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毫無喜悅的勝利

在我們護衛巡洋艦隊列的背後，海盜們依舊高效的傾瀉著炮彈。內斯苦笑著，目前整個艦隊都混亂了，該死的狩獵者……他已經想起來了，這群敵人的身份，標誌性的紅色巡洋艦隊，明白的說明了他們的身份，炎黃聯邦第一特勤艦隊，深紅的獠牙，暴風軍團。

絕望的想法不斷從腦海深處湧現……內斯知道的，從戰鬥開始就知道，可是就算這樣，也不免帶著絕望和痛苦回望身後那個巨大的身影。

我保護不了你……對不起。

最後的艾瑪巡洋艦變為了宇宙中的煙花，期間不過花掉了半個小時。在魚雷和同級戰艦的前後夾擊下，護衛隊整整五十艘巡洋艦失去了戰鬥能力之後，那些狩獵者將目標轉向了他們守護的目標，工業旗艦[麥澤林號]。絕大多數失去了動力，或者船體大破，即將成為飄浮在空中的金屬棺材的艾瑪巡洋艦上的成員，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群強盜，駕駛著登陸艇靠近。

內斯還活著頭上留下的鮮血將視角染成了黯淡的紅色……儘管冰涼的淚水已經默默無聲的流下。

「堅持住……我會記住你們的……」雙拳緊握的內斯，對著自己的神發誓，我必將報復。

「深紅獠牙……」公共頻道上的聲音，

充滿了對強盜的怨恨，充滿了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憤怒，內斯和他的部下們，只能看著那些可惡的傢伙，將麥澤林上所有可以帶走的東西帶走，裝在了他們的貨艙里……最後，曾經如同一個小行星般雄壯的工業旗艦，只剩下空曠的架子，破碎的裝甲搖曳著，內斯彷彿能聽到那些金屬結構發出的悲鳴。

「既然知道是我們，那就應該明白……你們最終的結果。為了尤烏爾上的八十萬炎黃人和那三億聯邦國民。我們不懼死亡，我們不畏戰鬥。」奧金帶著沉重的憤怒，平靜的聲音里，激蕩著對於榮譽的嚮往。

「全體都有，送他們上路。」北風號上，冰冷而毫無人味的命令傳遞著。至少有一點，聯邦和艾瑪人一樣，他們視投降為奇恥大辱。即便失去生命，也絕不投降。

在宇宙時代，這種人種和傳統之間的關係，更加的明顯而冷酷。雖然在百年來的宇宙，炎黃人秉持著溫文爾雅的外表，秉持著一貫的溫和沉穩內斂。然而，艾瑪人「奴役」著炎黃人，哪怕僅僅只有八十萬，對於全宇宙整整數千億的炎黃人來說不過是小小的數字，但是，這個事實卻的的確確的刺激了每一個有著炎黃血統的人類的神經。正如那個不論換了多少個政府，歷經多少制度更換，即便時光逝去兩萬年，這些連家都回不去的人們，依舊不曾變的沿用的國歌所寫的那樣。

為此，即便是面對擁有七個星域，疆域範圍大了整整一倍的艾瑪帝國，炎黃聯邦也不曾猶豫的發動了攻擊。魯路做的事情，不過是給了他們發泄怒火的途徑而已。僅僅半年而已，驕橫自大，目空一切的艾瑪人就品嘗到了這份自大帶來的苦澀。

即便生活在銀河帝國疆域內的，哪怕是有著那麼一絲絲炎黃血統的人，在與艾瑪人進行貿易的時候，都帶著冷漠，以及更加像是蔑視的高傲。哪怕他們蔑視的對象，是不論在人口還是科技力量還是資源都遠遠超過聯邦的艾瑪帝國貴族。

「明白，提督閣下。」巡洋艦隊的直接指揮官奧金舉起手，表示接受命令。雖然，屠殺失去武裝的艾瑪人會讓他在道德方面感到難受，但是，艾瑪人的生命並不足以使他違抗軍令。

魯路死死的咬著牙，這種命令已經下達過很多次了，可是，不論多少次，他都不能習慣，不論多少次，都不能讓他感受到戰鬥的榮耀。

「真是個幸福的傢伙呢。」魯路看著屏幕上，深紅色的艦隊，默默的說道。

「各分隊，報告戰損。在半小時內，離開這個星系，不管你們去什麼地方找樂子，在下次工作前，你們自由活動。」

「明白，頭兒。」艦隊頻道總是亂鬨哄的……和每一次勝利之後一樣，暴風艦隊的護衛艦隊群實在是一群烏合之眾，雖然就戰鬥意識來說，或許優於海軍，但是，要他們遵守如同海軍那樣的紀律，還不如讓他們跳進恆星內部自殺來的容易。

叼著香煙，魯路默然的關閉了通訊，然後，打開了艦內音響，彷彿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的躺了下去。只有魯路知道，自己的內心有多麼的痛苦。

雄壯的歌聲回蕩在北風號的內部……

「為什麼你每次都會聽著這首歌？」六千萬最終沒有忍住，還是問了出來。

「There.is.no.place.like.home.Filled.With.Friends.And.allies,and.the.everyday.look.on.your.own.personal.safe.haven.「

「我的家已經回不去了，可是……這裡還有一個新的家，我只是想保護他，在我有能力的保護他的時候，保護她。」魯路的聲音顯得嘶啞而無力。

「知道么，我有多麼喜歡和平。最初的時候，我曾想做一個合格的星際貿易者，或者成為賞金獵人，為DED工作。哪怕這是一份危險的工作。我從來沒有想過參與到這場戰爭里來，為什麼要逼我，為什麼……」

六千萬明顯不方便吐槽，如果不是魯路這個傢伙在聯邦網路上亂髮帖子，也不至於導致現在這個樣子。

「War.is.to.eliminate.those.of.your.same.kind.in.the.most.efficient.way.」六千萬的話，似乎很耳熟著，魯路的腦子想了想。

「戰爭就是以最高效率消滅自己的同類。這種痛苦，大小姐你感覺不到的。雖然說這句話的傢伙，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帶著調侃與輕佻的語氣。」魯路這麼說道。「那個傢伙，可是曾經拿著自己數十萬同僚當做誘餌的冷酷傢伙。」

六千萬慢吞吞的說了一句極為讓魯路傷心的話。

「可是，同樣被稱為提督，艦長您做的事情，可比楊提督誇張多了啊。」

「咦？哎哎哎，你怎麼能這麼說啊。」魯路從那種心態中恢復了過來。這大概就是宅男性格中最好的一面了吧，各種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

「加上這次的，直接因為您的緣故消失在星空的人類數量，已經超過了二十萬，艦長。」六千萬毫不留情的打擊著，這個已經重新變得生龍活虎的傢伙。

「是嗎？」魯路獃獃的伸出手，看著被煙草熏得焦黃的右手。「二十萬，很重，又很輕了。」

聞到了嗎？那滿滿的血腥味……

已經回不去了，那個由她保護著的我的世界。所以，在這裡，由我保護你，你的驕傲，你的自豪，你的自由，最重要的是，始終高昂著頭顱的你，我願意付出一切守護。

「我決定了，我們暴風艦隊的代表之歌。」魯路拍拍手……一臉堅定，不容反駁的說著。「就用這首《深海》。」

於是……魯路把這個打算告訴了這個艦隊里，具有軍方背景的奧金少校。

奧金帶著淚水聽完了之後，告訴魯路。

「提督，雖然我們是沒有對外公布的秘密編製，可是，這樣的事情，依舊需要上報給聯邦海軍最高統合監督安威大人，由他簽字同意，才能正式列入國家檔案。」

「不過，這首歌真的很好，很適合我們特勤艦隊。感謝您，提督。」

在奧金看來，這個略顯得邋遢的長官是個真正的愛國者。不但有著超高的戰鬥能力，而且還具有非常厲害的藝術水平。這份歌詞中，充滿了對國家的愛……以及因為工作和身份導致的那種無法觸及表達的愛。

魯路苦笑著，我這是抄襲來著啊，抄襲，雖然的確非常適合特勤艦隊這樣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