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威脅
關於雲澈的身世,他覺得在慕傾北面前從來都是透明的,他不清楚為什麼慕傾北會如此清楚,可雲澈能感覺到慕傾北除了心疼和憐惜,沒有別的情緒。
所以他將宋瑾說的那番話都告訴了慕傾北,並說了自己的觀點。
「東海歷來太平,從未傳出過皇位之爭,但也只是表面而已,如果我爹真的是東海的皇子,那麼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他流落齊國,成為齊國皇室隱衛?而當年我娘和我爹的事情鮮少有人知道,可宋瑾信誓旦旦,就好像清楚整個事情的過程一般,這就已經很可疑了,且我還是大齊的親王,宋瑾此舉無疑是想挑起兩國的爭端,其心可誅!」
雲澈沒說的是,當年雲嵐的事情很可能就是東海的一個陰謀,只是一切都是猜測而已,他也不想讓慕傾北白白擔心。
慕傾北也沒有再多問什麼了,相信這件事情雲澈和齊賢幾人能處理的很好。
雲澈的傷不重,不過幾日便已經好了,結了疤,慕傾北的精神也跟著好了起來,不過冬天依舊那麼冷,眨眼便已經要到了臘月,馬上要過年了,齊賢想要好好陪著慕傾北過年,近幾日忙的腳不沾地,有時候連飯都顧不得吃,若不是有慕辰盯著,只怕齊賢不累死,也要餓死了。
雲王府內也算喜氣洋洋,不過因為之前小丫背主的事情,下人們都綳得緊緊的,不敢再有一絲怠慢。
往年過年的時候都會有祭天的儀式,祈求來年風調雨順,不過今年帝君重病,而齊賢又沒這個閑心,便吩咐禮部將往年要祭天的銀兩拿出來買了米面油,派發給了家裡條件不好的百姓。
除夕,往年的宮宴沒有取消,不過因為沒有帝君,所以各宮的娘娘還有皇子都是在各處吃了年夜飯,齊賢和幕晨西兄弟兩個直接去了雲王府。
慕傾北精神好了許多,但過年的事情還是交給雲澈去辦了,這是一家人第一次聚齊吃年夜飯,齊賢興緻很高,喝了不少酒,不過從初一開始便休沐三日,所以眾人也沒攔著。
齊賢喝了酒,話越發的少了,只是每每看向慕傾北時,他的眼神總是那麼的溫柔繾綣,似是透過慕傾北看到深愛的妻子,笑意也越發肆意了。
慕辰好些年不見齊賢這般了,不禁紅了眼眶,端起酒杯悶了一杯酒。
氣氛還算不錯,年夜飯過後,慕傾北倒是想和眾人一起守歲,可耐不住睡意,便早早去休息了。
雲澈齊賢幾人便在花廳喝酒守歲,外面不時傳來爆竹聲,雖然在寂靜的黑夜裡聽著格外寂寥,但此起彼伏的聲音卻讓人覺得那麼的溫暖。
子時一過,齊賢便將準備好的紅包給了幾人,雲澈揣著自己和慕傾北的那一份回了屋裡,慕傾北睡的正好,屋子裡暖哄哄的,也襯得慕傾北的小臉格外紅潤,嫣紅的小嘴微微張著,安靜的屋內還能聽到慕傾北綿延的呼吸。
雲澈眼中一暗,俯下身去噙住慕傾北嫣紅的唇,輾轉允吸。
慕傾北在雲澈瘋狂激烈的親吻中醒過來,只覺得再繼續下去她就要窒息而死了,小臉上更是染上了紅暈,顯得誘人可口,看的雲澈眼神一陣陣冒著邪火。
「過子時了?」慕傾北微微喘著氣問道。
「嗯,剛過子時,北北,你又長大一歲了。」雲澈暗啞的聲音聽起來格外誘人。
慕傾北咯咯的笑:「是啊,明年我就要及笄了。」
及笄之後,兩人差不多就能同房了。
「還有一年……」雲澈似乎在咬牙,怎麼聽著都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慕傾北沒心沒肺的笑著,雲澈微微皺眉,眼眸危險的眯了眯,俯頭,再次封住了慕傾北的小嘴。
……
初一,幾人都沒有出門,閉門謝客,過的倒是很安靜,不過從初二開始,便不斷有夫人小姐們上門了,慕傾北前世自從賜婚給八皇子,便開始跟著張氏管家,還有平日的宴會以及送禮,也都學了十成十,不過如今雖然她會,卻也不打算去應付這些人,只派了青露將那些禮物登記造冊,然後再一一回禮,她和雲澈是一次也沒露面。
初四便要開始上朝了,京城的街上也又開始繁忙起來,雲王府依舊是最清閑的地方,只是關於雲澈身上的毒,依舊沒有眉目。
初八,慕傾北和雲澈進宮,雲澈被齊賢留在了御書房,而慕傾北則帶著青露去了帝寢宮。
有齊賢的吩咐,帝君始終吊著一口氣,其實當初給帝君下毒的時候,慕傾北並沒有想要帝君的性命,她最開始的目的便是折磨帝君,只是她忽略了那兩個人,他們對帝君有太多的仇恨,所以將帝君折磨的只剩下了一口氣。
即便是在皇宮中,那兩人每日也會在午夜來到帝寢宮中,好好的「照顧」帝君,齊賢對此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此時的帝君用面目全非來形容也不遑多讓,似乎只剩下了一張皮包著骨頭,兩隻眼睛凸出,看起來異常滲人,雖然眼神有些渾濁,可當他在看到慕傾北時突然迸射而出的怨恨時,慕傾北就知道,帝君如今還很好,雖然他不能動了,也不再是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可他的野心和仇恨足夠支撐著他活的很久。
「還抱著僥倖嗎?如今有誰會來救你呢?還是覺得你這樣還有得救?」慕傾北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微微笑著看著帝君齊戰。
帝君呼哧呼哧的瞪著慕傾北,僵硬的身體無論怎麼樣使勁都動彈不了。
「東海出使齊國的目的是帶走雲澈,而據東海太子所言,雲澈的父親雲嵐,也就是當初長公主身邊與她相愛的那名隱衛,是東海流落在外的皇子,似乎是如今東海王的兄弟,我很想知道,為何東海的皇子會流落在外,並且成為大齊皇帝的隱衛呢?」
慕傾北一邊說著,一邊細心觀察著帝君的表情,在聽到「雲嵐」和「東海」的時候,帝君的瞳孔微縮,雖然沒有其他的情緒波動,但就這一點便足以讓慕傾北明白些什麼了。
微微眯了眯眼,慕傾北輕笑了聲,心中已然有了計較,看來當初雲嵐的身份帝君是知曉的。
「當初的事情如何你就算知道也說不出來了,不過有些事情大約你不知道,不過憋在我心裡很不舒服,告訴你的話,我也能好過一點。」
慕傾北微微笑著,俯下身去湊近帝君,在他耳旁道:「原本這個時候你應該已經將雲澈毀了,不過我記得上輩子所有的事情,我知道八皇子會在春遊的時候會說娶我為妃,所以我帶了雲澈,同時將宋映雪推給了八皇子,我也知道雲澈會在春日賞花宴上被你玩弄后丟棄在冷宮,那裡的密道如何我一清二楚,閉著眼睛我都能走到,因為上輩子云澈在那裡來來回回很多次,當初我算準了時間去救雲澈,也是我將毒藥給了他們兩個,藉由你拿他們身體發泄的時候將下藥,前世,你死了之後雲澈還被囚禁在冷宮,不過齊軒昊登基之後的八年,雲澈起兵造反,奪了齊國的天下……」
最後一句只是為了刺激帝君而故意胡說的,為了要詐出能替雲澈解毒的人,慕傾北不介意用點小手段。
從袖中拿出一個荷包,慕傾北到處一粒紅色的藥丸塞入了帝君的口中,那藥丸入口即化,帝君根本來不及做什麼便藥丸已經融化在口中。
「放心,不是毒藥,只是暫時能讓你說話的,維持半個時辰左右吧,如果你想求救,那我勸你還是省省心吧,如今自顧不暇的人比比皆是,能幫得上你的人,一個都沒有!」
慕傾北冷眼看著帝君慘白的臉上滲出大滴的汗水,喉嚨里發生嗚咽的聲音。
這個葯的確能讓帝君短暫性的說話,但過程卻很痛苦,猶如很多隻螞蟻在喉嚨上爬過一樣,又痛又癢。
若不是帝君渾身僵硬不得動彈,只怕這會早就將喉嚨給撓破了。
慕傾北冷眼看著,一刻鐘后,帝君沙啞的喉嚨中吐出兩個充滿怨恨陰毒的聲音:「賤人!」
「呵!」慕傾北倒是無所謂了,不是別人怕什麼她就是什麼的,「我想知道什麼,你心裡也清楚,只要你說了,我便能保證齊國依舊是你齊家的,不然,呵呵,我看東海太子似乎有意染指齊國這片富饒遼闊的土地!」
東海不過是個島國,彈丸之地,自然比不得齊國,若是東海沒這個心思,帝君不會信,可帝君不信慕傾北能做到這一步,便冷冷的笑了聲,凸出的眼珠子好像惡鬼一般滲人,「慕傾北!你別得意了,朕說什麼都不會讓你如意的!你乘早死心,朕就算死,也要拉上雲澈那個賤人!」
慕傾北挑眉,眉眼冷凝,「哦?是么,那想來你也不介意戴頂綠帽子了,這後宮之中的嬪妃多如牛毛,你睡過沒睡的都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