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成算在心
ri上三竿,外面空氣清新。趙圖昨天夜裡糾結半天,以至於早上醒的比平時較晚些。
這時只聽見院子里,虎頭在哼哈喊叫,勉強坐起來一看,原來是虎頭在院子里練拳。看其動作東一下,西一下沒個章法,下盤也不穩,一看就是自己胡亂瞎練。看著虎頭練功,趙圖不禁心癢難耐,自己以前天天練習,風雨無阻的,不曾斷過一天,才勉強把橫練功夫練的入門了。可現在一場突變讓自己回到南宋,看看自己這副殘弱的小身板,抬起來這個時代給他自己的小細胳膊。不禁苦笑,我這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了。趙圖自嘲的搖了搖頭對著外面瞎練的虎頭喊道:「虎頭,你練的是什麼拳法啊?」
「圖哥兒,你醒了啊,我先給你取早飯去,等會啊。」說罷蹭蹭的鑽入西廂廚房裡。不大會,虎頭端著一碗白粥,筷子上插著一個粗麵餅子進來啦。把飯食遞給趙圖后說道:「圖哥兒,我練的咋樣啊,厲害不?這拳法是岳爺爺傳下來的散手,最是厲害不過。我可是去城東弓箭社偷學來的。」
「這個。。。還真挺厲害的啊,你學的真是岳家散手?呵呵我看倒像你自己創造的。」
「嘿嘿,我就記得三招,剩下的自己想的。」虎頭笑道。
「那你學這個幹嗎啊?莫不是想從軍?」趙圖問道。
「想從俺爹也不讓啊,我學這個是準備練好了,找趙麻子幫你報仇啊。」趙虎頭突然一本正經的說道。
趙圖聽著感覺心裡暖烘烘的。但忙著又說「咳咳咳,那個虎頭啊謝謝你了。但是不能衝動啊,他們人多咱可不能去撩撥人家去。」他真怕虎頭犯傻自己跑過去單挑一群啊。
「放心圖哥兒,俺不傻,我瞅趙麻子落單的時候才去。」
其實老天對我還是很好的。最起碼,平叔和虎頭對我那倒是真心好。以前親人都沒了,只剩下個石頭了,現在老天又送給我平叔和虎頭,那好這兩人就是我在南宋的親人了。
吃完飯正和虎頭閑扯的時候,平叔帶著一個背著藥箱子的中年人進來了。
「虎頭快給陸郎中倒杯水去,陸郎中你先坐坐,等會再看?」平叔招呼道。
「不了還是先看病吧,走來沒幾步不累,病人要緊。」那個中年人說道,說完就徑直走到趙圖身邊,趙圖也和陸郎中打了個招呼。
陸郎中先是號了脈,又翻看了下趙圖還有點紅腫的腰部,按按他不能動彈的右腿,說道:「看脈象沒什麼大問題了,腫也開始消退了。但是腿不能動,我看是腰部受傷,傷了經脈了,導致腿部氣血運行受阻所致,這樣吧我開點活血化淤,補氣活絡的方子,抓點葯看看效果。」
趙圖問道:「陸先生,那我這右腿還能動嗎?」
「目前不能肯定,但依我看,右腿沒有骨折,只是腰傷著了,淤血壓迫到腿部經絡了所以右腿目前動不了。應該腰部淤血散開了,腿就能動了,但是前提是右腿的經脈本身沒問題才可以。要是沒大問題,估計卧床半年六個月的怎麼也應好了。」陸郎中說道。
「但是卧床時,自己盡量要活動,家人也應幫忙拍敲,翻身,拉筋骨。別長時間不動,導致腿部皮肉筋骨萎縮。一會兒,我教虎頭手法,虎頭學會了,多幫你家主人做一做,對病情恢復有好處。」陸郎中接著又說。
「好,我一會就去抓藥,虎頭待會你好好學,好幫你圖哥兒。」平叔接話道。
「嗯,沒問題爹」虎頭回答道。
趙圖躺在床上聽著幾人答話,想到這個醫生還是有點本事,按現代知識來了解,不就是脊柱受傷,有了水腫壓迫到神經了,也幸虧只是水腫,要知道脊柱里的神經斷裂的話在21世紀都是無法治癒的,這樣看來我也得努力鍛煉,重新練功了,通過練功調理,強大血氣,打通經脈,早ri恢復,不過自己的傷實在不輕。內外俱損,脊柱大龍受損,若不趕快調理。怕是頑疾一生,損失的元氣就無法再補充回來了。
從古到今的習武者,幾乎每一個都要通曉一些醫理醫道,懂得跌打損傷,制配金瘡葯的本事。並且從小趙圖在爺爺的提點逼迫下也真真的看了不少中醫書籍,趙圖從小練功,是爺爺從一桶桶的藥水裡面給泡出來的,加上對習武之人的要求必須對身體琢磨的無比熟悉。自然就能在第一時間想到對策。只對應傷勢,調配藥草,對症用藥,藥到病除也不算難事。
但是練武也有個問題。自古以來就是「窮文富武」。要知道練武的人無時無刻不是在消耗著自身有限的氣血jing力,人身終是渺小,一切潛力都需要大量能量的補充才能徹底激發出來的,需要每餐進食大量的肉食才能提供足夠的jing血能量,並輔以那些滋養身體開發潛力的珍貴藥材。沒有大量的錢財這些絕不會從天上掉下來的。尤其自己練的橫練功法還是屬於兵家法門。
古代時候,三教九流,兵家雖然是脫胎於道家,但兵家功法通過幾千年殺戮征戰,用鮮血總結出來的經驗,兵家功法殺傷力巨大,但對人身體jing血損耗也大,練功同時一定得有相應的法子補充和調理,不然功法沒練成,反倒把自己練個殘廢也是可能的。而這門橫練功夫聽爺爺講據說是傳自唐末五代時候,後唐太祖李克用的十三個各懷絕技的乾兒子,其中那位列十三的便是傳說中曾以十八鐵騎殺入長安城,嚇得黃巢絕命狂奔,勇武蓋世的打虎將李存孝。雖說不一定當得真,但那十三太保個個都是馬上驍將,爺爺給留下的那個《兵家秘法》冊子里除了記載了不少長槍大戟馬槊弓箭之類的功夫,還記錄幾個補充氣血的方子。裡面的方子里那是需要,老山參,虎骨,虎血,熊膽拿來配藥。這些無論在現在還是以前都是天價。以前趙圖習武多年,前期的時候也都是爺爺替他準備好一切,才能在過世之前給他打好一個堅實無比的基礎,讓他可以用自己傳授的方法繼續練習下去。
而他現在身上皆無分文,現在的家裡看樣子能勉強吃飽就不錯,這些用度又上哪裡去找!嗯,不過最最基礎的調氣血,打基礎的湯藥里還是些普通草藥,只要年份夠,就無大礙。
等平叔送走陸郎中后,趙圖問道「平叔,咱家錢財還有多少,還夠不夠家裡用度和我吃藥?」
平叔忙說道:「看我一忙,又忘了你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我給你說說。你雖然還小,畢竟是主人,對家底得心裡有個數。目前家裡,有米9石、面4石7斗、粟子2石3斗、粗鹽2斤、菜油五斤。錢財有銅錢7貫270文,碎銀2兩,嗯還有你母親留下十兩銀子,和一對玉鐲子,這是你娘給你留的娶媳婦的。不能輕動的。東城外五里還有中等水田三畝。這宅子是青磚瓦房兩間,東廂土房三間。其中一間我和虎頭住,一間做庫房,一間閑置。西廂是木棚子兩間,分別是廚房和茅廁。院子大小左右是30步。房契、十兩銀子、玉鐲子在你床頭上鎖的小紅漆箱子里。」
趙圖接著又問了當時的物價,比如一石大米多少錢,一尺布多少錢,鹽多少錢,一尺到底是多長,一個縣令一年的俸祿是多少等等。幸虧有腦袋受傷忘事打掩護,不然豈不令人懷疑才怪。
聽完平叔介紹后,趙圖心裡盤算到,南宋現在一石大米重120斤左右,南宋1畝合今市制0.9市畝,南方水稻的畝產,每畝得米二石至三石,合今市制畝產250斤,畝產3石的稻穀,還是濕稻,舂成大米只有1.2石左右也就是成品米畝產只有1.2石左右按當今算也就是120-130斤。在紹興府聽平叔介紹大約每畝田夏收麥2.5石,秋收稻2.5石,等於今市制280斤左右,也就是收小麥280斤,稻280斤。
現在南宋的貨幣兌換制度大概如下:1兩黃金=人民幣5000元=10兩白銀1兩白銀=人民幣500元=2000文銅錢=2貫錢1文銅錢=人民幣0.3元。一貫銅錢=大米1石=110斤左右。
聽平叔和虎頭介紹,目前市場上jing鹽一斤約半貫500文左右,粗鹽約350文左右。米價大約在每石2貫左右。一個蒸餅(類似後來的饅頭)也就3文錢。一個普通從8品的縣令月薪15貫,而南宋一個縣令不過管幾千戶人家幾萬人口,這薪酬也算不錯了。並且南宋除了本俸之外,還有職錢,祿粟,廚料,薪炭諸物,公用錢,職田等名目繁多的津貼。難怪後世學者稱宋代對官員的優渥無與倫比,《水滸》里宋江削尖了腦袋想招安當官。
看來ri子想過的舒心並且有餘錢練武,首先是得行商,在地里刨食最多混個溫飽罷了,這裡有紹興港的便利條件,南宋對商人在封建社會也算不錯。不過最好還是當官啊,有地位有錢,但是古代當官只有讀書一路考上去一條路,當時的武將出身可是被文官壓制的厲害啊。
想到這裡,趙圖問道:「平叔,我爹爹在世時咱在紹興港做什麼買賣啊?」
「主要是做絲綢和布匹的生意。偶爾倒騰點海外運來的香料什麼的。但是咱家規模很小,當年連我在內只有三人在鋪子里。」
「哦,那我讀過書吧。」趙圖問道。
「嗯那倒是讀過,在紹興府有宗室的族學,圖哥兒你在那讀了6年了。只是受傷前,正是族學放麥收假十五天。」平叔答道。
「那我沒參加過什麼縣試,省試什麼的。沒什麼身份吧。」趙圖又問道。
「圖哥兒你是宗室身份,等讀上幾年書,成年了自然能去參加宗室的宗子取應試混個出身。去年你倒是通過了宗子取應試,也算相當於舉人出身了,紹興府宗室已經上報泉州的南外宗正司。說是過幾天批文就下來了,估計是授九品承節郎官位。」
「那我是不也能去一個縣裡做個官,也能不用繳納稅了。」
「是啊等成了承節郎了,比如咱家只繳納夏稅和秋稅一層就可以,差役錢免繳,經制錢,商稅和關稅都可以免除了。但是想當官呢,就還得參加宗子錄用試,通過了才能授官呢,才能領到職位,假若你要是通過了,也許能授個山yin縣縣丞之類的,咱大宋官是官,職是職這得分清楚。不過咱宗室和一般士子不同,不用一級一級的去參加解試(州試)、省試(由禮部舉行)和殿試才能授官。」
聽完這些趙圖自己琢磨道:「既來之則安之,老天讓我自己在這南宋重活,自己也算是個皇族遠親,號稱宗室,還可能馬上混個從九品承節郎,也算公務員了,雖家裡的實際經濟情況與一般百姓無異。但是有宗室身份,就區別於老百姓了,咱就可以少交稅,免差徭。對了還有每年能去紹興府宗室管理的部門領12石糧食32貫銅錢回來。要是承節郎的事成了之後,還有每月6貫的俸祿,這麼看目前的家底還算不錯,屬於小康人家啊。但要是想練武最為要緊的還是錢財,練武太耗費錢財了。有了名譽上的職位承節郎最好,有了這個做買賣不用上稅,這樣的買賣如果不賺錢都天理難容了啊。得琢磨琢磨做什麼買賣怎麼賺錢,嗯等過幾天身體好點了,就得出去看看外面市場情況,考慮考慮到底決定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