?
「正如你想,我們用了特殊藥劑,」只要能強大,能為眾多人魚做貢獻,那麼注射藥劑又如何,修傑走到一名學生面前輕拍對方的肩膀,「慢慢來。」
「藥劑對你們的身體有傷害,」再溫和的藥劑也有小小的副作用,雅蘭伸手觸碰一株剛剛發芽的植物,直接往它身上輸入精神力,那株植物立馬瘋狂生長直至開花。
正在訓練的學生被雅蘭的動作吸引,他們早就知道雅蘭的精神力很高,現在看到那株開著花的植物都倒吸了一口氣,他們現在還不能讓植物長高一毫米呢。
「比我好,」海藍色人魚果真不同,修傑知道對方沒有用全力,聖輝學院機甲系的天才怎麼可能只是這點程度,「控制機甲容易,還是控制異植容易?」
「生命不好控制,」沒有足夠的精神力駕駛不了機甲,機甲不能行動,而異植卻可能因為精神力不足而暴動,雅蘭摘下植物枝蔓上的一片綠葉,「我對這不在行。」他更習慣用木系異能控制異植,哪怕異能等級不高。
雅蘭跟著修傑繼續往前走,走的地方越多,他就越不想看下去,他們的訓練根本就是在自殘,他們怎麼能用鐵針穿過尾鰭,甚至還為了讓鱗片長得更好親自把自己的鱗片一片一片的拔下來。鮮紅的血液刺疼了雅蘭的眼睛,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人魚能那麼狠心對待自己。
在訓練基地漫長的兩個小時讓雅蘭覺得在地獄呆了兩百年,隱忍著傷痛走到樹林,一手撐在大樹上,眼睛微紅,咬唇,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嘔,」雅蘭乾嘔,腦中浮現的是一條人魚拔掉自己的鱗片刺上刺青的情景,那條人魚明明很痛卻還在笑,那張清秀的臉笑得那麼魅惑妖嬈,他卻不忍再看。
瞧見雅蘭虛弱的靠在大樹上,修傑心中冷笑,這話就是深藍組織的人魚所必須經歷的。為了保護更多的人魚,為了尋找海藍色人魚,為了未來,他們犧牲只會多不會少。
「你還未真正看到他們的犧牲,他們的死亡,」修傑沒有安慰雅蘭,在見到對方蒼白的臉色后,他笑得更加溫柔,「我們經受這麼多的痛苦卻依舊達不到你這樣的身體素質,海藍色人魚果然是海神的寵兒。」
校慶晚會上看到雅蘭表演的水系異能后,修傑的心就一陣一陣的抽疼,他多麼想自己也能像對方一樣,可他們終究只是普通的人魚。對方的魚尾色澤比他們光亮,站在對方面前還能感受到大海的氣息。
樹林里沒有其他人,就只有修傑和雅蘭,偶爾有幾隻鳥兒驚飛起,此外再無其他。
雅蘭感覺到修傑的嘲諷,他沒有說什麼,他得到的確實比他們多很多,哪怕從小被當成繁衍者培養,家人也對他非常好。被發現后,家人也沒有責怪他的隱瞞,他們更加護著他,艾德里安他們也在保護他。他沒有經過這些人魚的痛苦,雅蘭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說什麼。
「你一定覺得天藍學院很殘忍,少主很狠心吧,」少主的表面給人兩種感覺,不常接觸的人覺得溫柔,近距離接觸的覺得殘酷,修傑想如果他們再親近一點,他們就會知道少主在隱忍,深藍組織的少主一向都非常能忍,他們為了保護人魚卻又不得不犧牲人魚,他們在做著矛盾的事情,少有人能了解他們內心的痛楚。修傑愛慕洛辰,但他卻也沒有多想,對方若不喜歡他,那麼他就成全他們。
雅蘭沉默,殘忍,狠心么,他想他不能再那樣認為。緩緩閉上眼睛靠在樹上,修傑讓他看這些訓練不就是想讓他更加明白他們的痛楚,是,他們是殘酷的,可他們卻是為了更多人魚才變成那樣,他們也想能自由的享受生活,可他們不能,若他們不努力,那麼人魚未來依舊只能被束縛在一隅之地。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用心看少主,哪怕你現在不愛他,」修傑不想拐彎抹角,對方是海藍色人魚,他想他不可能經常和對方接觸,那就只能給雅蘭狠狠地一擊,「你也該多了解他,深藍組織為了海藍色人魚犧牲很多,在你還沒出生前,組織就已經在等你,他也在等你。」
「公平嗎?」雅蘭低聲呢喃,「只因為魚尾的顏色,你們把所有都加諸在我的身上。」
他不知道深藍組織為海藍色人魚做過什麼,他更不知道他出生前又發生過什麼,雅蘭想若是他的魚尾不是海藍色,也許他們就不會這樣想他。
「不是我們要把一切加諸在你的身上,而是社會如此,環境如此,」痛苦么,他也痛苦,他們生在這個時代就必須付出,修傑想對方的心裡不一定比他好受,可他們這些人哪一個沒有被狠心的打擊過,「你只有一個選擇。」
修傑說完就直接一個人離開,他沒有等雅蘭。這一片樹林的危險係數不高,他相信以雅蘭的實力絕對不會遇見危險。
狠一點才能成長,才能讓他們的付出值得,雅蘭緩緩的睜開眼睛,「你也是這樣過來的嗎?」
蓮華從一旁的大樹後走出,在修傑找雅蘭的時候,他就跟著他們,「不是,我的魚尾雖然沒有你的強硬,但也沒有他們的那麼脆弱。」
他只是注射過一些藥劑讓身體素質強點,守護者們和其他人魚又有些許差別,蓮華在天藍學院學習過,就算經歷相同的訓練,他的狀況也比其他人魚好。
「其實不一定要讓他們的身體素質像我一樣,像你一樣就好,」根據傳承記憶的信息,改造人魚很難跟真正的人魚一樣,雅蘭想他們都不應該強求,「能實現嗎?」
「也許,」蓮華不想再次打擊雅蘭,他們不是白菜可以隨便移植嫁接,基因融合不可能只帶來優點不帶來缺點。
去過訓練基地的雅蘭變得沉默,除了跟艾德里安跟家人通訊外,他就很少說話,把更多的時間耗費在吸收人魚知識上。有時走在路上會看著一條人魚發獃,現在的雅蘭一時間接受太多,但他的消化力卻有限。蓮華時常外出做其他的事情,不再像之前一樣跟在雅蘭的身邊。
這天,雅蘭走在校外一條清凈的小道上,他遇到一個穿著藍色長袍的男子。
「殿下,」那人緩步走到雅蘭的面前,鞠躬行禮。
看到對方恭敬的行禮,雅蘭沒有肅然起敬的感覺,反而感覺有一萬隻草泥馬在腦中飛奔,這人是誰啊,他不認識!藍色,藍色,雅蘭皺眉,這人應該不是深藍組織的人,他來這裡這麼久就沒過他們在巷子里跟他打招呼的,就算遇見人也只是擦身而過。
「容我自我介紹,我是您的守護者之一,」摘下帽子再次彎腰,這個人的額角有一條淺淺的十字疤痕,「我已經等您很久。」
守護者?雅蘭想起蓮華對他說的話,不要以為對方是守護者就能隨便跟對方走,「你好。」
「我來是想請您跟我走,」從空間紐中拿出玉牌,這塊玉牌和蓮華的很相似,但花紋卻有些許不同,藍衣男子伸出手,對上雅蘭的眼睛,「跟我走。」
雅蘭迷迷糊糊的伸出手,當手被握住的時候,他才清醒過來,立馬抽出自己的手,他竟然被對方的眼神迷惑,這人在催眠他。
「您果然很不同,」很少有人能躲過他的催眠,一旦被催眠就沒有這麼快清醒過來的,藍衣男子很佩服雅蘭,「但您還得跟我走。」
藍衣男子拍手,周圍立馬出現幾個人包圍雅蘭。他今天來就不打算空手回去,他是真的守護者,所以他不想難為海藍色人魚,奈何對方不配合,那麼他只能強硬的把人請回去。
「暗黑計劃,」雅蘭皺眉,這人應該就是蓮華說的加入暗黑計劃的守護者。
「殿下,暗黑計劃沒有您想的那麼恐怖,他們將幫助您創造新世界,」藍衣男子試圖做最後的勸說,「新事情的發展總是伴隨犧牲,您千萬別誤會我們。」
新事物的發展是曲折的,但這也不代表就能隨便犧牲無辜的人,雅蘭認可深藍組織的做法,但他卻無法認可暗黑計劃的行為。
「你認為就憑你們帶得走我嗎?」雅蘭冷笑,這些人不過是三四級的異能者,他的水系已經達到七級,火系異能也有五級。
「身為守護者,我不想和您動手,但您若執意如此,就別怪我們,」藍衣男子覺得雅蘭太固執,他已經跟對方說明白,他為了幫助對方創造新世界才帶對方去暗黑計劃,否則他絕對不會隨意帶人回去。男子手一揮,那些黑衣人立馬圍攻雅蘭,他就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
一個人的異能等級再高也架不住車輪戰,雅蘭的水系異能的攻擊性又不大,單靠火系異能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他想到了珠子,可上次小樹林的事件讓他明白不能隨意用珠子的神力。早知道就不該隨便出來,更不該不帶其他人出來。因為天藍星是深藍組織的地盤,周圍的治安很好,雅蘭就沒想讓人暗中保護,卻沒想到就這麼一次就遇見危險。
一時不慎,肩膀被一黑衣人的冰系異能擊中,血液染紅了天藍色的院服,雅蘭感覺體力越來越不支,「麻醉劑。」他們竟然在冰刃上灑了麻醉劑,雅蘭咬牙,他不能倒下,不能被暗黑計劃帶走。
「不錯,」海藍色人魚的實力太強,若他們不用點小手段又怎麼能把人帶走,藍衣男子在見到對方還支撐著和黑衣人戰鬥時不禁莞爾一笑,對方果然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強大,也只有這樣的海藍色人魚才能帶領他們創造全新的未來。
不錯個p,他都快要支撐不住,眼前的人出現了重疊身影,為了不要自己倒下,雅蘭利用手中的冰刃狠狠地往大腿一刺。大腿相當魚尾的一部分,人魚的魚尾最為敏感,雅蘭想用刺痛減弱麻痹感。
在近到雅蘭自殘后,藍衣男子的笑容僵住,海藍色人魚竟然這麼狠,他不過是想帶對方走,又不會真的傷害他,這讓身為守護者的他不知道是否該繼續進行計劃。
「雅蘭,」在雅蘭倒下的那刻,他聽到了有人在叫喚他,露出一抹微笑,他安心的閉上眼睛。
藍衣男子在見到有人前來救雅蘭時,他立馬揮手帶人離開,心底也鬆了一口氣,希望海藍色人魚不會有事。
雅蘭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在黑暗中奔跑,無論怎麼跑也跑不到終點,這時一道亮光出現,艾德里安出現在他的身邊,對方擁著他告訴他一切有他在。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沒有見到艾德里安,夢只是夢。
「不要起來,」看到雅蘭一身血的時候,洛辰嚇了一大跳,忙救下人讓人魚醫生前來。對方的肩膀和大腿都被冰刃刺入,冰刃早已經化成水,可雅蘭的傷口卻沒有那麼快好。
「洛辰,」雅蘭有些失落,掀開被子,卻發現雙腿已經變回魚尾。
「暫時不要變回去,」洛辰親眼見到雅蘭的雙腿在受傷的情況下變回魚尾,「我已經讓人去查那些人。」
「他就是加入暗黑計劃的守護者,」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被守護者逼著去另外一個地方,雅蘭想蓮華真的比那人好太多,「他想讓我跟他走。」
「他們竟敢到天藍星,」天藍星防守這麼嚴密,他們就不怕被抓,洛辰眼睛微眯,暗黑組織的人果然膽大,「以後不要再一個人出去。」
雅蘭點頭,他想的太簡單,總以為某個地方很安全,認為以自己的實力不會遇見太大的危險,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情。
嘀嗒嘀嗒,雅蘭的通訊器響起,一接通,那邊就傳來薩米的急躁聲,「雅蘭,你去哪兒了?這麼晚怎麼還沒回來?」
平時兩個人雖然各自學各自的課程,但到晚上還是會查看對方是否回來,薩米知道雅蘭很忙,對方經常很晚回宿舍,卻也沒有像今天到凌晨還沒回宿舍。
雅蘭聽了薩米的話才知道現在已經很晚,想起身卻被洛辰按住。
「怎麼不說話?你在哪裡?發生什麼事情了?」薩米很急,心想對方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再一看,卻發現洛辰呆在雅蘭的身邊,「你們兩個在做什麼?」
「我……」
「他今晚住在這裡,」洛辰湊近回答,扶著雅蘭躺回去,「你先休息。」
雅蘭的傷還沒好,洛辰直接把通訊掛斷,薩米跟一隻麻雀一般聒噪,這不利於雅蘭休養。
「他會誤會,」雅蘭黑線,洛辰怎麼能直接把他的通訊掛斷。
「如果艾德里安就因為這點小事和你分開,那你又何必跟他在一起,」洛辰不在意道,艾德里安不像是一個隨便就放棄的人,其實他心裡在想若對方就此放棄也好,這說明對方對雅蘭不夠信任,那他們遲早會分手。
「我……」說出一個字后卻又不知該說什麼,雅蘭很累,魚尾隱隱在作痛,若他看見艾德里安跟另外一條人魚這麼晚還呆在一起,他一定會不高興,現在該和艾德里安解釋嗎?
「早點休息,」洛辰幫雅蘭蓋好被子,「這幾天暫時住在這裡,等你魚尾好了再回去。」
洛辰說完就出去關上房門,今天若是他再晚點到,那雅蘭就被暗黑計劃的人帶走。他不敢想這個後果,哪怕那個守護者也在暗黑計劃,那個守護者只不過是他們的一枚棋子。
被掛斷通訊的薩米很不高興,暗想他們到底在做什麼,連夜就告知艾德里安。艾德里安在聽到薩米的話后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可能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他立馬聯繫洛辰。
「他沒事,」在掛斷雅蘭和薩米的通訊時,洛辰就想到艾德里安會找他,「就是受了點傷。」
艾德里安皺眉,擔心雅蘭卻不好在這時聯繫心上人,「發生什麼事情?」
天藍星的防禦很高,一般人根本就不敢在這顆星球上做壞事,暗黑計劃的人也很少滲入其中,艾德里安很難接受雅蘭在天藍星受傷的事實。
「有一個守護者加入暗黑計劃,他想帶走雅蘭,」洛辰很不想告訴艾德里安,但他還是清清楚楚的說明,就算他想和雅蘭在一起,他也不會用這麼卑鄙的手段,「我到的時候,他已經受傷。這幾天暫時讓他呆在我這兒,沒問題吧?」
「謝謝,」現在只能先讓雅蘭呆在洛辰的府上,艾德里安想暗黑計劃的人還真是無孔不入。
掛斷通訊,洛辰靜靜地靠在沙發上,搖晃著手中的酒杯,他不需要艾德里安的感謝。
這晚,他們兩個因為同一個人同件事都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