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公交車上的閑聊

不知是不是昨晚尷尬的事情使元芳幾乎徹夜未眠，從來沒有起這麼早過，當她出現在餐廳時，鄧天磊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看了看時間。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起這麼早。」元芳突然站於面前，一個閃入正吃著早餐的鄧天磊腦海的是：難道是我時間看錯了？現在已經快中午了嗎？

「偶爾表現好點不行嗎？」儘管心裡還在徘徊著昨夜的事，不過看鄧天磊似乎已經忘了，既然他都不在乎了，她還想著幹嗎？話是這樣說沒錯，可她畢竟是從天國穿越而來，從小注入她思想里的女人可沒有現在女人這麼開放，眼裡見過大膽追求自己愛情的女人，也見過那些行為舉止過於放開的女人，她是適應了這樣的社會，熟知了這個社會，一旦發生在自己身上，她還是會有心裡陰影。

與男人近距離接觸是女人相處之道的禁忌，更何況她還坐於他大腿之上，這跟那些女人有什麼區別？在外人眼裡好像她勾引他一般。無論是說話方式還是做事風格，要想完全適應還需一段時間。

「可以，不過更希望你每天都能這麼早，最好比今天更早。」

開什麼玩笑，現在可是早上五點半，這還是昨晚沒睡的功勞，放在往日，現在正在美夢的**時段。還要比這個早點是想殺了她的節奏。

「做不到。」拖著懶洋洋地身體緩慢移到廚房，為自己端來早餐。而就在此時，正要轉身時，鄧天磊的背後堵住了她的去路，無奈，端著早餐愣愣地站在原地，背對著鄧天磊，她能明顯得感覺到他的心跳聲，他的呼吸聲遊走在自己的耳畔。

「別忘了我們可是簽過合同的，合同早已經生效，你要是不能早些起床做保姆剛做的事，到時候一分錢見不到可別來求我。」細聲細語，半真半假之間，鄧天磊從未想過自己的別墅里會出現一個保姆介入他的生活，更別說還是會時刻擾亂男人鎮定的年輕貌美女子。為了知道笛仁潔把她安排在自己身邊的目的，他不得不把元芳留下，不得不陪她把戲演真實了。別人做的一日三餐他還不一定習慣呢，不過有這個女人在唯一的好處就是別墅里會比她沒來之前乾淨很多。鄧天磊自認也是個愛乾淨的男人，自我感覺別墅在他的打理下已經光鮮亮麗，不過在元芳打理之後進行對比，他還是遜色一點。看在她還有這點好處的份上，就耐心點陪她玩玩吧。

元芳像被點穴般站在原地不知動彈，耳畔能夠聽到從鄧天磊嘴裡發出的笑聲，她不知道他此時發出的笑聲意味著什麼，她只知道，他的一靠近會換來她的心春蕩漾。她不明白這樣的感覺代表著什麼，她更願意把它解釋成：這是一個傳統女人該有的表現。

直到聽到關門聲，車子發動的聲音，她才敢慢慢轉過身，透過窗戶目送鄧天磊開車離去。他的車消失在眼前才鬆了一口氣，把早餐端到餐廳，機械式地吃著。

手機的鈴聲振動喚回她出神的思緒，放下早餐，打開一看是條未讀簡訊，而當知道發件人是鄧天磊時，原先含在嘴裡的麵包差點噎著自己。不知何時開始，她是那麼害怕見到關於他的一切，哪怕只是他的名字。

「中午不能解決午餐就出去吃吧，別忘了帶鑰匙，我今天會回來很晚。鄧天磊。」

這是鄧天磊的習慣，不管是簡訊還是紙條，總習慣在結束處寫上自己的名字。看到簡訊她的心裡暖暖的，從未有過的關心，從未有過被別人在乎的感覺，拿著手機，看著簡訊，眼睛何時濕潤了都不知道。或許只有一家人才會如此關心吧。被得到重視是元芳最簡單的願意，如今她在另一個江湖如願以償，這到底是好的結束，還是大禍將至的開始？

神魂顛倒的元芳像機器人般的吃好早餐，收拾好碗筷，看著偌大的別墅空蕩蕩的，她不知如何是好。想打電話給文娜，怕影響到她的工作，想聯繫笛仁潔，擔心她會問一些有關鄧天磊的事。要不要告訴笛仁潔，鄧天磊對她的親密行為成了她最頭痛的事。此時她終於明白臨行前笛仁潔所說的「奇怪的事」是指什麼。她生活的實踐中理解了這句話，卻在擔心害怕要不要實情相告，不是她存心對笛仁潔有所隱瞞，而是他奇怪動作里的女主角是她。她雖然不過十八，卻是經歷豐富的女孩，能在多種經歷下還保存著一顆純真的心是多麼難得的事，而因為鄧天磊，她漸漸從純真變成身心的成熟。

元芳知道，萬一笛仁潔知道這件事，傷心難過的會是她的姐姐，會與自己一刀兩斷的是她，會自責不該把好友送到他身邊的是她。有時候善意的隱瞞只是不想多生枝節，她覺得只要以後注意保持兩人之間的距離，這件事總會翻篇的。

深吸一口氣，元芳品味著早晨的空氣的清新，從來沒有起這麼早，原來早晨是這麼的美好，心情也好了很多。

見過身邊的愛情，沒有經歷過愛情的人並不會在意心裡的不一樣，過去的事不過在腦海里停留一段時間，一旦時間離去，她也會隨之忘記。她不會因為一兩次的心跳異常而突然長大，變得成熟，她不過正是走在成熟路上的十八歲少女。

早晨的空氣這麼好，吃完早餐也沒事幹，倒不如聽從鄧天磊的意見。拿定主意，回到屋裡拿了自己的包包，刻意檢查一下鑰匙在不在，確定一切齊全，拎著包包，大步流星地跑向院子，關上門，悠悠地走在大街上。

逛街是女人與生俱來的，這樣的興趣愛好不分國界。在天國時，只要有時間，她都會出去逛街，逛過天國的大街，再看看m市的街道，簡直沒有可比性。那時的街道，出門不需要坐車，沒幾步就能從前街走到後街。m市，沒有公交車她根本出不了門。

在站台等了幾分鐘，公交車很準時地出現。巧合在生活中時常會發生，就如元芳坐公交這事吧。剛上車，司機便認出了讓他印象深刻的女孩。

「是你啊？這次去哪兒？」總不可能這麼早就去吃午餐吧。

「司機師傅是你啊。」元芳也是一眼便認出熟悉的司機師父，兩人感覺彼此特別投緣，在離駕駛座最近的位置坐下。「這麼早就上班嗎？」

「我們五點就上班了，現在已經是第二班車了。」時間雖早，工作雖辛苦，但元芳在他臉上看不到一絲疲憊，想著自己懶床的壞習慣，再看看辛勤勞動的他們，元芳不知覺地低下頭。「姑娘你還好吧？」

「我沒事。」也許今天聽了司機一番話，早起早睡會成為元芳日後的必修課。

「姑娘，你是住在那個小區嗎？」別墅區旁的站台幾乎沒有乘客，那裡都住著有錢人，他們出門不需要坐公交。司機見元芳兩次都是站在別墅前的站台上車，一時間有些好奇。

「是啊。」吃在那兒睡在那兒應該就是住在那兒吧。元芳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恕大叔冒昧的問一句，住在那兒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你怎麼每次出門都坐公交呢？」司機只是覺得和元芳有緣，也特別喜歡這個懂禮貌的女孩，只是因一時好奇隨便問問。

「叔叔，可能是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住在小區里，但我只是個保姆。」

「保姆？」司機透過反光鏡看了一眼元芳，他對這個女孩喜歡的同時又多了一份同情，原來也是苦命的孩子，沒錢上學只能在城裡給人當保姆。「姑娘，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竟然能吃得這些苦。」

「呵呵。」元芳不好意思地笑了。司機叔叔沒有瞧不起她的意思，反而誇她吃苦耐勞，對這四個字她受之有愧。看來她是保姆行業最舒服的保姆了，不知道要羨慕死多少保姆呢。

「姑娘你叫啥？」這條線跑是他專跑路線，以後還會有遇到的機會，總不能每次見面都叫人家「姑娘」吧？

「我叫元芳。」每次別人問她叫什麼，她都會如實相告，卻不知道她的名字總會引來別人的在意。

「元芳？你居然叫元芳？」司機邊說邊笑，看得元芳莫名其妙。

「我叫元芳怎麼了嗎？」現在想想好像每個聽到她名字的人總是一臉怪異的神情。

「沒什麼，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嗎？」可別告訴他，她連熱播劇，紅遍網路的「元芳」都不認識。

「當然耳熟，我都叫了十八年了。」她的真實回答在別人眼裡不會是裝傻罷了。

「元芳，你有沒有看過電視劇《神探狄仁傑》？」

想了想，確定的搖了搖頭。「那是什麼？」她很好看電視的，就算看也不過聽聽歌之類的，那些電視劇，電影之類的她還沒有興趣。

司機對元芳的表現不覺得奇怪，反而認為她是個非常乖巧的孩子，要是現在上學的孩子像她一樣不看電視劇，那麼這個世界上的大學生可是不計其數，祖國花朵會更鮮艷的。

「這是個電視劇，前幾天剛大結局，裡面有個人就叫元芳，不過他是男的。你爸媽給你取這個名還真有先見之明。」他們早在十八年前就知道日後還有個叫「元芳」的人紅遍大江南北。

「哦，原來如此。這個元芳和狄仁傑是什麼關係？」這讓她想起和卓偉銘，夏末見面時的場景，也是那時候，她知道還有一個狄仁傑和元芳。

「他們是上下級的關係，要是有興趣回家看看，很有意思的一部劇。」看來大叔也是追劇狂人啊。

「好啊，現在哪個頻道在播呢？」雖不常看電視，但在笛仁潔的影響下，她還是知道電視機是啥玩意，也知道電視機里的那些頻道分別叫什麼。被他們說得心裡怪怪的，她還真想好好看看這個《神探狄仁傑》。

「現在我也不知道哪個頻道在放，你網上看吧。」看來大叔還是個潮人。

「晚上？」電視也可以早上看的吧。「白天不可以看嗎？」這句話是想讓大叔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嗎？

「對不起，我沒說清楚。網上就是電腦，不是夜晚的意思。」一個花季一樣的年紀就出來打工，肯定沒念過什麼書，大叔完全可以理解她的錯解。

「我明白了。」早就聽聞電腦網路的神奇，她也接觸過，不過好長時間沒玩也不知道現在還記不記得在哪裡開機來著。沒關係，反正有人會教她的。

「元芳，你到哪兒下車？」

「這個……」上車之前好像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叔叔，經過派出所嗎？」實在不知道該去哪兒，還是去找那兩個哥哥吧。

「不經過，你需要往前走一段。」

「沒關係，到時還麻煩你給我指一下路。」

「去派出所有事嗎？」到那兒去肯定是遇到麻煩了，「這會估計還沒上班呢。」

「我可以等一會兒。」很少出門，興緻勃勃的出門還出早了。

「元芳，要是派出所的人不好好給你辦事，你就告訴我。」司機還真是個熱心人。

「為什麼呀？」

「我認識派出所的人啊，這年頭沒幾個認識的人還真不好辦事。」聊著聊著，一見如故的他們就該話別了。「元芳，你可以下車了，下車之後往前直走，站在十字路口紅綠燈那兒就能看到派出所了。」

「謝謝叔叔。」

下了車和司機道別，公交車轉過變開往另一處，元芳聽著叔叔的指路方向，成功找到派出所。司機還真是料事如神，走到派出所門前，門衛值班的警員告訴她：「所長還沒來，要不你先在這兒等會兒吧。」

元芳想著，還是當官的舒服，卓偉銘還沒上班，鄧天磊早就去公司了。創業真心不容易啊。

反正無處可去的她，在警員的門衛里坐了坐，邊喝茶邊等卓偉銘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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