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琴蕭合鳴
眾人的眼光向遠處聚集,耶律常風和皓月向眾人走來。
耶律常風高貴如天神下凡,他身旁的女子身姿曼妙,一身青色薄紗裙,髮絲如瀑,在面紗的襯托下顯得她更清雅絕倫,超凡脫俗,兩人猶如金童玉女般登對,驚艷了時光。夭蓉死死的盯著耶律常風身旁的皓月,又嫉妒又憤恨,這個女子帶給她莫名的壓力和緊張。
耶律常恭柔情的看著越來越近的皓月,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耶律常齊則一臉邪魅的看著她,露出陰冷的笑,不知他在想什麼。魏襄吃驚的看著耶律常風身旁的女子,雖然戴著面紗,看不清她的容貌,但她的身姿和眉眼卻和皓月一模一樣,他內心頓時猶如掀起萬丈狂瀾,有些坐不住了。皓月一臉平靜,靜靜的走在耶律常風身邊,不理會眾人的眼光。
耶律常風給北漠王行禮,北漠王欣喜異常的問:「風兒,你府中何時多了這樣一位美人兒,為何她戴著面紗」?耶律常風表情冷淡:「啟稟父王,這是我新納的小妾,這幾日她染了風寒,所以讓她戴上面紗」。一聽是小妾,北漠王頓時沒了興緻,他給耶律常風二人賜座,隨後宣布宴會開始。
盛大的歌舞表演開始了,一些大將和貴胄的子女率先登場,有些表演舞蹈,有些表演刺繡,有些表演詩詞朗讀……皓月自入座后就沒有看任何人,她靜靜坐著,表情極淡。魏襄坐在她的對面,內心充滿了期待和驚喜。
夭蓉一直盯著皓月,她的眼裡充滿了不甘,她不明白耶律常風怎麼會納一個這樣的女子為妾,還為她拒絕了自己,她有哪裡比的上她夭蓉的,她可是北漠第一美人,擅舞蹈,出了名的貌美傾城,一想到這,她頓時高傲的不容直視。皓月敏銳的眼光洞察到對面有名美貌妖嬈女子濃濃的敵意,雖然她不明白那女子為何對自己有如此敵意,自己也不想去理會這種無聊之人。
不久,眾人情緒高漲,喚呼聲不斷,夭蓉的表演開始了。今晚她表演的是一段異域飛天舞,絕美的舞姿,妖嬈的身姿,美艷的容顏,雪白的肌膚,看的眾人血脈噴漲。北漠王連聲叫好,王后乘勢:「王上,這可是大王子讓蓉兒特意準備了多日的舞蹈,你看那些東祁人看的多入迷啊,你可要好好賞賜他們夫婦兩個」。北漠王激動的看著表演:「好好好,王后說的是,本王一定重重有賞」!耶律常風並不理會台上舞動的夭蓉,相反的他一直在注意著皓月的一舉一動。
很快的,夭蓉的表演結束了。北漠王大喜的賞賜夭蓉奇珍異寶數十件,夭蓉竊喜,謝過王恩。夭蓉入坐,她高傲的看著皓月,不屑的一笑。「風兒,你的小妾可有準備才藝」北漠王突然開口說到。耶律常風看了眼皓月:「稟父王,沒有」。「為什麼不準備」?「孩兒的小妾今日身體不適,且她也不善舞蹈和音律,並無什麼特長」。耶律常風說完打趣的對著皓月一笑,皓月心裡有些不悅,耶律常風並沒有告訴她讓她準備才藝的事,這就算了,現在他還把自己說的跟個傻子似的,不懂舞蹈,音律,呵,皓月冷笑,她自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無特長,我看是二弟有意違抗父王命令吧」?耶律常齊冷笑一聲。耶律常風表情冷酷:「大哥這是什麼意思」。耶律常齊冷哼一聲:「沒什麼意思,二弟你心裡清楚」。耶律常風不屑:「我清楚?我看是大哥有意詆毀我,是不是,你也自己清楚」。現場瀰漫濃重的火藥味。夭蓉在一旁神氣的笑著,似乎在等著看皓月如何收場。
這時皓月平靜的起身,她向北漠王行了一禮,不卑不亢:「王上,二王子說的沒錯,我的確沒什麼特長,今日王宮盛宴,我也不想掃大家的興,我雖無其它特長,但自幼跟隨母親學習琴藝,今晚我決定撫琴一首,請王上賜琴」。北漠王吩咐婢女將一把上好檀木琴搬到台上,皓月在眾人的注視中走上台,坐於琴前,她沒有看任何人,一臉淡然。
哀婉悠揚的琴聲響起,眾人瞬間都默不作聲了,這首曲子是魏襄為她而創,曲名《長相思》,兩人以前最喜歡在一起彈奏此曲。眾人都沉浸在哀婉纏綿的琴聲中。
這時,同樣哀婉纏綿的蕭聲響起,魏襄起身吹起了淚蕭,他的眼裡充滿了失而復得的驚喜,台上的女子他確信就是皓月,這首曲子是他當日為她所創。皓月聽到蕭聲以後大驚,從入座以後就沒抬頭仔細看過任何人的她,這下猛的抬頭,她看到了站在台下吹簫的魏襄,驚訝、欣喜、悲傷、頓時各種滋味湧入她心。她沒有停止彈琴,魏襄也繼續吹著蕭,兩人目光深情的纏繞在一起,她笑了,眼角帶著淚水,此時,全場恍若只剩她們兩人,一切又回到了從前那段時光。琴聲悠揚,蕭聲哀婉,兩人的合作堪稱完美,眾人如同聽見了仙樂,都沉浸其中,有的還掉下了淚水。只有耶律常風、耶律常恭、耶律常齊、夭蓉、王后五人沒有沉浸其中,五人表情不同,各有所思……
一曲完畢,全場動容,掌聲如雷鳴般響動。北漠王連聲稱讚,他要賞賜皓月奇珍異寶,任由她選。夭蓉的臉憤怒到了扭曲的地步。皓月謝絕了北漠王的恩賜,然後靜靜的坐回了耶律常風身邊。北漠王此時又連連稱讚起了魏襄:「襄王的蕭聲吹得真是動聽,東祁果然名不虛傳,人才輩出」。
魏襄溫和的開口說:「王上過獎了,不過是一些陶冶情操的小能小藝罷了,王上的北漠國連女子都如此多才多藝,想必男子更加勇猛無敵,魏襄著實佩服」。北漠王聽后心情十分的好,他繼續說:「襄王這樣一說,本王倒想起了,明日本王讓人帶著你去我們北漠訓兵營走走,看看我們北漠男兒的風采」!「謝王上,不知能否讓彈琴的那位姑娘陪我一同前去」?「哈哈哈,有何不可,本王正有此意,風兒的這位小妾與你默契十足,你二人合奏的這首曲子,人間哪能幾回聞,就由她陪你前去吧,正好你可以去風兒軍中看看」。「謝王上」。耶律常風冷冷的看著魏襄:「父王放心,孩兒一定好好招呼這位襄王使者」!
盛宴結束后,馬車上,耶律常風一言不發,他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怒火。回到二王子府,皓月將見到魏襄的事告訴了滄雪,但滄雪再次提醒她魏襄不辭而別的事,且今日他作為東祁使者出現,還是襄王,皓月今天才知道他是東祁人。這一夜,她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貴賓別院,魏襄也沒有入睡,他欣喜的睡不著,雖然他不知皓月為何會出現在北漠,還成了耶律常風的妾,慶幸的是她還好好活著,他滿心歡喜的期待著明天快點到來。
二王子府,耶律常風寢宮。耶律常風疲憊的站在窗口,他看起來是那麼痛苦和憤怒。每天通過這個窗口,他都會看著摘星閣的燈息了以後自己才會入睡,自從皓月搬進摘星閣,他從未去過一次,不是不願,而是他怕皓月接受不了他,誰會願意和滅了自己國家、殺了自己父王母后的人在一起,本想和她先緩和關係,這幾日發生的事,讓他快承受不住了,他痛苦的在房內喝著酒,麻痹了神經,心就不會那麼痛了……是的,他耶律常風不知何時開始,愛上了摘星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