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新家

楚子航再次醒來，周圍沒有死侍，沒有奧丁，沒有灰暗的公路。

但是惜雨渾身的血跡斑斑提醒他這不是一場夢。

惜雨有些虛脫，連續兩次的言靈釋放或許對於平穩或者相對低危的言靈擁有者來說不會有什麼反應，但是對於她來說，高危的言靈，每一次釋放都會大損體力。

楚子航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可是越去想，他們每一次的動作都會在心裡重重一刻，上子彈，瞄準，攻擊，切割，……言靈。

楚子航急切的站起身來，尋找爸爸的身影，卻聽旁邊淡淡的傳來：

「找老爹的話，已經晚了。」

楚子航扭頭看著臉色蒼白的惜雨，抿抿嘴唇，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他緩緩半跪下來，記憶里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他……看見了最後一幕……那個武士一般的男人拿著槍炮轟死侍，讓他們開車離開，可是死侍再次追上來，惜雨不得不再次釋放言靈，而他已經精神恍惚……

最終他們還是出來了，可是他……大概已經死了……

惜雨扶住眩暈的頭，勉強回答警察的問題。

「暴風雨襲擊時，還有人嗎？」警察詢問。奧丁帶來的災難，在這裡，只是一場暴風雨來臨。

「……我的父親，在裡面。公路就我們幾個人。」

但是痛楚與昏厥片刻不留餘地的攻擊著她，在回答了兩個問題后，她重重的倒了下去！

楚子航臉色微變，扶住倒下來的惜雨。

他緊緊摟住她，就像緊緊抓住什麼回憶一般。半手支地，他的眼睛里迸發強烈的恨意！

他為什麼會這麼懦弱！龍族！那個該去死的東西！

警察驚詫的看著這個少年的五指深深陷入路面裡面！

那一刻，楚子航爆發出來的情緒足以毀滅世界！

惜雨微微睜眼，入目是柔和的燈光。

「醒了？」

忽然一個聲音有些疲倦的傳來，彷彿就在耳邊。

惜雨扭頭，看見楚子航深藍的短髮。

「這裡……是……」惜雨蹙眉，這個房間可不是老爹那箇舊出租屋。

「我房間。」楚子航簡單的說，「你已經昏迷兩天了。」

「是么……」惜雨垂眸，想了想措辭，她問，「你……怎麼樣？」

「沒事，只是覺得……」楚子航閉眼，再次睜開，金色的瞳孔詭異的耀眼，「我好像，覺醒了。」

「可能是刺激大了點。」惜雨無力的笑了笑，「當初我覺醒是因為從飛機上跳下來。」

楚子航驚異的看了她一眼。

兩人開始無話可說。

「你……以後……」楚子航神色複雜，「去哪？」

「卡塞爾學校。」惜雨說，「我想去找回我的……屬性。」

楚子航沉默片刻，說：「意見一致。」

察覺惜雨在看著自己，楚子航說：「為了爸爸。」

惜雨撇開目光。打哈哈：「哦，是嗎……」

楚子航抿唇：「媽媽已經辦理手續，你是我妹妹了。」

「哦是么……」速度真快……惜雨默嘆，他媽媽是不管什麼人都讓進門么……

「所以，過幾天，我就聯繫卡塞爾學校校長。」楚子航說。

「還有半學期不學完嗎？那是大學。」惜雨有些驚訝他的高效率。

「嗯。」楚子航點頭。

「好吧……」惜雨閉上眼，回憶但丁對她說的話，心想哪一天一定要回一趟日本取回身體。

「你休息吧。」楚子航起身出門，「等一下喝粥。」

「謝謝了。」惜雨說。

楚子航關上門。輕輕說：「我才是要……謝謝你吧……」

惜雨發現這裡並沒有跡部景吾家豪華，但是在這裡卻很輕鬆。

她沒有見過跡部景吾的媽媽，據說她是一個和跡部景吾一樣華麗的人。但是她見識到了楚子航媽媽歡脫的性格。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老爹這個性格可以娶到這樣漂亮的妻子了。

「惜惜你真漂亮啊啊！來我家！正好不也姓楚嘛！」楚媽媽一根筋的摟著惜雨下樓，一邊走一邊勸說。

「其實我家子航啊，真的是很溫柔的一個好哥哥啊！」

「惜惜你來這裡一定會很溫暖的！」

「媽媽你是不是想說讓我做你女兒，順便想問一下老爹的事情。」惜雨忽然站定看著她。

「啊啊啊！叫媽媽啦！」楚媽媽振臂高呼。

惜雨總覺得這個表情動作好像在哪裡看到過……他們果然是夫妻么……

「老爹一直過的很好，愜意舒適。」惜雨說，「我是被他救下的。」

「哦哦，是嘛。」她很狼心狗肺的笑了，「沒死掉就很好了。」

惜雨看了她一眼，保持沉默。她覺得就讓媽媽一直這樣也不錯，有著愛她的丈夫兒子，還有女兒。

「哥哥和我要直接上大學。」惜雨對她笑了笑，「我們覺得這樣才能體現出你的基因優良。」

「啊呀能考上就行啦！準備哪所啊！」楚媽媽很興奮。

惜雨偏偏頭：「卡塞爾學校，美國的。」

「沒聽說過啊！不會是什麼騙人的東西吧！」楚媽媽震驚疑惑，「那什麼麻省理工也不錯啊！」

惜雨笑：「那是一所很好的大學，不用擔心。」

「不行不行我還是要查一查！」楚媽媽嚴肅認真。

惜雨有些無奈。

楚子航進門，看見兩個人貌似聊的愉快，笑意轉瞬即逝。

「哥哥你說吧，卡塞爾學校很好的對不對？」惜雨看見他來了馬上把爛攤子丟給他。

楚子航點點頭，上前和楚媽媽講道理。而惜雨，開始了解她的新家。

仕蘭高中。

風帶了一絲涼意，初秋的溫度剛剛好，不熱不冷，溫涼舒適。

但是這裡的每個人都感到很熱。因為他們聽到了一個消息。

「天吶楚大神和楚女神要比翼雙飛出國留學啦！」

「我靠還是美國！真是很不爽啊！」

「其實告訴你們個秘密：楚子航和楚惜雨是兄妹！什麼暗戀！胡扯！」

「ohno！那就是說其實我們一直有機會啊啊！！！可是現在……女神走啦！」

「天吶為師太欣慰了！真是為校史添上光輝一筆啊！」

老師的出現讓所有人作鳥獸散……

路明非看著路鳴澤很是有鬥志的大吼他要考上牛津大學，感覺很有喜感。

天色有些昏暗，好像前幾天的暴風雨有重返之勢。

路明非的身與影混攪在一起，變成一團墨色。

（2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