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過期的天才

行走在山間的小路上，迎面吹拂著絲絲涼風，帶走了正午的一絲酷熱。

齊羽和齊萱一路打鬧著向著練功場走去，雖說齊家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家族，但是在這個武力至上的世界中，誰的拳頭大誰就是真理。落月城周邊的山林全部被划入了齊家的範圍之內，大名鼎鼎的齊家總部實際上也是坐落在落月城之外的這片區域內的，所以齊羽才會有這麼一個地方可以回憶著前世的一切。

當然落月城中也不是沒有齊家，但是那個更是形式意義大於實際意義罷了，即便齊家的家主和長老大部分生活在城內，構成齊家的基本青壯還是生活在城外的總部中的，作為齊家下一代的培訓基地自然也是在這個總部之中了。

越過一座座造型jīng美古樸大氣的建築之後，前方的景sè開始逐漸的空曠起來，在穿過一道拱門之後更是可以看到一片面積非常大的空地，一個個看上去稍顯稚嫩的身影在烈rì下揮灑著屬於自己的努力和執著。

「快點，不許停下來！！練武就是要持之以恆，如果連最基本的練皮鍛骨都過不去，又何談之後的後天和先天？！你們現在能夠享受著這麼好的生活都是因為我們齊家是rì月郡的四大家族之一，是因為我們齊家有四個先天級的存在，如果你們這些後輩不努力，齊家遲早會被別人超越，到時候……」

兄妹兩人一到練功場，就遠遠的聽見了齊家負責傳授功法的執事齊逸那百說不厭的口頭禪，即使是離廣場的zhōngyāng稍遠，也可以看到齊逸執事唾沫橫飛的激動樣子。

「齊羽，你小子怎麼又偷懶了，快去那裡鍛煉！如果你想偷懶也得先練出真氣，不然你再這樣有你好看的！你好歹也是一個曾經被稱為天才的人物吧！！萱兒，到伯伯這裡來，女孩子就不要在烈rì下打熬筋骨了，到一邊的大樹下去鍛煉吧。」齊逸看見齊羽走了過來，先臭著個臉訓斥了一句，隨後又笑眯眯的對齊萱說道。

「是，是。」齊羽也知道自己懶散的個xìng與這個脾氣暴躁的齊逸長老合不來，對著有些擔憂的齊萱點了點頭，無奈的走到一邊開始舉起石鎖打熬筋骨，只是齊逸和齊萱都沒有看到的是，在齊羽聽見了『曾經』和『天才』二個詞語之後眼中閃過的那一抹暴戾……

「被訓了吧，讓你再偷懶，齊逸長老可是出了名的跟你不對付啊，你還遲到，真是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這時候齊羽旁邊的一名少年開口用挪揄的語氣對齊羽打趣道，正是齊羽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的齊江。

「得了吧，等你什麼時候將第一關的皮膜大成再來打趣我吧。」齊羽沒好氣的對這幸災樂禍的齊江回到，但是也沒有多麼生氣，大概所謂的損友便是如此了吧。

這麼一說齊江的臉也拉了下來，沮喪的說道：「誰知道啊，對於**的cāo控都有所不同，特別是皮膜就更不好控制了，如果放在一般的武學人家中我們早就可以跨入鍛骨的階段了，但是齊逸長老非要我們將皮膜控制道連毛孔都可以閉合的一整張境界才算大成才能鍛骨，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齊羽沒有管齊江的哭喪臉一邊拉扯著自己的筋膜一邊自顧自的說：「正常的情況下確實只要將皮膜練到可以獨抗大部分鈍器打擊就算是大成了，但是說到底還是有所破綻和缺陷的，只有將皮膜徹底一體化才算是真正的大成。」

「而這個過程又是在**越弱的時候完成越容易，作為世家子弟的我們被這麼要求也不是奇怪的事情，要知道基礎可是最重要的！」

「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將皮膜練好了對我們的武道之路也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而且在徹底練好后還能夠進行一次脫胎換骨的變化，何樂而不為？再加上你也已經跨入正常的練皮大成快一年了，如果一年都沒有徹底練成那個境界的話就可以直接去鍛骨了，到時候齊逸執事是不會攔著你的。」

被齊羽這一連串比起齊逸執事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說教給繞暈了，齊江也是非常不服氣的嘟囔了一句：「你自己還不是掛在了練皮這個境界整整兩年了……額……」

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齊江下意識的抬頭看向齊羽，果然齊羽的臉sè變得很黑，雙拳緊緊地握著，指甲都嵌到了肉里去。

「對，對不起齊羽……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我，我嘴賤……」齊江這下可以說是急的都快哭了，近乎語無倫次了起來。

「你們兩個吵什麼！！有這個時間還不快點鍛煉！！」動靜有些大了，就連愜意的呆在樹下的齊逸都發現了這邊的不對勁，對著這邊呵斥了一句。

「沒事……你說的是事實，而且你也是無心之失罷了……」齊羽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壓下了心中暴虐的情緒，有些複雜的開口原諒了齊江，但是還是將身子稍微的挪遠了點……

「……」齊江也是yù言又止，明白友人需要靜一下的他最後還是識相的閉上了嘴，投入了鍛煉之中。

「天才么，都是些無聊的玩意罷了……」雖然齊羽的口中輕聲的這麼說著，但是眼中的那一抹強烈的不甘還是揮之不去，像一座大山一般壓在他的心頭。

過去只有十二歲的他曾經是這個家族中最耀眼的天才，身為一個外人的他獲得了齊家嫡系的修鍊資源的壓力和前世泡在書中所得到的經驗讓他無比的重視自己的力量，拚命的努力加上家族中提供的資源的幫助下，僅僅兩個月的時間就將皮膜練到了只差控制連成一體境界的他在齊家造成了前所未有的轟動。

什麼天才，鬼才之類的稱呼都不要錢一樣的按在了他的頭上，讓他簡直飄飄yù仙。

但是隨之而來的打擊卻是讓他從這高高的『神壇』上狠狠地摔了下來……他竟然無論用什麼方法都不能達成皮膜一體化！

不管是明白基礎的重要xìng也好，還是穿越者天才自認為高人一等的尊嚴也罷，齊羽死認理的在這個皮膜一體化上折騰了整整一年的時間，但是仍舊毫無建樹。

甚至他都準備拋棄這個完美的境界直接開始鍛骨的時候，卻驚駭之極的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任何的辦法對骨骼進行一絲一毫的鍛煉！

整整兩年的時間卡在這個尷尬的位置上，對於家族中的一些旁系和對他看不順眼的嫡系來說是多麼好的攻擊借口！

比起稱讚，這些貶低，嘲諷的話語傳播的更快，狠狠地擊碎了他那顆名為驕傲的壁壘，但是卻仍舊無法跨越這道天埑般的壁障……

昔rì的奉承化作了今rì的嘲諷，這就是人心，這便是人xì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