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亡命鴛鴦

第三章 亡命鴛鴦

章節名:第三章亡命鴛鴦

她陡然感覺他身上的溫度燙得駭人,蹙了蹙眉,將手放到他的額頭。

「風逸寒。」她輕聲喚了一句。沒想到他如此強悍的人竟然發燒了,此時她才發現他的腿上有傷,大概是抱著她在這森林裡走的時候碰到了一些荊棘划傷了腿,因為沒有經過適當的處理所以感染了傷口才會導致發燒。

彼時的風逸寒緊緊地抱著鳳傾城,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守住那份忽如其來的溫暖。

鳳傾城再喚了他幾聲,然而他卻沒有半點反應,她想要推開他,卻反而被他摟得更緊。

「不要離開我,不要。」風逸寒的嘴中喃喃道,她望著他那俊逸的臉,可以感受到他的那份不安。

頃刻間,她的心竟然有些軟了下來,任由他抱著不鬆手。

漸漸地,兩人就這樣無意識地相擁入眠。

然而在這森林裡卻是不能放下一絲的警惕,在睡眠中的鳳傾城感覺有一道危險的視線赤果果地看著她,她猛地睜開眼,卻看見一隻狼用墨綠色的眼眸看著她,那種冷情嗜血的侵略感顯而易見。

鳳傾城抿了抿唇,想要站起身,然而卻被風逸寒緊緊地摟住,她感覺身旁的人緩緩蘇醒,他睜開了迷濛的雙眸,目光觸及到那雙墨綠色的狼眸時,瞳孔猛地一縮,眸子霍地變得清明。

在這個山洞裡,未必安全,當初他選擇在這個山洞,原因是洞口有那些毒蛇之類的動物所懼怕的藥草,萬物相生相剋,即使在毒的猛獸也有它的天敵。

然而狼這種生物,他卻沒有預料到,洞口的藥草只能防止蛇之類的生物,狼卻不可以。如今它赤果果地盯著,卻沒有過來,無非是懼怕那堆火,但這不是長久之計,這把火遲早都會滅的。

如今兩人身上都有傷,風逸寒更是發高燒,要對抗一隻狼不困難,但傷了一隻就會引來更多,這才是他們所擔心的一點。

「要緊嗎?」鳳傾城抬眸看著他,他知道她問的是他的病,但他是何人,又怎會被一個小小的病打倒。

風逸寒搖了搖頭,霍地一聲狼吼震耳欲聾。鳳傾城的眸色一冷,「糟了,此地不宜久留。」

她牽著風逸寒的手,從腰間舀出一把匕首,利落地刺進那隻狼的身體里,再一聲吼叫撕厲地響起,她忙拉著風逸寒離開。

即將會有狼群過來,他們絕不能久留。鳳傾城牽著他的手走,他心中豁然泛起一絲奇異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巧妙,從來沒有人牽過他的手,如今這個女子

她的手很軟,令人眷戀不舍。

「你怎樣了?」鳳傾城回過頭來看他,見他有些怔愣的模樣,以為他發燒腦子還是混混沌沌的。

風逸寒低沉地回答,「我沒事。」

即將天亮,然而日出來臨之前卻是最危險的。周圍霧霾重重,遮掩了一切,根本不看清前路。

鳳傾城緊緊地握住風逸寒的手,避免兩人分散,她小心翼翼地走著,此地走錯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猛地她一腳踩空,想不到竟然真的走到了懸崖旁,她放開了風逸寒的手,她不想連累他。

然而就在她放開他的手的同時,風逸寒回握住她的手,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臂。

「放開,如此下去,我們只能一起死。」鳳傾城冷冷地看著他,他已經救她太多次,她欠他的人情似乎太多了。

風逸寒邪魅地勾起唇角,「你沒有將人情還給我,若是就這樣讓你死了我豈不是太虧了?」

「難道你還想讓我在地府里還你人情不成?」她淡淡地看著他,一次又一次的救她,她終究不懂他為什麼要救她,她死了對他是最有益的。

「廢話少說,我風逸寒想要做的事情還沒有做不成的,今日我必須救你上來。」他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不許她死,想到她死了,他就會有種莫名的心慌。

堅定的話語令鳳傾城微微一怔,心中有一股奇怪的暖流劃過。

風逸寒的額上冒出細細的冷汗,再這樣下去,他們就真的只能一起做對亡命鴛鴦了。

亡命鴛鴦?風逸寒淡淡地勾唇,似乎也不錯。

鳳傾城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雙眸掃過周圍,仔細看了看環境,發覺在自己的不遠處有藤蔓。她的眸光一亮,伸手去抓過藤蔓。

感覺到下麵人兒的動靜,風逸寒的眸子凝了凝,「你想幹什麼?」

下面白茫茫的一片,風逸寒根本看不到蔓藤的存在,也只有在懸崖中命懸一線的鳳傾城才看見。

拉住了藤蔓,鳳傾城用巧勁爬了上來,見她上來,風逸寒暗暗地鬆了一口氣,「你怎麼上來的?」

「下面有藤蔓。」

他淡淡地揚起唇角,「天無絕人之路啊!還想著與你做一對亡命鴛鴦呢!」

她抬起清冷的眸子看著他,尾音微微挑高,「亡命鴛鴦?」

「鳳傾城,我發現我有點喜歡你了。」風逸寒一臉的認真,不似在開玩笑。

沒錯,他有點喜歡上她了,或許是因為他們是同一種人,或許是因為她身上有一種他喜歡的氣息,或許是因為方才想到她會死的那種心慌的感覺。總而言之,他喜歡上她了。

鳳傾城的臉上劃過一抹驚愕,本以為的對手忽然說喜歡自己,感覺

太驚悚了!

看著她的神情,風逸寒滿意地笑了,他是直接的人,既然喜歡了就直接說。

她怔愣了良久,定了定神淡淡道,「我們是敵人,是對手。」

「這一切都不過取決於我們而已。」只要他們雙方同意,他們可以不是對手。

鳳傾城冷冷一笑,「難不成你可以放棄如今手中擁有的權利?」

風逸寒緩緩地撫上他的臉,用極致溫柔的語氣回答,「可以。」

她震驚地看著他,他們不過是見了幾次面,他救過她幾次而已,還不至於用他如今的一切來交換吧?

風逸寒望著她震驚的眼神只是緩緩一笑,對於他來說,權利不過是虛無的東西,過去他的心是空虛的,只能以廝殺的方式用鮮血來填補,因此得來戰神的名譽。然而如今她的出現卻讓他感覺過去的一切都沒有意義,將她放在心上這種感覺要比一切榮譽要滿足得多。

他只隨著自己的心意走。

思忖了片刻,鳳傾城抬眸堅定地看著他,「只要你不背叛,我必不離不棄。」

她與風逸寒是同一種人,都喜歡隨心意走,她對風逸寒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反正不討厭,而且似乎他在身邊也是不錯的感覺。

兩個最為傲然的人,一旦認定的對方,必然永不背叛。

風逸寒笑了,多年以來最為真實的笑,他將她輕輕地攬入懷,輕聲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女人。」

「你可要做好準備面對各種的追殺。」以她的身份,本就是對這世上存在著一個威脅,她想要統一大陸,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如今風逸寒站在她這邊,明顯也會是攻擊的對象。

「擋你路的,我都會幫你一一除掉。」此話是他的承諾,鳳傾城的眸中閃過一抹愕然,他這話的意思是要支持她統一天下。本以為他只是不干涉,卻沒想到他還會幫助她。

風逸寒對上她的雙眸輕輕一笑,「如今在我看來,沒什麼比你更重要。」

他想起他母親臨死前說過的話:寒兒,若是遇到喜歡的女子,一定要竭盡全力保護她,愛她,好好珍惜你所喜歡的女子,因為錯過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的母親是個苦命的女子,他雖表面柔弱,但心卻是堅韌的,即使臨死她也沒有埋怨過半句。

風逸寒自小便看著自己的母親被父皇冷情對待,望著自己的母親日漸滄桑,他心中便暗暗發誓將來他若喜歡上一個女子,必會將一切最好的都給她,絕不會令她流淚。

如今他遇到了,母親說得沒錯,他若錯過了必定不會回來了,以往這麼多年他以為他不會再動心,如今遇見她才發現不是他心冷,只是沒有遇到對的人而已。

「走吧!我們該出去了,膽敢算計我們,就要有膽承擔這後果。」鳳傾城冷聲道,眸中劃過一道殺意。

「好。」風逸寒的唇角亦然勾起了一抹嗜血的冷意,他們大概都猜到了是誰算計他們了。

想要他們死隨即吞併他們的勢力,還真是好大的胃口。

天漸漸亮了,兩人終於找到了出路。

「我先回暗宮了。」

「我陪你。」風逸寒攬住她的腰身,輕聲道。

「不用,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我要回去準備收拾一下他們,竟然算計到我的頭上來。」鳳傾城眸中的冷光乍現

「你身上還有傷。」風逸寒望著她腳踝上的傷。

「不礙事,你先回去吧!」

見她如此的堅定,風逸寒明白他是勸不動她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去安排自己的勢力幫她。

如此一想,他笑了笑,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隨即離開。

鳳傾城回到了暗宮,秦姜的一顆心也落下,「你終於回來了,夜洛呢?」

他望了一下周圍,他以為夜洛找到了她與她一併回來的。

她擰起了眉頭,「夜洛?他不在暗宮裡嗎?」

「他在你房裡看到了信箋就出去找你了,糟了,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吧?」秦姜的眸中泛起了擔憂。

鳳傾城蹙了蹙眉,隨即轉身,「我去找他。」

秦姜剛想阻止,卻見一抹黑色的身影走了進來,暗暗鬆了一口氣,「夜洛你回來了?」

他點了點頭,眸子淡淡掃過鳳傾城的臉,目光落在她的額頭上,微微一怔,眼底似乎隱藏了許多複雜的情緒。他別過臉去,冷冷丟下一句話,「我先回房了。」

他腳步虛浮地走回了房間,望向他的腿明顯受了傷,而且身上大概有不少的傷痕,衣袍被割裂的痕迹很明顯,望著那狼狽的身影,鳳傾城皺了皺眉,開口道,「師父,給點療傷的葯給我。」

夜洛回到房中,面無表情地坐著。他的腦中不停地閃現出他從森林裡出來的一面。

那時他只要一想到她可能會死,他便忍不住的害怕,他不顧一切危險進森林去找她,森林危險重重他不是不知道,好幾次他都差點死掉,只是他始終有一個信念堅持著。

他的信念是她,他必須要先找到她,所以他不能死。依賴著這個信念他一次次地逃離死亡,然而在那懸崖邊上他發現了類似她衣裳上的布料時,他慌了,他拚命在懸崖邊喊著,這時他才明白,原來他對她已經不止是守護的心態,他愛她,不知何時起,原來他已經愛上了她。

在懸崖邊徘徊許久,他想起了他們之間的血契,他沒有死,那麼就證明她也沒死,然而艱難地走出森林時,卻看到了那般唯美卻刺眼的一幕。

男子柔情地吻上女子的額頭,那樣溫馨,那樣般配。而他的心卻彷彿被生生地撕裂開來,揪心的痛,那種無力挽回的痛。

他深呼吸了一下,緩緩地闔上眼眸。原來當心痛的時候,就連呼吸也會痛的。他自小守護的人屬於別人了,曾經他恨她的父母給他下了血契,然而他卻不知不覺地將恨轉成了愛。他多麼慶幸她的父母給他下了血契,這才會讓他愛上她,讓他永遠都可以跟隨她的身邊。卻也是這一血契成為他們之間的鴻溝,守護者永遠只能是守護者,這是改變不了的命運。

「扣扣」一聲敲門聲傳來,夜洛緩緩睜開了雙眸,只見鳳傾城手中舀著一瓶葯走了進來,「你身上的傷應該不輕,好好躺著吧!」

「不必。」夜洛冷冷地轉過臉去。

她抿了抿唇,她知道他恨自己,應該不想見到自己吧?

「我把葯放下,你自己擦一下,你的命是我的,不要再受傷。」鳳傾城淡淡地將藥瓶放下,隨即走了出去。

夜洛咬著牙,將藥瓶緊緊地捏在手中,他緩緩地打開瓶子,將藥粉撒在傷口上,火辣的疼痛感傳來,然而他卻依舊面無表情。

比起心痛,身上的痛已經是麻木了。

擦完葯,他還是控制不住地走到了鳳傾城的房內,他望著她的腳踝,將葯遞了過去,「你也受傷了,擦擦吧!」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望向自己的腳踝,眸中有一瞬變得柔情,「不用了,已經處理過了。」

夜洛的心一抽痛,她方才那一瞬間柔情的眼神,是因為那個人吧?

「你和風逸寒在一起了?」他竭力令自己的聲音說得平靜,若不仔細聽,根本不會察覺到這淡然的聲音中帶著絲絲的顫抖。

鳳傾城一怔,眼裡劃過一絲笑意,「你看見了?」

這句反問直接回答了問題。他感到此時痛得窒息,他極力掩飾了眼底的痛楚,明知道答案,卻還要去問,是想要一個讓自己死心的理由嗎?

良久,夜洛又出聲道,「你們是對手,你們的身份不合適。」

「只要我們願意,可以不是對手。」鳳傾城想起了風逸寒的那句『這一切都不過是取決於我們而已』。

「難道你還想要放棄你的責任不成?」夜洛的眸子有些猩紅,暴戾地問出聲。

鳳傾城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那麼激動。

「我不會放棄我的責任,相反,是他放棄他的國家。」

夜洛一怔,良久才反應過來,「他助你?」

一個男子放棄了一切只為了成全心愛的女子,這樣的男子值得欽佩,他在想,風逸寒難道真的是她的好歸宿嗎?

然而轉念一想,他們不過才見幾次面,感情就如此深厚了?

鳳傾城點了點頭,夜洛冷笑一聲,「難道就不允許他說謊嗎?」

「他不是這樣的人。」她毫不猶豫地否定,風逸寒的確不是那樣的人,他還不屑用這種手段。

夜洛嗤笑,嘲諷地開口,「鳳傾城,你才認識他多久,你就這麼相信他,你是有多害怕自己沒人要?」

她的臉色一凝,冷冷地抬眸看著他,「夜洛,這種話不要給我聽到第二次。」

「難道不是嗎?你根本就不了解他,就這樣與自己的對手在一起,難保有一天他不會背叛你。」

「出去。」鳳傾城厲聲道,眉眼間滿是怒意,這次她是真的動怒了。

夜洛抿了抿唇,甩袖轉身走了出去。回到房間后,一種疲憊感頓時襲來,剛才他竟然無法控制住自己,說出了那樣的話,他知道,他嫉妒了,他嫉妒她心裡有那個人,他嫉妒她相信他。

哎,可憐滴夜妖孽,心在滴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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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傾城之王爺縱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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