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塌

黃昏，夕陽西落，霞曦餘輝，把石殿染上一層淡金色的光彩，荒山中禽啼獸嘯，而這裡的成片的石殿卻宛如遠古神廟般神聖，祥和。

部落邊緣，歡聲笑語，孩子們互相追逐，打鬧玩耍，孩子們總是貪玩的，老族長讓他們牢記住石板上的符文，結果演變成這樣。

一道瘦弱的小身影，不安的站在部落邊緣，黑亮的眸子，眺望遠方，他的影跡被夕陽拉扯的很長，滿頭的黑髮染成金髮，瘦弱的輪廓被夕陽鑲嵌上道道金邊，他的身穿單薄獸皮衣，瘦弱的身影在中夕陽顯得很是落寞。

一陣山風吹過，其中竟夾雜著血腥氣息，遠遠的數十人出現在地平線上，夕陽餘輝在地上投射出長長的影跡，而身軀輪廓則鑲嵌上了道道金邊，顯得雄壯而威猛。

「回來了！」站在部落邊緣等候多時的一群婦孺一陣歡呼，內心的不安與惶懼一下子消失，激動不已，大聲歡呼起來。

正在追逐玩耍的孩子們，小臉上露出純真的笑容，嗷嗷呼喊著向歸來的狩獵隊伍跑去，小古岩也跟著張著小手歡快跑去。

猛然間，小古岩笑容凝固住，他感覺到歸來的氣氛不對，跑動的小腿也停了下來。

一個個無比高大而雄壯的壯漢，此刻卻步履維艱，且多數負傷嚴重，互相攙扶，所狩獵到的猛獸只有十幾隻，更關鍵的是頭前沒有自己的父親。

「快來人啊！嘯天哥，出事了！」古黑虎，嘶啞的喊道。

「轟！」

小古岩，若五雷轟頂，天塌下來一般，獃獃站立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鐵青的嘴唇顫抖，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小古岩，猛然大喊一聲！奔向歸來的狩獵隊伍，眼淚止不住的狂奔而出，四周事物仿若凝固了，他的世界里如同只有那歸來的狩獵隊伍般，他吭哧著淚水，內心狂喊道：「阿爸！千萬不要有事！」

站在部落邊緣的婦孺一陣錯愕！這樣的事情始料不及，明顯還沒能一下緩過神來！

小古岩狂奔到了跟前，在人群中看到了滿身是血的父親，他昏迷的躺在一副擔架上，整條右臂已經消失，腹部有三道致命傷口，左腿骨骼斷折，血淋淋的骨茬露出，人們為他簡單的包紮，但是明顯作用不大，依然有鮮血滲出。

「阿爸！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醒醒啊！阿爸！求你了阿爸！不要離開我」小古岩，撲在父親的身上，雙手顫抖著抱住父親，泣不成聲。

小古岩，腦袋轟鳴！眼前發黑，天旋地轉，雄壯的父親變成這番模樣，內心裡簡直不能接受事實，在他的內心世界里父親是最強壯的，即使天塌下來也有父親頂著，這一刻他才明白，父親並非自己想象中那麼強大。

受傷嚴重陷入昏迷的父親若有所覺，眼帘抖動，虛弱的睜開眸子，看到自己的兒子，白的嘴唇上翹，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虛弱道：「小岩」

「阿爸！我在，我在這裡。」小古岩，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激動道。

父親，用完好的左手，費勁的從懷裡掏出幾枚果實，上面沾滿了鮮血，輕輕的放到小古岩的小手裡，道：「你最愛吃的果子。」

說完這句話！父親再次昏迷過去。

「阿爸！醒醒啊！小岩不想吃果子，小岩只要阿爸。」小古岩，哽咽著惶恐喊道。

「小岩，讓一下，你父親現在有生命危險，需要馬上醫治。」老族長，來了。

「族長爺爺，你一定救救阿爸！求你了！」古岩，狀若瘋狂，抓住老族長的胳膊，嘶啞的祈求道。

「孩子，我會儘力的。」老族長，撫摸著小古岩的小腦袋，安慰道。

老族長，抱起昏迷的古嘯天，腳尖猛然一蹬，如若化作一道利箭般，射向部落中，身後帶起一片塵土。

小古岩淚水橫流，在後面拚命地追趕，族長抱走了父親，他感覺內心空蕩蕩，如同老族長奪走了他唯一的至親般。

「嘭！」

橫流的淚水，模糊了視線，小古岩跌倒在地，鼻子一酸，鼻血流出，他灰頭土臉的爬起來，不管不顧的拚命追趕，兩邊的景物飛速後退，他內心狂喊道：「阿爸！千萬不要有事啊！」

小古岩跑到部落里，看到古老的宮殿的厚重石門緊閉，外面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他當即就想開門進去，卻被一個族老攔住，道：「小岩，族長正在裡面緊急醫治，吩咐任何不準打擾。」

「爺爺！讓我進去吧！我很擔心阿爸！我不能失去阿爸！」小古岩，哭喊道。

「小岩耐心等候吧！你父親肯定會沒事的。」族老，安慰道。

「不行！一定讓我進去，我不能失去阿爸，我一定要見到阿爸」小古岩，眼淚橫流，沙啞的嘶喊道。

「夠了！給我安靜點！你進去只會添亂，幫不上什麼忙。」老族老，見小岩沒完沒了，不耐煩的訓斥。

小岩安靜下來，哽咽著默默的走到一邊，坐在一塊石頭上，族老見此，於心不忍，想要安慰他，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開口。

小岩，小小年紀經歷這種變故，情緒難免失控。

「黑虎，你們遭遇了什麼，嘯天怎麼會這樣。」古黑虎剛來到，便被人們圍住。

「唉！嘯天哥，每次狩獵時都會去採摘通靈果，攔都攔不住啊！誰也沒想到這次山崖上的那顆果樹，居然蟄伏著一隻獨角魔猿，等我們趕到嘯天哥已經受傷了，我們仗著人多把嘯天哥救了回來。」古黑虎，嘆息道。

「通靈果，通靈果是什麼果子，嘯天為什麼非要得到火靈果。」有人問到。

一個老者眉頭一皺，冷哼一聲！瞟了一眼不遠的小古岩，冷聲道：「主要作用是：有助打通人體的奇經八脈，並且還有強勁壯骨作用。」

「噢！」人們頓時明白了！紛紛回頭看了一眼不遠的小古岩，誰也沒有說什麼！

古嘯天是為自己兒子採摘的通靈果，古岩長時間沒有打通筋脈的跡象，經常受到同伴的嘲笑，古嘯天表面不在乎！實則心裡十分難受！因此每次冒險前去採摘通靈果。

小古岩從懷裡拿出三枚通靈果，果子晶瑩而剔透，散發濃郁芬芳，上面沾染了父親的鮮血，顯得是那麼的觸目驚心！淚水順著臉頰無聲滑落。

這一刻，他從未像現在這般憎恨過自己，都是自己沒用，父親才會冒險的，父親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記得，以前父親狩獵回來，都給小古岩帶幾枚通靈果，他不知道通靈果來之不易，更不知道這是父親冒著生命危險採摘而來，每次狼吞虎咽吃完，還跟父親說：「真好吃！阿爸！下次還給我帶幾枚這樣的果子好不好。」

這時候，父親每次都會撫摸著他的小腦袋，溺愛的說道：「只要你多用功，爭取早日打通筋脈，阿爸保證下次還有。」

「嗯！阿爸！我一定會用功的。」小古岩，仰著小臉開心道。

此刻，小古岩暗暗發誓，從今以後，一定要拚命的鍛煉，不惜以生命為代價，也要儘快打通體內奇經八脈。

「小岩，堅強點，你父親肯定會沒事的。」鼻涕娃，走過來安慰道。

小古岩展演一笑，用袖子擦了擦淚水，說道：「謝謝！我沒事的，不用擔心！」

夜幕降臨，部落黑暗一片，平常這時候，族人們已入睡，但是此時人們還沒有吃飯，狩獵隊伍的頭領生命垂危，正在屋裡搶救，族人們已然沒有了吃飯的心情！

「轟！」

古老宮殿的厚重石門打開，老族長疲倦的從裡面走出來，人們紛紛圍住族長，小古岩黯淡的眸子，立刻重新煥發光彩，從石頭上跳起來，惶恐的衝過去抓住老族長的胳膊。

「族長爺爺！我阿爸怎樣了。」小古岩，焦急道。

「我已經打通了你父親的氣血，性命是保住了！不過」老族長，遲疑道。

「不過什麼！你快說啊！族長爺爺。」小古岩，惶恐道。

「命雖然保住了，可是卻傷到了丹田，從此後將失去戰鬥力，淪為廢人了。」老族長，咬著牙說道。

「怎麼會這樣！」小古岩，鐵青嘴唇顫抖，喃喃自語！呆立在原地，感覺眼前眩暈，天旋地轉，身軀顫抖，顯然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實。

「小岩，你要堅強點！你父親還需要你去照顧呢！」老族長，安慰道。

小古岩，神情呆木，眸光呆板，小聲嘟囔著什麼，慢慢的向石殿里走去，老族長安慰的他的話！他一句都沒有聽進去，老族長見此一嘆氣！對著眾人擺擺手，眾人方才散去。

石床上的父親，臉色蒼白，呼吸微弱，傷勢很是嚴重，整條右臂消失，左腿骨骼粉碎，最致命的還是腹部的三道傷勢，險些被獨角魔猿的利爪開膛破肚，腹部的傷勢已經傷害到了丹田，使得他終生淪為廢人。

小古岩，坐在床邊，淚水止不住的從臉頰滑落，看到父親的傷勢，他的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