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土小子
房內頓時只剩下王放和雲楚二人。氣氛一時尷尬起來。不過這也正是雲楚想要的,留下這小廝一人好好推敲一翻。
「你跟王小姐多少年了?」雲楚眉頭微揚,居高臨下地問道。
「不長,也是十來年。」王放答道。
「這麼說你對王小姐是很了解了。」雲楚雙指在桌緣輕輕敲打道。
「談不下了解,我們做下人的,只要把事情做好就行。」兩句問話,王放已經知曉了雲楚的用意。
「小姐對你好不好?一月給你多少銀子?」雲楚道。
「小姐對我極好,銀子足夠我用了。」王放回道。
雲楚暗道:「沒想到這個土小子油鹽不進。」忽然站起身子,臉上堆起一絲笑容,在王放身邊坐下。
王放只覺一股莫名的香味撲鼻而來,一雙修長在大腿已經近在咫尺,忍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聽到這「咕嘟」聲,雲楚滿意地一笑,看來自己的目的一半已經達到了:「姐姐想問你,你們平日住在哪裡?」
「住……住山上。」王放弱弱地道。
「住在哪座山上?」雲楚的身子往王放挪了一分。
王放很不自然地退了一分。
「山上就是山上。」王放顯得像一個手足無措的小孩子一樣,慢慢往角落裡躲。
「是東面的山,還是西面的山,還是南面,或者是北面。」雲楚慢慢欺近,雖然她自己也覺得對付這樣一個不諳世事的土小子有些殺雞用牛刀了,但是她對琉璃的身份實在是太好奇了。
王放已然縮到了角落,輕聲道:「好像是在……在北面。」
王放的聲音實在太低,已經低不可聞。
雲楚慢慢湊近去想聽個清楚,驀然間只覺一片輕軟已經貼在臉畔,痒痒地甚是舒服,片刻后一驚,原來是那小子的嘴唇居然無理地貼在自己的臉上。
雲楚又驚又怒,連忙挪動身子後撤,只覺腰部一阻,放眼看去,只見一隻修長的手臂盤在自己腰間。這讓雲楚有些措手不及,頓時花容失色。
一瞥間,那個土小子一臉壞笑地望著自己。
雲楚一愣,覺得腿上有東西在蠕動。
王放的左手早已經放在她的大腿之上,如毛毛蟲一般緩緩上移。
「臭小子!」
雲楚話剛脫口,一股大力壓來。
王放整個人強壓在雲楚的身上,使其根本無法動彈,二人就這樣上下交疊著趴在長椅上。
雲楚不斷掙扎,幾次強提真氣都被對方一股強大的莫名的威壓給生生阻斷。
「你再無理我就要叫人了!」雲楚驚道。
「你叫吧,嘻嘻!」王放只覺身下分外柔軟,一股邪火直往上沖,「如果讓別人看到恐怕你這這輩子只能嫁給我這個土小子了,嘿嘿!」
「你!」雲楚緊咬嘴唇,想死的心都有了,一行淚水漸漸從眼眶中流出來,她從來沒想過會被這樣一個她最看不起的小廝侵犯。
「哭了?不會吧?」王放頗為意外,平日看這她一副**勁,原來都是裝的,本想逗逗她,女孩子一哭便覺得索然無味了……
王放慢慢壓下邪火,放開雲楚,坐起身子。
雲楚方才從驚恐中回來神來,兩眼淚汪汪,與她一襲成熟嫵媚的著裝頗為不合。她抬眼看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土小子,這個從來沒有讓她正視過一眼的土小子,看著他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心中複雜難明。
「你是想知道我家小姐來自哪裡嗎?」王放喝了一口茶道。
兩個人一下子變得陌生起來。
雲楚抹去眼角的淚水沒有說話。
「我家小姐是青山派紫雲峰九長老的弟子。」王放道。
「那你呢。」雲楚輕聲道,剛才的那一股來處靈魂的威壓讓自己竟有些喘不過氣來,真氣顛亂,彷彿有一股子冷意直衝得自己氣海翻湧。這讓她一下子覺得眼前這個少年並非常人。
「我?」王放嘴角微微一笑,道:「我不過是一個小廝罷了,不值得大小姐垂詢。」
「那你稍坐吧。我還有很多事情要打理,少陪了。」雲楚也沒等王放答話,便退出了門外,在她心中有那麼一絲捉摸不準的害怕,心道:青山派果然是大宗派,連一個弟子的小廝都這麼厲害,假以時日,弟弟張雲和也能這般那就好了。
王放隨意地搖了搖頭,沒有太過在意。從懷中掏出那本印拓本,這本書他還沒有好好看過,因為其中的內容太過複雜了。人體經脈成千上萬,光一條從頭到尾看下來就讓人頭昏腦漲。更別說密密麻麻上萬條,簡直如同一屋子的亂麻讓人無從拾起。
中有幾段關於靈根的話引起了王放的注意,其中開篇道:「**是人之本,經脈是人之根,血液依經脈流貫全身,方能強身健體,真氣依經脈循環周身,方能生生不息,故靈根之優劣在於經脈之繁簡,經脈稀而散,且多有阻滯,則靈根劣,修道難,反之經脈紛而繁,周遭毗連,則靈根優,修道易。是故修道靈根在於經脈……」書中又道:「精魂與肉身本是天造地設,同出一源,若是想通過奪舍來獲得更好的靈根,是為妄想,奪舍之時,修道止步,原因無它,概陰陽不能相調也。」
王放接著往下翻,前面是任督二脈的詳述,此二脈是貫通全身之主脈,再接著是手少陰心經、手少陽三焦經、足少陽膽經、足少陰腎經等諸多要脈。
王放邊喝茶邊看書,不知不覺過了小半個時辰。恍惚間,琉璃已經立在了跟前,沐浴過的琉璃此刻更加容光煥發、楚楚動人。
雲楚則是靜靜地站在一邊,沒有多話。
王放與琉璃私下說了幾句,向雲楚買了些上等的獸皮和獸筋,便與雲楚別過。
王放將一應物品放入儲物袋,去精舍換回衣服,便往青山派與眾人約好的地點行去。
二十幾人早在山下等候。
琉璃清點了物品,一隊人浩浩蕩蕩往山上行去。
行了三五里,前方一陣鳥鳴,一大片飛鳥驚飛而起。
「看來前面有人。」一名年紀較大的學道弟子道。
「嗯,看這樣子人還不少,估計出事了。」另一名學道弟子道。
「不會是搶劫的吧。」王放道。
「應刻不可能,那個方向雖然是馬大水的地盤,但他從來不敢跟我們青山派動手。」
再行幾步,只見一大批人神色慌張,急速向前奔去。
「是鎮公的人!」那名年長的學道弟子指了指對方的衣服道。
「琉璃,你帶他們先回山去,我去看看。」王放道。
「公子,太危險了,你還是不要去了。」琉璃擔心地道。
「沒事,我又沒做什麼壞事,他們是官兵,不會無緣無故殺我的。」王放笑道:「你們背著東西快點上山,我隨後就到。」
「那你小心。」琉璃皺著眉頭,有些不悅。
說話間王放已經消失在眼前。
王放跟在最後一個官兵身後,拍了拍他肩膀問道:「兄弟什麼事?這麼勞師動眾?」
「哪來的土小子,滾遠一點。」一位官兵不客氣地道。
王放心中來氣,嘴上卻不說,只道:「小弟是青山派弟子,這地方我熟,不知道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那位官兵轉過頭來道:「青山派弟子!當真?失敬,失敬。」官兵的語氣頓時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道:「實不相瞞,我們在圍剿馬大水!」
「就是那個土匪頭子?」王放問道。
「不錯,上次在龍津峪鎮公沒出手,這次居然囂張地孤身一個來到鎮里來,好在鎮公早得到消息,集了鎮中幾個好手,終於把馬大水打了重傷,現在他負傷而逃,此刻正在這幾片山頭上,已經被我們團團圍剿。」那位官兵道。
「哦,那真是一場好戲!」王放想起當時在龍津峪時,那馬大水確實囂張不可一世,沒想到也有落難的一天。
王放遠遠望去,果然各處人頭攢動,人數不少。遠處一個山頭上,一個熟悉的身影舉目四望,臉色凝重,正是鎮公周泰。看到他王放就來氣。
數千官兵地毯式的搜索了半天,除了些鳥獸逃竄,並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繼續給我搜!」周泰大聲喝道:「我還真就不信,馬匪能飛!」
王放也很好奇這個馬大水到底有沒有躲在這片山頭,他悄悄外放精魂之力,細細搜索著每一寸土地。
官兵知道王放是青山派弟子也就沒有阻止他跟在後面。
「再上去就是懸崖了。」一名官兵道:「這也就意味著整個山頭的每一寸土地都搜了一遍了。」
「真是奇怪了。」另一名官兵道:「還真是飛走了。去懸崖看看!」
眾人來到懸崖處,只見懸崖異常陡峭,眾人所站的平台完全是一塊突出來的巨石,一眼看不到崖壁。
「應刻在下面。」一名官兵道。
「可是這麼高,下去太危險了吧,況且下面還有可能是悍匪馬大水,冷不丁一刀刺過來,誰下去誰死啊。」一名年紀約莫四十齣頭的官兵說道。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無話。
突然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王放的身上。
「你們該不會是讓我下去吧?」王放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