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到夢的起點(二)
外界的一切因,若無激烈的變化,若無逆轉的天壑,難以成為一種讓人看清了眾生的果。
很多人都說捨不得離開,也許捨不得的不是那個人,而只是那個人帶給我們的熟悉和依賴,就像我們不能接受聊天記錄有幾百頁的人突然消失。
現在發現,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們不是變得更好或者更壞,只是變得更像我們自己而已。
在離梅姨住的小城不很遠的地方,有一個幾乎整天飛揚著塵土的小山村,小村的北邊離山不遠處,零星的住了幾戶人家,每天到了飯點,幾縷青煙從小屋的煙囪中裊裊飄出,圍繞匯聚在山腰中久久才能散去。小村的人家一般只有早上與下午才動煙火,中午草草的吃點就糊弄過去了,一天之中,當第一次青煙從山腰散去的時候,在山的東頭被風雨常年累月侵蝕的石板上,不時會有一個戴著圓頂帽,穿著青黑布的衣褲坐在木板凳上的老人,老人滿臉溝壑縱橫,一雙凹進骨頭裡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村口,額頭凝成鵝蛋般大小,不時的嘆著氣……
寒依慢慢的睜開眼睛,陽光從木屋的小窗照射進來太過刺眼讓她感到一陣頭痛,等她慢慢適應的時候她發現周圍的一切是那麼陌生又那麼熟悉,空蕩蕩的小屋,比她高不了多少的衣櫥,黝黑的木桌上擺著幾副碗筷,還有就是她身下有點軟軟的卧榻僅此而已。她慢慢的回想起來這正是她和母親居住的小木屋。寒依慢慢的覺得身體有些疼痛,她抬起頭剛想挪動一下雙腿,一陣劇痛鑽進了她的心窩,她的額頭開始冒出豆大的汗珠,眼角的淚水嘩嘩的順著臉頰流下,打濕了身下的被單。正在小院洗衣服的梅姨聽見一連幾天都沒有動靜的木屋裡突然有了響聲,她先怔了一下,迅速的將衣服甩進搪瓷臉盆里,一邊沖向木屋一邊在衣服上擦乾雙手。小屋破舊的卧榻上,滿臉淚水的小女孩躺在素白的被子下面,不停地抖動著身體。梅姨沖了過去,瞬間來到榻邊。看著躺在榻上的小女孩,慢慢的將她摟進了懷抱,輕輕的擦著她的淚水,她的雙眼開始濕潤起來整個面龐都閃爍著淚光。多少個日日夜夜她靜靜的守候在女孩的榻頭,她不敢半點馬虎,偶爾想打個瞌睡便立即站起來,有一次她居然站著睡著了,軟軟的倒在了地上,那是她睡得最好的一覺。母女二人,空蕩蕩的小木屋充滿了哭聲與淚水……
幾天前,梅姨正在車間里忙著手頭的活,突然眼皮跳了一下,工廠門口傳來幾聲女人的尖叫聲,緊接著是男人的叫嚷聲,工廠的女人們男人們紛紛向外跑去。事情來得突然,梅姨也變得慌張起來拔腿就向外跑去,當她接近工廠門口的時候遠遠地看見,馬路中間已經塞滿了人群,她加快了腳步擠開擁擠的人群:充滿灰塵的馬路中間一個小女孩安靜的躺在血泊里,梅姨千萬噸沉重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她開始聽不見任何聲音,她嚎叫著,緊緊地將女孩抱在懷裡,僅僅過了一會,她推開滿滿的人群像發瘋一般衝進工廠,兩邊的工人紛紛給她讓開了道路,在她的身後不停地議論著,可是梅姨完全聽不見,只是抱著小女孩一個勁的奔跑。一個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工人騎著一輛運材料的三輪車從工廠門口經過,梅姨衝過去一把將他從車上推下,單手撕開自己的外套緊緊的裹住女孩的雙腿,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車廂里,跳上車拚命的向位於工廠西邊的小城醫院駛去,等她走出去十幾米,後面才有幾個工人陸陸續續的跟上來。
那時的醫院,連一台像樣的醫療設備都沒有,只能治療一些簡單的感冒發燒,青霉素,紅霉素之類的更是鳳毛麟角只有深厚背景的人才能用到。梅姨抱著女孩來到醫院,醫院的醫生們也是個個慌忙了手腳,將其匆忙的安放在病床上,卻沒有敢上前動手,梅姨趴在病床上撕心裂肺的大哭,不停地央求醫生們救救孩子,最後實在沒辦法醫院便找了一位曾在戰時當過軍醫的退休老先生,老先生走近女孩,顫抖著用剪刀剪開被鮮血染紅的外套,看著女孩血肉模糊的雙腿,他的前額開始滲出了汗滴,他讓旁邊的護士拿酒精棉球過來消毒,護士年紀太小,走到床邊突然嘔吐起來,老先生只好自己慢慢的用棉球擦拭著女孩的雙腿……
慌忙的人群,哭鬧的女人將醫院吵得像炸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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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了三句兄弟們的說說,罪惡深重…。懺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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