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隱隱不安
白瑾夕和睿冽風再次回到了睿王府。
如今的睿王府已經被翻新,睿冽風準備三日後與白瑾夕大婚。
睿王府和以前大不一樣,唯一沒有變的便是白瑾夕的院子。
裡面的鞦韆依然還在,擺設還如從前,白瑾夕一直喜歡這樣布置,便沒讓人動她住的地方。
坐在院中的鞦韆上,白瑾夕看著睿冽風準備的嫁妝,由一群嬤嬤丫鬟絡繹不絕抬進住的地方,內心怦怦直跳。
她真的要嫁給睿冽風了嗎?
這是真的嗎?
還是在做夢?
白瑾夕掐了自己一把,發現是痛的。
那時,白瑾夕才知道三日之後,她是真的要嫁人了!
只是,為什麼心裡感覺那麼不踏實?
心裡總縈繞著不安的感覺,眼皮還一直再跳,像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般。
白瑾夕坐在鞦韆上嘆氣,不停地安慰自己多想了。
睿冽風已經為自己平反,皇帝拿他無可奈何,災難都已經過去,還有什麼事會發生?
想了想,白瑾夕覺得就是自己多想了。
於是,她甩甩腦袋,將不好的預感甩開,而後,繼續望著天空發獃。
「小姐,你怎麼啦?是不開心嗎?」丫鬟湘雲送人離去,一回來便看見白瑾夕愣愣地立在院中發獃。她的神色安靜極了,一反往常神態,湘雲不由得有絲擔憂自家小姐。
聽到湘雲的問話,白瑾夕並未搭話,只是輕輕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不開心。
湘雲望著白瑾夕沉靜的臉,誤以為她是婚嫁前夕的恐憂症,湘雲急忙安慰道:「小姐,湘雲聽以前的老嬤嬤說,人在出嫁前,都會有些不心安的感受,那是正常的心理,小姐,湘雲陪你出去散散心可好?」
按理來說,依自家小姐白瑾夕的性格,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她一定是高興的一晚上睡不著,可現在卻不知道為什麼白瑾夕從早到現在,一刻也沒笑過,一直坐在鞦韆上發獃,湘雲心想自家小姐定是患了婚嫁前夕的恐憂症。
「散心?現在沒有半點心情散心。」白瑾夕立在原地,有氣無力的回應著湘雲。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會莫名其妙生出不安感來。
或許,這就是老嬤嬤口中常說:女人的第六感。
「不想散心的話,那小姐我們把閣院的古董抱出去當,然後再到集市上買些其它古玩抱回來,小姐你說這樣好不好?」聽以前的丫鬟說,白瑾夕只要和自家王爺一吵架,或是心情不好,白瑾夕就喜歡抱王爺的古董拿到集市當鋪去當,把王爺的古董當掉,白瑾夕心情立刻就好了。
這件事,被睿王府的一個丫鬟傳了出去,接著,便一傳二,三傳五,接著睿王府上下全部人都知道這件事。
「噗…」聽到湘雲說抱睿冽風的古董當掉,白瑾夕噗噗的笑了起來。
她只當過睿冽風一次古董,還是被逼無奈才抱他古董的,怎麼就被丫鬟們說成她有抱睿冽風古董拿去當的這癖好了呢?
真是冤枉啊!
這件事過去這麼久,丫鬟們還記得!
白瑾夕忍不住笑出聲,搖頭嘲弄道,「睿冽風以後要是娶了我,他睿冽風那可就要倒大霉了,他的那些古董都要受我折騰。」
湘雲見白瑾夕臉上露出喜悅的笑顏,俏皮應道,「小姐,你不知道,王爺知道小姐坐不住,王爺就吩咐我們,小姐以後愛抱那個古董拿去當,我們都不能攔,隨便小姐怎麼當他的古董。王爺還說只要小姐高興,那些古董任由小姐發落。」
說著,湘雲吞了吞口水,忍不住又補充了一句,「小姐,你看王爺對你多好,嫁給了王爺,小姐一定會很幸福。」
看到湘雲說的比白瑾夕還開心,白瑾夕額頭忍不住滴汗。
睿王府的丫鬟真的很八卦……
白瑾夕笑了笑,回道湘雲,「我只抱過一回睿冽風的古董,哪有那麼敗家。」
睿冽風要是當真娶了一個只會抱他瓶子拿去當的女人回家,睿冽風還不破產?
睿王府就算是有萬貫家財也禁不起敗!
「小姐,敗家不是重點,重點是王爺在乎小姐。」湘雲抹抹汗,她是想表達王爺多喜歡她家小姐這才是重中之重。
「知道啦。」白瑾夕被湘雲說的不好意思,捂住臉繼續當鞦韆。
不得不說,睿王府的丫鬟和她待久了,越來越八卦,最後八卦到她自己身上來了。
真是自作孽。
「小姐,你幹嗎這種表情?快成為王府的王妃,應該喜悅才對。」湘雲依然很興奮對著白瑾夕嚷道。
多少女人想成為睿王府的王妃,連睿王府的門檻都擠不進來!
「死丫頭,別在嘰里呱啦了,小心我那天給你物色個人家,把你嫁出去,看你到時候是怎樣的心情!」白瑾夕放下捂住自己臉的手,瞪了身側的湘雲一眼,繼而,戲弄湘雲道,「我覺得穆遠將軍就很不錯,要是把你許配給穆遠將軍,准也很幸福!」
一提到穆遠,湘雲不由得直跺腳,嬌羞喊了聲,「小姐!」
湘雲臉頰一陣滾燙,紅彤彤的有趣極了。看著湘雲頗為逗人的摸樣,白瑾夕一旁打趣道:「嘖嘖嘖……臉的都紅了,還不承認你喜歡穆遠將軍?趕明,你家小姐替你做主,直接把你許配給穆遠得了!」
「小姐啊!!」湘雲一聽白瑾夕要將她許配給穆遠,更為用力的再躲了一回腳,此刻,湘雲秀氣的小臉默然升起一絲緋紅,紅的像煮熟的蝦子。
「還不承認,你喜歡穆遠?」白瑾夕偷笑道,果然被她猜中了心思。
湘雲臉紅的厲害,極小聲應道:「小姐,湘雲是在說你的婚事,怎扯到我跟穆遠身上了……」
白瑾夕瞥見湘雲一陣彆扭不自在,便停止拿她打趣。
她應道,「好啦,你家小姐只是逗逗你開心,我們趕緊辦正事吧。」
「辦正事?小姐你現在決定了,搬到王爺那住去么?」湘雲一聽到白瑾夕辦正事,誤以為白瑾夕是準備婚嫁的事宜,預備搬去睿冽風的院落去住。
「臭丫頭,你在說什麼呢!」湘雲話一出,白瑾夕一陣心急,刷,臉一陣紅,白了一眼湘雲。
此事還未定下來,她都還不急,湘雲倒急的很,比她還操心!
湘雲收到白瑾夕沒好氣的眼神,不由得掩唇輕笑,問道:「小姐那你說的辦正事,是什麼事?」
「就是幫我去看看睿冽風現在做什麼?」說著,白瑾夕急忙靠近湘雲,貼近她耳邊細語道。
婚期近在眼前,可她的內心卻深深的不安,總覺得沒有看到睿冽風她心慌的很。
於是,他讓湘雲偷偷去看看睿冽風在忙些什麼。
「知道了,小姐,我這就去。」湘雲爽快應道,便走出了院落。
一撥又一撥送嫁妝的丫鬟嬤嬤終於沒有再進進出出,湘雲也被白瑾夕打發走了,此時偌大的院落只剩白瑾夕一人,少了熱鬧進出的丫鬟嬤嬤,晌午也變的格外恬靜。
白瑾夕悶悶的坐在院落中她喜愛的鞦韆上,仰頭,痴痴地望著天空之上。
浮走白雲漂浮的很慢,白瑾夕看了多久,便思索了有多久。
最後,頭揚的發酸,白瑾夕只好垂下腦袋,躺在了大鞦韆上,任暖暖的餘輝灑在她自己嬌小的身上,總想抑制內心的不安感。
直到,睿冽風終於忙完了所有的事,從他的書房輾轉到白瑾夕的院落,他一進門,便看到白瑾夕分外安靜睡在鞦韆上的一幕。
此時,驕陽已漸漸向西隱去,剛好束束橙紅色的餘輝,淺淺地灑在白瑾夕靜謐的臉上。
她修長如羽扇的睫毛微顫,在她粉色的小臉上落下一排霎是好看的剪影,而斜陽的照射徒然讓她的小臉增添了一絲紅緋,顯得分外楚楚動人。
驕陽西下,美人靜卧鞦韆架,景色十分迷人。
睿冽風邁著輕輕地步子,目不轉睛地望著鞦韆上已入睡的白瑾夕,緩緩靠近。
可能是想的太多的緣故,白瑾夕躺在鞦韆上不知不覺睡著了,以至於睿冽風靠近她,她也未發覺。
「瑾夕,怎麼躺在這裡?」睿冽風俯身撫上白瑾夕微紅的臉頰,粗糙的大手忍不住輕蹭著她。
臉頰上傳來睿冽風掌心的熱度,白瑾夕被觸醒,微微睜開迷離的眼眸,模糊地視線越來越清晰,半會,白瑾夕終於看到睿冽風如刀削般五官分明的俊顏。
看到睿冽風的那一霎,白瑾夕微微驚愕,沒有預料睿冽風此時會來看她。
「冽風……」白瑾夕急忙從鞦韆架上爬起來,舉了舉雙手,伸伸懶腰,繼問道:「冽風,你都忙完了?」
「恩,怎睡在鞦韆上?」睿冽風皺眉,將白瑾夕腮前凌亂的髮絲撥到而後,不解的問道。
「盪鞦韆累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白瑾夕揉了揉發酸的肩膀,回道睿冽風。
「回屋裡睡,小心著涼。」睿冽風說著,不等白瑾夕有任何動作,俯身橫抱起白瑾夕超屋裡走去。
「笨吶,我都已經睡飽了,哪裡還睡的著。」白瑾夕輕摟著睿冽風的頸脖,撅了撅嘴,笑眯眯的說睿冽風笨。
「敢說堂堂的攝政王笨?小心屁股挨揍。」睿冽風適中厚度的唇間露出一抹愜意的笑,深邃的眼眸直瞪著白瑾夕。
「王爺也是人,笨笨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