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上班第一天

一米陽光直射而來，元芳懶洋洋地睡在床上，看她臉上的表情似乎很享受現在的時光。至於她現處何地，帶著什麼任務而來已拋於腦後。翻個身，繼續睡。

好熟悉的音樂，是誰一大早放音樂，吵死人了。

元芳心裡抱怨著，看似特別疲憊地眼皮緩緩睜開，剛好對上正在床頭柜上閃閃發亮的手機。被手機鈴聲完全吵醒，伸手摸著拿來手機，沒有注意來電顯示，按下接聽鍵，若有若無的聲音傳入耳筒。

「喂，你怎麼還在睡？」電話那頭幾乎聽不到她的聲音，既然如此只好採用最常見又非常有用的方法。「元芳起來幹活啦。」殺豬般地吼聲已經飄洋過海地從x市傳到m市。

元芳徹底被笛仁潔的吼叫聲吼醒，瞪著銅鈴般的雙眼，望著還不太熟悉的天花板，瞬間所有的東西全部回到腦海，一股腦從床上跳起來，邊接電話邊穿衣服。

「笛子早啊，這麼早就起床了？」

「你幾個意思啊？昨晚還打算打個電話問下鄧天磊有沒有去接你，誰知道又關機了，你那手機要是不用就扔掉，免得接不到讓我擔心。」

「對不起嘛，昨天在派出所沒有充滿電，回來后又自動關機了，這不剛充滿嘛。」

「你要記得自己的身份，你是間諜，手機簡訊，網路是我們發送接收情報的工具，你必須好好照顧它們，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低電量前必須充滿電，還有充電的時候要開著機。下次我打電話不想再聽到關機的聲音。」

「好好好，你說什麼我都照做，我才剛來嘛，總該給個試用期吧。」手忙腳亂的，終於把衣服穿好，以每秒一百米的速度衝到洗手間，進行下一步操作。

「試用期是讓你收集情報的。你以後不能向在家裡睡到中午才起，你現在的身份是保姆，就是裝也得裝得像，不然穿幫了，他就得把你送回來，這樣我們的計劃可就失敗了，我姐姐的幸福可就毀了。」

「你放心，我保證一定完成任務，不會讓他懷疑的。」嘴裡全是牙膏，含糊不清地說著，也不知笛仁潔聽清楚沒有。

「既然保證了就要做到，明天可別又是我叫你起床。」分辨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厲害，連元芳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笛仁潔居然全部聽明白了。

「放心放心，我馬上調鬧鐘，明天一定起得比你還早。」

「記住就好。昨晚他對你怎麼樣？有沒有問你什麼？」這才是笛仁潔此時最關心的事情。

「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問我跟你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來這兒，我都是按你教的說的。」按下免提，開始洗臉。

「他沒有懷疑？」

「沒有。他好像特別在意你說的事。」雖然對鄧天磊還算不上熟悉，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鄧天磊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在他的眼裡應該沒有低聲下氣，不過從他昨晚的表現來看，無論是什麼事，只要是關於笛仁潔的，他都會好好的配合。想他一個大少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昨晚居然為一個保姆弄吃的，這要是說出去肯定沒人相信，不過事實真是這樣，元芳覺得，對於初次見面的他們，他完全沒有必要為了她而去做這些，很顯然，因為她是笛仁潔的朋友，而他是笛仁潔的姐夫。這是家人之間的關照。目前為止，不知真相的元芳把他們的關係只是理解成姐夫與小姨子，他們是一家人。

「是這樣嗎？」是該喜還是憂？文娜的提醒在腦海里徘徊。她也時刻問自己：真的忘記了嗎？真的不想再開始嗎？真的希望姐姐可以好起來，真的心甘情願地祝福他們嗎？無論問多少遍，始終不能給自己正確的答案。

「我是這麼覺得的，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會去接我嗎？對了，昨天你是不是跟他說你在派出所？」

「是，怎麼了？」

「知道嗎？昨晚他出現在派出所時是緊張的，他非常緊張你的狀況，當他知道你騙了他，不是來接你，而是接你的朋友時，他的臉上由緊張變成了失望，失望里又有些慶幸。我想他是慶幸你沒有出事，失望的是沒人看到你。他可真是個好姐夫，對小姨子都這麼關心，難怪你姐姐這麼在乎他，這麼好的男人哪兒找去？」說話洗梳兩不誤，看著鏡中已褪去疲倦的面容，微微一笑，又是美好的一天。按著免提的手機好久沒傳來笛仁潔的聲音，元芳奇怪地拿起手機，「笛子，你還在嗎？」

「在，我聽著呢。你平安找到地方我就放心了，沒什麼事我就先掛了，有什麼事我們再聯絡。拜拜。」

笛仁潔的反應很奇怪，元芳並沒有放在心上，她就是這樣的沒心沒肺，掛斷電話，再次對鏡子笑了笑，下樓去了。經過二樓，想起昨晚鄧天磊跟她說的話，她只是想去看看他有沒有起床，邁開的步子又放下。「不行，這樣做他會生氣的，一氣之下把我趕走可就不好了。我發過誓的，沒有完成任務絕不回去。對，我不能犯錯。」

沒什麼好奇的，轉過身，踩下往一樓而去的樓梯，哼著歌，快樂地從樓上而下。樓下四處都看不到鄧天磊的身影，在元芳的理解下，他應該還在睡覺。算了，還是自己先找點吃的吧。

去廚房時，經過餐桌，一張紙條掃過她的餘光，回頭，正眼看著，還真是一張紙條，走上前，拿起紙條。真是一手好字，蒼勁有力，字字清晰，一看就是有才學的人寫的。感慨完留下這張紙條主人的字跡后，才認真地讀起來：「廚房裡有吃的，熱一下就好。這是我給你做的最後一次，別忘了你的身份。保姆，想好晚上吃什麼。鄧天磊留。」原來鄧天磊不但已經起床，而且已經做好早餐上班去了。「真是的，都說了我不會做飯嘛，晚上吃什麼不還得由你決定嘛。」好像沒有完全理解這張紙條的含義，元芳難道不知道此紙條的潛台詞嗎？不知道晚上沒做好吃的就會被開除嗎？傻呼呼的元芳歡樂地扔掉紙條，跑到廚房找鄧天磊留下的早餐。她已經愛上他的廚藝了，昨晚簡簡單單的晚餐就已經夠她美美地回憶一段時間了，做夢都沒想到還能品嘗到他的手藝，元芳已經幸福死了。

「哇，好香啊，光看著都覺得好吃。」她已經迫不及待了，才不管它是冷的還是熱的呢，反正吃到肚子里都一樣。

解決好早餐，還算自覺的元芳把碗筷收拾了。收拾完碗筷，站在客廳中央，上下打量著這棟別墅。「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我的主要工作就是打掃衛生，既然這樣，先把這裡打掃一遍再說。」

說行動就行動，掄起衣袖，找來水桶抹布，把家裡大大小小的傢具，木頭的，玻璃的全部仔細擦了一遍，接下來就是掃地拖地，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元芳跑上跑下，忙東忙西的，看著都覺得累，但從她的臉上看不到累的痕迹，她反而非常享受這樣的過程。

滿頭大汗地站著，看著煥然一新地別墅，她樂了，這是她完美的傑作。就在她得意時，肚子不爭氣地叫起來。

「餓了。忙著打掃都忘了解決午飯了。中午他應該不會回來吧？」靈光一閃，敲打著自己的腦袋。「真是笨，他說想好晚上吃什麼，不就是告訴我他中午不回來了嘛。那中午隨便弄點吃的就行。」小跑到冰箱前，琳琅滿目全是吃的，「怎麼辦？你們是生的，我又沒辦法把你們變成熟的，光是看著你們怎麼能飽呢？」關上冰箱門，真是懊悔當初沒有好好學廚藝。現在想想食譜上那些好吃的食物從嘴邊溜走她就後悔死了，都怪自己太不爭氣了。「算了，出去隨便找些吃的。」

拿來自己的包包，看看錢包里有笛仁潔給她留下的錢，關上門，貌似毫無後顧之憂地關門出去了。

出了別墅區，站在馬路邊上，她不知道往哪邊走。記得笛仁潔跟她說過，出門可以坐公交，於是她開始找公交站台。剛剛好，前面就有站台。

等了一會兒，有車來了，車門打開，元芳禮貌地問著司機。「師傅你好，可以把我帶到能吃飯的地方嗎？」

司機打量著眼前的姑娘，看著蠻老實的。「你不是本地人？」

「是，剛從別的地方來，對這裡不是很熟悉。」

「你上車吧，到了地方我告訴你。」

「謝謝師傅。」真是出門遇到貴人了。「車票多少錢？」她記得不管是坐公交還是坐出租都要給車票錢。要不是之前笛仁潔她們教了她這些，出門在外她就會寸步難行。

「一元錢。」

把一元硬幣扔進投幣箱，走到後面找到一個位置坐下。車緩緩而行，元芳坐著靠近窗戶，她還沒欣賞過m市的建築風景呢，現在正是個好機會。第一次坐公交，元芳知道公交車每到一個站台都會停下，有人下車也有人上車，而且上車的人都會主動扔一元錢進投幣箱。「難道這就是笛子說的城市一元公交？」自已看自己總結，元芳覺得這樣有公交很是方便。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站，也不知道能吃飯的地方會在哪個站台，元芳只是坐著，她相信司機師傅會提醒她的。又是一個站台，車緩緩停下。「小姐，你的地方到了。這個站台對面有好多吃的地方，你可以慢慢找。」

元芳起身，走到司機面前，「謝謝你師傅。」笑著打著招呼下車了。

「現在這麼有禮貌的姑娘真是太少了。」司機師傅非常欣賞元芳的為人。

在元芳下車的站台，還有一個男子也下了車。公交車開走了，元芳記住了這個站台，為下次吃飯做好準備。

在文娜的教導下，她認識了紅綠燈，知道了人行道，她對大街上的交通線路了如直掌，再也不會被別人說成是瘋子，是馬路殺手了。

通過紅綠燈，走到街對面，站在街上就已聞到香氣四溢，元芳已經餓得不行了，歡快地跑到大門前，只見金燦燦地寫著：好吃一條街。

「原來這裡全是吃的地方，真是個好地方。不知道x市有沒有？」要是有，笛仁潔也不帶她去逛逛，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走進令人直流口水的「好吃一條街」，元芳正一家一家地看著，為了自己豐盛的午飯，她可不能馬虎。必須找到一家令自己滿意的小吃店才行。

儘管她很餓，儘管現在給她一個饅頭她都可以當鮑魚來吃，儘管如此，她仍不能勉強填飽肚子。她曾經說過：不能為了癟了的肚子而委屈了自己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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