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成親前夕
一連幾日下來，相對於皇上選了哪些妃子這事，京城人更津津樂道的還是林府兩位千金都成了凌王府的人，大小姐為妾，二小姐為妃。
是笑柄，也是傳奇。
回了尚書府，林舒雅把自己關在園子里，未露過臉。蘇氏倒是常常在宜香園出現，自然是不會給陰沁好臉色瞧。
連林遠朝也變得鬱鬱寡歡，林勝也極少回府。一下子，尚書變得氣氛凝重。下人們也兢兢戰戰，小心翼翼的做著事，害怕不一小心就禍從口出了。
「小姐，早點歇著吧。明日，要做個漂亮的新娘。」
錦兒看著那大紅嫁衣，鳳冠在燭光中發出刺眼的光芒。她很為小姐感覺不甘，若凌王是個好相處的主兒，小姐嫁過去也算是一段好的姻緣。可偏偏……
雖然伺候她的日子不長，但心裡卻是真真喜歡這個主子的。平日里臉色冷漠，但對人總是好的，也不苛刻她們做下人的。在錦兒心裡，對她有著喜歡更有著尊敬，就算這一輩子跟著她，也願意。
勸著陰沁早點安歇，自己卻愁容滿面。
陰沁對著銅鏡，裡面反映出身後小小人兒的愁容。心中有所動，這個丫頭從她進府就在身邊，對她也是一心一意，有什麼事都是護著她。
微微嘆息！
轉過身，拉過錦兒的手，輕輕的撫著那雙不是很細嫩的手。她本不該相信人，也不該對誰產生感情。但偏偏這個時候，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這個不過十三歲的女孩。
「錦兒，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你要好好的活著。」
陰沁的話，讓錦兒身體一怔，杏眼大睜，驚慌的看著陰沁，「小姐，你別擔心。凌王雖然不好相處，但也不至於把你怎麼樣。況且，你是尚書府的二小姐，若有事，老爺也不會罷休的。再者，奴婢會陪著小姐，小姐不會有事的。」
她只當陰沁怕進凌王府受欺負，趕緊安慰。那單純的模樣，讓陰沁不知該說什麼是好。只能是微微笑笑，緊握著她的手。
「好，你先下去吧。」
錦兒看著那張笑臉，心裡總覺得不踏實。但時辰確實不早了，也只得點頭。
「小姐有事，便叫奴婢！」
陰沁除了梳頭以外，都不要人伺候在旁。錦兒擔憂的看著她，慢慢退出了屋子。走出了門口，還深深的回頭看了一眼。直到陰沁沖她點頭微笑，她才出去關上了門。
看著門關上后，陰沁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
起身走到那疊好的紅色嫁衣，手輕撫在那絲綢面料上。前世，她將近三十五歲也沒有嫁人。不是沒有人追她，不是不漂亮。那時的她，只想著錢財，權利。
現在，她有機會嫁人，但也不會就這樣輕易嫁掉。
視線隨著手的撫摸遊走，眸子里一片冷清。
流芳園
蘇氏坐在床榻上，一副傷心模樣。掩面啜泣，不時抬眼看坐在禿凳上同樣面色帶著憂愁的林遠朝。
誰都沒想過，一次進宮，便能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老爺，雅兒可是您的親生女兒呀！她怎麼能成為凌王的姬妾？妾呀！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一輩子身份卑賤。她不該是如此的呀！」
這話，之前不止說過一次。可惜，林遠朝只是嘆息不理。今晚，卻睡不著了。
明日，凌王娶妃，同樣也是接姬妾進府。這同時進行，完全是讓林遠朝丟盡臉吶！
「陰沁那丫頭，不知使了什麼招數，明明她才是做妾的那個，現在……老爺，您不能看著你的親生女兒就這樣毀了一生吶！」
「她能使什麼招數？這哪裡能怪她！雅兒是我的親生女兒，沁兒也是呀。她們兩個，我都捨不得。可是凌王決定的事，又有誰能不遵呢？」
林遠朝怎麼也沒有想到凌王會盯上他的兩個女兒，看來，朝堂之事該停停了。
「什麼也是親生女兒？你別忘了，陰沁姓陰。她是不是老爺的孩子，這還有待查證。但是雅兒，那是您親親兒的女兒。不管怎麼說，雅兒都不該為妾。就算是真要進凌王府，她也得是正妃！」
一提陰沁那丫頭，蘇氏就來氣。早之前，林遠朝莫名帶個丫頭回來，硬說是他的女兒，她也就忍了。可是現在，叫她怎麼能忍得下去！
蘇氏這話說完，林遠朝『騰』的站起來，對蘇氏怒氣相向。
「我說她是我的女兒，就是我的女兒！若再從你嘴裡聽到這樣的話，別怪老夫不客氣了！」
說完，甩袖便大步離開。留下愣愣不知所措的蘇氏，直到一陣涼風灌進屋子，她才回過了神。氣極的掃落了桌上的茶具，狼狽癱坐在地上。
她氣，氣那個野種擾亂了她林府的一切，氣女兒將來的一生掉進了一個坑，更氣的是，林遠朝前幾天不知發了什麼瘋，竟然在外面帶了個小妾回來。這個時候，他甩門而出，自然是去了小妾那裡。
似乎，這一切，都在跟她作對！
突然，一個白色的東西從窗外射進來，蘇氏嚇得臉色蒼白，差點沒叫出聲，見外面沒了動靜，她顫抖的拿起就在旁邊的紙團，害怕又好奇的打開。
蘇氏的雙眼掃在那張字條上，眼裡除了驚恐，害怕，再也找不到其他情緒。慌張的將字條撕碎，手腳並用的爬起來，慌亂的關上了窗戶和房門。
月光皎潔，一陣風吹來，吹落了梅花，也吹起了屋頂上那個白衣翩翩女子的裙擺，站在月光下，宛如月下仙子。只是她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冰冷的微笑。
翌日，林府張燈結綵，卻沒有一個人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說是喜事，卻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門前卻還是熱鬧，不少百姓站在大街上，紛紛小聲的議論著這樁婚事。
「不好了，二小姐不見了！」
宜香園，丫鬟的聲音響徹了林府。已經愁眉不展的林遠朝聽后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好在新進府的小妾李氏在旁扶著坐下。
兩女進凌府，雖然不情願。但是時辰馬上就要到了，新娘卻不見了。沒有比這更讓人害怕憂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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