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精市,也是一個人!
「仁王雅治,你居然給我遲到!」
仁王雅治剛剛把自己的右腳踏入網球部的場地,他口中的那個黑面神就真的黑著一張臉朝著他大吼。
「哎,」仁王雅治指著柳生比呂士不服的道,「真田,即使遲到怎麼就說我一個人?」
被稱為真田的黑面神的臉是真的拉了下來,道:「仁王雅治,遲到,今天訓練翻兩倍!」
這不公平!仁王雅治明智的把這句話咽進肚子里,因為旁邊一直拿著一個本子的人眯著眼睛道:「雅治,你遲到了o.o1秒鐘,而比呂士進來的時間剛剛好。」
柳生比呂士看著一臉苦色的搭檔搖搖頭,對著拿著本子的人道:「蓮二,我們今天要去看部長嗎?」
「那是當然的!」柳蓮二提起幸村精市,秀雅的面上不禁浮現了一絲愁容:「精市認為這個手術的成功率太低了,好像不肯接受手術,只想保守治療。」
柳生比呂士也是皺了一下眉毛,道:「我回去查了一下資料,保守治療的效果很不好,神經衰弱至全身都不能動彈一下只是時間問題。」
柳蓮二低低的嘆了一口氣,自從倖存精市住院之後,大家的情緒都很不對,一個個都拼了命的練習,雖然這樣是為了讓精市放心,但是這樣的疲倦練習,即使是鐵打的身體都承受不住。
「可是,精市他——」柳蓮二道:「手術的成功率實在是太低了。」
這一句「成功率太低了」一下子讓柳生比呂士想起了至今才有一分把握的終將決定他和柳生佑雲命運的手術,微微低下頭,眼中的情緒被眼鏡徹底擋在裡面,就連柳蓮二也不清楚柳生比呂士現在想著什麼。
「部長一定會接受手術!」良久,柳生比呂士開口道。
因為,幸村精市是他們的部長,是一個強者,如果連這一步都走不過的話,那麼幸村精市就不是原來的幸村精市了。
「也是。」柳蓮二的唇邊綻放開一抹淡雅的笑。
被稱為強者,不僅僅是因為實力的強大,還有內心的強大!
「你們在聊什麼?」這時,真田黑面神的聲音大聲吼道:「還不快點過來練習!」
柳生比呂士聳聳肩,進了更衣室。
柳蓮二則對著真田黑面神道:「弦一郎,我熱身已經做完了,現在還沒到正式訓練的時間呢。」
真田弦一郎瞥了一眼柳蓮二,語氣嚴肅道:「不能鬆懈!」說完,真田弦一郎轉身。
「今天我們什麼時候結束訓練去看精市?」背後,柳蓮二的聲音傳來。
「中午的時候。」真田弦一郎頓了頓,道。
柳蓮二毫不意外道:「那我們先去一下丸井百貨公司的樂町oioi商場吧。」
真田弦一郎疑惑的看了一眼柳蓮二一眼,但也問原因,只是道:「那盡量快一些。」
柳蓮二微微一笑,點點頭答應:希望這一次,他們的部長能夠拿出作為強者的果決和信心!因為在他的眼裡,概率從來都不是百分之幾的問題。他信奉的數據從一開始就只有百分之百抑或百分之零——贏就是贏,輸就是輸!
或許,這也是他和東京的乾貞治最後分開的原因吧。雖然他們都是數據網球,可是他們的信仰卻是全然的不同!
烈日炎炎下,這些奔跑在場地的少年,那一顆顆滾落臉頰的汗珠,努力實現著他們對著他們部長,更是對著自己許下的誓言——立海大的三連霸,誰都不能阻擋!
「哎……我……我說,」仁王雅治氣喘吁吁的道,「我們……我們可以……結束了吧……在練下去……就直接給我收屍好了。」
「我……我可沒有力氣給你收屍了。」柳生比呂士同樣的手扶著膝蓋,還不忘損一下搭檔。
「就這樣就累了?」真田弦一郎壓著帽子,聲音在眾人的耳朵里像是來自西伯利亞最寒冷的寒流:「蓮二,明天再加大訓練量。」
出乎真田弦一郎的意料,眾人都同時鬆了一口氣。
「還能活一天,不錯不錯了!」其他人都是在心裡說這句話,可是偏偏就是有人喃喃自語,把話說出來,還一臉不自知的表情。
「丸井文太!」霎時間,就在丸井文太一臉無辜的即使累到不行還津津有味地嚼著青蘋果口味的口香糖時,真田弦一郎陰森森的話響起在他的耳邊:「明天訓練翻倍!」
丸井文太差點沒有被口香糖噎死。他有說什麼嗎?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明天的訓練比今天還要恐怖,翻倍的話他就要讓桑原背著他回家了。
「大家收拾一下,一會兒我們就直接去東京。」真田弦一郎道。
「文太,明天的訓練量要增加百分之五十的。」這是柳蓮二路過丸井文太時說的話。
「哎,你怎麼今天沒被抓住呢?」這是仁王雅治幸災樂禍的聲音。
「沒事的,丸井學長,我有時候會比你還慘。不過……」沒有紅眼睛的切原赤也是個好寶寶,可惜的是根本不懂得如何安慰人啊,「我還是覺得學長你明天活著的可能性不大。」
「文太,明天訓練加量的話,我可能也沒有力氣背你了。」胡狼桑原擔憂的摸摸光頭,憨厚的道,完全沒想到這句話對丸井文太有多大的殺傷力。
「節哀順變!」最後,柳生比呂士精闢的總結。
最後的最後,丸井文太一個人站在原地,欲哭無淚,他真的不是有意要說出來的啊!
最後的最後的最後,立海大的網球部正選七人已經到了柳蓮二的目的地——樂町oioi商場。
「哎,軍師,你來這裡做什麼?」丸井文太一臉疑惑,因為他怎麼只看到滿眼的女士服裝捏?
柳蓮二道:「給部長買禮物!」
丸井文太看了看一樓周圍的女士內衣專賣店,狠狠地咽了下口水,甚至把口香糖都要差一點咽進肚子里,不怕死的道:「軍師,你不怕部長殺了你?」
這一下,即使是胡狼桑原都覺得丸井文太那是自找死路了。要知道,在立海大,三巨頭是誰都不能惹得,結果丸井文太在短短一上午之內,不僅招惹了黑面誰,還招惹了他們可怕的軍師!要知道,他們所有的訓練項目都是由這位淡雅如蓮的軍師定的啊!從某方面來說,簡直要比那個黑面神還恐怖!
果然,柳蓮二道:「弦一郎,我覺得明天訓練的事情還有些不妥,一會我們談談!」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對丸井文太怒目而視——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只怕豬一樣的隊友啊!
「你要買什麼?」真田弦一郎壓了壓帽子,點點頭算是回答,之後問了大家最關注的事情。
柳蓮二搖搖頭,道:「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結果,立海大的眾人跟著柳蓮二逛遍了整個樂町oioi商場,再次回到一樓后,手裡面只多了兩樣東西,一種是中性的白色襯衫,還有一盆丑不拉幾的,勉強可以說是像韭菜的東西。
「我能了解買白色襯衫的含義,可是這個是什麼?」切原赤也一臉嫌棄的看著柳蓮二幾乎逛遍了才買到的東西。
真田弦一郎也是看著柳蓮二,說這是盆栽吧,可哪有這麼難看的盆栽?說這不是盆栽吧,可偏偏能夠被放在上好的陶里。
「這是一種花。」柳蓮二出乎意料的說道。
這一下,連還在苦惱自己明天能不能活下去的丸井文太都要蹦起來了:「這要是一盆花,那我就是網球天下第一!」
柳蓮二瞥了一眼丸井文太,頓時丸井文太立刻變成蔫了的狀態,只聽柳蓮二道:「這種花叫做風雨花!」
「她的花語是勇敢的面對自己的挫折與困難。」
只是一瞬間,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到這盆花上面,他們懂得了柳蓮二的意思。
「你認為部長他現在需要這種花?」柳生比呂士提出不同的意見。
「是!」柳蓮二回答的極為肯定:「我認為他需要的只是勇氣!」
一種可以面對最最殘忍的結果的勇氣!
而恰恰網球卻讓本是強者的幸村精市失去了這種勇氣。
柳生比呂士沒有說話。
「我還想挑一樣禮物給部長。」突然,仁王雅治說道:「搭檔,你呢?」
「這一次你付錢!」柳生比呂士道:「赤也,桑原,還有文太,你們也和我們一起吧。」
切原赤也剛想回絕,丸井文太大聲道:「好哎好哎,正好我要買蛋糕給部長!」
「文太,是你自己想吃吧……」胡狼桑原的聲音已經遠離。
「弦一郎,你不跟著去嗎?」柳蓮二笑道:「我可是已經買好了。」
「不需要。」真田弦一郎強調道:「精市不需要這盆花。」
柳蓮二睜開了眼睛,裡面滿是清澈透明,淡淡的說道:「弦一郎,精市是一個人!」
是人,就會有害怕,就會有彷徨,就會有膽怯。而強者和弱者的區別都在於此:強者能夠控制這些情緒,而弱者會被這些情緒控制。
似乎,嘈雜的商場裡面,多出來小小的安靜的世界。
「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倏然,一道略顯薄弱的身影闖入兩個人的視線,清越的聲音裡帶著一點點還未褪去的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