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朱先生的家
汪真真擦了臉上的淚,一把推開朱仲謙,又衝到門前拚命拍門哀求:「媽,媽,我錯了,您開門吧!你不會真狠心讓我睡大街吧?」
門內靜悄悄的,想來她媽這回是鐵了心要她睡大街。
汪真真又不死心地拍了兩下,心裡的委屈如野草般瘋狂生長,門自然不會打開,身後的男人拉她的手,被她一把打掉,他又來拽,她又打掉,來來去去幾個回合,她敵不過他的執著,不情不願地哭著鼻子被他牽著往外走。
看了牽著她走的高大男人,汪真真哀怨地回頭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家門:媽,我要被人拐賣走了,你倆別後悔啊……
電梯的門完全闔上的一瞬間,汪真真家門慢慢地打開一條縫,電梯內的汪真真自然沒看到。
汪真真拿眼瞪身旁的男人:「我被趕出來了!你開心了?別憋著,想笑就笑吧!」
「我沒想笑。」朱仲謙一臉無辜地看著她,抬起一隻手假惺惺發誓,「上帝替我作證,看到你哭,我心裡也已經淚流成河。」
「嘔~~~想吐。」汪真真做嘔吐狀。
「想吐?」朱仲謙詫異,「可我還什麼都沒做呢!」
汪真真把他推到牆邊,一陣拳打腳踢,結果被他一個反撲,她被壓在牆上,被吻得氣喘吁吁。
兩個冤家打打鬧鬧夠了,一個拉著另一個往小區外走,汪真真還不死心地抬頭張望她家的窗戶,燈亮著,空蕩蕩的陽台上沒有人。
她一邊慶幸,一邊又失望。
朱仲謙自然把她的憂心忡忡看在眼裡,寬慰道:「好啦,你媽明天就會消氣的,過兩天我去你家解釋下行不行?」
他很自戀地挺了挺自己的胸肌,沾沾自喜:「我這麼帥,你爸媽一定會喜歡我的。我以前你家吃飯你爸媽就喜歡我,老給我夾菜。」
「切!」汪真真白了他一眼,毫不猶豫地打擊,「拜託別那麼自戀,那不是喜歡你,他們那會是在餵豬!」
汪真真被惱羞成怒的男人一頓追打。
打鬧完了,自然聊起正事,朱仲肅然問:「你說我什麼時間上你家見你爸媽好?今晚時機不合適,很可能弄巧成拙,我沒敢進去。」
「還好你沒進來,你要進來,就不是把我趕出去這麼簡單了,我的狗腿肯定保不住。」汪真真心有餘悸。
「你媽到底為什麼那麼生氣?」
汪真真哀怨地看了他一眼,長嘆一聲:「我媽還不是跟你一樣,嫌我不爭氣唄。」
她煩躁地扒扒頭髮,忍不住抱怨:「老太太生起氣來太可怕了,我想說我有男朋友了,老太太愣是不讓我插嘴。」
汪真真想起剛才在家裡被她媽罵得狗血淋頭,還是膽戰心驚著,更年期的老太太太可怕了,也不知道她爸怎麼熬過來的。
「行了。」朱仲謙把她推進車裡,「明天等她平心靜氣了再告訴她也不遲,先上車。」
「你讓我上車幹嘛?」汪真真抵著車門不肯進去,負隅頑抗。
「回我家睡覺啊。」朱仲謙一臉情深意重的表情,「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女朋友睡大街呢。」
「我覺得你家還不如大街來的安全呢。」汪真真無情地戳穿了他的虛偽面孔,二胡不說掏出手機,「做你的大頭夢吧,我去高芷然家睡。」
「她家多擠啊,你別忘了有個腿腳不便的田一卓在她家呢,你過去不是給她添麻煩嗎?」被拒絕的朱仲謙依然天花亂墜地說話,企圖讓她打消念頭。
「那我更要去她家了啊!」汪真真大眼一瞪,「孤男孤女共處一室的,萬一高芷然那個女漢子獸性大發把田一卓那個娘炮這樣那樣了呢?不行,為了保住田一卓的貞操,我要去守住高芷然那個傢伙!」
朱仲謙終於拿她無可奈何。
高芷然的電話終於撥通了,汪真真為了炫耀自己有地方可去,故意把手機的揚聲器打開,高芷然豪邁的嗓門從手機里傳來,朱仲謙的臉黑了一分。
「喂,傻逼找我幹嘛?」
傻逼汪真真警告地瞪了一眼笑得幸災樂禍的朱仲謙,說:「找你肯定有事啊,那個……我家今晚水管漏了,水漫金山呢,我投宿你家一晚行不行?」
「行啊!」高芷然回得非常痛快,朱仲謙的臉於是又黑了兩分。
「不過……」高芷然話鋒一轉,「我人還在工廠呢。」
汪真真瞅了一眼手錶,都快十一點了,家裡還有個嗷嗷待哺的病人,高芷然這傻逼怎麼人還在工廠呢。
她狐疑地和朱仲謙對視一眼,問:「我說這都幾點了,你怎麼還在工廠?你忘了你家還有個活人呢?」
她今天上午跟高芷然通過電話,得知田一卓真的說到做到搬到她家了,上午的時候高芷然還一副不痛快見誰就想砍誰的語氣,不過現在聽起來倒是心情不錯,難道很快想通了?
「就是因為家裡有個活人,所以我才躲到工廠里啊!」高芷然咬牙切齒的語氣,「他不是想折騰我嗎?得,我讓他獨守空房順便餓餓他那小雞腸子,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對我吆喝來吆喝去的。切,死娘炮,我還不信我治不了他了!」
汪真真恍然大悟,敢情這兩人根本沒和解,戰況又升級了,已經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白熱階段了。
「我說剛好你要過去,你去江一閣買點蝦肉小籠包,再去隔壁買半隻燒雞,娘炮點名要吃那個。工廠加班呢,明天有個訂單要交呢,我得盯著,晚點回去,你跟他好好談談,最好把他談得想搬出去,我明天就請你吃大餐。」
汪真真聽得頭疼,眼見對面的朱仲謙笑得老奸巨猾的樣子,對高芷然恨得牙痒痒。
這女人可真說得出口,就借住一晚而已,她就得被迫當跑腿老媽子,難不成還要端屎端尿伺候娘炮不成?
她只好說:「我跟他又不熟,能談什麼啊?」
高芷然很快接下去:「不談也行,那你別管他好了,讓他自生自滅去吧……哦對了,有個事你別忘了,他床邊放了個尿壺呢,都攢了一天,你給倒一倒啊,別把我房子給熏臭了……」
話說到這,朱仲謙直接笑趴下了,一臉「你快去她家啊」的欠扁表情。
汪真真已經經歷了跌宕起伏的神奇的一天,到了此刻早就淡定了,笑眯眯地說:「我看我還是住酒店吧再見。」
不聽那頭「喂喂」的聒雜訊,她迅速地掛了電話。
汪真真認命地自覺坐進車裡,不去看朱仲謙得意的臉,女王一般地下達命令:「去最近的酒店吧。」
「嗻!」朱仲謙懶洋洋地應了一聲,也不再多說廢話。
結果去了酒店,沒一會又出來了,汪真真沒帶身份證,問朱仲謙帶了沒,大總裁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一口咬定自己也沒帶。
天意弄人啊!
老天也見不得她再把貞操留下去了……
汪真真帶著一顆支零破碎的心,只好認命地跟他回了狼窩。
路上汪爸偷偷打電話過來,老頭很擔心汪真真一個女孩子晚上在外面不安全,汪真真只好安撫說她去高芷然家湊合過一夜,她爸才放下心來,順便寬慰女兒說,她媽今晚是氣糊塗了,其實還是牽挂她的,只是說出去的狠話一時半刻收不回來,反正明天她回來認個錯這個事情也就揭過去了,母女倆沒有隔夜仇,她媽說到底也是為了她好。
汪真真自然不敢生她媽的氣,答應明天回家好好認個錯,就掛了電話。
兩個人回了朱仲謙位於宏科附近的房子,這是宏科開發的高檔樓盤,離宏科又近,朱仲謙為了上班方便自己留了一套頂層的,視野極好,有個很大的露台,很適合晚上吹風喝啤酒。
單身男人的房子自然沒有累贅的裝飾,一切都以簡單為主,汪真真住慣了擁擠的小房子,一開門就愛上了他家寬大的空間,還有外面的露台。
「哇!土豪的房子!」她跟個劉姥姥似的上上下下地跑,眼裡透著好奇,早就沒了路上知道要來他家時的抗拒。
她一回頭,就見站在冰箱邊的朱仲謙已經不知何時脫掉了上衣,上半身全*□□出賁張的腹肌和胸肌,正從冰箱里拿啤酒。
汪真真一下子有些渴,心跳開始加速,望著他健壯結實的胸肌,完全挪不開眼睛。
「哇……土豪的胸肌……」
朱仲謙笑眯眯地享受她看傻的表情,帥氣地仰頭喝了一口啤酒,上半身的肌肉隨他的動作誘人地起伏,他擦了擦嘴角的酒漬,慵懶靠在牆邊,朝她漾起勾魂攝魄的笑。
「baby,土豪的上面,下面……一切都是你的。」
他做出擁抱的動作,嘴角性感勾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