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學首
幾位師姐和歐陽宣都像是入迷了一般,成天在修鍊。歐陽千語白天也都在閉關中,只有晚上才出來指點幾下。一應瑣事都交給了王放,而王放則是當了甩手掌柜,把所有的事情都交待給了琉璃。
看馬大水的樣子,如果再不治的話可能撐不了幾天了。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王放下定決心。
一大早,天還沒亮,王放便起床了,他知道這個時候是人最少的時候。
借著月光,王放輕輕劃開馬大水的肚皮。
果然如料想的那樣,馬大水的五臟六腑都已經破碎不堪了,形狀實在慘不忍睹。
封住幾條出血的血脈,王放細心的將臟腑碎片一一用黑玄針挑出來。
這時馬大水的腹腔才慢慢清晰起來。
細細看去,肝臟有破裂,肺部傷得更厲害,已經破成了好幾塊,而胃臟已經基本獨立了,其它各處傷勢都不容樂觀。
王放眉頭緊瑣,斗大的汗從額頭迅速滴下,取過一此魔獸獸筋,一點點將碎片邊緣縫起來,並將斷開的經脈連在一起。在經脈的連接上,王放只能做到將主要的經脈連起來,細小的經脈就在他能力範圍之外了。
王放取出馬大水的胃臟,仔細觀察之下,發現這個胃臟已經脫離本體有一段時間了。傷口處的血液都已經快凝固了,看來只能當成靈寶一樣縫了。
計議已定,王放用黑玄針輕輕挑開血管前端凝固的血液,將傷口處的幾條經脈和原處緊緊相接。
做完這些,天色已經大亮了。
王放將馬大水的肚皮重新縫合起來,右手一招,馬大水消失在了房間中。
馬大水能不能活過來鬼知道。對於王放來說這不過是練手而已,一個土匪而已,前輩子興許殺過許多人,被醫死了也不冤。王放心中想道。
不過話是這麼說,王放對自己的勞動成果很是關心,每天都來看一遍,看看他的氣色,看看他的呼吸,有時還喂點水或者米糊。讓人失望的是,好像一點也沒有好轉,還是一副愛死不死的樣子。
王放彷彿完全沉浸在翻閱典籍和檢視馬大水身體上,將自己在上看來的心得一一施為在馬大水身上,每天都紮上幾十針。扎完后,坐在一邊苦苦思索半天。
時間一天天過去,很快過了一月有餘。馬大水依舊還是沒有醒過來,不過好在,王放喂下去的水和米糊都沒再吐出來,雖然量很少。
「看這模樣八成是植物人了。」王放搖搖頭,心中有一絲無奈。
不過有一點連王放自己都不知道,這一個多月來,王放對已經熟記,有些地方還有自己的理解。如果歐陽千語知道的話一定會驚訝,此刻他的針灸水平比之大師姐降霜還勝過幾分。
月余來,王放對精魂之力的修鍊也沒有停輟過。
鬼殿之中依舊是那幾人,各自從來不交談。
這一日,坐在樓梯口的胖子終於有些動靜。他向王放招了招手,笑道:「你來此處有些時日了,觀你的神識已經接近一層圓滿,不得不說是個難得的人才。」
「神識?」王放微微一愣。
「不錯,外人所說的精魂之力,在本殿稱之為神識,神識的效用想必我不說你也明白了。」胖子從懷中取出一本深藍的薄冊,道:「這本送給你,希望你能用心參研。」
殿中其餘幾人一直沒有抬頭,直到此刻,眾人方才微微抬了一下頭,不過也是僅此而已。
「神識??」王放怔了半晌,老大一會兒沒緩過神來。
又坐了約莫兩個時辰。
「小子,你很走運。」旁邊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
「前輩些話何意?」王放問道。
「這魂血禁老夫坐在這裡十多年還未曾得到,你小子來了幾個月便捷足先登。哼!」沙啞的聲音中顯出一絲憤懣。
「不知道這魂血禁有什麼用處?」王放好奇道。
「這魂血禁是一種神識之術,只要對方自願將魂血交給你,那麼無論對方多高的修為,只要你一念之間就可以讓他灰飛煙滅。你說有沒有用處?」沙啞聲音道。
「這麼說來根本就沒用啊。」王放一思索道:「哪個傻瓜會自願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你?」
「傻瓜。」沙啞的聲音低罵了一句,就再也沒有說話。
王放翻開深藍小冊,這書中記載頗為簡單,其實就是教人如何使用精魂之力也就是神識來保存他人的魂血,前提就是神識足夠強大,而以王放目前的神識來說,已經基本可以了。王放閉目思索了一會兒,各種關鍵處已經暗記於心。
「這種魂血禁術實在有些歹毒。」王放驀地睜開雙眼,暗嘆一聲,「不知道那個胖子給自己這個東西到底是何用意。」
這些天,除了晚上睡上睡覺會神遊鬼殿,其餘時間都在思考,王放實在有些悶得發慌,伸了個懶腰想出去走走。說來也奇怪,紅寶漸漸失去了野性,天天吃吃睡睡,身體臃腫了不少,走起路來一搖一擺,富態畢現,實足就是一頭家豬了。
王放踱步到松樹林,師姐們都還在努力練習,一個多月下來,各人均有進步,其中沐依依的進步最快,現在已經站在七步開外,其餘人都只多了兩步,而降霜一人已經站在十步開外了。
「小師弟,好久不見你人啊。」青苗笑道。
「不敢來打攪各位師姐修習。」
「嗯,這這麼做是應刻的,不得不說,你也做到了應盡的本份。」沐依依笑著指向壯壯的紅寶道:「果真被你養出了一頭肥豬。」
「紅寶乖,這裡來。」王放對紅寶招招手道:「紅寶,這是你哥哥我以後的老婆,你能不能幫哥哥娶過來?」
王放本意只是隨意調笑一下沐依依,誰曾想,紅寶大腦袋一點,轉身直往沐依依奔去,咬著她的褲腿就往回拽。這可著實讓沐依依嚇了一大跳。
「小畜牲,你再不放開,我一腳踢死你。」沐依依看著紅寶的樣子是又羞又怒,紅寶的來意著實不善。
「踢吧,踢吧,這可是師父的豬,你踢傷它一根毛,我就讓師父做主。」王放笑道。
「不要逼我!」沐依依右腳一抬,狠狠地踢在紅寶的身上,眼看這腳用了沐依依的全力,只怕一腳下去紅寶絕不好受。
王放心頭一緊,沒想到沐依依做事情全然不顧後果。
只聽見「砰」的一聲。
紅寶獃獃地立在原地,而沐依依整個人竟然倒飛出去了,摔了一個重重的跟頭。
眾人都是一驚,連忙扶起沐依依。
沐依依恨恨地望著王放,目光中閃著淚花。
「不要這麼看著我,我們之間也頂多算是扯平了。」王放擺擺手道,「紅寶,有人不歡迎我們來,我們還是走吧。」
「王放。」歐陽宣道:「你若真喜歡我表妹,那就對她好一點。」
「我有對她不好嗎?」王放道。
「大丈夫不應刻老出輕薄之言,如果有一天你能在修道上比周寒早一天築基,那勝過千言萬語。」歐陽宣道。
王放拳頭一緊,道:「你明知道我沒有靈根的。」說完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樹木間。
歐陽宣搖搖頭。
王放將心頭的煩意都拋開,最近對紅寶他也是頗有歉意,因為自己足不出戶,讓紅寶淪落成了胖子,決意帶它四處去走走。
一人一豬慢慢走到山腰。
這裡是學道弟子的居所,有些在劈柴,有些在練通臂拳、五禽戲之類的強身術,有些也在學習吐納。
這時有一個人看到王放過來,忙低頭哈腰地跑過來道:「王師兄,好久不見。」
「嗯,好久不見。」王放禮貌性地回道。
這人回顧四周看了一圈,然後從懷中掏出一物道:「王師兄,這是小弟孝敬你的。」
「什麼東西?」王放皺眉道。
「不過是些黃白之物,我想王師兄應刻用得到。」那人笑道。
「這是何意?」王放問道。
「實不相瞞,小弟最近聽到消息,上面又要來紫雲峰徵用十名學道弟子,小弟並不想去,此事還望王師兄能照料。」那人小聲道。
「你叫什麼名子?」
「小弟金彪。」
「為什麼不願意被徵用?」王放問道。
「一來被徵用這活不好乾,要常年去各峰清掃污穢之物,二來我紫雲峰人單勢薄,難免被人家欺負。」金彪道。
「此事以後再說,確實是苦了我們紫雲峰的弟子。」王放將黃白之物遞還給金彪。
「師兄,再過一個月是就是學道弟子之首換屆比試。如果師兄能得到這個學首的稱號,那我們紫雲峰就再也不會受欺負了。」金彪試探性地道。
「我也聽說過這件事,不知道規則怎麼樣?入門弟子也能參加?」王放也從張大膽那裡聽說過這件事,當時並不以為然。
「也沒什麼規則,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參加者不能有靈根。至於是不是入門弟子倒是沒這個要求。」金彪道,因為數百年來青山派的入門弟子還沒有出現過一個沒有靈根的。
「我考慮一下。」王放點了點頭。
帶著紅寶一路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