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又是健身房
汪真真也就被逼著開始了痛苦的減肥生活。
第二天往秤上一站,差點淌下淚來,昨天朱仲謙喂的挺好,她的體重直接被喂上108斤豬肉大關。
朱仲謙在她旁邊,一臉鄙視地看著她。
汪真真挺了挺C胸,「看什麼看,也就一半當年的你。」
朱仲謙把她上下掃了眼,「你再努力幾個月,就可以吃成當年的我了。」
「你胡說!我實力哪有那麼強!」汪真真張牙舞爪的,誰知朱仲謙的鐵臂圈上她的脖子,攬著她走向跑步機,清新口氣彷彿帶著薄荷味牙膏味道,「走吧,小豬頭,我為你量身打造的魔鬼訓練開始了。」
「熱個身,然後上去跑十五分鐘,之後器械訓練。」某人一聲令下,變身鐵面教練。
汪真真愣愣地看著他背心下隱隱凹凸的肌肉線條,想起昨晚畫的強壯黑道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朱仲謙臉一板,「愣著幹嘛?」
汪真真怯弱地挪動到了跑步機邊上,卻不急於站上去,顯然對著朱仲謙有話要說,「那個……豬頭,傳說中的八塊肌,你有嗎?」
朱仲謙依舊擰著眉,但從他微微翹起的嘴角來判斷,他此時心情不錯,「廢話,當然有。」
汪真真靦著臉蹦躂到他面前,厚顏無恥道,「給我摸摸。」
她不爭氣地咽了咽口水,「減肥好辛苦的,給我也打打雞血。」
朱仲謙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四下環視了眼周圍,見無人注意這邊,綳著臉,「趕緊摸。」
「遵命!」汪真真於是趕緊撩起朱仲謙的背心,一雙色魔的爪子火急火燎地就摸向了那結實緊緻的腹肌,臉上帶著極為享受的表情,手上東摸西摸,嘴上還不忘胡言亂語,「哎喲,我記得以前這裡都是五花肉呢,嘖嘖,現在的腱子肉也勁道……」
說著說著,就又說到吃了。
本來朱仲謙允許汪真真這麼亂來,也是想挽回一點當年遺失掉的自尊心,畢竟高中那三年是他這輩子最胖的時候,汪真真沒少拿他「胖」做文章奚落他,如今看她一臉崇拜地看著他,他的自我感覺也尤為良好。他深知她是畫畫的,對人體線條尤為痴迷,因此她提這種過分要求時,他鬼使神差地也就答應了。但從她的手剛碰到他的腹部,朱仲謙就悔得腸子也青了,什麼叫天真的撩撥,說的就是這回事,偏偏這丫頭還不懂,不安分的手還越來越放肆……
大清早的,朱仲謙覺得有點熱。
「行了!是不是想說做培根肉也不錯啊?」他不耐煩地一把抓住汪真真的爪子,好看的濃眉都不悅地皺了起來。
汪真真不怕死地往他下面瞄了一眼,輕飄飄來了一句,「做香腸也不錯的。」
「你!」朱仲謙手抬起,整個人處於抓狂的邊緣。
「啊開玩笑的啦。」汪真真轉頭就跑,猴一樣竄到跑步機裝模作樣,下蹲,氣沉丹田,學阿甘正傳里珍妮指使阿甘的口氣,響亮地喊著口號,「汪真真,RUN!」
朱仲謙在後頭哭笑不得,阿甘的IQ只有75,這汪真真的IQ值可憐兮兮的應該也不會超過80。
汪真真這一早上被魔鬼教練朱仲謙徹底玩殘,等她從器械滾下來,已經是氣喘吁吁一條老狗了。
整個人大汗淋漓彷彿剛從水裡撈出來,汪真真帶著疲憊的肉體亢奮的靈魂汪秤上一站,哭著下來了,「為什麼還是108?這不科學!」
「經理,你過來!你們這的秤不準!」汪真真眼看就要找經理拚命了,被朱仲謙連拖帶抱地帶出了健身房。
「才練了一天就想瘦下來,你以為減肥那麼容易?!吃吃吃,吃成了豬腦子。」
朱仲謙一臉鄙視。
「他們秤肯定不準的,其實我才106斤,豬頭你信我。」汪真真眼巴巴地瞅著朱仲謙,明顯底氣不足。
「我信你。」朱仲謙沖她溫柔地笑了一下,「不過我更信秤。」
汪真真這充滿血淚的減肥生活就這麼拉開帷幕了。
她在網上翻了一下論壇上減肥達人的減肥貼,說什麼的都有,有的妹子能一個月瘦四五斤,有的更逆天,一個月能瘦十斤,汪真真歪頭想了想,自己這一個月五斤的任務也不難。
也實在不能怪她過於心急,這頭豬頭都開金口了,減下來才好說買保險的事,可是那頭她那如狼似虎的姑姑媽媽可是往死里逼著她辦成這件事呢。
「真真,跑宏科怎麼樣了?見著你老同學了嗎?有沒有進展?不要急,一開始要敘舊,大家感情回來了自然好談事了。」
「是是,姑姑我也是這麼想的,就是我那老同學太忙,說了沒幾句就有點想送我走了……哎呀姑姑你是對的,我要多跑幾趟……」
是誰都經不過媽媽姑姑每天的電話查崗轟炸,汪真真越來越愁,只好用食物安慰自己,一不小心又胖了半斤。
一個禮拜后。
朱仲謙雙手抱胸,漫不經心地看著秤上的數字慢慢變成108.5斤,一雙促狹的眼把臉紅成蝦餃的汪真真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痛心疾首道,「都這運動強度了,你還能胖半斤,汪旺旺,你的肉是有多離不開你啊。」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眼裡精光一閃,「運動是有了,管不住嘴是吧?」
他一臉嚴肅,「一天幾頓?」
汪真真怯弱地伸出了三個手指。
「還敢說謊!」朱仲謙做凶神惡煞狀。
汪真真嚇得連忙伸出了四根手指,不甘心地辯解,「家裡冰箱之前都是滿的,不吃都要壞掉了。」
「隨便,你吃掉兩個冰箱都跟我沒關係。」朱仲謙面色冷下來,轉身就走,「明天不用來了。」
「不要啊官人!」汪真真哭著抱朱仲謙大腿,「我不吃了,我真的不吃了。」
「真的?」朱仲謙挑著眉,有點不太信她。
「嗯。」汪真真信誓旦旦,「反正冰箱里的我也吃完了!」
朱仲謙嘴角抽了一下,凶神惡煞地靠近她說,「你要是讓我看到你又在吃,你就給我,立刻,馬上,消失!」
汪真真吞了吞口水,惶恐地接受了這喪權辱國條約。
因為汪真真亂吃又肥了半斤,朱仲謙暴跳如雷,早上甚至推遲上班半小時,板著臉跟個鐵塔似的杵在器械旁,用「再吃就咬死你」的目光盯著汪真真做仰卧起坐。
氣得汪真真想把昨晚吃完兩盒冰激凌全吐他臉上。
但是借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這麼干。
早上的魔鬼訓練終於結束了,汪真真癱在器械上累得不想動,朱仲謙滿意地點了點頭,手抱肩膀和一旁的美國大叔寒暄聊天,這大叔也愛早上來跑步,每天邊跑步邊圍觀朱仲謙對她呼來喝去,看熱鬧看得好不愉快。
汪真真已經在腦補他們的對話了。
大叔:悠著點操姑娘啊,瞧把人家操的,都操壞了都。
朱仲謙:沒事,她耐操。
想想就生氣。
汪真真對著朱仲謙的背影,慢慢地,慢慢地,豎起了食指。
而就在她豎起食指的剎那,朱仲謙彷彿有心靈感應似的突然轉過身來,眼裡一道寒光直射過來,嚇得汪真真措手不及,食指生硬地縮了回去。
朱仲謙沉著臉兇巴巴的,「你剛才朝我指什麼?」
他死盯著她的食指,一臉「你不老實說我就把你手砍掉」的兇狠表情。
汪真真快被嚇死了。
「你哪知眼睛看見我在指你了?」她也兇巴巴地伸出食指,慢慢往上,戳自己的鼻孔,「挖鼻屎不行啊?犯法啊?」
「現在環境怎麼那麼差,鼻屎好多……」
朱仲謙被她給徹底噁心到了,多看她一眼都難受,一臉嫌棄地轉身走了。
汪真真小人得志,笑得前仰後合。
但是汪真真這個小人沒有得意太久,因為把朱大少給噁心到了,她遭到了打擊報復。
她顛顛地正準備回家補眠呢,朱仲謙電話打過來了:「今天別回去了,強度還要增加,以後下午還要再練半小時。」
汪真真只覺得眼前一黑,抱著電話囁嚅著,「我,我下午要午睡的。」
那邊呵呵一笑,「你不是說我辦公室的沙發睡覺很舒服嗎?」
汪真真心裡破口大罵:再舒服的沙發,那能跟床比嗎?!
她又瑟縮著吸了吸鼻子:「捲毛還等著我回去喂呢。」
總之汪大小姐那意思就是,下午不想練。
人生已經夠痛苦了,能少練半小時也是幸福不是嗎?
電話那頭朱仲謙的聲音透出威脅:「哦,我怎麼忘了,你每天不光要餵豬,還要喂狗,這麼忙,以後就不要來練了。」
汪真真腿一軟,她不傻,這是豬頭要跟她絕交呢,這意味著賣保險的事要徹底黃了,她要被她媽她姑姑追殺,她要捲鋪蓋從公寓滾蛋,流落街頭,跟狗搶饅頭吃……
還喂什麼狗啊,她都快要活得連狗都不如了。
「不不不,」汪真真立馬泛開一個狗腿的笑,「捲毛哪有我減肥重要啊,練啊必須練!豬頭你真是中國好同學,為我一片苦心啊,不過我知道你工作很忙的,你要是太忙就不用來健身房幫我了,我會好好練的,你不知道,我減肥的心特別迫切呢呵呵,呵呵呵。」
汪真真發出一陣乾笑,那邊朱仲謙慢條斯理地說:「工作是很忙,不過你都說我是中國好同學了,自然是要擠時間幫你了。」
汪真真氣得踢了踢健身房的牆壁,結果這一腳太狠,牆壁沒疼,她的腳趾好疼。
她悶哼,捂著腳趾跳了幾下。
她現在可以確定一件事,她這位好同桌這是新仇舊恨跟她一起算呢,她這保險,不好賣。
汪真真心裡流淚,決定今天先回去爽一天,站在健身房門口睜眼說瞎話:「我快到家了呢,豬頭,好豬頭,我們明天再開始吧。」
我快到家了你總不至於還要我下午滾過來吧!
那邊的男人「哦」了一聲,口氣涼涼地說:「我都不知道你以健身房為家了。」
汪真真耳邊一聲炸響,握著電話跟賊一樣東張西望,心裡有點發毛。
豬頭沒在附近啊,他不是回辦公室了嗎?怎麼知道她還在健身房的?
她又乾笑一聲,「你怎麼知道的?」
正這麼問著,美國大叔換了一身西裝出了健身房,朝她友好地笑了笑,汪真真心想自己魅力還真大,老外都對她暗送秋波呢,然後就聽到朱仲謙在電話里說:「Andy兩分鐘之前還在健身房看見你,怎麼?玩穿越呢?」
Andy?
美國大叔?
他倆什麼時候背著她打得這麼火熱了?搞基呢?
汪真真正用猥瑣的思想揣度這兩人的時候,只聽朱仲謙那頭電話鈴鈴鈴響起,他沉聲道:「還不死過來,杵在健身房丟我的臉嗎?」
他啪一下掛了電話。
汪真真委屈地吸了吸鼻子,進了電梯,裡面站著的正是紳士儒雅的美國大叔Andy。
「死基佬。」汪真真仗著人家聽不懂,嘴裡不滿地嘟嘟囔囔。
「我是直的。」大叔睜著無辜湛藍的眼睛看著她,關鍵是,人家說的是標準的中文。
汪真真沖他抱歉地笑笑,等電梯門一開,箭一般地衝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