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晨練

雨後清晨，空氣清新怡人，朝陽初升，陽光如碎金般灑落大地，草葉上，花瓣間，凝結著一棵棵晶瑩露珠，圓潤剔透，清風吹過，心曠神怡！

一群孩子在古族部落中一片場地上，迎著朝陽而立，兩腿同肩寬，雙手抬至胸前，腰身挺直，目視朝霞，呼吸吐納清氣。

一個肌體強健如虎豹的壯漢，身穿虎皮衣，皮膚呈古銅色，黑髮披肩，炯炯有神的眼眸掃過每一個孩童，認真的指點著他們。

「提挈天地，把握陰陽，呼吸精氣，獨立守神，肌肉若一。這是吐息的基本法訣，所謂，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從小打下堅實的功底尤為重要，這關係到日後成就」壯漢站在前方，嚴肅的告誡，而後又問道：「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孩童們，異口同聲應答。

火紅太陽，霞光萬丈，普照大地萬物，天空萬里無雲，晴空萬里，場地邊綠樹成蔭，微風吹過，柳樹葉片搖曳。

「嗒嗒！」

一個瘦弱的少年，從遠處氣喘吁吁的跑來，他的頭髮蓬鬆，皺皺的獸皮衣，褲子更是穿反了，鞋子也沒有穿好，明顯還沒有洗漱，便急促而來。

少年跑到壯漢跟前，低著頭，氣喘吁吁的說道：「對不起！老師，我來晚了。」

「你浪費的是自己的時間，何必跟我說對不起，一個人不自強，誰也幫不了他的，歸隊！」壯漢皺著眉頭，怒喝道。

少年正是古岩，他昨天由於超負荷鍛煉，再加上睡得晚，等他醒來朝霞已升起，他便急匆匆的跑來。

「是！老師。」古岩，沒有辯解什麼，低著頭向隊伍走去。

「不要跟你站在一起，你這人很無趣！」隊伍第一排，一個肉嘟嘟的小女孩，梳著兩個朝天小辮子，撅著小嘴道。

「我可不跟廢物站在一起。」一個少年，傲慢道。「見到你就厭煩！走開！」一個孩童斜睨，厭惡道

古岩，還沒靠近，這些人便厭惡的說道。「小岩，到我這來！」隊伍後面，鼻涕娃，一臉純真笑容，道。

古岩頓時真心一笑，走過去與鼻涕娃並排站立。其實古岩的父親，古嘯天，告誡過他不要與鼻涕娃一塊玩，說鼻涕娃資質愚笨，好逸惡勞，這輩子難以成大事，跟鼻涕娃在一起，只會把古岩帶壞了。

但是除了鼻涕娃，古岩是沒有一個朋友的，其他的孩童都排斥他，認為他獃頭獃腦，實力又弱爆了，他與鼻涕娃都被別人排斥，有點同病相憐的感覺，於是他倆成為好朋友。

中年壯漢，龍行虎步，穿梭於隊伍中，不時指點校正孩子們的姿勢。

「朝霞初升，濁氣消散，紫氣東來，精氣升騰，此時迎霞而立，呼吸精氣，有莫大好處，可充盈人體血氣。」中年漢子，龍行虎步，來回穿梭

朝陽火紅，如一個巨大的磨盤，散發億萬霞光，滋潤大地萬物，場地上，迎霞而立的一群孩子，汗流浹背，汗水順著臉頰滑落，地面上濕了一小片。

「噗通！」

與古岩並齊而立的鼻涕娃，最先堅持不住了，一屁股墩，癱軟在地上，他看到別人仍然在咬牙堅持，他是第一個堅持不住的，臉頰火辣辣的，感覺很是不好意思！

鼻涕娃，抹了一把鼻涕，揉了揉酸痛的雙腿，一瘸一拐的到場地邊緣的柳樹下，乘涼休息去了。

此刻，古岩雙腿打顫，肩膀酸痛，眼前發黑，身軀搖曳，所站的姿勢也不那麼標準了，他已經到了身體極限了。

他看到前面的孩童們，站的姿勢依然是那麼的標準，那麼穩健，就是比他小一歲的女娃，也比他強不少。

古岩暗暗告誡自己，你資質庸凡，唯有比別人付出更多，方能在蒼莽荒山中有活命的本錢，一定要堅持住！

「古岩站好了，你這個樣子，是在站樁嗎？」中年壯漢，嚴厲的喝道。

古岩立刻驚恐失色！努力的腰身下蹲，雙手抬高一點，這樣一來，古岩感覺更加難受了，憋得滿臉通紅。

「噗通！」

一個粉嘟嘟的小女孩，一屁股墩，癱軟在地上，那小女孩比古岩還要小一歲，她坐在地上，黑寶石般大眼睛，睫毛忽閃，看看正在堅持的人們，一時不知所措，頓時哇哇哭了。

「小花，不哭！你已經很棒了，你看那鼻涕娃，他還不如你那。」中年壯漢，抱起小女孩，哄說道。

不一會！粉嘟嘟的小女孩，止住啼哭，歡快的跑到一邊玩去了。

此刻，古岩臉色蒼白，雙腿巨顫，肩膀酸痛，眼前發黑，身軀搖搖欲墜，這是沒有打通渾身血脈的表現，再繼續下去，非但不能健身，反而會傷身。

古岩內心裡，做著思想鬥爭，他的負面情緒，讓他放棄吧！歇會吧！他的前面不是有個小女孩也堅持不住了嗎！下次努力就行了，並且再練下去會損傷身體的。

不行！一定要堅持住，此刻不努力，日後誰也幫不了你，更是難以在這蒼莽荒山中立足，古岩咬牙堅持。

「噗通！」

古岩最終還是沒能堅持住，一屁股墩癱軟在了地上，他的小臉紅撲撲，急促喘著粗氣，渾身肌肉此刻猛然放鬆，一股酥麻的感覺充斥全身，很是舒服。

古奇抬頭一看，別人仍然在堅持，特別是有幾個比他還小的孩子，仍然在堅持，而他是第三個堅持不住的，他不由得一陣沮喪！

「哼！廢物！」前面的一個孩子，一邊站著樁，鄙夷的小聲說道。

古岩從小就很老實，沒有脾氣，即使如此仍然氣的惱羞成怒，緊緊的攥著拳頭，脖頸的青筋直跳，氣的他小臉漲的通紅，但是他確實不如別人強，一時不知該怎麼回擊。

「吆！生氣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前面的那個孩子，諷刺道。

古岩，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胸中怒火，低著頭向荒地邊的柳樹下走去，他心裡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儘快打通筋脈，讓他們看看，自己不是廢物。

「小岩，過來，這邊坐。」鼻涕娃，熱情的招呼古岩過去。

「嗯！好的！」古岩，答應一聲！過去了。

烈日炎炎，天空蔚藍，晴空萬里，偶有微風拂過，碧綠樹葉搖曳。「噗通！」

不時有堅持不住的孩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臉通紅，大口的喘氣，即使正在努力堅持的孩子，也是身軀搖曳，姿勢不再那麼穩健。

這一刻！已經不是有毅力就可以堅持下來的了，現在仍然在堅持的孩子，無一不是已然打通體內一段血脈，如過連一小截血脈都沒能打通，堅持這麼時間，會損害身體的。

沒過多久，仍在堅持的孩子，終於堅持不住了，成片的紛紛癱軟在了地上，場中只剩下兩個相對比較健壯的孩子，在比拼堅持。

「大壯，堅持住，加油！」

「黑土，加油！這次一定要勝過他。」

孩子們，很是天真可愛！圍著那些仍然在努力堅持的孩子，喊著口號，給他們加油助威，鼓勵他們堅持住。

孩子們激情高昂，這讓另一片場地中，盤坐在一塊塊巨石上正在吞吐天地精氣的老人，睜開眸子，也都望了過來，露出慈祥的笑容。

就是那些身材高大魁梧，光著膀子，肌體隆健的成年漢子，也都望了過來，帶著笑意。

他們是部落中最強壯的人，是外出狩獵隊伍的最重要的力量，他們也都在鍛體。

有的盤坐在巨石上，正在打磨一柄通透的骨棒；有的正在擦拭弓箭，保養弓弦；有的手持一柄青石闊劍，揮舞的風聲如雷。

荒山間，危機四伏，生存環境極其惡劣，多有凶禽猛獸毒蟲，為了生存，為了寶貴的食物，唯有強壯己身，刻苦鍛煉，勤加練習，這是部落中每一個人自幼就養成的習慣。

「快看，俺家大壯才九歲，就能站這麼長時間，真給俺長臉，不愧是俺的種，都快趕上當年的我了。」大壯他父親自豪。

「我可記得你在這個歲數，還尿褲子呢！哈哈！」有人揭老底。

「俺家的小黑土更壯一些，到現在他都不喘粗氣，肯定還能繼續站下去。」小黑土他父親，自信的說道

古嘯天，盤坐在一塊巨石上，眸子緊閉，吞吐精氣，對於人們的說笑沒有一點興趣，他不時直皺眉頭，暴露出此刻他內心並不像表面那般平靜。

他身為狩獵隊伍的隊長，毫無疑問，他是部落中除卻族長以外，最強壯的漢子，但是古岩卻太不爭氣了，不是倒數第一，就是倒數第二，這令他面子很過不去，別人在誇自己兒子時，他很是羨慕，但卻只能裝作毫不在乎！

「噗通！」

最終大壯與小黑蛟兩個人同時堅持不住，雙雙癱軟在地，大口的喘著粗氣，臉頰通紅，雙腿都站不穩。

「你們都很棒！很努力用功，今天就到這裡吧，回去多用功，我期待你們明天比今天更強壯。」中年壯漢，宏聲道。

說完，孩子們一陣雀躍歡呼！一鬨而散，奔向各自家，回家吃飯去了，大人們與一群老人們也站起身來

一座偏僻的斷壁後面，小岩被一群調皮的孩子們堵住了，孩子們圍成一個圈，把他圍在中央拿他尋開心。

「小子，你剛才竟然敢瞪我，現在還往那裡跑。」一個孩子揶揄。

「吆，快看，廢氣包生氣了。」一個孩子誇張的比劃道。

「哈哈」一群孩子大笑嘲笑他，肆無忌憚的拿他開玩笑。

「你們仗著人多，欺人太甚了。」小岩，弱弱的說道，明顯底氣不足。

「我們就是這樣，難道給我告狀去嗎？哈哈！」

「要告狀去，我好害怕啊！」

「哈哈」

一群孩子裝作很害怕，誇張的比劃著，毫無顧忌嘲笑道。

由於天氣很熱，小岩脫掉了上衣搭在肩膀上，五六個孩子上去把他的上衣搶過來，一群孩子雀躍歡呼，圍成一個圈互相扔著玩，小岩跑到左邊，左邊的人就把外套扔到右邊，他跑到前邊，前邊的人就把上衣扔到後邊。

小岩越著急，這些人就越是開心，跑著跑著，他的眼睛紅了起來，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

忽然，他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這些捉弄他的人，努力的控制不讓自己的眼淚掉落下來。小岩的舉動讓這些孩子不知所措，就在大家都以為他要發火的時候，他卻轉身離開了，到一邊站起樁來。

這時候，一位族老從此經過目睹了全部過程，他走到這些人的面前訓了他們一頓，狠狠的把上衣了回來給小岩披在身上。

小岩說了一聲謝謝之後又繼續站樁，族老怕小岩會受什麼刺激，就在旁邊勸他。

「您老放心吧，我不會在意的，從小我就習慣了，我現在確實是廢物一個，還在乎別人這點捉弄嗎？」小岩，說道。

族老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怎麼說，心裡一酸，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嘆了口氣就想要離開。

「爺爺，請您等一下。」小岩叫住了想走的族老。

族老停下回過頭來，等著小岩說下去。

「爺爺，請您不要告訴阿爸，我不想讓他知道，日後，我會通過努力，來證明我不是廢物。」小岩，說道。

族老沒想到這孩子如此懂事，自己受了委屈，害怕大人生氣，他自己默默的忍受，族老嘆著氣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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