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單手打字以示清白

nbsp;「妹妹啊，哥哥回來啦···」

回到家的時候，蔣玉成像動漫男主一樣叫了一聲——當然，他也知道自己是不會得到什麼回應的。冰@火!中文果不其然，自家的這位小公主還是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至於她到底是在睡懶覺，還是在干別的事情，蔣玉成也不知道。

按理說，這傢伙應該是在上初中吧？可是蔣玉成從來都沒見過她去上學，而父母對此好像也不聞不問。妹妹這麼家裡蹲，沒問題吧？雖然很在意，但是以自己跟她現在的關係，直接去問她的話肯定會吃個閉門羹，所以還是暫且不要管這閑事為好——等下次父親或者繼母回來了，直接去問問就好了。

父親再婚之後，蔣玉成就去上了大學——因為工作原因，父親經常出差，房子向來是繼母和妹妹在住。理xing地說，對於這位繼母，蔣玉成確實挑不出什麼毛病來，但是感xing地講，待在一起的時候蔣玉成還是會覺得彆扭和生分。

所以，大一這一年，儘管家跟學校只有一路之隔，他還是一整年都住在學校的宿舍里，只有拿行李的時候才回一次家。

這樣的生活，到大二開學的前幾天的時候，畫上了一個句號：因為工作單位調動的原因，繼母今後也要經常去外地出差了，而妹妹顯然需要有人來照顧——這就是所謂「有妹有房，父母雙忙」的男主待遇吧。於是乎，照顧妹妹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落到了身為長子的蔣玉成肩上。一年前剛剛把自己常用的東西都搬到宿舍的蔣玉成，現在又不得不再把東西都搬回家裡來。

中午要上課，時間太緊，所以蔣玉成只做了一點簡單的東西。既然如此的話，晚上稍微豐盛一些也是應該的——雖說妹妹的飯量一向很小。煎了條帶魚，用雞脯肉炒了點西蘭花——他覺得似乎這樣也可以了吧。

不過蔣玉成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艱苦樸素有點對不起辛苦cāo勞的自己——於是，他便從冰箱里拿出剛從超市買回來的三文魚，切了點生魚片作為給自己的犒賞。準備好了晚飯之後，他又跟以前一樣，在門口招呼妹妹吃飯——可是這一次，不管蔣玉成怎麼呼喚，她也不出來了。蔣玉成一時間有些猶豫——自己現在到底是該不依不饒地繼續敲門呢，還是該就此罷手呢？糾結了許久，蔣玉成還是決定選擇後者。

當然了，有了之前的教訓，現在的蔣玉成可不會再犯一樣的錯誤了——他拿來兩個碗，把帶魚和炒菜都給她夾了些，不過他又揣測到，妹妹大人應該是不會吃蔬菜的，於是他便識趣地一點一點把西蘭花都挑了出來。

給妹妹送完飯後，蔣玉成從冰箱里拿了瓶冰鎮的格瓦斯，用力灌了一口。忙活了一天的他，總算是消停下來了——他一邊開始享用美妙的晚餐，一邊把surface（注1）支開了支架，放到了餐桌上。說起來呢，那位右手桑不僅是個擅長畫畫的觸手，還是個頗為高產的阿婆主。他在b站上投稿了很多調教jing良的mad和鬼畜視頻，每一個都有數以千計的收藏和上萬的彈幕。不過這些視頻的題材卻有些讓人蛋疼：除了最常見的元首葛炮金坷垃之外，數量最多的就是哲♂學兄貴片——也就是蔣玉成的妹妹經常在卧室里大聲播放，讓蔣玉成菊花一緊的那些。不知好歹的蔣玉成曾經一時手賤，點了進去——結果沒兩分鐘就雙手護菊，從椅子上滾了下來···

最近呢，效仿島國niconico，b站推出了測試版的視頻直播功能——作為大神級別的阿婆主，右手桑有幸被選中，成為了第一批獲得alpha測試資格的人。剛才他在圍脖上發了預告，今天晚上六點要開始進行第一次視頻直播，主要內容似乎是作畫過程的直播和遊戲視頻攻略之類的。

作為受到右手王恩惠的人，蔣玉成是肯定要來捧場的——現在是晚上五點五十五分，距離直播正式開始還有五分鐘的時間。打開右手桑在b站上的個人空間，他很快就找到了視頻直播的入口。

跟正版動畫直播的頁面一樣，頁面的正中間是視頻播放窗口，側面是彈幕列表，下邊則是留言欄。再過幾分鐘，右手桑本尊就會出現在這裡。

當然，現在蔣玉成看到的窗口裡，只是顯示著藍底紅字的告示【一邊畫插畫一邊和大家嘮嗑】。

【待機中···】【期待ing···】（此為彈幕，以下同）

這樣的彈幕，時不時地出現在屏幕上，從右到左地遊動著。

「開始了啊···那麼，右手桑會是怎樣的人呢？」

蔣玉成死死地盯著畫面。

然後，從筆記本里，傳來了像是經過了變聲器處理的低沉聲音。

「誒～各位基佬們晚上好啊。今天呢我就一邊畫畫，一邊和各位基佬們聊天哈···」

【本視頻由美國聖地亞哥公司贊助播出】

【度娘戰姬計劃吧】

【度娘希靈帝國吧】

······

【fff團】

【五道口男子職業技術學校】

【↑以上社團行會企業均已破產↑】

開頭肯定是b站慣例的彈幕刷屏——短時間內諸如此類的彈幕很快就覆蓋了大半個屏幕···

「那麼，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有妖氣漫畫《純愛悸動》的作者右手王，同時也是點娘作者飛翔的小胖子的書，《戰姬計劃》的插畫作者···」

【花式擼管協會發來賀電，祝會員右手王視頻直播取得圓滿成功！】

【扶他觸手右手王】

「我，我才沒聽說過那種奇奇怪怪的協會呢！」

【又來了···】

【233333】

【自己取的筆名有什麼好害羞的？】

【難道右手大大是左手黨？】

「所以說不是的啊！我才不會做呢！擼···擼管什麼的···」

【不要調戲右手大大啦···】

【右手大大，今天又要畫糟糕物嗎？】

「什···什麼糟糕物···」右手桑說話的聲音更加惶恐了，「插···插畫！漫畫家的事，能算糟糕物么？···」

看起來不只是蔣玉成，右手桑的粉絲好像都在看這個的樣子——這傢伙以前好像確實畫過擦邊球的本子，通過淘寶販售，蔣玉成還專門買過幾本呢。

說起來啊，能和粉絲直接交流，這一點可真是令人羨慕啊，比單純的企鵝群和書評區給力多了。就連蔣玉成，都有點想要試試看了。不過一邊寫小說一邊直播···還是算了吧——蔣玉成敢保證這很無聊。再說了，大家七嘴八舌的各抒己見，準會把自己的思路搞混亂了。

「那麼，這就是今天的內容···」

這個時候，畫面上出現了畫插畫用的sai繪圖軟體的界面。然後一幅女孩子的插畫和電磁感應筆特有的懸停游標出現在了畫面里——不過這麼一來，就看不到右手桑長什麼樣子了啊。

「今天，要和大家一起畫的這個妹子呢，是小胖子的《戰姬計劃》里登場的女主角之一，艾歌醬！她是我非常喜歡的角sè！雖然被小胖子在第三卷的時候便當掉了···」

啊，抱歉——蔣玉成不禁在心中低聲道歉。太對不起了，右手桑原來喜歡那個妹子么……說起來，他當初在搞這個角sè的設定圖的時候，好像確實是花了很多心思呢。自己在文段里並沒有詳細描寫，但是右手桑畫出來的插畫裡面，以f－15戰鬥機為原型的機娘艾歌醬的造型，無論細緻程度還是萌點，都塑造得非常充分，活脫脫是一個主角的形象——大概他也沒想到，這個可愛的妹子會這麼早就領了便當吧。

「真是的，小胖子真的太過分了！那麼可愛的妹子也毫不留情地殺掉。那對我來說明明是女兒一般的存在啊。」

右手桑一邊吐露著對小胖子，也就是蔣玉成的怨恨，一邊刷啦刷啦地給圖畫上sè——同時呢，屏幕上也適時出現了【天誅小胖子，還我艾歌醬！】【小胖子，右手大喊你回家吃飯！】【叛徒就是燃料，胖子叛徒就是很多的燃料！】之類的彈幕···

喂！！怎麼回事？！我什麼時候成了mt了？！仇恨怎麼都拉到我身上來了？！不對啊！那個···也是迫不得已啊！雖然自己一直堅持水晶宮路線，但這可是戰鬥小說，也不可能完全不死人的吧！

蔣玉成徒勞地發著彈幕辯解道——但是一個人勢單力薄，他的彈幕很快就被眾多刷屏的彈幕淹沒了。且不論大家怎樣才能接受蔣玉成的抗辯，就算是想讓大家在cháo水一般的彈幕中分辨出他的字，恐怕也是痴心妄想吧。唉！算了算了——這份怨恨，還是去對幹掉艾歌醬的「鯊魚」馬爾科夫（第三卷的boss角sè）發泄吧——威脅要燒作者可是不行的呦！威脅要燒反派倒還有點可行xing。

右手桑一邊用鼻音哼著歌，一邊給艾歌醬上著sè。

原來插畫就是這麼畫出來的啊！雖然蔣玉成以前想象過很多次，但是右手桑畫畫的過程，跟蔣玉成腦補的全都不一樣啊。這也是很正常的——畢竟蔣玉成向來沒什麼美術方面的「藝術細菌」，他的美術課從小學開始就一直沒及過格。

游標在畫面上動得很快，就算是一直注意盯著也看不清楚它的軌跡，而且不止電磁筆，還有滑鼠也在同時cāo作，jing妙的上sè技巧，看起來簡直就像魔法一樣。其實不只是畫畫，無論什麼職業都是這樣——只要讓專業人士來做，旁邊看著的人都會覺得那是多麼地賞心悅目。

看到這裡，蔣玉成似乎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畫作總是不及格了——因為自己沒有掌握好透視比例。右手桑一開始只是在畫布上塗出了幾個模糊的人形，勉強能夠辨認出來這是腦袋，這是身體，這是四肢而已。然後，他以這些並不准確的輪廓為基準，一點點地展開線條和sè彩。隨著繪畫的持續進行，這幅模糊的人形也終於能夠看出是艾歌醬的形象了——她戴著墨鏡，正悠閑放鬆地躺在摺疊行軍床上，銀sè的長發披散著，頭頂上的那根長長的呆毛彷彿天線一般，一副悠閑的神情，好像在曬太陽。熱褲下面的長腿顯眼地支愣著，敞懷的沙漠迷彩外套裡面露出軍綠sè的胸衣，某種意義上這種無防備的樣子還真勾起人一點犯罪的yu望呢···

【哇！！！右手桑畫得好萌！】

【妹子求包養！】

【我的屏幕有點髒了···】

【舔屏幕的泥垢了！】

【單手打字以示清白···】

【意念打字以示清白···】

「嘛嘛，把之前準備好的背景也用上吧。」

右手桑這樣自言自語道——誒，還有背景嗎？大家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白sè的畫布突然被填滿了。只見畫面的一邊是聳立在沙漠間的，魚糕形狀的加強機庫和鉛灰sè的機場跑道，幾架f－16戰鬥機正呼嘯著飛過天空；而另一邊是波斯灣的沙灘和大海，遠處的天空中，幾叢油田燃燒的濃煙正滾滾升起，艾歌醬的悠閑，一下子有了些穩坐釣魚台的大將風範，插畫的最下面，用手寫體的英文寫著，「desertstorm」。（注2）

【哇！！太完美啦！！】

注1：微軟出品的基於windows系統的平板電腦，因為有教育特供版所以對於學生來說價格極其便宜，同時其支架+鍵盤保護套+office軟體的設計非常適合碼字。ps：同樣為了便於劇情發展，設定里微軟硬體部門終於開竅了，推出了基於atomx86晶元的surface，帶w電磁屏（當然這也是作為偽軟粉的我最大的怨念）···

注2：「沙漠風暴」行動，即1991年海灣戰爭，f－15戰鬥機曾經參加過這場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