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風瑤之死
柳沫汐懶洋洋的躺在貴妃椅上.對送來的食物絲毫提不起胃口.「風瑤大人.」宮女的聲音響在鳳鸞殿上.她沒有睜眼.對不感興趣的人沒有力氣應付.
「啊.」隨著苗苗的尖叫.一把冰冷的鈍器架在自己脖子上.這時.柳沫汐終於捨得抬下眼.淡淡看著上方面無表情.渾身散發冷颼颼殺氣的女子.柳沫汐沒有絲毫畏懼.迎上她充滿殺氣的目光.「南宮魅讓你殺了我的.」
輕描淡寫的話彷彿在問今天天氣很好.風瑤抬著手.看著沒有反抗的柳沫汐.薄唇微撇：「不是.是我.」她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女人.都是她才害的主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挑眉.不理會架在自己脖上的劍.柳沫汐有些驚奇：「哦.那你能說要殺我的理由.」風瑤對她有敵意.這個是知道的.不過.風瑤性格雖冷漠.做事坦坦蕩蕩.絕不會無緣無故殺一個人的.
風瑤冷哼.將手中的劍又貼近幾分.銀亮的刀片緊緊挨著柳沫汐雪白的肌膚.襯出細微的血絲.苗苗趕忙在一旁著急的勸著風瑤.唯恐那把劍再深幾分.「大人.有什麼事情好好說.你這樣架著皇後娘娘.皇上看見會生氣的.而且娘娘肚子里有胎兒.更要小心啊.」
完全沒有理會苗苗的唧唧歪歪.風瑤的目光一直注視柳沫汐.語氣帶著幾分敵意.「你知不知道你要害了多少人.」這話.柳沫汐聽不明白.雙眼微眯：「什麼意思.」
「哼.什麼意思.」風瑤重複柳沫汐的話.只是多了鄙夷.把劍一收.銀亮的劍離開了柳沫汐的玉脖.苗苗終於舒了一口氣.趕忙護著柳沫汐.唯恐風瑤的劍再次落下.
風瑤淡淡掃了眼護主心切的苗苗.把頭轉向柳沫汐.掛起一抹冷笑：「你知不知道.主子為了你而想殺六王爺.為了保住你的皇后位置.殺了多少忠良.勸你好好想想.要麼留在主子身邊好好對他.要麼就離開主子.不要讓他陷得越深.」
一向說話簡短的風瑤.突然間說了這麼多話.柳沫汐卻沒有為這事而意外.她的腦海里一直回放風瑤說的話.見柳沫汐獃獃的樣子.風瑤平靜的轉身離開鳳鸞殿.而剛剛走到殿門時.一張陰沉的俊顏在她面前放大.
眼睛攸的睜大.風瑤跪下.低頭：「主子.」現在主子明明在解毒.怎會有空閑時間來鳳鸞殿.那.剛剛……
「好啊.朕的好屬下就是這樣回報朕的.風瑤.你好大膽子.」聽見上方男人的暴吼.風瑤低下頭.抱著必死的心.不怕死的頂撞.默默回答：「風瑤只是想讓主子清醒一些.讓柳姑娘知道你為她做的傷天害理之事.想要主子變回以前的主子.讓柳沫汐離開你.」
突然.一個強大的腳力踢向她.那一腳用盡了南宮魅的七成內力.風瑤瘦小的身體就被踢飛在牆上.吐出一口血后.順著牆倒了下來.南宮魅冷冷的看著她.黑夜下.一雙妖異的赤眸紅如鮮血般詭異.「風瑤.你又一次觸犯了朕的底線.這次.誰也保不住你.」龍有逆角.而他的逆角便是柳沫汐.
風瑤的身體顫抖.一身青色勁衣是鮮艷的血色.她扶住胸口.五官疼的皺起.堅毅的站起身.用盡全身的力氣一字一句的說道：「風瑤無罪.主子.回頭是岸.」
「死不悔改.」心底湧出一股暴戾的氣息.腦子裡的想法就是殺人.理智被殘暴所佔領.紅衣似血.修長的手指一掌拍在風瑤的天池穴上.他以為風瑤定會閃躲.哪知.風瑤輕輕閉眼.主動迎上去.唇角微勾起一抹弧度.似解脫的微笑.她終於不再欠主子的命了.
「住手.」柳沫汐大吼.走出殿門時就看見南宮魅的手一掌拍在風瑤的頭上.隱約能聽見骨頭咔嚓的聲音.瞪大眼.滿不置信的走上前.而南宮魅聽見柳沫汐的聲音.立馬移開了手.看看垂死的風瑤.再看看自己的手.赤眸閃現瘋狂和茫然.踏著凌亂的步伐施展輕功離開了鳳鸞殿.
柳沫汐沒有注意南宮魅的不正常.她的眼裡只有剛剛還指著劍警告她的活生生的人.而現在變成了渾身是血的垂死之人.滾燙的淚水流在臉頰上.抱起奄奄一息的風瑤.痛哭：「風瑤.南宮魅為什麼連你都殺.他為什麼變得這麼絕情.」
此時陣陣血柱自黑髮中流到額頭.到眼睛.臉頰.那本是清麗的容顏布滿了鮮血.異常的猙獰.虛弱的抬眼.風瑤勾起一抹垂死之際那種解脫的絕美.輕輕說道：「我……我相信……主子不是……故意的.他中了……梅毒.失去理智……答應我.不要……要傷害主子.主子他不是……故意的.風瑤的命……是他救得.這次只是……還給他而已.」
手微微抬起.柳沫汐知道她的意圖.將自己的手和她的握在一起.哽咽道：「你會沒事的.風瑤.」
「答應我……好嗎.別傷害主子……他……他很苦.」見風瑤目光希翼的看向她.口中的血就像水一樣不斷吐出來.染紅了她的青色勁衣.也染紅了柳沫汐的紅衣.
柳沫汐含著淚：「為什麼.他殺了你.你還這樣維護他.他南宮魅該死.我不會原諒他的.」淚和血混在一起.分不清哪裡是淚.哪裡是血.風瑤靜靜待在她的懷中.輕輕搖頭.目光渙散.這是將死之人的光芒：「主子……傷害……傷害誰.也……也不會……傷害你的.能答應我嗎.」
風瑤的手突然握緊.柳沫汐猶豫片刻.不甘點頭：「好.我答應你.」
風瑤突然笑了.這是她第一次真誠的笑.那笑雖不驚艷.卻很柔和.暖暖的包容著人心.很淡然.卻有一股韻味在其中.柳沫汐看的痴住.從來沒有看見風瑤笑過.每次都想象她笑得是怎麼樣的美.現在她終於知道.這是一種靜止而又浮動的美.
她也知道.這是迴光返照.果然.風瑤帶著最美的笑.緩緩合上眼.帶著她的忠心悄然離開人世.腦海里晃過一個人影.心裡默默的說：對不起.
「風瑤.風瑤.」風瑤的手突然鬆開.柳沫汐搖晃著她的身體.她一動不動.無論怎樣都喚不醒.神情漠然的看著死去的女子.吶吶自語：「這就是你的忠心嗎.就算無辜被他打死也沒有任何怨言.風瑤.你真是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