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義公主,雲澈怒了
「是我做得不夠好。」雲澈端著碗的手微微發緊,他擁有的太少,能被慕傾北的唯有他的命,比起別的男子,他是貧瘠的,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放開她,是她先惹上他的。
慕傾北咬牙不語,南巡時即便出了那件事情她都沒有和雲澈吵過,如今即便沒有塵埃落定,但事情已經不同而語,怎麼兩個人就能吵起來呢?
慕傾北這幾日心思重,早起出去吹風,又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雖然喝了薑湯出了一身汗,但中午的時候人卻燒了起來,昏昏沉沉的,嚇壞了雲澈,急忙喊青露去宮中請御醫。
慕傾北身子有些燙,意識渙散,雲澈怎麼喊都沒有反應,額上更是一直出虛汗,整個人似乎都燒糊塗了,口中時不時喚著雲澈的名字,更是讓雲澈心如刀割。
自從慕傾北嫁給他之後,便沒有省心過,更加沒有安穩過,都是他的錯。
雲王府里因為王妃病重的消息氣氛變得壓抑低沉,人人自危,說話走路都小心翼翼的。
門房的小廝也真抓耳撓腮的看著府外,沒有等來宮裡的御醫,卻等來了一頂杏紅的轎子。
那轎子做的很精緻,抬著轎子的四個轎夫腳步沉穩,明顯都是練家子,而跟在轎外的兩個丫鬟也都長得很是秀氣,和尋常大戶人家的小姐們的氣度差不多,一看這轎子中的人來頭就不小。
門房的六子雖然一眼看出了這轎子里的人不尋常,可這關他什麼事,府里的女主子病急了,他這會等的是宮裡的御醫,不是來府里做客的。
那轎子停下后,其中一個穿紫衣圓臉的姑娘上來,高抬著下巴,語氣雖然得體,可那高高在上的態度卻讓六子很不喜歡,都是下人,裝什麼小姐?
「勞煩通報一聲,東海義公主求見王妃。」
六子一愣,下意識就看向了那頂轎子,嘿,原來這就是鬧著要嫁給王爺,害的王妃生病的罪魁禍首?
想起今早王爺那要吃人的模樣,六子打了個冷顫,不過心裡卻生出了壞心思,眯了眯小眼睛,笑道:「原來是東海的義公主啊,王妃病了,王爺正在照看,義公主這會進去怕是不方便。」
慕傾北身體不好,整個齊國都知道,但凡說起慕傾北,哪一個不知她是病美人?
這位義公主初來齊國,又想著要嫁給雲澈,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但六子的話確實有歧義的。
果然,那丫鬟聽了心中很是不屑,鄙視慕傾北只能用那副病懨懨的身體來留住雲澈,不過她到底是個丫鬟,所以回到轎子旁,隔著轎簾將六子的話原封不動的說給了義公主聽。
義公主低聲吩咐了幾句,那丫鬟眼前一亮,笑了笑,眯著眼回身大聲道:「勞煩小哥通報一聲,咱們公主知道雲王妃身體不好,便帶了東海的奇葯來拜訪。」
雲王府的地段很好,距離京城主街很近,周圍來往的百姓也多,自然不乏看熱鬧的人群,尤其是東海義公主要嫁給雲王的消息早就飛滿天了,這會義公主帶著葯上門,這事可真是有看頭了。
六子見那些圍著來看熱鬧的百姓,氣得牙痒痒,可誰讓人家不僅是個義公主,還是東海的呢,兩國邦交,就算恨得要殺人,明面上也不能失了禮數。
「既然義公主非要求見,那小的就去通報一聲,義公主且等等吧。」
六子說完,對府里的護衛交代了一聲,便去了後院,沒有兩位主子的發話,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了雲王府的大門,尤其還是不懷好意的女人。
六字跑得飛快,到了雲苑,明眼瞅見了青冥,連忙拉住他,小聲道:「外面來了個東海義公主,說是要見王妃,還帶了什麼東海厲害的葯來給王妃,這會府門口不少人看著呢……」
青冥眉頭一皺,臉色一落,對這個傳聞中的義公主很沒有好感,但他也只是奴才,想了想,便道:「你先等著吧,我去問問王爺。」
王爺今個本就脾氣不順暢,早上和王妃吵架,惹得王妃哭了,後來王妃又因此病了,這會王妃都快殺人了,也只能怪這位義公主倒霉的趕著來挨罵了。
就是青冥自個現在也繃緊了皮不敢進去,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進了雲苑。
青冥敲了敲房門,沖著屋裡喊了聲「王爺」。
雲澈半跪在床前握著慕傾北的手,眼裡心裡都是悔恨,口中更是不停說著話,卻聽得青冥的聲音,溫和的面容瞬間閃過一絲陰霾,頓了頓,出聲道:「何事?」
很冷。
比寒冬的大風還讓人覺得冷冽。
青冥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收斂心神,將府門口的事情說了一邊,末了又道:「王妃今日若是見不到王妃,只怕對王妃的名聲不好。」
雖然王府里沒有這些個腌臢事情,但被的府里可是多如牛毛的,聽了聽熟了,何況如今慕傾北的身份不同,若真怠慢了這位東海的義公主,只怕後果要波及到攝政王的身上了。
青冥明白的事情,雲澈自然也想得清楚,只是雲澈萬萬沒想到,當日拒絕了的事情,東海的這位義公主竟然還不死心,今日竟敢還來敢找慕傾北?
簡直太可惡了!
「讓青霜進來看著王妃。」雲澈聲音平淡的吩咐了一聲,青冥在門外應下,卻是同情的搖了搖頭便離開了。
……
青露拿了腰牌進宮,卻在宮門口遇到了正要出宮的幕晨西,見青露面色焦急,一問之下才知道慕傾北又病了,也是急了,讓青露在宮門口等著,而他自己用輕功去了太醫院,直接拎著太醫院院判出了宮門。
等幾人趕到雲王府時,雲王府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那一頂杏紅的轎子異常醒目。
而恰好此時,雲澈大步流星從府內走了出來,雲澈今日穿一身月牙白的錦袍,雖然素雅,卻因容貌相稱,更顯得他如謫仙般清雋俊逸。
兩個丫鬟看直了眼,微微紅了小臉,飛快的低頭,對著轎子里的義公主說了什麼。
雲澈站定,望著台階下幾步之遙的轎子,眼底有冷意,面上卻是毫無表情,出聲道:「不知東海義公主要見本王的王妃所為何事?」
兩個丫鬟聽得雲澈的聲音,更是羞怯,這位傳說中的雲王果然俊美,就連聲音都這般好聽,而且如此有男子氣概。
轎簾被掀起一角,從裡面伸出女子白皙的手掌,接著便是鵝黃的衣裙,而後便是女子帶著面紗的容顏,只留下盈盈翦瞳,欲語還休,看著好不動心。
義公主對雲澈福身行禮,微微低垂著頭柔聲道:「聽聞雲王妃身體有恙,正巧小女子從東海來時帶了不少奇葯,對調理身體很有效果,所以今日便冒昧上門求見王妃,還望王爺見諒。」
說得倒是有理有據,雲澈冷聲了聲,若是今日慕傾北不見義公主,只怕明日不到整個京城都會傳言慕傾北是個妒婦,容不下義公主便算了,竟然連人家好心送來的奇葯也不收,果然是好心計。
幕晨西擋住了要進府去的青露和院判,勾著唇角看著眼前如此「可笑」的一幕,他倒是要看看雲澈如何處理?
「那真是多謝義公主了,禮尚往來,六子,備一份厚禮給義公主送去,千萬不能怠慢了東海來的貴客!」雲澈依舊面色寡淡,雖然眸光是落在義公主的身上,可莫名的,那目光帶著刺,讓義公主很不舒服。
輕輕咬了咬唇,義公主心裡委屈極了,難道這麼多人看著,她連雲王府都進不去?
慕傾北這個女人還真是有心計,居然裝病讓雲澈來打發她,果然夠狠毒!這雲澈就算是看著攝政王的面子上也一定不會讓她進去的,簡直太可惡了!
「雲王客氣了,小女子今日是前來求見王妃的,不知王妃有沒有時間見小女子一面?」義公主的聲音更是輕柔了,那面紗下的絕世容貌更是因為一陣風吹過而被帶起,惹得人群中一陣輕呼。
這義公主的容貌果然是極好的。
雲澈眸色更冷,若是義公主知趣,就該拿著回禮趕緊離去,沒想到竟是個不知趣的,那也別怪他不客氣了。
「怎麼?義公主將本王的王妃氣病了還不夠,現在來還想將她氣死不成?難道你東海閨秀就是如此做派?本王已經說過了,無論王妃的病能不能好,是否能為本王生下孩兒,本王這一生都不會再娶別人!義公主既然已經知曉本王心意,你今日來送葯本王感激萬分,你與王妃素未謀面,但你為何要執意去見本王的王妃,義公主究竟所為何事?」
雲澈一番話說得又狠又急,可謂字字誅心,只差沒有明著指責義公主的司馬昭之心了。
面上更是氣憤異常,本來雲澈出來的時候腳下生風,渾身都帶著怒氣,不過在看到聚集的百姓時,突然改變了主意,這才如此「溫柔」的與義公主好好講道理,不然依著之前的火氣,只怕一照面,雲澈便要將這位不知羞恥的義公主綁起來送去驛館行宮了。
關於雲澈拒婚的消息早就傳開了,雲澈這番話剛好讓百姓們「恍然大悟」,原來又是一個想要嫁進雲王府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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