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大結局中

160大結局中

「既然已經做了朋友,就沒有什麼值不值得。」席佳榆又拍了拍她的手,「無論你做怎樣的決定,都不能忘了我,我是你朋友也是你的親人。以後一定要好好的照顧你自己。」

她想以齊曉雅的個性一個會離開這個城市,到離風揚很遠的地方,開始她的新生活。她卻不想和她斷了聯繫。

「我知道。」齊曉雅為自己曾經對席佳榆的惡劣而後悔,還好席佳榆沒有放棄她,沒有怨怪她。

齊曉雅和席佳榆站起來,她將她緊緊地擁抱。這份友誼是她的人生最大的收穫了,她不是孤單的一個人,她還有親人。

席佳榆和齊曉雅分開后,便回到了家裡,晚飯過後。她和梁韻飛上了樓,她將門關得緊閉,有些神秘的模樣,引來梁韻飛的疑問:「你做什麼錯事了?」

「你怎麼就以為我就做錯了事情呢?」席佳榆上前,挽著她的手臂將她拉到了沙發上坐下來。

「那你搞得這麼神秘?」梁韻飛側眸看著她,迎上她的視線,「難道是我昨天晚上不夠賣力?」

席佳榆伸出一指把他的臉給別向一邊:「去你的,梁韻飛,你的工作是不是太閑了,才讓你的腦子裡能想這麼壞的事情。」

「就是因為工作太忙了,所以我要勞逸結合。」梁韻飛說得一本正經的,面不改色。

「反正你都有道理。我是說不過你的。」席佳榆很快就舉白旗投降了,「我給你說一件事情。」

「什麼事?」梁韻飛拉過她的手放在掌心裡握著,撫摸著她蔥白的手指。

「我今天在醫院看到一位小姐覺得特別眼熟,回到家裡我看到全家福,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覺得那位小姐眼熟了,因為她好像韻清。」席佳榆盯著梁韻飛的反應。

他那張萬年不化的冰山有終於有一絲的融化,眸光閃了閃,可很快又熄滅下去,沉寂如深海:「清兒的忌辰快到了。」

「我雖然沒有走近看,但是真的很像。」席佳榆知道梁韻飛以為她產生幻覺了,沒有看清楚,「你不相信我嗎?」

「清兒已經走了有七年了,這七年都沒有消息,又怎麼會出一個像她的人。」梁韻飛抬手挑起了她漂亮的下顎,「願望是美好的,可現實是殘酷的。你可別告訴爸媽,這麼多年來,他們都沒有忘記過清俊兒。這種好像疑似不確定的事情只會讓他們失望。」

「所以我才把你拉上樓,把門關好了和你說,你還說我說我……」席佳榆說著就啞口了,紅了臉龐。

「說你什麼?」梁韻飛笑得特別……讓人臉紅心跳的。

「你記性太差了吧。」席佳榆輕甩開了他的手,「我洗澡了。」

梁韻飛卻拉住她的手,將她給拉回到了自己的懷裡,讓她重新坐在自己的雙腿上,他如鐵般強硬的大掌便扣住她曲線妖嬈的柳腰,緊緊地把她扣在自己的懷裡,而另一隻手,已經再一次挑起了她線條完美的下顎,兩人四目相對,世間一切都是虛無,唯有彼此是最真實的存在。

「我要洗澡……」席佳榆有些害羞地說著。

「一會兒一起洗。」梁韻飛就這樣霸道地吻上了她柔軟嫣紅的唇瓣,把她所有的抗議聲都給吞沒在他的唇齒之間,進而品嘗著屬於她的美好與香甜。

席佳榆被他火熱纏綿的吻給迷得七暈八素的,腦子裡完全是空白的一片,一切都隨著他而走,完全沉醉在他的柔情蜜意里。

充分的運動之後,梁韻飛的抱著疲累得她去洗澡,清爽的感覺讓她覺得舒服,睡意來襲,便在他的懷裡沉沉睡去。

席佳榆吃過早飯便去上班了,她從風揚那裡離開了后,在家裡人,特別是梁韻飛的支持下,自己也辦了一個美容化妝公司,雖然規模不大,但是很具發展潛力,她請到的化妝師是最具色彩敏銳感的,年輕大膽,而又前衛,給很好的把握當季最流行的妝容,而護膚師都是具有專業功底的,即使工資高了一些,但是很受大批人士的喜愛。

席佳榆十點左右出了辦公室,對席佳美道:「美美,我出去一下,有事給我打電話。」

「是的,姐。」席佳美也從風揚的公司辭職過來,幫助席佳榆,雖然她對化妝不有學過,但是對於內部的管理是很在行的,畢竟在風揚那裡兩年也算學習不少。

當時席佳美要向風揚辭職的時候,明確的是說去幫自己的姐姐,也很感謝這兩年來他對自己的幫助,她銘記在心。風揚當時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問她:「可不可以不走。留在我這裡,我給你加薪。」

她抿了一下唇回他:「風總,其實不是加薪的問題,她是我姐,我自然要幫著她,所以對不起了。」

風揚點頭,有些傷感,小聲道:「我連與她有關的最後一個人都留不是住了。」

「風總,你說什麼?」席佳美沒有聽清楚。

「我說我該明白的,那好,祝你在你姐那裡工作愉快,加油。」風揚還是同意了席佳美離開。

席佳美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看著席佳榆的背影:「姐……」

「還有事嗎?」席佳榆回頭,對上她的視線。

「沒……沒有,我就是想說你開車小心些。」席佳美本想提一下風揚,但想想還是算了。

席佳榆微笑了一下:「我知道。」

席佳榆開著車離開了公司,往風家而去,她不知道為什麼坐在辦公室就想到昨天齊曉雅那副憔悴的模樣,彷彿是看到了曾經那個無助痛苦的自己,讓她感到心痛。其實齊曉雅能走到今天也有她的錯,如果不是她讓她在風揚的公司上班,她就不會遇到風揚,更不因為迷戀上他,而把自己全部付出。現在的她是最需要朋友幫助的時候,不管怎麼樣,她都該幫她一把,不能讓她一個人這麼痛苦下去。

席佳榆到了風家,她上前按門鈴,桂嫂出來,走近看到是席佳榆,她當即愣了步子:「少奶……席小姐,你怎麼來了?」

「桂嫂,夫人在嗎?我找她有事。」席佳榆問她。

「在,我給你開門。」桂嫂替她打開了門,這才想到風揚的母親說過的話,「席小姐,夫人說過如果是你來,不能讓你進去。」

「桂嫂,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夫人說,麻煩你就去通知一下她。」席佳榆溫聲請求著。

「好,那我去試一下,你等著我。」桂嫂便轉身離開,回到了客廳。

風母正在客廳里看著報紙,見桂嫂急急忙忙地跑上前來:「你這麼慌做什麼?出了什麼事了?」

「夫人,少奶……席小姐在外面要見你,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談。」桂嫂小心翼翼的說,就怕風母聽了不高興。

果不其然,她的臉色就變了,把報紙扔在了茶几上:「讓她滾。」

「可是看她的樣子真的很急。」桂嫂夫席佳榆說著話。

風母挑眉:「你是我們風家花錢請來的,你怎麼卻替她說話。」

「我……」桂嫂點了一下頭,「我去轉告她。」

桂嫂剛轉過身去,就聽到了一陣清脆的高跟鞋的聲音,美麗高挑的席佳榆就出現在了她的視線里,讓她睜大了眼睛:「席小姐你……」

「風夫人,請你不要怪桂嫂。」席佳榆走過來,站定在了風母的面前,「剛才桂嫂忘了鎖門,我就不請自進了,打擾了。」

風母看到席佳榆就十分的不高興,冷著一張臉,還有言語:「這裡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夫人,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但是為了一個無辜的生命,我還是進來了。」席佳榆微微行禮,以示禮貌。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想聽,你出去。」風母依然是冷麵待客。

「我只佔用你兩分鐘的時間,說完我自然就會離開。」席佳榆卻不移動半分腳步,不顧風母的逐客令,自己便說起來了,「不知道夫人知道齊曉雅這個人嗎?她是風揚公司里的高級彩妝師,也是我的好朋友。她是一個好姑娘,現在她懷孕了,孩子是風揚的,如果你想要抱孫子的話就去看看她,否則她會悄悄地離開這裡,也許會把孩子打掉重新開始她的生活。我話就到這裡,先走了。」

「好姑娘會不自愛的未婚懷孕?」風母的目光落在席佳榆的身上,嘲諷道,「她既然是你的朋友,我想近墨者黑,別忘了你當初是怎麼懷上了別人的野種卻又嫁給我兒子風揚,欺騙大家的,所以你的朋友又會好到哪裡去。你不要在這裡多費唇舌,浪費我的時間。」

「您可以怎麼說我都無所謂,但曉雅絕對不是不你想的那種人,如果你不在乎你的孫子就當我不有來過。」席佳榆也不想多說,便轉身離開了。

風母看著席佳榆離開的背影,想到以前的事情,這心裡的火氣就湧上了來,驀地,心口就疼了起來,眉心都揪在了一起,桂嫂見狀,上前扶住了風母:「夫人,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她端起水喝了一口,緩著胸口的那股疼痛和氣恨,「還有她來家裡的事情不能告訴少爺,知道嗎?」桂嫂只能點著頭。

席佳榆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風母,這心裡感覺輕鬆多了,沒有了大山壓在心頭一樣。她希望自己能幫到齊曉雅,能不讓她一個人辛苦地走下去。她能幫的只有這麼多,以後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這一天正好是寧向晚休息,便請了慕心嫣和席佳榆來吃晚飯,她放了劉嬸一天假,她親自下廚做菜。而慕心嫣則看著她:「晚晚的變化真大,這菜越做越好了。」

「是啊,希越是有口福了。」席佳榆洗著蘋果。

「你們就儘管笑話我吧。」寧向晚是一點也不介意。

飯菜上桌,慕心嫣和席佳榆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嘗了之後都說她做的飯菜香,三人還高興地喝起了談希越珍藏的紅酒,把整整一瓶給喝光了。

飯後,三人一起收拾了碗盤,接著便在院子里散了步,便上了樓,在二樓的露台上曬著秋日後的太陽,還品著從談希越從英國帶回來的正宗紅茶,這個下午茶時光真是愜意。

席佳榆喝了一口紅茶,閉著眼睛回味著:「希越的東西就是好。」

「咱們以後多來蹭點吃喝。而且連景色也這麼迷人。」慕心嫣優雅地坐著,看著遠處的山色,這裡建在聖麓山最高處,依山靠海,所以能看到海,金色陽光灑地藍色的湖面上,織出夢幻的斑斕,十分的賞心悅目。

「隨時歡迎你們。」寧向晚替她們加了茶水。

席佳榆看著這美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晚晚,你記得韻飛有一個妹妹叫梁韻清嗎?」

「知道,聽說曾經她是一個像仙女一樣的人兒,溫柔婉約,而且她差點就婚配給了希越。」寧向晚回眸,淺笑點頭,「你怎麼突然說起她來了。她都死了好多年了,真是紅顏薄命,可惜了。」

「還記得那天在醫院嗎?被齊曉雅撞到的那個人很像梁韻清,你說她會不會並沒有死啊。」席佳榆蛾眉輕蹙,想像力豐富。

「如果她這麼多年不有死,又為什麼不回來認親人呢?可能只是像而已。」寧向晚揮去席佳榆心裡的那份想法。

可是他們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悄悄離開,就像回來時一樣,不曾讓人發現。談希越走出了門外,坐進了車裡,把從書房裡拿的文件袋放到了座位上。他就這麼坐在那裡,腦子裡卻只回落著一句,梁韻清是不是沒有死。他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地敲打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談希越在寧向晚的面前不有表現出什麼,卻在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叫來了王竟。他取了一張梁韻清十八歲的照片給他:「幫我查一下和這個找得像的女人,聽人說她在第一人民醫院出現過。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

「好。」王竟拿過照片放到了西裝內袋裡。

而在席佳榆到訪風家三天後,風母有些坐不住了,她讓司機送她去了一趟公司,在前台詢問了齊曉雅的辦公室在哪裡。她便乘電梯上去,而都好奇地看著她,有見過她的人自然知道她是風母,也就沒有人敢對她不客氣。她走到了齊曉雅的辦公室前,卻沒有看到人,辦公室收拾得非常乾淨整潔,整潔到彷彿沒有人用一樣。

風母有些疑惑,心裡就有些不安了,問了一下人:「你們誰知道齊曉雅在哪裡?」

「回夫人,齊小姐已經兩天沒來上班了。」她的助理回答了她。

風母點了一下頭,便離開了,乘電梯去了風揚的辦公樓層,秘書想我通報被她給阻止了,她輕推開了六縫就傳來了兒子風揚的聲音,夾雜著憤怒:「齊曉雅辭職這重要的事情竟然沒有通知我?我今天出差回來才看到,你是怎麼做助理的?」

風揚沒想到齊曉雅竟然趁他出差的這兩天把辭職信往他桌上一丟就不見人了,這讓他的心裡很火大,總有一股怒火在胸口裡亂竄,讓他十分的不舒服。

說罷,風揚把手裡的那封齊曉雅的智障信給砸到了助理的身上,助理是低著頭,也不敢動彈一下:「我不知道齊小姐什麼時候把辭職信放到桌上的。我……」

「你什麼你!這個月的獎金全扣了。」風揚坐進了椅子內,有些為耐煩的揮手,「出去,我要靜一靜。」

助理離開,風母便走了進去,風揚頭也沒有抬,只感覺到有陰影落在自己身上:「我不是讓你出去別來煩我嗎?」

「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讓你如此煩惱。」風母盯著兒子開口。

風揚一聽是母親的聲音,怔愣到睜開了眼睛,突地從靠椅內站了起來:「媽,你怎麼來了?」

「怎麼,我就不能來嗎?」風母拉開了桌前的椅子坐下,把她撿起來的的辭職信放到了桌上,「齊曉雅辭職就讓你這麼生氣在乎,難道你喜歡這個姑娘?」

「媽,你瞎說什麼?她是從法國留學回來的,她非常的有能力,她一走,就讓我公司失去了一個最得力的員工,而且現在席佳榆也開了公司,我怕她去那邊幫忙,這不是給我們添堵嗎。」風揚說出自己的理由,讓母親信服於他。

「既然不喜歡她那讓她走好了,失去了員工可以再找,反正她去意已經決,心都不在這裡,留下也幫不了公司。」風母安撫著他在觀察著兒子的臉色變化。

「媽,她是難得的人才,真正有能力的人可不好找。」風揚的眉心卻是緊皺著,不曾鬆開分毫。

「真的想找到她,非找到她不可?」風母微微揚眉。

「其實也不是,只是失去了這樣有能力的員工太可惜了。」風揚不敢將心事表露太過,怕引起母親的懷疑。

「既然是這樣那就好好工作,別再把火發到別人身上,讓無辜的人當炮灰。」風母提醒他后便起身離開了。

出了兒子的公司,風母坐上了車,心裡也開始有些慌了,齊曉雅真的離開了嗎?她終究還是來遲了一步?那麼她肚子里的孩子呢?她會把他打掉嗎?一想到這裡,抱孫心切的風母的眉頭就緊皺著,緊緊地握著自己手裡的包包。她該怎麼辦?怎麼樣才能找到齊曉雅呢?

風母現在只想抱孫子,想到了席佳榆,便給她打了一下電話:「席佳榆,齊曉雅已經從風揚那裡辭職了,你知道她在哪裡嗎?」

「她走了?」席佳榆沒有太多的意外,只是心裡替這個女子心疼著,「我也不知道,不過你等一下,我一會兒打給你。」

席佳榆便給梁韻飛打了電話過去,讓他幫忙找一下齊曉雅的下落,憑著梁韻飛的關係網,他很快地查到了齊曉雅買了去北方的機票。席佳榆又給風母打了電話過去,讓她去機場找她。

風母便去了火速趕到了機場,當時正好遇到播報齊曉雅要乘坐的航班,風母在進入候機處的關口看到了正往那裡走的齊曉雅,還拖著行禮。她和司機跑上前去,將她拉住,齊曉雅看著風母:「你是誰?拉著我做什麼?」

「你是齊曉雅就沒有錯。」風母有席佳榆發給她的照片,她自然是不會認錯,「我是風揚的母親,我是來請你去我家做客的。」

「什麼?」齊曉雅驚訝了,不敢相信這是風揚的母親,「夫人,我要登機了恐怕沒有時間去你府上做客了,抱歉。」

「齊小姐,如果你是喜歡風揚的,我會幫你,而且你不能讓孩子沒有爸爸。」風母用很直接的理由去說服她,就怕她會離開。

齊曉雅聽到這事後,果然頓住了腳步:「是佳佳告訴你的?她答應過我不會告訴風揚的。」

「她是沒有告訴風揚,她只是告訴了我,也是信守了與你的承諾。」風母溫柔地拉過了齊曉雅的手,「曉雅,幸福就在你的一念之間。」

「夫人,這個孩子和風揚沒有關係,我自己可以將他養大,絕對不會用他來打擾你們風家的。」齊曉雅微斂下了羽睫,「就算我和風揚因為孩子在一起了,可是讓孩子生活在一直父母不相愛的家庭里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所以離開是對我們最好的選擇,我並不想用孩子綁住彼此,這樣不是幸福。」

「不,曉雅,你想錯了,因為你辭職,風揚在辦公室里發了好大的火,把助理給罵了,扣了獎金。如果他對你一點感情都沒有,就不會這麼大發雷霆了。」風母見齊曉雅還在猶豫,加了一把力道,「曉雅,給我一點時間向你證明,如果風揚一點也不喜歡你,那我會親自送你走,所以請你給風揚一次機會,讓她看清楚他對你的感情。」

齊曉雅先是怔愣,不敢相信風母說的話,可是心裡又有那麼一點點的欣喜,讓她微微彎了眉眼,反問著她:「真的嗎?」可她還沒有等到風母的回答,便隨即苦笑了一下:「這怎麼可能?他不過是不想失去一個從法國回來的專業彩妝師,不想失去一個優秀的職員。他對我除了有工作上的感情外,其他的不可能有。」

風母聽到齊曉雅說的話和風揚說的都差不多,便急急地道:「不,這是這樣的。風揚他從小就善於表達感情,所以他總是分不清楚什麼是喜歡。曉雅,聽我的話,給風揚一個機會吧,也是給你給孩子一個機會。算阿姨求求你了,以前我把騰騰當成自己的孫子疼愛,可是後來卻知道他不是我的親孫子,我當時真的好難過好痛苦。而風揚一直都不願意結婚生子,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屬於他的孩子,我的孫子,曉雅,你不要把我們殘忍的分開。」

風母說得悲傷,眼潭裡淚光閃爍,也讓齊曉雅心裡泛起了難過的漣漪。她沒辦法去拒絕一個老人想要抱孫子的要求,她沒有辦法真的一走了之。她看著機場里人來的往,原來她還是放不下那個人,無法這麼瀟洒的離開這裡。齊曉雅咬著唇,含著淚,點了點頭,卻覺得這個動作有千斤重。

「真是個貼心的好孩子,阿姨在這裡謝謝你了。」風母握著齊曉雅的手,也是淚光濕潤了眼睛,心中感激,「跟我回家吧。」

風母便把齊曉雅帶回了風家,便熱情地讓桂嫂給齊曉雅泡榨果汁,切水果,完全把她當成了自家人一樣。對於齊曉雅,風母有一種特別親近和感覺,覺得這個姑娘是美好的,如果她是圖他們風家的錢的話,她大可以用肚子里的孩子來索要回報,但是她沒有這樣做,風母就覺得齊曉雅一定不會騙她,不會再重複席佳榆那樣的悲劇。

「曉雅,你和風揚在一起多久了,這個孩子幾個月了?」風母用牙籤叉起一塊蘋果遞到了齊曉雅的面前。

「我們認識也快有一年了,這個孩子剛好三個月,前兩天我才去做了檢查。」齊曉雅接過蘋果塊,如實回答著她,她看著手裡的蘋果塊,幽幽道,「阿姨,我知道佳佳以前欺騙了您,但是她不是故意的,其中也有風揚自己願意的原因,否則佳佳也不會這麼做的。阿姨,希望你不要再生佳佳的氣了。她和梁先生相愛至深,在一起理所當然,她也希望風揚能找到屬於他的幸福。」

「阿姨,我肚子里的孩子也的確是風揚的,我絕對不會欺騙於您,如果我欺騙了你,那麼我和孩子都不得不好死。這樣您放心了嗎?」齊曉雅知道風母的心裡因為席佳榆的事情而會有一絲的介懷。

風母看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我相信你。不過,為了考驗風揚,我希望你能聽我的安排。」

「好。」齊曉雅點頭。

在風揚回來之前,風母把齊曉雅安排在了底樓的一間房間里,離客廳比較近,第一不便為風揚發現她,第二,則是能讓齊曉雅可以聽到他們說的話。風母也給桂嫂打了招呼,不能把齊曉雅的事情說出來。

風揚下班回家,桂嫂把晚飯已經做好了,就等著他開飯。他上了樓放了公文包,換了一身居家服下樓來。風母沒和他多說話,吃著自己的飯,風揚也是埋頭吃飯,母子兩人沒有說話,氣氛十分的冷清。風揚吃得比平時少,便優雅地擦了擦嘴對母親道:「媽,我吃好了,先上樓了。」

「今天桂嫂做了你最愛喝的湯,你都沒喝一口,胃口不好嗎?」風母盛了一碗湯放到他的面前,「不要一天只顧著工作,身體比掙錢重要多了。」

「媽,我今天下午出去談公事的時候吃了點東西,所以不太餓。」風揚卻撒謊了,其實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這心裡像是堵著了什麼一樣,難受著,看著滿桌的美味菜肴卻吃不下去。

「那是因為齊曉雅辭職的事情氣的沒胃口。」風母舀著湯喝著,「只是一個職員而已,你不需要這麼在乎吧。她走了,再請不就成了。有錢還怕請不到人做嗎?」

風揚的濃眉不知不覺間促緊了:「媽,你慢慢吃,我先上樓了。」

風揚不願意多談齊曉雅的事情,便推開靠椅,轉身就要離開,風母卻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輕輕扯唇一笑。

接下來的幾天風揚都是這樣的,有點失魂落魄的模樣。飯後,風揚也是早早的回到了房間里,走到落地窗邊,雙手插在褲袋裡,吹著晚風,只見墨發與衣衫拂動。就像是遺世獨立的人,透著孤寂與落寞,甚至是淡淡的悲傷。

自從齊曉雅離開之後,他覺得工作與生活都不順利一樣,他的脾氣也不好,總是會因為一點小問題而向屬下發火。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這樣的生活讓他覺得似乎沒有歡笑與意義了。他不願意也不想承認他在想著齊曉雅。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他沒有回頭,他知道是桂嫂是照例給他泡了參茶送來。他靜靜地站在那裡,聽到腳步聲靠近,然後是放杯子的聲音,然後悄悄離開。

風揚喝了參茶,忙了一會兒沒做完的工作,便洗澡睡下了。這些日子他總是睡眠不好,總是難以成眠。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在腦海里浮現她的模樣,她工作時的認真,她做菜時的賢惠,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模樣,她和他親密時羞澀的風情……全是齊曉雅。

睡得迷迷糊糊之中,有人在黑暗裡輕扭開了他的房間門,緩步來到了他的床前,輕坐在他的床沿,一雙晶亮的眸子在黑暗裡借著淡淡的月光盯著風揚俊秀的輪廓。

而風揚似乎也感覺到了有人在身邊,一直注視著他,他猛地就睜開了眼睛,看到一個長發的女子,輪廓在黑暗裡模糊開來:「誰?」

女人沒有說話,風揚卻坐了起來,伸手要去按床頭的檯燈,卻被女子一把抓住了手,握在掌心裡:「風揚。」

這聲音彷彿穿越了時間的洪荒,又彷彿魔音入腦一般,讓風揚感覺到了一陣暈眩。他以為自己是產生了幻聽,他有些僵硬地機械的轉頭看過去。女人動了動身子,讓自己的臉被淡淡的月光照著,讓他能看清楚。風揚看著那個讓他思念的身影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她低眉順眼,溫柔淺笑,就像是淡淡開放的梨花,潔白而清新。

風揚一時間沒有克制住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感受,他一把將齊曉雅拉進了懷裡,緊緊地抱著,雙臂圈著她,就怕她會從自己的懷裡消失一樣,他的聲音帶著激動:「曉雅,我這是在做夢吧?真的是你嗎?是不是因為你知道我想你,所以才這樣入我夢來是不是?」

「風揚,我……」齊曉雅的聲音淡淡的,就像這溫柔的月華一般。

風揚卻伸出食指放到了她柔軟的唇瓣上:「曉雅,你辭職怎麼不告訴我?你去了那裡,我怎麼也找不到你?」

「對不起,風揚,我想我對於你來說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重要,我離開你只是讓你失去了一個采妝師而已。」齊曉雅輕描淡寫的話卻像是千萬根刺一樣同時扎進了他的身體里,讓他痛不欲生,他還沒有緩過勁來兒,只聽見她又說,「風揚,放了我吧,就當放開我們彼此。」

「不,曉雅,你別走。」風揚不鬆手,反而握得更緊了,他再也無法隱藏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感情,「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你辭職不見的這幾天我像是發了瘋一樣,腦子裡全是你,曉雅,原來失去才會懂得珍惜。你離開我后我才明白你對我來說有多麼重要。曉雅,不要再離開我了,回到我的身邊好不好?」

這些日子的痛苦讓他懂得了什麼是愛,愛就身心都在想著一個人,沒有她,時間都是煎熬。

「不,你喜歡的是佳佳,你忘不了她。」齊曉雅雖然感動於風揚說出的真心話,可是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深知風揚對於席佳榆的愛有多深,深到席佳榆離開這麼久,深到他們都發生了關係,像情侶一樣生活,可是卻還是沒有忘記她。她不想自己受到更大的傷害,更不想勉強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因為孩子而接受她。她寧願驕傲地轉身離開,保有她最後的一點尊嚴。

「不,其實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裡,是你陪伴著我走出了感情的低谷,只是我不願意去正視我內心的改變。我明明是喜歡你的,為什麼就不早一點看清楚自己的心呢。曉雅,你一定要相信我,真正的愛是不離不棄的陪伴,而你正是這個陪伴我的人。你是我值得珍惜和愛護的那個人。」風揚執起她的手放到了唇上深深一吻,「曉雅,我們結婚吧。」

他既然已經選擇了面對自己的感情,那麼他就不會再鬆開齊曉雅的手了。她對自己的好是他從沒有在席佳榆的身上體會到的,這種好像是一種慢性的毒藥,一點一點把席佳榆給他的毒抵消,從而讓他從痛苦的深淵裡走了出來。

「風揚……」齊曉雅的瞳孔因為折射著月光而明亮起來,眸光微微晃動。這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她難以承受和面對,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卻是流下了眼淚來。

「我說錯了什麼嗎?」風揚捧著她的臉蛋,用拇指拭去她臉龐上的淚痕,「你怎麼哭了?」

「風揚,你能這樣說讓我受寵若驚,我感覺我像是在做夢。」齊曉雅看著擺在自己面前這份渴望已久的愛情,卻有些不敢向前跨過去,只怕這是鏡花水月一場夢。

「曉雅,是我不好,讓你沒有安全感,但是請給我時間好嗎?這一次由你決定要不要我。」風揚把主動權放到了齊曉雅手裡,想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齊曉雅沒有說話,只是將頭枕在了風揚的肩頭,用行動回答了他。風揚收緊圏著她細腰的手臂,薄唇邊劃開一抹笑弧。

這一夜,他們同塌而眠,他們十指相扣,牢牢地牽著對方的手。

天亮了,風揚側頭看著齊曉雅,而她也對上他的眸子,兩個奮力走在一起的人心裡涌著陣陣地甜蜜,開心得哪有心思睡覺。一夜沒有深睡,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疲累一般,精神反而很好一樣。

「這真的不是夢。」風揚在齊曉雅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心裡如釋重負一般,卻又想到了什麼一樣,「你怎麼會在我家裡?」

「是佳佳告訴了阿姨我和你的事情,然後阿姨她找到了我。」齊曉雅簡單地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在風家這幾天,他們雖然近在咫尺,但是卻不能見面不能說話,她聽風母的安排,要在風揚心裡防線最薄弱的時候,在他最焦急的時候出現,那麼她就像是一陣春雨滋潤著風揚那乾涸的心田,才能激發他內心最真正的感情,讓他無法逃避自己的內心。

而風揚也沒想到他日日夜夜思念的人竟然就在他的家裡,而他卻沒有發現。難怪他的母親總是會提起齊曉雅,原來是她「算計」了這一切,得以讓他們有一個直面對方的機會。還有席佳榆,沒想到她竟然還是會幫他們,而他們曾經卻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

他們起床,到了樓下,風母看著一臉春風得意的兩人,深知兩人應該是和好如初了,她的臉上也盈上了欣慰的笑容:「早餐在桌上,去吃吧。」

「媽,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風揚眉梢帶喜,側眸看著身邊的齊曉雅,然後情深脈脈的牽起了她的手,此刻的他就像是剛墜入愛河的年輕小夥子一樣,「媽,我和曉雅在一起了。」

風母又看向了齊曉雅,經過這一夜,她整個人都走出了悲傷痛苦的陰影,臉上容光煥發,都是屬於少女陷入愛情里才有的那嬌羞,渾身都散發出了幸福甜蜜的氣息。這讓風母感到十分的安慰,她那個可愛的孫子終於有了一個完整的家,有了一對恩愛的父母,以後就能健康的成長。

「你剛才說什麼?你們只是在一起了?」風母這才反應了過來,有些驚詫地看了看他們兩個人,「你們就沒有結婚的打算嗎?」

「媽,我以前對曉雅太過忽略,沒有正視彼此的心意,這是我欠曉雅的,所以現在我還在考察期,讓曉雅好好的考驗一下我對她的感情,到時候得到了曉雅的認可,我們再談結婚也不遲。媽,你就不要操心了。」風揚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就怕母親因不為高興而責怪齊曉雅。

「這怎麼會不遲?媽又怎麼能不操心你們的事情。」風母蛾眉緊蹙在一起,將目光落在了齊曉雅的臉上,「曉雅,本來我是想你們和好,這結婚的事情也是順理成章的,你們太讓我失望了。」

「阿姨,我……」齊曉雅咬了一下唇,卻沒有反駁出來。

風揚則袒護著齊曉雅:「媽,這個考察期是我給曉雅的,這是我該付出的,誰讓我當初不懂得珍惜。媽,你別怪曉雅,要怪就怪我好了。」

「我不是要怪曉雅,而是該是雙喜臨門的好事卻變成了一個。」風母感到失落難掩。

「媽,什麼雙喜臨門的好事。」風揚疑惑地問著母親,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曉雅……你還沒有告訴風揚那件事情嗎?」風母見一臉茫然的兒子,便問著齊曉雅,她點了一下頭,解釋著,「我不說是因為我想知道風揚對我的感情是單純的只因為是我,而不是……」她的手在自己的小腹處輕輕撫過。

風母自然也是看得明了,點頭道:「我理解你。」

「媽,曉雅,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都沒有聽懂。」風揚有些急了,明明是有關他的事情,為什麼他卻身在局外。

「風揚,你要做爸爸了。」風母微笑著對上兒子疑惑的眸子,聽到這句話,風揚的瞳孔瞬間放大,就那樣怔愣在了原地許久,彷彿是石化了一般,好半晌才回了魂,有些激動加不可置信的收緊了握住齊曉雅的手中力道,「曉雅,你懷孕了?媽說的是真的嗎?」

「嗯,已經三個月了。」齊曉雅甜甜一笑。

「我太高興了,我要做爸爸了,我有自己的孩子了。」風揚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急促,而且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著,「曉雅,對不起,以前的我錯得太深了,傷害了你,我就算是說一千個一萬對不起也無法彌補我對你的傷害,只希望以後我能盡我全部的力量對你好。曉雅,原諒我。」

風揚深深地感到自責,曾經因為一時糊塗而犯下的錯卻讓齊曉雅承受了太多的痛苦。這種痛苦他也品嘗過,所以更加的能體會齊曉雅的傷痛,但是齊曉雅卻默默地孕育著他的孩子,他現在是後悔之極。

「所有的痛苦都過去了,你也是無心之過,只要你以後只對我一個人好,我就原諒你。」齊曉雅哪裡捨得會去責怪他,要怪只能怪自己愛上了他。

「對你一個人好怎麼行?」風揚去搖頭了。

「風揚你--」齊曉雅沒想到風揚去這樣說,一時間心尖上浮起了刺痛。

風揚卻握著她顫抖的手,溫聲安撫著:「你別急。」風揚低眸,視線落在了她的小腹處,並伸手去撫上那裡,言語溫柔:「我還要對我們的孩子好,所以對你一個人好是遠遠不夠的。」

「風揚,你太壞了。」齊曉雅所有的神經都放鬆了,握起拳頭來,撒嬌一樣捶打在他的身上,「你怎麼可以這麼戲弄我,害我害我差點肚子疼。」

「曉雅,你沒事吧,快坐下來。」風揚一聽到齊曉雅說肚子痛就急了,把她扶坐到了沙發上,「曉雅,你先忍著,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風母也是急了,那可是她的寶貝孫子:「快,送醫院。」

齊曉雅去拉住了風揚,本來蹙著的蛾眉也舒展開來:「不用了,我是和你開玩笑的,看你急的。」齊曉雅看到風揚這麼關心她,心裡也是甜蜜陣陣。原來平凡的她也能擁有春天。

「你怎麼能開這種玩笑。」風揚雖然心裡有些生氣,但更多的是寵溺,「以後可不許這麼調皮了。你看把媽也急的。」

齊曉雅看向了風母,自責道:「阿姨,對不起,我只是只是想……」

「好了,以後注意就是了。」風母也沒有責怪她。

齊曉雅有些無辜的看著風揚:「雖然我肚子是不疼,但肚子餓了是真的。」

「趕緊去吃飯啊。」風母瞪了風揚一眼,「快去,可別把曉雅和我的寶貝孫子給餓著了。」

「你看媽現在是疼你們母子多過疼我了。」風揚有些吃味了。

「你吃醋了?」齊曉雅挑著眉。

「有點。」風揚點頭。

「媽,謝謝你。」風揚的心裡百般滋味,他真的要好好地感謝母親,如果不是她,他想他不僅看不清楚他對曉雅的感情,還會繼續傷害她,更會失去他們母子,以及他幸福的人生,就不會有這麼溫馨甜蜜的一刻。

風母放下手裡的茶草茶,微垂下了眼睫,然後揚起來,看著風揚:「其實你要謝的人應該是席佳榆,是她告訴我曉雅懷孕了,也是她告訴我曉雅去了機場,我才趕去把曉雅給找到的,否則我們母子就會失去他們母子。我們一家就不會有這樣團聚美滿的時候,而將是人走家離。」

風揚聽著母親一席話,心裡波瀾起伏,風母嘆了一口氣,繼續道:「因為她欺騙我騰騰是我的孫子,所以我是一直都對佳佳抱著偏見。其實我知道你們的結婚也有你的過錯,所以是我跨不過自己心裡的那道坎,是我想找個理由去不待見席佳榆。她其實是一個好女孩。我們一家人都應該感謝她。」

風揚握著齊曉雅的手,蹙眉沉默了,而齊曉雅低垂著羽睫,淚水濕潤了睫毛,他們都曾經對不起席佳榆,而她卻不計較,以德報怨,給了他們幸福指引。這種行為讓他們都感到了慚愧,感到了自責。

「媽,我會謝她的。」風揚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苦澀在那裡漫延著。

而後風揚打電話給席佳榆:「佳佳,我們見個面吧。」

「見面做什麼?」席佳榆在電話那端,聲音明快,「我們可是同行的競爭對手,見面的話可能不太合適吧。」

「佳佳,我和曉雅都想見你,就算我們之間沒有關係了,但是你和曉雅還是朋友不是嗎?」風揚自知自己現在是沒有資格說他們還是朋友,「她想見你,以朋友的身份。」

席佳榆在那邊微微沉默了幾秒,纖長卷翹的羽睫也微顫動一了下:「見面有什麼意義?」

風揚沒有得到席佳榆肯定的答案,她沒有同意他見面,他的心裡還是失落的:「佳佳,我對不起,我知道你心裡無法原諒我。」

「沒有什麼對不起,也談不上什麼原諒,我只想平靜得過我現在的生活,至於你希望你能好好地對曉雅,不要再傷害她了,一個女人是經不起太多的傷害。」席佳榆替齊曉雅說話,「我祝你們百年好合。」

「佳佳,真的不能見嗎?」風揚追問著她,她果斷地拒絕了,他也只好妥協,「我不勉強你,但是有一句話我必須要對你說,佳佳,謝謝你。」

席佳榆掛了電話,看著外面大好的陽光,揚起了淺淺的笑意。其實只要他們能得到幸福,這就夠了,這也是她欠風揚的,該她償還的她已經還了。

而談希越命王竟去查像梁韻清的一事還沒有結果。今天寧向晚要值班,所以他要提前下班去接點點滴,而他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接到了母親方華琴給她打了一個電話:「老七,我把點點接走了,今天晚上在家裡吃飯,你爺爺和爸爸出國回來了,他們也想看看點點,所以你和晚晚也回來,一家人好好吃個飯。」

「媽,我知道了,那我下班就過來,還有晚晚今天值班,她那份就不做了。」談希越重新放下了西裝外套,坐回了靠椅內。

談希越則可以遲一些下班,反正手裡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五點半的時候,他離開了飛越集團,上車后給寧向晚打了一個電話:「晚晚,今天爺爺和爸爸回來了,所以我和點點回談宅吃飯,你也注意身體,別忘了吃夜宵。」

「我知道了,明天我休息一天,我回家去看看。」寧向晚的心裡因為他的關心而泛起甜蜜的漣漪,淡淡的,如梅。

談希越回到了談家,剛一進門,張嫂就叫他:「七少回來了。」

「嗯。」談希越淡淡的應著,已經聽到了客廳里傳來了奶奶和母親與人說話的聲音,那聲音似曾熟悉,「家裡有客人?」

不等張嫂回答,談希越已經大步而去,來到了客廳,客廳里坐著談奶奶、方華琴和她說話的女人背對著談希越,他只能看到她一頭柔順如絲的長發。可是那纖細的身影,那好聽的聲音是如此的熟悉,但卻是陌生的,好像是從好遠的地方傳來。

方華琴抬眸正好看到了談希越,她又看了一下眼前的女子:「希越回來了。」

「老七,快來看,你看是誰回來看我們了。」談奶奶笑盈盈地向談希越招手。

女子聽到了談希越回來后,緩緩地轉頭,動作優雅,當談希越看清楚那張臉后,他整個人都怔愣住了,幽暗的眼底里壓抑的是破碎的震驚,所有的光明都湮沒在了瞳孔深處,他的手指僵硬,表面他看似無比的平靜,但內心深處卻還是波濤洶湧了起來。

「七哥。」女子甜甜地輕喚著他,才拉回了他的思緒。

「……」談希越走近,看了一眼母親,他不敢肯定眼前的女子就是八年前意外身亡的女子。

「老七,這是清兒啊,韻飛的妹妹韻清。」方華琴看著一時間沒有言語的兒子,忙打著圓場,「清兒來的時候,我當時也是和你一樣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們就坐下聊了一會兒,清兒對以前的事情都說得清楚,這才讓我相信了,上天原來是有好生之德的,好人有好報啊。」

方華琴當時可是被嚇得不輕,還以為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結果梁韻清拉過她的手往自己的臉上一摸,溫暖的柔軟的,是有生命力的感覺。這才讓她從震驚中漸漸恢復了過來。

「韻清。」談希越定定地看著她,目光流轉,似地深刻的剖析著這個女子。

她笑意甜甜,溫婉從容,氣質高雅,那種純凈,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飄逸,縱然用盡所有美好的詞語都無法形容。她就這麼一笑,都是溫暖人心的,撩動心弦。她今天穿著一襲珍珠白的旗袍,站在那裡,如一朵淡雅的素蓮,美好而動人,亭亭而玉立。如此美人,在不知不覺中便將人心蠱惑,讓人不由自主的失了心智。

然而這是不是真的梁韻清,現在談希越並不敢肯定,因為經過假寧向晚事件后,他對於眼前的梁韻清更加的懷疑。畢竟她是一個已經死去了八年的人,八年沒有音訊,卻在突然之間走進了他們的世界里。如果她是假扮的,一定會如假的寧向晚一樣露出破綻的,那樣他絕對不會放過她。可母親說她能記得小時候的那些事情,這一點可以證明她是真的,若她是真的,那麼也是好事一件,可以讓梁家從失去她的悲傷里走出來,可以讓他們一家人美酒團圓。

「七哥,能見到你真好。」梁韻清柔軟的唇角揚著愉悅的弧度,晶亮剔透的眸子上染著水光,靈動顧盼,「沒想到我還有能見到你的一天。」

「我也沒有想到,的確挺好。」談希越銳利的眸光細細地暗自打量著她,可是歲月流逝,加上她不如寧向晚對他來得親密,他一時間還找不到她的破綻。

當然,他也並不想她是假的梁韻清,是真的,的確很好。

梁韻清白皙的臉龐上笑容加深,眼眸中的水光也越發襯得眸子明亮,神采動人。她和談希越的視線相接,就這樣看著他,想把這失去的八年時光補回來。就在兩人對視的時候,談家的談正儒、談啟德、談銘韜、慕心嫣和談雅麗先後班回家了。除了慕心嫣不認識梁韻清外,其他的人都在看到梁韻清的時候表現出了絕對的震驚,那是一種不可置信,無法相信自己眼睛的感覺,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一個個站在原處,如石化的雕像一般。

梁韻清在看到談家的長輩朋友的時候,她微微鞠躬,一直保持著那淡淡的笑,如雪白的梨花初綻的美好晶瑩:「談爺爺,談叔叔,四哥,六姐,你們好。」

談奶奶往丈夫身邊走來,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老頭子,你傻了嗎?還清丫頭都不記得了?看你這個記性。」

「這……這是梁家那清丫頭?」談正儒感覺到自己的舌頭都有些打結一般,「這……怎麼可能?」

「那你說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而且還能記住以前小時候的事情。」談奶奶反問著他,「我當時也很驚訝,不過我們都聊過了,這真的是清丫頭。」

「韻清……」談啟德也眨了幾下眼睛,怕是自己看錯了。

談銘韜和談雅麗也是如此。

「我是梁韻清,我大難不死,我回來了。」梁韻清向他們表明自己的身份,讓他們知道他們並沒有看錯她。

談正儒笑道:「回來就好。」

「韻清,你是怎麼回來的?這些年你都在哪裡,為什麼不早點回來?」談希越問出心裡的疑問。

「這件事情說來話來,但我會慢慢告訴你們的。」梁韻清回答著談希越。

正好開飯了,梁韻清自然是被談家留下來吃飯,而就在這個時候,從二樓上下來兩個男孩子,一個是三歲的點點,大家都認識,而一個男孩子差不多有六歲了,模樣俊俏可人,而他則跑向了梁韻清,拉著她的手,輕輕地叫了一聲:「媽媽。」

梁韻清的臉上露出慈母般疼愛的笑容,伸手在孩子的頭上輕輕的揉了兩下:「你看你都玩出了汗。你沒有欺負弟弟吧?」

「媽媽,我沒有欺負弟弟。」小男孩子看了一眼站在談希越身前的點點,「我們玩得好開心了。」

梁韻清欣慰一笑,伸手替他把額頭上滲出的細汗給擦了擦,然後扶著他的肩,介紹著:「這是我兒子叫冬冬。冬冬,快叫太爺爺,太奶奶,還有爺爺,四叔,六姑,還有……」

她不認識慕心嫣,不知道要怎麼介紹,談銘韜則接過話去:「韻清,這是我的妻子慕心嫣,心兒,這位是梁韻飛的的妹妹梁韻清。」

第一次相見的兩人含首輕笑,向對方問好。

因為孩子的出現,大家紛紛把目光投到了那個六歲的孩子身上。談正儒先開口問道:「清丫頭,你結婚了?那孩子的爸爸是呢?」

「孩子的父親……」梁韻清在這個話題上有些遲疑,繼而她微微地把目光投向了談希越,一掃而過,也不敢細看,低垂下了羽睫,「孩子的父親……」

「媽媽,我肚子餓了。」孩子撫著小肚,眉宇輕蹙起來,看著母親。

梁韻清微微有些責備地看著孩子:「冬冬,不能沒有禮貌的。」

談奶奶卻道:「既然冬冬餓了,就吃飯吧,他只是一個小孩子而已,清丫頭不要對他太嚴厲了。」

「奶奶,不是我要對他嚴厲,而是他的父親是一個優秀無比的人,我也想能青出於藍,才不會丟了他父親的臉,孩子就是要從小培養。」梁韻清的語氣里透出了對孩子父親的那種讚賞與傾慕,可見她是多麼地深愛著孩子的父親,只是她孩子的父親會是誰呢?在場所有的人都有一絲的好奇,是什麼樣優秀的男子能讓梁韻清如此死心塌地。

「清兒,你越是這樣說冬冬的爸爸,我越是好奇他是誰,你就不能告訴我們嗎?」談雅麗挽著她的手臂,眉梢好奇的輕挑著,一雙眸子里傾注了滿滿的渴望。

「是啊,清丫頭,這一次你回來,冬冬的爸爸沒有和你一起回來嗎?」談正儒也關心著。

「他……他就在國外,就在離我很近的地方。」梁韻清還是沒有正面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

「媽媽……」冬冬小心的睛了一下樑韻清的裙角,小聲的嘀咕著,「我爸爸明明就在這裡,為什麼你不告訴他?」

小孩子此話一出,如一石激起了千層浪,在讓談家所有人的心田上砸出一個深深的坑洞,有些不知明的東西開始在裡面產生了變化,所有人再一次將目光落在了冬冬身上,讓他成了焦點。

梁韻清臉色一變,本就白皙的臉龐漸漸透明,她把冬冬拉進了懷裡:「你胡說什麼!」

「媽媽,我沒有胡說!」冬冬覺得自己受了委屈,淚水浸上了他的眼睛,淚花閃爍著,倔強地咬著唇。

「走,跟我回家。」梁韻飛拉著孩子就要離開,並向談家的人告辭,「爺爺奶奶,叔叔阿姨,我先走了,下次再來拜訪。」

談希越卻上前了一步,站在了梁韻清的面前,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韻清,就讓冬冬說清楚,有些事情是不能逃避的。」他又把目光落在了冬冬的臉上,對上她那雙純真的眼睛,「冬冬,你告訴我們你爸爸是誰?」

梁韻清握著冬冬的手不知不覺地收緊,低斂的目光里有些不安和恐慌:「冬冬,走。」

冬冬卻倔強了一次,抬手指著面前的談希越:「你……你就是我爸爸。」

談希越幽暗如井的眸子更是沒有了一絲的光亮,那墨色越發得深濃,就像一個無底洞一樣,是不有盡頭的深淵。他靜靜地站在那裡,冷銳的目光仔細地打量著眼前

的確和談希越有五分像,而另外五分則像梁韻清。

談正儒,談奶奶,談啟德,方華琴,談雅麗,談銘韜和慕心嫣都蹙緊了眉,覺得這件事情真的太不可思議了。梁韻清意外死去了八年,而現在突然回來,還帶著一個小孩子,並且這個孩子還是談希越的,這不能不讓所有的人大跌眼鏡。他們不是在懷疑梁韻清,而是覺得事情太玄幻了,大大的超乎他們的想像,還有他們的承受能力。

談希越不驚不喜,不怒不氣,他在冬的面前蹲下了身份,薄唇輕勾著暖暖的弧度:「冬冬,你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是你的爸爸。」

「我和媽媽在國外的時候,我半夜起床的時候總是看到媽媽拿著你的照片默默地流眼淚,我看了那麼多次,怎麼可能認錯。你就是讓我媽媽傷心的那個人,雖然你是我的爸爸,但是我不會認你的。」冬冬擰著眉,眼睛裡帶著對談希越的敵意。

「冬冬,你不能這樣沒有禮貌。」梁韻清輕斥著兒子。

「媽媽,是他不要我們母子的……他薄情負心,他娶了別的女人,有了別的孩子,媽媽,我和你算什麼?」冬冬抱著梁韻清流下了淚水,一張小臉十分的悲傷。

梁韻清看著淚流滿面的兒子,她的眼眶泛紅髮澀,喉間湧起了想哭的苦澀,鼻也是一酸,她抱著兒子,也是流淌下了清淚。這一對母子抱在一起,悲傷漫延,凄苦之極,而談希越卻成了負心汗,站在整個事件的暴風眼,就在這瞬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冬冬,我不可能是你的爸爸。」談希越斬釘截鐵的否認著,他看著梁韻清,「韻清,我怎麼可能是冬冬的爸爸?」

「七哥,可能與不可能只是一線之間而已。」梁韻清沒有否認冬冬的答案,更是讓談家的人云里霧裡,「七哥,我想和你單獨談談可以嗎?」

「好。」談希越點頭,「二樓,我的房間,跟我來。」

梁韻清安撫著懷裡的兒子,白皙的手輕撫過他的柔軟的發頂,強忍洶湧來襲的淚意:「兒子,別哭。你在這裡等媽媽,我和你爸……上去說說事,很快就下來,好嗎?在這裡,乖乖的聽奶奶的話。」

「媽媽,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和他上去,我怕他會欺負你。」冬冬對談希越的心結不淺,總是護著梁韻清,而抗拒著談希越。

「媽媽是大人了,也不是隨便被人欺負的,而且他怎麼會欺負媽媽呢,你放心吧。」梁韻清安撫著不放心的兒子,「乖乖地等我。」

「嗯。」冬冬才點頭。

梁韻清把兒子安坐在了沙發上,才對談希越道:「走吧。」

談希越在前,梁韻清在後,他們一起上了樓,所有人的目光都隨他們而移動,個個緊皺的眉心裡都是擔憂陣陣。這麼戲劇化的事情到底誰能說清楚,眼前的冬冬和他們明顯是繼承了他們談家人的模樣,這無可反駁。

談希越和梁韻清進了他和寧向晚在談家的卧室,卧室以白藍兩色為主,溫馨而簡潔,透出田園般的清新與素雅,這種風格一般都是女生喜歡的,而梁韻清還看到了屬於談希越和寧向晚,點點三人的全家福,他們的臉上都是揚著最最幸福的笑容,那種親密是別人無法插足其中的。

「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談希越替她倒了一杯清水,遞給了她。

梁韻清從照片上收回了視線,然後接過那杯水:「這麼想知道?」

「我不想當一個糊塗蟲,況且是『私生子』這樣的事情我自然要弄清楚真相。」談希越唇角微微帶笑。

「真相就是冬冬是你和我的孩子,他今年六歲了,他在國外總是被其他孩子欺負他是沒有爸爸的孩子,這對孩子的傷害有多大,做為一個母親,我實在不想孩子受到了這樣的歧視和侮辱。我吃再多的苦都沒有關係,可是我要給孩子一個家,一個身份。」梁韻清握著水杯,著頭看著他,目光堅強地與他的對視,「七哥,你說我說得對嗎?」

談希越穿著簡單的折襯衣和黑色的西褲,就是這樣的普通也無法遮掩住他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都是一道獨特且迷人的風景。梁韻清目光淡淡的,卻帶著欣賞,還有一種自柔弱里透出的倔強。

「韻清,我和你之間根本沒有發生過關係,這個孩子真的是我和你的嗎?」談希越可不傻,她說是,他就要說是嗎?

「我敢說他是自然是有我的道理。」梁韻清不緊不慢地輕抿了一口清水。

「告訴我理由。」談希越濃眉微微蹙起。

梁韻清點頭:「我會滿足你的好奇心的。」

而樓下的人地等待的時候也不忘從冬冬的嘴裡得到一些想要的答案。慕心嫣做為心裡醫生,成了首選,她不僅想要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更不想寧向晚因此而受傷。她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突然出現的孩子竟然是談希越和梁韻清的兒子,那若晚晚知道,她肯定是無法承受的。

「冬冬,能告訴阿姨你爸爸真的是叫談希越?」慕心嫣揚著那溫暖人心的笑容。

「冬冬,你媽媽和你在外國這麼怎麼都沒有回來?」談銘韜也問。

……可是不管他們怎麼問,冬冬都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什麼都不說,也不聽,而他們則無從從他的身上得到一絲訊息。也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不是談希越的孩子。

他們正一籌莫展的時候,就看談希越和梁韻清從樓上下來,梁韻清的臉上始終是那淺淺微笑,撩動著人心。她一出現,冬冬便從沙發上跳下來,跑向了她,有些害怕地緊緊地揪住她的衣服:「媽媽,我們回家。」

「這裡就是你的家,我們要留下。」梁韻清告訴他,表情認真。

談銘韜和慕心嫣都把疑問的視線落在了談希越的身上,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只見談希越道:「張嫂,給他們母子收拾一間房間出來。以後他們會住在談家。」

「這是怎麼回事?」不滿的是慕心嫣,她的心裡像是裂開了一個口子,有冷風吹進去,「希越,你讓他們住在談家是認可了他們的身份嗎?是承認了這個孩子是你的兒子?你讓晚晚怎麼接受得了?」

「我會向晚晚解釋的,況且這是我和晚晚認識之前發生的事情,我想她會理解的。」談希越沒有否認的態度更是讓慕心嫣心生冷意,談家所有的人都有些不明白,但又不得不接受。

他們都怕寧向晚知道事情后,到底會發生怎麼樣的事情。被標榜為模範老公的談希越竟然也有背叛妻子和家庭的時候,這是破滅了多少女人的幻想。

「她理解你,那是因為她愛你,你怎麼可以用她的信任來傷害她?」慕心嫣替好友打抱不平,「你讓他們母子住在談家,還在晚晚理解你,你這是想二女侍一夫,想想齊人之福是嗎?談希越,你太無恥了。」

「四嫂,這是我的私事,希望你不要管得太多。」談希越提醒著慕心嫣她沒有權利管這些事情。

談銘韜把慕心嫣給拉過來:「你回來還沒有看過可可,我陪你去看看她。」他並不想妻子和兄弟之間產生裂痕,積壓起恩怨。便拉著慕心嫣離開了這裡。

「對了,四嫂說得對。」梁韻清的雙手扶著自己兒子的肩,「我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待在談家,今天我就告辭了。」

梁韻清可不是那樣沒有自己原則的女人,她看似柔弱憐人,但骨子時卻是倔強的,她所做的事情都是有自己的原則的,不會為誰而妥協一分,而不做原來的自己。既然她沒名沒份的留在這裡,不如回到自己的家裡,她依然是梁家的大小姐。

「七哥,你好好考慮一下我剛才和你說的事情。」梁韻清離開之前,不忘提醒談希越。

梁韻清便帶著冬冬,沒有一絲的停留便離開了。而談希越則成了家人的焦點,紛紛問她:「你和她說了什麼?冬冬真的是你的孩子嗎?你打算要怎麼辦?晚晚那裡你要怎麼說?梁韻清這裡你又要怎麼處理?」

都是些讓人頭疼的問題,而談希越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明明是一頓團圓飯,卻被這意外中的意外給打破了平靜。

梁韻清帶著冬冬回到了梁家,站在熟悉而又陌生的大門前,她感覺到眼眶開始在發熱了,她離家八年,也已經八沒有見過父母哥哥,這一次終於可以回來了。不知道他們見到自己又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梁韻清輕按了門鈴,來開門的下人看到是梁韻清時,嚇得退後了一步,聲音顫抖著:「是……是小姐?」

梁韻清微微淺笑,帶著冬冬越過下人進了屋,梁家父母和梁韻飛席佳榆夫妻正在吃飯,幾人聽到了腳步聲,都抬頭看過去,董繪珍驚詫到掉了自己手裡的碗,摔碎在了自己的腳步邊:「清兒……」

「清兒……」梁克定心上一疼,也不敢相信。

梁韻飛和席佳榆看著緩步走近的梁韻清,她的模樣在幾人的眼裡越來越清晰。她站在餐桌邊,濕著眼眶,啞著聲音:「爸,媽,大哥,我是清兒啊,我回來了。」

「小妹……」梁韻飛那張萬年不化的冰山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的裂紋,平靜的眼潭裡也湧起了波浪,「真的是你?你沒死?」

「我活著,好好的活著。」梁韻清走向了父母,和父母擁抱在了一起,就像她小時候一樣在父母的懷裡撒嬌一樣。梁克定和董繪珍感受著女兒的體溫,感覺是那樣的真實,這就是他們的女兒,她還活著,這讓他們真的好意外,又是無比的驚喜。

「清兒,讓爸媽好好看看你。」董繪珍早已經被淚水模糊了視線,雙手顫抖著撫著女兒的臉。

「爸,媽,女兒不孝,讓你們傷心了。」梁韻清也是深深地自責著。

「只要你平安回來就好,我們一家人也就團圓了。」梁克定輕拍了一下女兒的肩,怎麼捨得責怪自己的寶貝女兒,沒有什麼比失而復得更讓人覺得珍貴。

梁韻飛看著冬冬:「小姐,這個小孩子是誰?」

梁韻清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淚痕,微笑著拉過兒子,冬冬則乖巧的叫道:「外公,外婆,舅舅……」

聽到冬科這樣叫他們,梁家父母也感慨著歲月,他們捧在掌心裡的寶貝女兒也長大了,結婚生子了,也是喜事一件。

梁韻飛向他們介紹了一下席佳榆:「清兒,這是你大嫂席佳榆。」

「大嫂好。」梁韻清甜美淺笑。

這笑容,與席佳榆記憶中的重疊,她很肯定梁韻清就是她在醫院裡看到的那個女子,然而當時梁韻飛都不相信她,說她眼睛花了,只是看到一個和梁韻清很像的人。

「舅媽好。」冬冬也乖巧。

「清兒,冬冬,歡迎回家。」席佳榆對他們也報以最燦爛的笑容,發自內心。

「清兒,冬冬的爸爸呢?沒有和你們一起回來嗎?」梁韻飛心細如髮,並沒有因為這樣的驚喜而忽略了重要的事情。

梁韻清的笑眼對上樑韻飛:「大哥,他很快就會和你們見面的。冬冬餓了,我們能先吃飯嗎?這些年發生的事情我會慢慢和你說的。」

「好餓……」冬冬配合著母親,雙手按著肚子。

「那快吃飯,冬冬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能餓著了。」董繪珍拉開了身邊的靠椅,讓梁韻清母子坐到她那邊去。

這是遲來了八年的團圓飯,梁家一家人都吃得很開心。梁韻清當年的卧室還保留著原來的擺設和布置,她看著自己那粉色的浪漫世界,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屬於她公主的時代。而她的王子,也會在不久的將來與她在一起。她一定會抓住屬於她的幸福,絕對不能讓他溜走。

董繪珍和席佳榆幫著梁韻清換了床單被套,取了新的睡衣給她:「謝謝媽,大嫂。」

「你一定很累了吧,早些休息。」董繪珍和席佳榆便離開了。

梁韻清把冬冬帶去洗澡,哄他睡下后自己才去洗了澡,出來后聽到了敲門聲:「清兒,我是大哥。」

「大哥,進來吧。」梁韻清擦著濕發。

梁韻飛推門進來,看著依舊美麗如昔的妹妹,只是這次的她讓他有些看不太清楚。他把一杯牛奶放到了桌上:「你大嫂讓我給你送來的,說喝枰牛奶可以讓你好入眠。」

「大嫂有心了。」梁韻清看著那杯純白的牛奶,「替我謝謝她。」

梁韻飛卻沒有離開,梁韻清柔軟的唇角輕揚:「大哥,你還有事嗎?」

「清兒,有些事情我不問清楚我睡不著。」梁韻飛對自己的妹妹說話很直接,目光也隨即落到了冬冬的身上,「冬冬的爸爸是誰?」

「哥,我說了他很快就會和你們見面的。」梁韻清逃避著這個問題,「他來了你就知道了。」

「可是我想早一點知道。」梁韻飛銳利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妹妹的臉,「清兒,告訴我這八年發生的事情,你怎麼逃出屋子的,誰救了你?你和誰結婚了?那個男人是誰?可靠嗎?我只是關心你,不想你被人傷害。」

「哥,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該怎麼做,只是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太多,以後你會知道的。」梁韻清拒絕著梁韻飛的關心,「哥,夜深了,別讓大嫂一個人久等你。你該多陪陪她關心她。」

「清兒,我是你大哥,你有什麼話不能對我說的。」梁韻飛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大哥,我是成人人了,我有自己的想法。」梁韻清別開了目光,「我要休息了。」

曾經那個崇拜他這個大哥的小女孩已經長大成人了,已經為人母,不會再對他這個親大哥敞開自己的心門了是嗎?時光是可愛而又殘忍的,讓親密的兄弟也變得生疏至此了嗎?梁韻飛的胸腔里浮起了一絲一點的傷感。

沒有過多的語言,滿室的沉靜,梁韻飛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好轉身離開了這裡。

梁韻飛回到了卧室里,席佳榆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兒:「你這是怎麼了?」

「我總覺得清兒有哪裡不對勁兒。」梁韻飛皺在一起的眉頭無法放心地鬆開,「八年後的清兒讓人看不清楚,她不肯告訴我孩子是誰的,我更怕她會受到傷害。」

席佳榆攀著他的肩頭,將下巴擱在他的肩上:「你是有戀妹情緒,所以關已則亂。你和她也八年未見了,時間可以以身試法很多東西,你別對她像小孩子一樣管著。清兒她是大人了,她知道自己該幫什麼,不該做什麼。」

「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嗎?」梁韻飛還是隱隱不安。

「當然是你想太多了,你工作又累,來,我給你按摩放鬆一下。」席佳榆細長的手指按上他的太陽穴,輕輕地揉著。

梁韻飛覺得自己緊繃的神經果然放鬆了許多,自己也輕鬆了許多。

只是第二天,就驗證了梁韻飛的不安,中午的時候席佳榆約他吃飯,梁韻飛趕去的時候看到了慕心嫣和席佳榆在一起。慕心嫣為了寧向晚,便找到了席佳榆說了昨天梁韻清到談家發生的事情,席佳榆與寧向晚姐妹情深,她自然是站在寧向晚這一咪的,便約了梁韻飛出來,好商量一起解決這件事情。

包廂里很安靜,服務員把菜上來后,慕心嫣才開口:「韻飛,梁韻清是你的妹妹,我希望你能管一下她,不要像關奕瑤那樣做出傷害晚晚的事情來。」

「四嫂這話是什麼意思?」梁韻飛輕抿了一口茶。

席佳榆對上他的詢問的目光:「韻飛,冬冬竟然是希越和清兒的孩子。」

「這怎麼可能?」梁韻飛把杯子放桌上一放,完全不能接受這個的驚嚇。

「這是梁韻清昨天在談家親口承認的,而且談希越也沒有反駁,而是讓人收拾房間給他們母子住在談家,這不是昭告了她的身份嗎?不是承認了這個孩子是他們的嗎?」慕心嫣有些激動,畢竟是事關好友寧向晚的事情,「但是她沒有住下,她說她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住在談家,這話里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她是要談希越給他們母子正名。怎麼樣才能被地正名呢,當然坐上談家七少奶奶的位置,而要坐上這個位置,得到這個身份,那麼談希越必要要和晚晚離婚才行。你妹妹這麼做這是要逼他們一三品家破人散嗎?她怎麼能這麼做!她也是女人,怎麼能這麼傷害另一個女人!」

「我妹妹清兒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她和關奕瑤不是一樣的人,她不可能!我不相信。」梁韻飛不能接受現實的搖頭了。

「那你就是在說我是在撒謊,是在污衊你的妹妹?」慕心嫣從肺腑里吐出了一口氣,感覺到有些失望,「看來我找你來商量這件事情是錯的。」

「韻飛,心兒不會說謊的,也許這中間有什麼誤會,所以清兒才會那樣說,你回家去好好和清兒說,也許能知道答案,畢竟清兒和希越八年未見,這個孩子是怎麼回事,也不好說……」席佳榆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一邊是自己的姐妹,一邊是自己老公的好妹妹。她是兩難,怕是得罪其中一個。

「你若不信,去問梁韻清,問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慕心嫣話音一落,梁韻飛就推開了靠椅,大步離開,席佳榆輕按了一下慕心嫣的手,也跟著梁韻飛離開了。

梁韻飛一上車,就發動車子急速離開,而席佳榆看著他一臉的陰霾,很是擔心:「韻飛,你著急,事情總要慢慢的解決。」

梁韻飛只是專心地開車,碼速上飆,很快地他們就到了家裡,母親董繪珍和梁韻清帶著冬冬在後院里捉蝴蝶,祖孫三年玩得十分開心,老遠就聽到了他們的笑聲,溫柔的女聲和孩子天真的笑聲整合在一起,編織成最悅耳動聽的鈴聲。這笑聲還是曾經的梁韻清所擁有的,那樣的迷人,梁韻飛看著妹妹不願意相信她會成為第二個關奕瑤。

「大哥……你不上班嗎?」梁韻清第一個發現站在不遠處好一會兒的梁韻飛和席佳榆,「還有大嫂,也回來了。」

梁韻飛從過去美好的幻想中清醒過來,走到了梁韻清的面前:「媽,你把冬冬帶到屋裡去,我和清兒有話要說。」

雖然董繪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還是照兒子說的做了,把冬冬給帶下去了,冬冬本來不想走的,但接收到了母親的眼色后,也乖乖的跟著離開了。

「告訴我冬冬是不是真的是老七的孩子?」梁韻飛深吸著一口氣,要問出這句話他還是需要很大的勇氣,因為他面對的是自己至親至愛的人。

「你知道了?」梁韻清倒是不意外,反正已經說出去的事情不會是秘密,「你的消息挺靈的。」

「我在問你話,你回答我是還是不是?」梁韻飛痛惜地看著妹妹,這個曾經是多少公子哥眼裡公方的女子,依然保有她的美麗和純真。可是卻失去了一顆善良的心嗎?這樣的妹妹還是他的妹妹嗎?

「你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嗎?還來問我做什麼?」梁韻清輕輕一笑,「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是,我是從別人嘴裡知道了答案,但是我想從你的嘴裡知道答案。因為你是我的妹妹,只要你說不是我就相信不是,你說我就相信是,所以告訴我。」梁韻飛還是抱著一絲希望,「清兒,對我,一定要說實話,不能騙我。」

「大哥,冬冬就是談家的孩子,這一點無可否認,你沒看到他長得很像七哥嗎?」梁韻清不管面對怎麼樣的事情都能保持著一張笑容淺淺的模樣,好像事不關已一樣。

「這怎麼可能是七老的孩子?」梁韻飛不相信自己的妹妹說的是實話,「老七一向潔身自好,而且你們八年未見,怎麼可能有孩子?」

「這怎麼不可能。」梁韻清反駁著哥哥,「七哥是潔身自好,但並不代表他不行。這說明我在八年前就有了孩子。不,準確的應該說是七年九個月的時間,懷孕十個月,除去十個的時間,加上冬冬現在是六歲多了,這時間上不是正好嗎?哥,你知道我能生下這個孩子有多麼不容易嗎?我拼了我的命,才保住了這個孩子!我讓我的孩子回來認回他的爸爸,讓他有一個完整的家難道有錯嗎?就可以被你們這麼懷疑傷害?」梁韻清有那麼一點點的情緒失控,淚霧染著睫毛,「若不是出了那樣的意外,我和七哥早就談婚論嫁,我們就是幸福的一對,又怎麼可能讓他認識他現在的妻子,他們在恩愛甜蜜的時候,而我一個人忍受著孤單與害,一個人帶著這個孩子,受盡了別人的白眼和侮辱。我受這些沒關係,可是我的孩子呢?他活該這樣嗎?我只是讓他的人生能正常一點,我有錯嗎?就算你們都認為我有錯,可是我卻覺得自己沒有錯,因為我是一個母親!我能做的就是盡我所有的能力給孩子一個家。如果你不能贊同我的觀點,我不強求,但是誰要阻止我的孩子回到他爸爸的身邊,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哥,我只是想要我的孩子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而已。」

梁韻清說的沒有錯,如果不是發生意外,她和談希越早就結婚生子了,擁有一個美滿的家庭。當年,談正儒病危,只有談希越沒有成家,他放心不下,讓他在關家的關奕瑤和梁家的梁韻清里選一個喜歡的結婚,也算是了了他的心愿,不想遺憾離世。就這樣,談希越選的是梁韻清,談家人也滿意。消息一出,談家也準備提親,可是就在前一天梁韻清自殺身亡,在大火中燒為枯骨。這件婚事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而後,談正儒的病竟然有了好轉,健康得還活了這麼多年。

「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梁韻飛心疼著妹妹的遭遇,他將雙手扶在她纖細地雙肩上,「八年了,一切都變了。老七已經和晚晚結婚了,清兒,你已經錯過了屬於你的時光,就不要再執著地想要讓時光倒流。清兒,我知道這對於你來說是不公平的,可是這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何其多,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如果你願意放下過去,哥會幫你走出這段痛苦。清兒,你是哥的妹妹,不要像關奕瑤那樣好嗎?」

「哥,我沒有想要害誰,可也不能總讓我成為犧牲品。八年前是,八年後也要走同樣的路嗎?我不想我的人生這樣渡過。」梁韻清咬著嬌嫩的紅唇,心湖上湧起了悲傷,讓她的眼眶染紅,流下了痛苦的淚水,在陽光下閃耀著晶瑩的光澤,彷彿這世上最美麗的畫面,「哥,我的事情求你別再管了。」

梁韻清推開了梁韻飛,含著淚越過他就要走開,梁韻飛抓住她:「清兒,你真的要逼老七和晚晚離婚嗎?你這樣做,只會讓點點成為了冬冬一樣的孩子,你忍心嗎?」

「可我更不忍心讓我的孩子沒有爸爸。」梁韻清狠著心,掙扎著從梁韻飛的手裡抽出自己的手,大步離開,在經過一直不有說話的席佳榆有身邊時,她也沒有停下腳步。席佳榆抬眸,與梁韻飛心痛的目光相接,她也是無可奈何。

席佳榆轉身,追了上前:「清兒,我能求你一次嗎?不要傷害晚晚。」

「這個世界上一直存在傷害,不是因為我才存在。」梁韻清不有回頭,給予席佳榆的是纖細的背影,然後便走出了他們的視線,「七哥選擇我和冬冬,你們看著吧。」

梁韻飛走了前來,站在席佳榆的身則,伸手攬著席佳榆的肩,將她擁在懷裡。席佳榆眸光涌動,擔憂著:「韻飛,這要怎麼辦?」

「清兒能活著回來明明是一件事,為什麼卻讓我感覺到無比的悲傷呢?」梁韻飛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而且聽到妹妹說談希越會選擇她和冬冬,語氣那樣的堅定,似乎已經用勝券在握一樣。

而當所有人都知道了梁韻清帶著冬冬回來的事情,寧向晚那裡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她似乎還不知道,依舊每天上班下班,做著一個快樂的小女人。三天的時間,談希越的心裡已經掙扎了無數次,面對可愛的妻兒,他是無法舍下的,他僮他最愛的人,他多想和他們一起生活地一起直到天荒地老。可是面對梁韻清和冬冬,他有不得不選擇的理由。如果他不選擇的話,那麼談家將失去一條血脈。

為什麼老天爺總是要在他感到無比幸福的時候給他出一道難題呢?這樣很好玩嗎?

談希越站在辦公室的玻璃牆邊,俯瞰著這個城市的風景,心裡已經亂成了一團麻。安靜的空間被輕快的鈴聲打破,談希越把手機從褲袋裡掏了出來,是梁韻清打來的,他的指尖在屏幕上一滑,便接起了電話:「韻清……」

「七哥,三天的時間到了,你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不準備把我和冬冬接回談家了嗎?」梁韻清的聲音那樣的溫柔,讓人聽起來很舒服,也會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放鬆了警惕和戒備。

「我們能再好好談談嗎?」談希越抱著再試的心態,不到最後,也許還有奇迹發生,讓她改變主意。

「談什麼?」梁韻清也有足夠的耐心,「談你選擇寧向晚母子嗎?要放棄我和冬冬?」

「韻清,除了這個條件,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談希越也再一次表明著自己的底線。

「那我到上要讓你失望了,除了這個條件,其他的我根本不在乎。」梁韻清沉靜了一下,「七哥,你一點誠意都沒有,讓我怎麼放心讓冬冬一個人回到談家,你既然不能做到,那就讓我幫你一把如何?」

「韻清,你要做什麼?」談希越的感到不好的預感,「你不能傷害晚晚和點點。」

「七哥,我最不喜歡你在乎別人的樣子。」梁韻清的語氣里透出了嫉妒,「你想知道我要做什麼嗎?我只會告訴你會精彩的。」

梁韻清便掛了電話,因為被談希越拒絕而有些生氣,胸膛起伏,接著她打了電話出去,唇角勾著笑容,端起了桌上的紅酒,優雅地抿了一口,提前慶祝自己的勝利。

談希越看著黑掉的手機屏幕,則叫來了王竟,吩咐著:「這段時間一定要好好地保護夫人和點點,千萬不能出任何關錯。」

「是。」王竟點頭,領命下去。

時間依舊流逝著,可是內心的不安越一直在涌動著,每一天過得生活都繃緊了談希越的神經。這邊保護好寧向晚和點點,不讓他償受到一絲的傷害,而另一邊則是來自父母的壓力,問著他梁韻清的事情,他是有苦難言。雖然他們很喜歡梁韻清,但是寧向晚對於他們談家來說已經是親人,不整個家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們更多的是站在了寧向晚這一邊,警告著他不能傷害寧向晚。

談希越想起了父親談啟德那天晚上找他談話:「老七,我現在是代表談家來和你談談,你和清丫頭之間是怎麼回事?」

「爸,我現在只能說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你告訴爺爺奶奶,還有媽他們不要擔心,爸,你要相信我。」談希越如此對父親說著。

「我相信你,可是外面的怎麼會相信你?」談啟德擰緊了眉,想了想還是把話說出了口,「還有晚晚那裡,你怎麼辦?你能瞞得了一天,能瞞得了一世嗎?她總會知道的,你讓她怎麼去承受你有一個孩子的事情?你讓寧家怎麼想?」

「爸,事情並不是像你們眼睛看到的那樣。」談希越很無奈,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晚晚是我最不想要傷害的人,所以我會用盡人的全力去保護她,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保護二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談啟德站起身來,重重地拍了一下兒子的肩,再也沒有多說什麼便離開了。

談希越的目光又遠望向了這個城市,心中感嘆,要怎麼辦才能把他珍愛的人保護得很好呢?

而還不知情的寧向晚依舊快樂的工作做,寧向晚剛吃過午飯,在路過食堂邊的小花園的時候,只見一個中年婦女就直奔上前:「寧醫生,我有事找你說說。」

剛好他們所在的位置比較隱蔽,有繁茂的花枝給遮擋著,在寧向晚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個中年婦女就在她的面前跪了下去,拽著她的醫袍角,哭一來,眼淚也就跟著流了出來:「寧醫生,你大慈大悲,請你救救我兒子吧。」

寧向晚驚地把手裡的水杯放下,彎腰去扶那個中年婦女:「阿姨,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起來好好說。我能幫的一定幫。」

這個婦人為了救她兒子已經哀求了她一個星期了,她都還沒有答應她。她是醫生,她是一名有醫德的醫生,救死扶傷是她們醫生的職責,雖然她有同情心,但從沒有泛濫過,所以她也是很謹慎的。

「寧醫生,你不答應救我兒子,我是不會起來的。除非你答應我。」中年女婦哭得是滿面上淚,依舊不起來,讓寧向晚十分的為難。

「那我也得先看看你兒子的病情再說啊,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該怎麼救你兒子。」寧向晚扶著她,她卻跪得死死的,她根本扶不起她來,「阿姨,你起來好嗎?」

「那你答應我救我兒子,幫他做這個手術。」婦人就這樣堅持著,乞求著,讓寧向晚心軟著。

「阿姨,我們這裡做手術也是有規定的,不能隨便給做的。否則我們會受到處罰的。」寧向晚向婦人解釋著,「而且要手術還要經過全檢查,在情況允許的條件下才能做,不是說做就能做的。你懂嗎?」

「我不懂,我只知道我兒子如果不做手術的話,他就沒有一點希望了。」婦人接著是連向著寧向晚磕了幾個響頭,這樣的乞求讓寧向晚心中是萬分的糾結,不知如何是好,「寧醫生我求求你了,只要你救我的兒子,我做牛做馬都會報答你的。」

寧向晚緊抿著唇線,雙手插在自己雪白的醫袍里,就這麼沉默著,而婦人則哭哭啼啼的。這一哭一靜的,寧向晚的心靈上掙扎著,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她不是經不住婦人的請求,她就這麼點下了頭:「你別哭了,我幫你。」

婦人驚訝地抬起了頭,完全恆住了,但淚水一臉,還有淚滴從下巴上滴落下去,眼底浮起了看到曙光的光彩:「寧醫生,你說的是真的嗎?」

「趁我沒有改變主意前起來吧。」寧向晚便舉步離開了。

婦人連忙站了起來,擦了臉上的上淚痛。而後寧向晚看了一下這位張阿姨的兒子的病情單和檢查單,是要儘快進行手術,否則生命不保:「他的身體適合做手術,但手術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非常低,你一定要有心理準備。」

「可不做手術他就一點希望都沒有,寧醫生,你儘力就好,我相信你。」婦人握著她的手,很是感激。

寧向晚還是給這按醫院的規定讓這個婦人簽了規定的文件,手術定了在第二天。向晚回到家裡,吃了飯,便進了房間研究這個手術,仔細地看資料,看一些案例。

談希越把點點哄睡后,回到了房間,就看到她在忙:「回到家裡還加班?」

「明天有一個手術,這個病患手術也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機會,不動手術可能只能活一個月了,如果動了,手術失敗的話,就可能死在手術台上。我自然很擔心,所以多了解一下也是好的。」寧向晚沒有抬頭,目光繼續瀏覽在了手上的資料上。

「你這麼年輕做這樣的手術合適嗎?」談希越並不是不信任寧向晚,而是有些東西是要需要憑自己的實力去做的,「不如讓爸去做,或者讓他陪你。」

「病人的家屬已經求我一個星期了,她說他就相信我。我沒有辦法了,這樣病我接觸過,你放心吧。」寧向晚與談希越的手握在一起,「給我加油就好。」

談希越伸手撫上她的臉,讓她面對向自己,目光溫柔地在她的臉上停留:「加油。」

「謝謝老公,我明天一定行。」寧向晚俏皮地在談希越的臉上留下一個輕吻。

談希越一手扣住她的小巧的下巴,一手拿掉她手裡的文件丟在茶几上:「明天要手術,所以今天就早點休息吧。養足精神,明天才有力氣全力以赴。」

接著他便給了寧向晚一個熱烈纏綿的吻,四唇糾纏,讓她沒有更多的時間和腦力去想其他的事情。

因為要手術,所以寧向晚早早地就起床了,昨天晚上談希越和她一陣親密后,她倒是累得沉沉睡去,一覺就到了天亮。現在起床,整理好自己,已經是精神百倍。談希越與她一起早餐後送了點點去上學,接著談希越又把寧向晚送到了醫院門口。

「晚晚,加油。」談希越在她下車前扣住她的細腰,說出鼓勵的話來。

「謝謝。」寧向晚在他的唇上輕吻一下,便下車與他揮手再見。

寧向晚信心十足的前往自己的戰場,手術安排在了上午9點,她是手術的主刀醫生。她到了辦公室放包更衣,然後便去做手術前的準備。一切準備就緒后,手術開始。寧向晚精神是高度的集中,一絲不苟,完全地忘我工作,就算是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機率,也會盡自己百分之兩百的努力。。

這個手術需要五個小時,時間一分一秒無情地流逝著,裡面的人和外面的人都是同樣的心情,期待這場手術能夠成功,能有奇迹發生。這個只有二十歲的大男孩,他應該好好的活著,因為他還很年輕,還有許多的青春抱負需要去實現。

外面的婦人雙手合十,嘴裡念念著,誠心的祈禱地,眉心染著深深的哀愁,內心正承受著巨大的掙扎與痛苦。她一直這樣默默地的等待著。手術燈一滅,婦人的眼睛也亮了亮,走向了手術室的門口,期待能看到寧向晚的身影。五個小時的等待讓她的神經已經高度緊繃,只要輕輕一碰,就會斷裂開來。

她的雙眼緊緊地盯著手術門,一眼不眨,直到門板在她的眼前打開,緩緩出現的是寧向晚的身影。她還沒有走向婦人,但她已經走向了寧向晚,眸光里晃動的是焦急的色彩,她張了張嘴,聲音有些哀啞:「寧醫生,我兒子……我兒子他怎麼樣了?手術……成功了嗎?」

她那雙帶著血絲的泛起了混濁的眼睛帶著希冀的光芒看著寧向晚,她想從她的嘴裡聽到讓她開心的答案。寧向晚看著她那越是期待的眼神,她的心裡就越是糾結痛苦。聽說她三十五歲才生了這麼一個兒子,老公又不在了,和兒子相依為命,現在兒子也是病危,如果再給她一個打擊性的消息,那麼她要怎麼活?一個女人五十五歲了,卻早生了霜華看起來像是六十歲一般。

寧向晚握著婦人的手,抿了抿唇,必須要把這個殘忍的結果告訴她:「阿姨,你要節哀順便。」

「寧醫生,你說什麼?我怎麼沒有聽懂?」婦人的眼睛瞬間失去了光彩,本能地逃避著現實,她握著寧向晚的手力一收,竟然抓疼得寧向晚咬緊了唇,「我兒子呢?我要見他。」

「阿婕,你兒子他在手術台上停止了呼吸,我們已經儘力搶救了,可是……對不起……」寧向晚自責地低著頭,手術的風險比她想像中的大,這二十的機會其實在操作才發現只有可憐的十到十五。她們能堅持到四個多小時已經很不容易了。

「不……我兒子不會有事的,他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我要見我兒子,我兒子他還好好的……」婦人身體的里那根弦斷裂,她像是發了瘋一般,推開了身前的寧向晚。而在這四個多小時的手術時間裡的寧向晚像是打了一場十分艱苦的戰役一般,體力都透支殆盡。被婦人這麼一推,她竟然輕易地就撞在了牆壁上,撞疼了她的背脊。

「寧醫生,你沒事吧?」護士見寧向晚被推撞,關心著他,怕她受傷。

「我沒事。」寧向晚被護士扶穩,揉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不顧自己的傷痛,上前勸著婦人,「阿姨,你冷靜些,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人去不能復生,逝者已矣,我們活著的人還要好好地保重自己,好好的活著。」

寧向晚都避免著自己說出「死」去刺激她,但她還是被失去兒子的悲傷潮水淹沒,完全聽不進去寧向晚對她的勸慰。她的心都被這份痛苦是緊緊地捂著,錐心難忍。

婦人眼眶泛紅,不願意去聽:「我兒子明明還有百分之二十機會,他還那麼年輕,老天爺是不會忍心看著他去死……是你,一定是你在手術過程中操作不當,是你害死了我的兒子!」

她的眼睛里都是仇恨的光芒,一身的戾氣,像極了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她失控地撲向了寧向晚,本來寧向晚就沒有什麼力氣去對抗,加上她也不忍心去傷害這個剛剛失去了兒子的婦人,所以她輕易就被婦人將她按了牆上,接著婦人的十指就像是鐵扣一般緊緊地掐住了她的頸子,用力到一張臉都扭曲而猙獰了,她的力氣很大,讓寧向晚瞬間就失去了呼吸,面色因為窒息而漲紅起來。

婦人的嘴裡還不斷地念著,像是在重複著咒語,在自我催眠一樣:「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兒子,你既然不讓他活,我也不會要你活,我要讓你替他陪葬!」

說罷,她更是收緊了自己十指,增加著指上的力量,恨不得能掐死寧向晚。

周圍的人看到這樣的情形,趕忙上前幫忙,結合四個人的力量才把那名婦人拉開。得到自由呼吸的寧向晚迫不及待的深呼吸了幾口,讓空氣充盈肺部。她的臉色緩和,揉著自己的喉嚨,彎新舊腰,輕咳了幾聲,嗓子那裡疼得厲害,像是著了火一樣在燃燒著。

而那個被拉開的婦人還在不停的掙扎著,想要掙脫開眾人的束縛,沖向寧向晚,因為她的目光像是仇恨的刀子,一直在寧向晚的身上刮著,那種恨是燃燒的熊熊火焰,要把寧向晚燒得焦骨。她還在語言上攻擊著寧向晚:「寧向晚,你害死了我的兒子,我詛咒你下十層地獄,我詛咒你的兒子也會不得好死!寧向晚,你這個殺人兇手,我要你賠我兒子的命來!」

保安人員上來把婦人給拉走了,可是她的話卻還繚繞在寧向晚的耳邊,惡毒的語言像是鞭子一樣抽在她的身上,疼得寧向晚顫慄。她咬著自己的唇,慘白了臉色,寸寸疼痛,卻怎麼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她覺得頭好疼,一手按著額角,緊緊地閉上眼睛。

「寧醫生,你還好吧?」有護士好心地替她送上了一杯熱水。

「寧醫生,那個人就是一個瘋子,你不要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她是沒事找茬。」另一個同事也安慰著她。

「寧醫生,這手術是她要求做的,你已經儘力了,你若是把責任往自己的身上抗,這對你來說不公平的。」人人都為她說著話,「這種事情在醫院裡也沒少見,寧醫生,看開些,別拿別人的錯來折磨自己。」

「謝謝你們。」寧向晚臉色還是沒有恢復,她明白他們說的道理,可是卻還是不安,身體都是冰冷的。對於婦人的詛咒她還是心有餘悸。她心裡最在乎的就是她最親最愛的家人,而兒子更是她的命,她不想任何人傷到兒子,哪怕是過擊的語言,「我靜靜就會沒事的。」

她努力地讓自己表現得堅強一些,讓自己撐住,不要被那樣的話給打倒。在醫院裡工作這麼多年,她也見過其他的醫生被家屬給罵得狗血淋頭的,她該明白這樣的風險無可避免。只是人在求人前後的那張臉變化太大,讓人真的無法接受,心裡像是塞滿了碎冰。

寧向晚回到了辦公室,靜坐在那裡,像是雕像一般,直到談希越的電話打來。她看著他的名字,就眼眶發紅泛酸,她感覺到自己忍不住了,她強撐了那麼久的淚意像是漲潮的海水排山倒海而來,衝破了她的心靈堤壩,淚水就急速地從眼眶墜落而下。

寧向喝咬著自己的唇,緊緊地咬著,不要讓自己哭出聲來,她怕自己會忍不住而在他的面前大哭起來,她不要讓他擔心,她相信自己是可以的。她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讓自己那悲傷複雜的情緒平靜下來,再接起了談希越的電話:「喂?」

「你怎麼了?」雖然她已經做得很好,可是聽力敏銳的談希越還是聽出了她聲音里的異樣,「你哭過?手術--」

「手術失敗了……」寧向晚咬著唇,輕輕地說出這五個字,卻猶如千斤重般。

「老婆,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有風險的,我們都無法避免,只要你盡了你的全力做到了問心無愧,那就沒有什麼遺憾了。也許會被誤解你的人罵,那也是他們當時想到的唯一的發泄方式,而這也成為你人生中成長的一部份,你會因此而變得強大。一個人的否定不會抹你存在的價值的,相信了解你的人能理解你。」談希越對妻子是一陣柔聲的安撫,希望寧向晚不要因為這點事情而獨自傷心難過,「老婆,除非你不做醫生,天天在家裡當少奶奶,你就可以不受這份氣,而是對別人發氣。如果你答應,明天就可以,而且是終身制的,怎麼樣?」

寧向晚聽著談希越的聲音心裡那份悲傷就已經減輕了不少,加上他這麼一開玩笑,她完全是忘了剛才的不愉快,忍不住輕笑出了聲,這一聲笑聲,一掃她全部的心塞煩惱,她更是笑得輕快,彷彿風中響起的風鈴,悠揚悅耳。

「這樣多好。」談希越聽到了她的笑聲后,感覺到她的心境變化,他的心裡也踏實了不少。

寧向晚止住了笑聲,視線落在了窗外,目光變得悠遠:「我只是覺得人心不可測,變得太快,讓人措手不及。」

「別人的心變或不變有什麼關係,只要我對你不變心就好了。」談希越又把她的注意力給拉開了,「除此之外,我覺得沒有什麼可以讓你煩惱的。」

寧向晚的心被他短短几句話給捂熱了起來,她的血液也開始有了溫度,冰冷的身體也渭渭回溫,也許這就是愛的力量,只要自己愛的人在,給予溫暖,又何需去計較其他的太多。她不該再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說好不讓他再擔心自己的,那她要說到做到。

「對,只要我是你的唯一就好了。」寧向晚重重地點頭。

「你永遠都是我的唯一。」談希越這是發自內心的聲音,她是他這一生最幸福的擁有。

有了談希越的關心和鼓勵,寧向晚這心裡已經輕鬆了很多。她不再悲傷,因為她知道自己已經儘力了,她沒有什麼遺憾了。

「你別擔心我,我現在已經想開了。」寧向晚對他道,「好好工作吧。」

寧向晚讓自己不再去想這件不快樂的事情,調整自己的狀態和情緒,讓自己投入工作中去。

寧向晚回到家裡,也是怕談希越看到她頸子上被他人掐出的紅痕,所以她把襯衣的領子扣得緊貼。加上她上了葯,顏色已經淡去了很多,而談希越也真的沒有發現她的傷痕,只因為她掩飾得很好。

寧向晚以為這件事情就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就在醫院門口看到擺放著許多花圈,那個失去兒子的婦人抱著兒子的照片跪在門口,並大聲地哭泣著,嘴裡並一直憤怒的指責著寧向晚的種種罪行:「寧向晚你這個殺人兇手,你還我的兒子。我兒子還那麼年輕,要死也不該是他。」

婦人的哭泣和指責引來了許多人的圍觀,紛紛好奇地駐足,這裡發生了什麼都事情?而寧向晚看著這樣混亂的場面,這心裡如吹進了北極的寒風,冷得失去了知覺。醫療事故是無可避免的,而且這是家屬自願的,她就是不明白事情怎麼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好像往不好的方面發展得更加的惡劣了。

婦人抬頭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寧向晚,她突地從地站了起來,沖向了寧向晚,激動地抓扯著她的衣服:「就是你寧向晚,你害死了我的兒子!你陪我兒子命來,否則我就會替我兒子報仇!」

「阿姨,你冷靜一些。」寧向晚想要往後退開,和她保持著安全的距離,可是卻被他的手給緊抓著,無法掙脫開來,只好好言相勸著,「阿姨,你的心情我真的非常理解並感同身受,因為曾經我的兒子生下來也面臨著生命危險,當時我也覺得整個天都塌下來了一樣,和你一樣無法接受這樣的殘酷。阿姨,我也非常希望你兒子能好起來,可是手術是存在風險的,這也是我無法預料的。阿姨,你也是同意的,願意承擔這樣的風險,與我而言,我也是真的儘力了。希望你能明白並且節哀。」

「節哀?」婦人卻冷冷一笑,那帶著仇恨的目光依舊像是最鋒利的利劍一樣,「死的不是你的兒子,你當然會這麼說。我兒子只有10%--15%的希望了,我怎麼可能讓他去做這麼危險的手術,他能多活一個月就是一個月,可是一量上了手術台就可能連進分之十的希望都沒有!就算我的兒子要死也該死在家裡,在我的懷裡,而不是死在冷冰冰的手術台上!而且還是死無完屍!」

婦人激動的說著這些顛倒是非的的可憐的話,想要博得大家的同情。而接著她更是對寧向晚進行了誣衊:「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說我的兒子有百分之二十的希望,而你說你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能做好這個手術,說我的兒子如果做了手術他一定能好起來,那花多少錢都是值得的!你說我的兒子那麼年輕,他還有那麼長的人生卟要走,所以你極力地勸我,我才動搖了,我把賣了了老家的房子的錢全用在了這次手術上,現在是身無分文,我死了兒子,現在只剩下我孤苦一人!我本想隨我兒子去了,可是我如果去了,那我兒子就死得太冤了,我必須要揭發你這種只想賺錢的黑心醫生,不能再讓別人上你的當!我要當著甩有人人揭穿你的真面目,不過是個利益熏心的殺人兇手!你要替我兒子和我討一個說法!否則我死也不會瞑目的。」

面對女人的無理取鬧,是非顛倒,字字冷酷,如此的無情,讓寧向晚完全沒有還口之力,人心善惡,原來只在一瞬間而已。而寧向晚的心裡再度浮起來的是悲傷,但是更多的是對人性的憤怒已經小於悲傷,她就算是再同情弱者也不可能任人將她抹黑,任她胡作非為,而讓周圍的人真的以為是她利益熏心。

寧向晚柳眉一擰,明眸間都是超乎於平時的一種嚴肅:「阿姨,請你憑你自己的良心講話,你怎麼能這樣顛倒是非。我對你同情有加,一再的忍讓,但不代表我可以任你欺負!如果你真的想討回你的清白,那你就告我。讓法律來還你公道,在這之前,請你有什麼事可以和我的律師聯繫。」

婦人看著寧向晚溫和的一張臉變得如此的淡然,她的心裡倒是懂了一分,睜大了眼睛,卻又在下一秒的時候開始了哭泣:「你們看看,這惡人還先告狀了,還把律師都給抬出來了,這態度可真是囂張,嚇到了我一個孤苦伶仃的老太婆。我所有的錢都砸在了醫院裡,我還有什麼錢和你打官司,你這不是讓我知難而退嗎?你這也太欺負人了……」

人性就是如此,都是偏向弱者,同情弱者,所以婦人那樣低下的姿態真的是博得了許多人的同情,而寧向晚則得到了更多人的指責,以至於讓事情越演越烈!不僅所有人都站在了那個婦人一邊,還有那些無孔不入的記者們,進行了實況轉播,為了得到更好的收視率,更是放大了那婦人所說的子虛烏有的事情,向寧向晚提出了尖銳的問題,逼得寧向晚節節後退,眾人的包圍圈便越收越小,讓她感到無比的壓力。

「寧醫生,你真的有違背醫德而鼓吹家屬讓手術機率不大的病人堅持做手術嗎?你這樣做,那醫院會給你多少的獎金?」記者對寧向晚提問。

「做為一名醫生,我從沒有做過違背我良心和醫德的事情,這件事情只是一個誤會,是單純的醫療事故,與其他那得陸小鳳有關係。」寧向晚攥緊了掌心,冷靜的一字一字地說清楚。

「你胡說,你就欺負我現在孤身一人,無權無勢!」婦人情緒激動,眼淚汪汪,把悲苦發揮到了最高的境界。

「寧醫生,你的丈夫是談家七少,所以你才會這麼肆無忌憚,這樣不輕賤他人的性命嗎?發生這樣的事情,你會引咎而辭職嗎?」

這些人竟然把事情牽到了談希越的身上,這是寧向晚不能接受的。她深吸著一口氣,讓自己堅強去面對,不能就這麼倒下:「我的工作和我的丈夫沒有任何關係!請你們不要把不相關的人牽扯到這裡面來!在這件事情里我盡了我一個做醫生的全部職責,我是問心無愧,我熱愛這份工作,我不會辭職,而且還會更加努力地工作,讓大家真正的了解我的為人。」

而在此時的飛越集團總裁辦公這室內,談希越正在埋頭看著這個季度的賬務報表,而站在辦公桌前的財務經理一言不發。而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接著便被推開,就看到了王竟面色沉重,眉頭深鎖的,大步而來:「總裁,出事了。」

談希越的視線自賬務報表裡抬起來,落在了王竟那張焦急的臉上:「出什麼事了?這麼慌張。」

「是夫人她出事了,她被死者家屬堵在醫院門口,記者都圍攻她,正在直播這則新聞,你要不要看看--」王竟的話還沒有說完,談希越已丟下了手旦和報表,抓起了電視搖控器打開了電視,畫面上便是寧向晚被記者和圍觀的人聲聲討伐,現場這情況看起來十分的不妙。

他們看到那個婦人沖了上去,扭著寧向晚不放,而寧向晚面對這樣無理的人也不會出手,因為這樣的性質是十分惡劣的。只見她只能緊緊地護著自己,步步後退,那個婦人見寧向晚這樣,倒是越發地囂張猖狂,她伸手去扯寧向晚的衣領,大力到扯落了扣子,衣領散開,寧向晚那雪白細膩的頸子上淡淡的粉色傷痕映入談希越的眼底,刺痛著他的眼睛。他昨天晚上怎麼就沒有發現她頸子上的傷痕呢?他擰緊了眉,在自責著自己的粗心,否則今天也不會讓她一個人去上班,面對這樣的傷害!他的臉色寒冷如冰,一雙墨色的眸子席捲著瘋狂的黑色,彷彿要吞噬一切的光明一般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王竟,半個小時后的會議取消。」談希越看著孤立無援的寧向晚,他恨自己不能在第一時間趕到她的身邊,把她護在自己的懷裡。現在他無論如何都要儘快趕到她的身邊,要替她阻擋所有的傷害,絕對不能再讓她受傷。

「總裁,你這樣去,不就是證實了記者所說夫人是因為告靠著你而輕賤人命嗎?」王竟提出自己的擔心,「這樣對夫人恐怕不好。不如我去,一定會把夫人好的,讓你放心。」

談希越看著忠心的王竟,卻是搖了搖頭:「這沒有什麼不好的,她是我的妻子,在她最需要我的時候我不能坐在這裡讓她一個人去面對風雨。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有些事情是必須由我自己親自去做,就算他們說我仗勢欺人,又怎麼樣?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傷害我晚晚的後果!絕不輕饒!」

談希越拿起了車鑰匙,像一陣風一般離開。他現在是心急如焚,恨不能早一分到寧向晚的身邊。他開著車,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醫院,緊急剎車,把車子停在了醫院的門口,保安對他連連叫嚷,而他卻只給他一個背影。談希越一到,梁韻飛也到了,還有警察,紛紛到來,一眾把藉機鬧事的人給揪了出來,清理出一條通道給談希越,他才順利得走到了寧向晚的身邊,他一把扣住她的手:「對不起,我來晚了。」

「希越,你怎麼……」寧向晚咬唇,這樣的事情她並不想讓他知道,更不想他被牽扯進來,可是他還是為了她而來了。她無法去責怪他不顧一切的行為,因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來,跟我走。」談希越牽起了她的手,把她就這樣輕易地帶出了重圍。而這樣王子拯救公主的畫面卻是讓無數的少女心醉。他們看著那比當紅明星還帥氣有魅力的談希越,都幻想著那個被他牽著的人是她們自己。面對困難與風雨,他們十指映緊扣風雨無阻,這樣的愛情是被所有的人嚮往。

而那個婦人卻心有不甘,咬牙撲上去了,談希越發現了危險,將寧向晚拉進懷裡護著,而抬起另一隻手擋住那個婦人的襲擊,因為他只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那婦人鋒利的指甲力大到在他的手臂上抓出了傷痕。

接著那婦人就被警察給拉開了,她嘴裡依然不服地咒罵著:「寧向晚,你這個殺人兇手,你不能這麼走了,我不服!」

「不服可以去法院起訴,在這裡無理取鬧是鬧不出結果的。」談希越磁性的聲音有些冷情。

接著隨後而到的霍行風從容上前,遞上了自己的一張名片:「我是寧向晚小晚的律師,有什麼事可以聯繫我。」

談希越就這樣帶著寧向晚離開了這裡,而梁韻飛也開始了清理現在的最後工作,一場風波就這樣平息了下來,可是其餘威卻遠遠超出了談希越和寧向晚的想像。

談希越把寧向晚帶回了飛越集團,王竟替他們兩人倒了一杯茶喝著壓驚。

「沒有我的同意,誰都不可以進來。」談希越對王竟道,讓他去給外面的秘書傳達命令。王竟點頭便退了出去,留給他們兩人二人空間。

談希越坐在寧向晚的身邊,伸手撫上了她頸子上的紅痕,他溫暖的指腹溫暖著他的肌膚:「這雖那個婦人掐的嗎?你怎麼不告訴我?」

「昨天他兒子剛死,一時情緒失控才會失手的。」寧向晚對於家屬失去親人的心情是深有體會,真要要去責怪他們的話就顯得心胸太過狹窄了。

「一時失手?」談希越薄唇微抿,「我倒覺得是一場預謀。」

「一場預謀?」寧向晚轉頭,眸光微怔,與他的相對,「我是得罪了誰嗎?」

談希越自知一時嘴快,說破了原因,他連忙搖頭:「我只是猜的,並沒有證據。我看那婦人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擔心你的處境。」

「不知道為什麼,不管我怎麼解釋她都聽不進去。」寧向晚拉下他的手,卻看到他雪折的衣袖處有零星點點的紅色,如果不仔細看也不會發現。他想抽回手,卻被她的眼神警告讓他不動,她小心地解開她的被扣,然後把他的衣袖給挽了上去,看到小臂上有几絲抓痕,傷口雖然不深,但也沁出了絲絲縷縷的血絲。這是剛才他護著婦人襲擊她而被那人抓傷的,「急救臬在哪裡?我替你上些葯。」

「只是小傷而已,沒事的。」談希越並不在乎這點可以忽視不計的小傷,但寧向晚卻很在乎,「就算是再小的傷,也要收拾一下,因為我會心疼。」

寧向晚晶亮的眸子星光點點,那樣的純真很美好民,談希越被她看得心旌蕩漾,揚唇輕輕一笑:「我去拿。」

談希越起身,去了他總裁辦公室一起配套的休息室,從裡面取發急救箱出來,重新坐回了沙發邊上,把箱子放到了茶几上。寧向晚讓他坐好,然後打開了箱子,從裡面娶出了消毒藥水,棉花,鑷子等,先是替他清洗了一下傷口,接著是上藥,貼上一個紗布,動作溫柔而仔細。

她低眉順眼,長長的羽睫絲絲分明,那薔薇花瓣一樣的唇嬌艷欲滴,引人一親芳澤。談希越眸光專註,含情脈脈。他們是如此的般配,如此的賞心悅目。

氣氛恰好而唯美,談希越的指尖挑起寧向晚的下巴,四唇貼近,而王竟的突然出現破壞了這樣的美好,更是讓談希越的額角抽疼了一下,寧向晚則害羞地轉過身去。

「王竟,你若不能給我一個十分強大的闖進來的理由,否則辛巴威便是你下一秒的去處。」談希越甚至有些咬牙切的說道,這讓王竟再一次見識到了什麼叫重色輕友。他很委屈地道,「總裁,你把夫人帶到了公司,所有的媒體和記者都蜂湧到了這裡,在公司大門前圍得水泄不通,那個婦人也來了,還打著『仗勢欺人,還我兒命』的標語。看來這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剩下的「就能解決」四個字被他卡在了喉嚨里,怕是說出來更是讓寧向晚擔心,而談希越一向不想她在意這些事情。

「我去看看。」談希越想起身,卻被寧向晚一把抓緊了他的手,現在也是顧不上什麼臉紅害羞,「希越,我看我還是離開這裡。我不能因為我給你和公司帶來影響,這讓職員和那些股東怎麼想?」

談希越安撫著她,輕拍著她的手:「什麼風浪我沒有見過,這些事情我經歷多了。我會有辦法的。」

寧向晚也起身,跑到了玻璃牆邊,從上往下看,正好是能看到公司的廣場前聚集了許多的人,叫器著讓談希越和寧向晚夫婦給一個說法,記者也是起著哄,而公司地保安站成一排人牆阻擋著這些人。看著這樣的畫面,寧向晚還是很揪心的,她的手雙緊帳號在了玻璃上,指間的溫度在冰冷的玻璃上暈出了霧氣,像她現在這顆迷茫的心,她咬著唇,在心裡問著自己,要怎麼辦才好,才能化解這場危機。她不怕自己人名譽前途受到影響,她怕的是連累了談希越,還有公司,那她真的就是罪過了。

談希越將她從玻璃牆邊扳轉過身來,讓她靠在他懷裡,他的大掌溫柔地撫著她的長發:「要不你出國去散散心,等你回來后這裡的一切我就會處理好的。」

「不,我不要離開這裡,我不要你一個人為了我的事情而孤軍奮戰,而我去在外面躲著。」寧向晚伸手一隻手與他的手十指緊扣著,「你說過的,無論面對什麼樣的風雨,我們要一起牢牢牽著對方的手一起走過。有你在,我就什麼都不怕!」

「可是我怕。」他的指間撫過她的柳眉,「你離開可以避一下,也能讓我全心全意的處理這件事情,沒有後顧之憂。很快的,我就親自來接你。」

把她送走,也是他不得不做出的決定,他相信今天的事情不是偶然,而是人為。加上樑韻清在這裡,他不想她和她有接觸,怕她知道了真相而身心受傷,他想他若能瞞得了一時就是一時,他也會在這段時間儘快把所有的事情一併解決了。他就給他她一個安穩美好的未來,他們的幸福再也不會有這樣的風雨。

寧向晚知道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可是她不願意離開他,無論是怎麼樣的未來,她都想和他一起承擔。她是他的妻子,若是她都不站在他的身邊,那又有誰呢?

「你若不離我便不棄。」寧向晚眸光晃動,甚是委屈一般,「不要趕我走。」

「我怎麼捨得趕你走?」談希越將楚楚可憐的她抱緊在懷裡,輕落一吻在她的眉心間。

面對那些人的要求一個說法的無理叫器,談希越採取的便是不聞不問,任他們去鬧,等他們沒有勁兒了,自然就會散去,若是越是理會他們,他們就越會鬧得厲害。這便是無招勝有招。

談希越為了寧向晚的安全,讓她暫時不要去上班,就待在家裡。而寧向晚也只好同意,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她不得不為大局著想。早上她送走了談希越后,她便去了花圃,去給花兒澆水,培土,施肥,修剪花枝。

「少奶奶,有人找你。」劉嬸來到花圃前,看著在陽光下忙碌的寧向晚,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衣,一條水洗/白的藍色牛仔褲,長發鬆松的挽了一個髮髻,卻依然優雅溫婉。

「誰啊?」寧向晚站了起來,用毛巾輕輕地拭了一下額頭上滲出的薄汗,「心兒?佳佳?」

自從事情發生后,她身邊的親人朋友都在第一時間關心她,而她也不想他們擔心,就說談希越有辦法處理。他們對於談希越的能力也是肯定的,所以也就放心了一些。

「不是,她說你見了她就知道了。」劉嬸轉告著那個有話。

寧向晚取下了手上的手套,去洗手,然後門外看到了那個女人,一襲純白色的長袖連身裙,裙角及腳踝,雪紋絲光的質地,輕柔而漂亮,襯得她雪膚更凈白。她長發輕泄在胸前,淡淡雅雅,彷彿從古代走出來的女子,古典婉約,半點不食燦火的味道,是那樣的錄動純美。

「你是……」寧向晚覺得這個女子好面熟,可就是一時想不起她是誰。

「我是梁韻清,梁韻飛的妹妹。」梁韻清溫柔淺笑,眸間都是水潤的晶瑩。

「你是梁韻清,韻飛的妹妹?你不是已經……」寧向晚略略吃驚,當時席佳榆說好像看到她時候都認為她眼睛花了,美容護膚錯了,沒想到梁韻清真的還活著。而她現在登門來找她又是為什麼?

「我已經死了是嗎?」梁韻清倒不介意,也沒有生氣,「我是死了一回,可是老天垂憐,我活著回來了。」

「梁小姐,你是有福之人。」寧向晚讓梁韻清進了門,「去客廳喝杯茶吧。」

「不用了,我想和你就在院子里走走,說說話可好?」梁韻清十分有禮,言語溫柔。

寧向晚點了頭,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兩人就這樣並肩走在院子里,寧向晚也是直接道:「梁小姐,有話直說。」

「我聽聞你的工作出了一點事情,現在連七哥也受到了一些牽扯,甚至是寧家和沈家也卷進去了。寧小姐,你想儘快結束這一切嗎?」梁韻清問著她,一副十分關心她的樣子。

「梁小姐有什麼好辦法嗎?」寧向晚也就順著她的話往下,想看她到底是想說什麼,她來這裡的真正意圖。

「辦法我倒是沒有,我覺得這件事情雖因你而起,但目標卻在於七哥,而你現在是七哥最大的弱點。如果真有人對七哥不利的話,他們一定會拿你去威脅他。我只是不想七哥受到傷害。」梁韻清說明著自己的來意,「如果你避開這場風頭,不讓他人抓到七哥的弱點,我想以七哥的能力,一定可以打贏這場仗的。」

「謝謝梁小姐這麼關心希越,我一定會轉告他。但是我不會離開這裡,無論前面再怎麼兇險,我都要和她並肩作戰。」寧向晚也表明著自己的決心。

「看來是我多事了。」梁韻清也沒有再多說下去,告辭離開。

寧向晚看著這個纖細優美的背影,看著這個高雅的女子,竟然看不清楚她要做什麼。可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事情遠遠不是梁韻清關心談希越那麼簡單。

而梁韻清離開后,本來笑意淡淡的臉上瞬間就變得冷郁,看來寧向晚並不如她想像中的那麼好對付,她不是那些柔弱的女人,遇到點事情就會失去主見。她表面看起來溫柔,但她的骨子裡卻是很堅強的。這樣的女人勢必是可以吸引談希越的目光。則她總是遲了一步,就與談希越從此陌路。

梁韻清剛上了車,就接到了談希越的電話,他的話裡帶著一絲警告:「韻清,你去我家裡找晚晚做什麼?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們談,你不要去動她,否則我不會顧念曾經的情分。」

「情份?」梁韻清反問而笑,「從我一回來到現在,你有念過我們曾經的情份嗎?如果你有的話,你現在就已經和她離婚了,給我和冬冬一個名份!讓冬冬認祖歸宗,而不是讓我們做無依無靠的浮萍!七哥,你倒是很關心她,我看她還不知道我和你之韹事情,你想如果我讓她知道,她會怎麼辦?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原諒自己的丈夫出軌!我們走著瞧!」

「韻清,你不懂什麼是愛。」談希越卻毫無關係地來了這麼一句話,「冬冬是談家的子孫,他自然要回歸談家,而你……我是不可能娶你的,那樣是我對自己感情和心的背叛!我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

梁韻清的心裡浮起了悲苦,有淚往心裡流淌著。曾經的談希越絕對不會用這樣冷酷的語言和她說話,而為什麼現在卻一切都變了。她覺得這八年的時間對她來說根本就不存在,她還是一如以前的自己,整顆心都在為他而疼。

「七哥,如果我不是被關奕瑤設計陷害,我早就是你的妻子了。寧向晚她不可能擁有你!」梁韻清含著刺痛眼眶的熱淚,咬著唇,倔強地不讓它落下來。

「所以這就叫做緣分,有緣千里可相會,無緣相對不相識。韻清,別走上關奕瑤的路。」談希越舅著她,真的不想自己好友的妹妹一個一個的重複著走在毀滅自己的路上。

「我只是要回屬於我的一切而已,而關奕瑤她是想得到從來就不屬於她的東西。七哥,我和關奕瑤不一樣!」梁韻清把自己和關奕瑤區別開來,「我才是你的妻子,你孩子的母親。」

「韻清--」

「你不要再說了,我也不要再聽!」梁韻清打斷他的話,「屬於我的,我絕對不拿去拱手讓給別人!」

梁韻清掛了談希越的電話,一個人伏在了方向盤上,是失望,是痛苦,是不甘,是無法掙脫開的魔咒,把她緊緊地箍著,讓她越是掙扎就越被束縛得更緊。讓她一點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她的心裡總有另一個聲音地抗爭著,告訴她不應該這樣做,這樣做是不對的,可她卻無法停止下來。她的頭好疼,她雙手按著自己的額角,疼痛難忍,疼得連手指都一根一根的收緊,無法伸直,滿頭的汗水順著臉龐的線條流淌滴落。一身都被汗濕,彷彿是從水裡撈起來一樣。梁韻清咬牙在心裡暗暗地發誓著,她一定要把他身上的這種痛從寧向晚的身上百倍千萬倍的討回來。

黃昏時分,梁韻清回到了家裡,梁韻飛見她回來,便走過去,拽過她的手拉著她往樓梯而去:「我有話和你說。」

「哥,你說什麼都沒有用,也無法改變任何事情。」梁韻清一雙明亮的眸子清冷,讓梁韻飛感到冰冷和陌生。

「你們兄妹兩人是怎麼回事?」董繪珍看到拉扯的兩人,覺得氣氛十分不對勁兒,這個時候梁克定也回家了,「韻飛,你妹妹好不容易能回到家裡,你這個做大哥的,不能好好對你妹妹嗎?」

「她……」梁韻飛不想不知情的父母擔心,他們的身體本就不好。他還是鬆開了梁韻清的手,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時選擇,如何做才不能傷害親人也不背叛朋友。

周五這一天,是談家這麼多年來一直都例行的家庭聚餐,只要在本市,那麼談家的人都要在周五到談宅吃晚飯,也便融洽籰的關係,增進感情。就在這頓晚餐吃一會兒,梁韻清突然造訪,還帶著冬冬。這無疑是讓本就輕鬆歡快的氣氛一下就陷入了緊張之中。

「清丫頭來了。」談奶奶笑呵呵的。

「今天是談家的聚餐,身為談家人就該到場,所以我把冬冬帶來了。」梁韻清牽著冬冬的手,微笑著站在那裡。

「清丫頭,我些事情我們先吃了這頓飯再談好嗎?」談正儒也發了話,他們要吃一頓飯也是無可厚非的,可是梁韻清和冬的身份那麼敏感,加上今天寧向晚還在,他們還沒有承認他們自然是不可能添碗加筷的。

「爺爺,這是談家的規矩,我也是按著規矩來的。」梁韻清很是會說話,把責任推到了規矩。

眾人靜默,不知道要怎麼才能不把極力隱瞞的秘密說出來讓寧向晚知道,而又不刺激到梁韻清衝動對寧向喝說出真相。這可真是很有難度的技術活兒。

「這是怎麼回事?」寧向晚站了起來,而談希越卻伸手握緊她的手指,對梁韻清道,「韻清,有話我們樓上說。」

「我可以委屈我自己,但是不能再讓冬冬受辱,不管你們是怎麼看我的,我都要說出真相來,讓每一個人都知道。」梁韻清的目光在掃過眾人鐵青的臉色后停留在了寧向晚的臉上,她已經是鐵了心要讓寧向晚知道,要讓她嘗嘗痛苦的滋味。

談希越拉起寧向晚離開了餐桌,想把她帶出這個地方,不讓她知道。寧向晚不明所以,手有些被談希望握疼了:「希越,你這是做什麼?我們要去哪裡?點點還在呢……」

「你什麼都不要問,也不要聽,跟我走。」談希越頭也不回,只是加快著腳步。

可是動作永遠沒有語言快,只聽到梁韻清的聲音清晰地從身後傳來:「冬冬是我和七哥的孩子,他的身上流著談家的血液,他是談家的孫子,他就在資格出現在這裡!」

寧向晚頓住了腳步,一把甩開了談希越的手,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了梁韻清,而她卻大膽的迎視著寧向晚置疑的目光,堅定冷靜,一點心虛的樣子都沒有。寧向晚倒是有些慌張了,她顫抖著失去血色的唇瓣:「不可能,你不相信!」

梁韻清是乎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一樣,她從容不迫從自己隨身背著的包包里取出了一份文件遞向寧向晚的方向:「這是一份親子鑒定報告,可以證明冬冬是七哥的兒子。我想身為醫生的你,就該最相信科學了。」

寧向晚依然是懵的,她不願意自己聽到的都是真的。她沒有看那份親子鑒定報告,她對梁韻清道:「我不相信你說的話。」而是她回頭看向談希越,想從他的嘴裡知道真相,「希越,我相信你,你告訴我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談希越張了張嘴,喉嚨處像被魚刺卡住一般,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他只是攥緊了自己身側的手掌。

他好想大聲說出來那不是他和梁韻清的孩子,但是他卻不敢,至少現在不敢。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寧向晚在他的面前受傷,卻不能安撫她,他最痛苦的事便是她痛苦的時候他卻無能為力。

「冬冬他是談家的孩子。」談希越想了想,也許這樣回答會比冬冬是我的孩子好一些。

寧向晚蒼白的臉色恍若透明,看不到一絲的血色,這樣的打擊對於她來說是致命的。她最愛的,相信的丈夫竟然和別的女人有一個孩子,雖然這是誰都無法預知的事情,但還是會受痛徹心扉。她揪住自己的心口,目光看著其他的人,看著他們的目光也在疼惜著自己,卻也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當她對上了慕心嫣的視線時,再也忍不住地流下了眼淚,問出了那個在心裡清滋生的想法:「你們……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晚晚,我們和你一樣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而且我們只是不想傷害你。」慕心嫣啞著聲音道,她知道現在的寧向晚是無比的脆弱的,誰也無法承受這樣的晴天霹靂。

「所以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就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寧向晚不由地更是苦笑著。原來一切是真的,當丈夫犯錯的時候,做妻子的永遠是最後一個知道真相的那個人。這不知道是一種幸還是不幸。這可真是一個笑話,一個大笑話。

「晚晚,對不起……」談希越自內心深深地道歉著。

「道歉有用嗎?你看你把晚晚傷成什麼樣子了!」慕心嫣看著寧向晚強忍著痛苦的模樣,恨不能替她分擔著痛苦。

「心兒,別說了,讓我靜一靜。」寧向晚乞求著慕心嫣,腦子裡一片空茫,心裡也是亂成了一團麻。

寧向晚沒有辦法再堅強了,她原來是這麼的脆弱到不堪一擊。她低垂著羽睫靜默成了一個無沒有呼吸沒有生命的雕像一樣。如果不是她的眼睛里滴下晶瑩的淚水,一顆一顆,像是斷線的一個一個的一樣,證明她還活著。寧向晚的身體失去了力氣,彷彿乾枯的樹,大風輕輕一刮就就連根拔起一般,她難受得像是死去一般就要傾倒在地上。

談希越及時扶住了寧向晚,把她抱在懷裡,目光觸及到她那滿臉的淚痕,破碎的眸子時,他的心上也是狠狠地一抽。洶湧而來的痛苦似不斷落在鞭子,一鞭鞭地狠狠地抽了下來,打得他們都兩個人都遍體鱗傷。

寧向晚在談希越的懷裡,將自己的臉埋得很深,臉上的淚全都蹭在他的衣服上,染著絲絲的淚漬。她雖然錐心之痛,但哪裡忍心去責怪他。看看冬冬已經六歲,這是八年前的事情,都以為梁韻清已經死了,誰又會預料到今天她會活著回來,而且還帶回了一個孩子。這並是不談希越的錯,因為他們曾經快論及婚嫁,如果不是梁韻清被關奕瑤殺害,那麼梁韻清應該是談希越的妻子,而她也沒有機會擁有這樣全心全意疼愛她的老公。

她怪不了任何人,要怪只能怪命運捉弄了太多的人。人生總是這樣陰差陽錯,讓人防不勝防。而她只是敗給了命運而已。

「寧向晚不要怪我,我也是一個母親,我只是想我的孩子能擁有一個完整的家,能擁有父母的愛,所以我必須要自私,抱歉。」梁韻清雖然說著內疚的話,姿態卻沒有半點的放下。因為在她的心裡卻認為談希越妻子的位置本就是她的,而寧向晚不過是鳩佔鵲巢而已。寧向晚現在擁有得夠了,是該還給他們母子的時候了。

談希越卻一個冷冽的目光掃過來,狠狠地剜在了梁韻清的臉上,那是用一種仇視的目光,她從沒有在談希越的身上看到過,他也沒有這樣對過他。她的呼吸一窒,呼進去的空氣都像是根根冷刺扎在她的肺腑里。

談希越現在是無法對梁韻清做什麼,只能抱起的他的懷裡一動不動的寧向晚起身:「晚晚,我抱你上樓休息。」

「七哥,你--」梁韻清看著談希越的溫柔只給了寧向晚,她卻什麼都抓不住,心裡越發得焦急了。

同時,一個人影快速閃過,梁韻清的手腕被人緊緊地扣住。梁韻清的掙扎著:「放開我!」

「清兒,跟我回去。」梁韻飛的扣在她腕間的大掌彷彿鐵箍一樣,讓她無法掙脫開來。

而與梁韻飛一起來的席佳榆先與慕心嫣交流了一下眼神,便知道對方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然後便把冬冬牽著。梁韻飛向談家的人微微鞠躬致歉:「談爺爺,談奶奶,對不起,打擾你們了。我代清兒用你們道歉,我和你就你們以後我盡量不讓她再來談家騷擾你們。」

「哥,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只是想擁有我曾經失去的幸福!」梁韻飛不滿梁韻飛竟然破壞她的好事,「就算你是我大哥,我也不會原諒你這麼做!」

「我們告辭了。」梁韻飛忽略著她所的話,面色不改地強拉著梁韻清離開了這裡。

而席佳榆則牽著冬冬的手離開。一場鬧劇終於平息,也還給了談家一個安寧。只是每個人的心裡都劃下了深深的傷痕。特別是寧向晚的心已經千瘡百孔了,加之也讓談希越和寧向晚之間的痛苦增加,越是相愛的人越是疼,對方就是自己心骨上的那根刺,不拔,硌得人心疼,拔,卻又會讓胸膛里空蕩蕩的,彷彿失去了什麼一樣。

談希越把寧向晚抱放在床上,她輕閉著眼睛,蒼白的臉上淚痕半干而去。她的呼吸很清,像是睡著了一樣。談希越看著她像是被霜雪打得失去顏色的花朵,凋零在他的面前,而他卻只能這樣看著。他擰緊了眉,伸手,把落在她臉頰邊的髮絲撥到了她的耳後,溫暖的指腹輕輕地溫柔的摩挲著她細膩的肌膚。他想伢著這樣的撫摸而帶走她的痛苦,可是這只是美好的願望而已。睡夢中的寧向晚也感受著他指尖上的溫柔深情,她不用睜開眼睛也知道他正用那雙幽暗而迷人的眼睛看著她,是自責,也是痛苦,還有他的無能為力。為什麼命運要這樣的捉弄他們?寧向晚的羽輕闔在眼下的羽睫因為痛苦而輕顫著,一行清淚緩緩流淌下來,濕潤了他的指尖。

「晚晚,我知道你沒有睡著,晚晚,請你相信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談希越現在是有苦難言,他無法告知她真相,他怕她知道后失去她,以她善良的性格她一定會退出這場婚姻,把位置讓給梁韻清,可是他就不想她這麼做,他不能再承受失去她的可能,「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想辦法兩全其美,因為我必須要保住冬冬,也不能失去你。」

寧向晚輕輕眨了一下眼睛,緩緩地揚起了羽睫,被水過後的眸子特別的明亮,像是天上美麗的星辰一樣:「希越,我相信你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如果你要孩子而不要梁韻清,那你怎麼和孩子解釋?孩子是無辜的,我不想傷害到孩子。」

「可是梁韻清要拆散我們,那樣也是在傷害點點,讓他失去父母共同的家和愛。晚晚,如果你相信我,那麼還是你曾經那樣緊緊地牽著我的手,等這件事情處理好后,我一定會告訴你所有的真相。」談希越輕輕地執起她的手,放在了掌心裡。

「真相?」寧向晚的蛾眉輕輕地擰了一下,「你到底瞞著我多少事情?希越,所有的事情我們要共同去面對,你就告訴我。」

「對不起,晚晚,現在還不是時候。」談希越搖頭。

不是時候,那麼他就是要一個人去面對,是戰鬥,而梁韻清和他之間倒底有什麼秘密?還有加上因她而引起的風暴也把談希越大家看到了裡面去,他面臨著的是多麼大的壓力。她不忍心讓他腹背受敵,而她卻什麼都不知道,也做不了。

然而寧向晚也沒有再問什麼,只是淡淡道:「希越,我想出去散散心,我還是接受你的建議出國吧。」

寧向晚要做出這個決定其實是無比的艱難,她其實一分一秒都不想離開他。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多少時間能在一起,她不想浪這個時間。她不是不想和他一起面對困難與風雨,而是她覺得自己離開以後就一切都可能有轉機,才有可能幫到談希越,替他分擔,因為這一切都由她而起,也由她來做出這個決定。

「也好。」談希越見她這樣想,也同意了,她出去走走看看,心情就會好些,把國內這些糟心的事情給拋在腦後面去。

「給我一天的時間準備。」寧向晚想她還有好多的事情要在這一天的時間裡結束,也必須要結束。

談希越點頭,兩人親密相擁。

第二天談希越讓王竟替寧向晚辦好了出國的手續,明天一早九點的飛機便能離開。寧向晚這一夜都無眠,她看著天亮之前最黑暗的那片天空,心裡竟然空蕩蕩的,彷彿有一隻手把她的整個心臟都從心窩子里掏了出來,那種空是失去靈魂的落寞,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能找回靈魂的一天,她還有沒有能不痛的那天。

寧向晚看著那無盡的黑暗,感覺到自己的未來就一直會是這個顏色,看不到光明與色彩。她的眼睛澀澀的生酸。她的腰際還被談希越堅實的力的手臂環繞著,她就在他的懷裡,感受著他的溫暖與心跳。他就在身自己的身邊,他輕薄而灼熱的呼吸就噴在她的後頸上,她是多麼得捨不得這份安然美好。

寧向晚不許自己哭,她把湧上來的淚意壓了下去,輕輕地翻了一下身,她平躺著,一雙眼睛盯著天花板,耳邊就傳來了他渾厚的身聲:「你醒了。」

「我……」寧向晚差說她是一夜未眠,頓了一下,「我把你吵醒了?」

「沒有。」談希越是側著身體,抱著平仰卧著的寧向晚,擁著她的手臂一點點收緊,把她用力地鎖在了懷裡,「明明是我說要讓你出國去散心的,可是現在我有點捨不得你,要不你不去了?」

寧向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反問著他:「為什麼啊?明明說好我出去散散心,你好能全力以赴的處理這些事情的。你可是談總,是七少,一言九鼎,你怎麼可以食言欺騙一個小女子呢?」

寧向晚的心裡浮起了不安,難道他看出了什麼嗎?所以不想讓她離開了?

「晚晚,你一出國,我怕是更想你,我想見你的時候怎麼辦?」談希越在黑暗裡對上她的轉過來晶亮的眸子。

「想我可以打電話給我啊。」寧向晚對他輕輕微笑,捧著他的臉,對他道,「而且一切都辦好了,你現在不讓我走了,不是太浪費了。希越,我一點也不想成為你的負擔。」

談希越的大掌撫過她的柔軟的發,又撫過她的臉龐,指尖點在了她柔軟的櫻唇上:「晚晚,那你一定要聽我的話,乖乖的等我,不可以丟下我,就算前方的有再大的困難,只要你堅定在站在我的身後支持著我,我都能解決。所以不要因為梁韻清的出現,也不要因為她說的那些話而輕易地放棄我們之間的感情,我需要你,點點更需要你,我們這個家不能散,而你無可取代。」

「希越,記住,我愛你,只愛你一個人。」寧向晚與他眸光交織。

談希越的唇是那樣急切而又渴望地吻上了她的唇,他們唇齒想磨,纏綿如火。

面對離別,他們對彼此都充滿了不舍,更是在這一吻上傾注了他們所有的感情,靈魂因此而在這黑暗的夜裡綻放著璀璨的花朵。他個緊緊地擁吻,深深的留戀。

早上七點,談希越手裡拿著一個小型的行禮箱和寧向晚下了樓來,談正儒,談奶奶,談啟德,方華琴,還有談銘韜,慕心嫣,談雅麗都看著他們,眼睛里都是不解。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方華琴第一個說出大家的疑問。

寧向晚輕輕幾步上前,對著談家的長輩兄妹微微鞠了一個微微躬:「爺爺,奶奶,爸媽,四哥,心兒,六姐,我準備出國去散散心,這裡的事情都交給希越處理。還有點點,爸媽,心兒,六姐,就拜託你們幫我照顧一下他。如果他問起我來,就說我去非洲去幫助更需要媽媽的小朋友看病了。他是個好孩子,一定能明白的。」

「晚晚,你這是做什麼?」談正儒看著紅著眼眶交待著事情的孫媳婦,「你是談家的人,誰也不能代替你的位置。」

「是啊,晚晚,奶奶就喜歡你。」談奶奶也捨不得她。

方華琴走過去,握起了寧向晚的手:「晚晚,別走了。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才是真正的美滿。不要在意別人說的話,做的事。」

其他人也紛紛挺寧向晚,而她卻微笑著,淚光浮動:「我不在乎別人說什麼,但很多事情發生得太過多突然,讓我和希越一時間措手不及,我希望我的離開能消除一些不良影響。而我也只是去散散心,放鬆一下,希越把事情處理好后,他會來接我的。你們放心,我嫁給了希越,就沒想過要離開這個家,我愛你們。」

傷感的氣氛總是這樣的沉重,分離總是讓人不舍,眼淚就會洶湧,而這一次寧向晚選擇不哭。她不是脆弱的玻璃,一碰就碎,她要活得越來越勇敢和堅強。離開,並不代表她是在害怕,她只是想讓自己更加的冷靜,從身到心。

談希越親自將寧向晚送到了機場,登機前,寧向晚輕吻了他的唇作為告別吻,便離開了。經過十多個小時的飛行她到了歐洲,在這裡她可以遊歷很多個國家,欣賞到不同國家的風光景色。她第一站選擇了北歐的挪威,再一次去了首都奧斯陸的諾貝爾和平中心。她走在裡面,回憶起的卻是和談希越第一次在這裡一起遊覽的情景。縱然她離開了他,距離遙遠,但是她卻依然感覺到他就在自己的身邊一樣,從沒有離開過。她勾唇輕笑,她想這就是愛情,只有相愛的人才能體會到,只要兩個人心心相印,就算是天涯海角的距離都不再遙遠。

所以她遠擇了離開,也是為了能讓談希越不再有太多的壓力,她的離開可以讓醫院發生的醫療事故而影響到談希越的飛越集團和梁韻清和冬冬回到談家都能得到解決。她覺得自己終於可以為他做一些事情了,不再是他的負擔。

她相信這個時候梁韻清已經得到她想要的東西了,犧牲她一個人可以讓兩件事情平息的話,那麼她就是值得,為了她愛的人付出,更是值得。

梁韻清在早上的時候收到了一封快遞,她看到寄件人的姓名是寧向晚。她便拆開來看,眸中染上了欣喜的色彩。她沒想到寧向晚竟然比談希越還要爽快,只要她一說,她便能明白她想要的是什麼。只要有這樣東西,她想談希越那邊也該好辦了。梁韻清信心滿滿的開車去了飛越集團。在到之前她給談希越打了電話,所以她很順利地就見到了談希越。

梁韻清長發柔順的披泄下來,一件墨綠色的風衣,黑色的絲襪,同色鑲了細鑽的高跟鞋。身姿高挑纖細,卻曲線玲瓏,她清新的就像是一陣春風,緩緩地吹進了心湖,吹皺了一池春水。像是天使的她現在在談希越的眼裡就是惡魔的代言。

談希越的目光不曾在她的身上多加停留,也沒有率先開口,而梁韻清站定在他的辦公桌前,打開了手裡的文件袋,把裡面的一份文件放到了他的面前。而他的視線正好落在了文件的標題上,那「離婚協議書」五個粗黑宋體的字像是五枚金針扎入他的眼睛里,讓他有瞬間失明的感覺。他修長的手指急翻到了最後一頁,最後的落款處清楚地寫著寧向晚三個字,這字跡是談希越無比清楚的。可是就算是看到了,他也不願意去承認。

「你什麼意思?」談希越的面容陰鬱,浮起了一層森冷的寒霜。

「七哥,已經很明顯了,寧向晚要和你離婚,把本屬於我的位置還給我。她已經主動簽字離婚,現在你還有什麼好為難的。她都已經成全了我們,那你就欣然接受就好。」梁韻清的一顰一笑都是那麼的溫柔迷人,讓人情生意動。

「你對她做什麼!」談希越接著那一式兩份的離婚協議書質問著梁韻清。

她明明答應他只是出去散心,她說過不會離開他,她說等著他去接她回家,她說她愛他,只愛他一個人……這些諾言還在耳邊迴響,為什麼送到他面前的卻是她親手簽字的離婚協議書。她所說的給她一天時間準備就是準備這個嗎?她怎麼能這樣說變變變,怎麼能在這個風雨飄搖的時候從背後插他一刀?不,這一定不是她自願意的,一定是梁韻清從中破壞。

「我沒有對她做什麼,是她要主動退出,與我何干?七哥,你就簽了這字,依了我,否則不要怪我無情,讓你們失去冬冬!」梁清從筆筒里取出了一支筆遞到了談希越的面前,「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對於你,我已經寬限得夠久了!」

談希越卻把身體往身後的椅背一靠:「冬冬他也是你親生的兒子,你怎麼忍心殺了他,一個才六歲的孩子。」

「所以不要逼我,把我逼得沒有退路,我自然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梁韻清連說著殺人都這麼地輕柔放鬆。

梁韻清在他的印象里會跳舞,會談鋼琴,溫柔,善良,比關奕瑤更懂事,所以她是他們這個圈子裡眾星捧月的公主,而今,這個面目全非的梁韻清,除了外在是原來的她,可是內在,卻已經一無所有。

「韻清,這還是你嗎?以前的你多麼的善良,不捨得傷害別人,現在為什麼要用你親生孩子的生命來威脅我?就算你這樣得到了我,可是我根本不愛你,這又有什麼意義?」談希越伸過手去,輕牽住她遞筆的手指,「我真懷念以前的你。」

梁韻清的眼瞳晃動了一下,裡面迅速地浮起了悲傷,滿滿的浸染著,肆意的漫延著,像是沾了雨水的梨花,楚楚憐人,她眉心輕蹙,低低一喚:「七哥……」

「韻清,我知道你不是一個自私心狠的女孩子,你有什麼不難說的苦楚都告訴我,我會幫你。」談希越覺得在這一刻,他看到了曾經的梁韻清,那個愛花愛草,笑容陽光的女孩子,這才是真正的梁韻清。

梁韻清那雙漂亮的大眼睛里晶瑩閃爍,珍珠般美麗的淚珠顆顆滾落,她哭得無聲卻特別的悲傷,而她連哭的模樣都是那麼地美。談希越走到她的面前,扯來面紙替她拭著臉上的淚痕:「別哭。」

梁韻清突然眸光一凜,伸手把談希越給推開,而她則深深地擰緊了自己的眉,雙手抱著頭,頭疼得像是要爆炸開來。她無法忍受地跪在了地上,抱首埋頭,可是那種疼是動一下神經都會扯得全身疼,她的身體無力地顫慄著:「啊--好疼--」

談希越見梁韻清不對勁,他上前抱著她:「韻清,你怎麼樣了?你忍忍,我帶你去看醫生。」

下一刻,他便不顧一切抱起了梁韻清離開了這裡,急速地把她送到了醫院裡,經過寧峻笙的檢查,卻沒有查到什麼病,只是道可能是精神壓力過大才會導致這樣。

「爸,這……」談希越看著已經打過止疼葯和鎮定劑而安睡的梁韻清,面容恬靜而美好,臉色蒼白,像是易碎的琉璃娃娃,「她這該怎麼辦?」

「她的這個頭痛我覺得應該是心理上的,而身體上的,所病人需要好好的休息,多放鬆身心。」寧峻笙解釋著,「家裡的人多陪陪她,多聊聊一些心裡話,幫助她走出這種負面的情緒。」

「我知道了。」談希越記在了心裡,「爸,關於晚晚的事情,醫院裡是要怎麼處理?」

「晚晚這件事情是按了正常的程序走的,她不會有什麼事的,現在暫時停薪留職。我知道她出國散了,就讓她好的散散心,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不過沒想到對於飛越集團的影響那麼大,股票下跌,你想到方法解決了嗎?」寧峻笙和談希越談起了私事。

「這件事情自然是交給公司的危機公關處理,他們就該在這個時候發揮他們的專長了。你放心吧。」談希越沒有和寧峻笙提起這寧向晚要和他離婚的事情,看來寧向晚也沒有對父母說這件事情。

寧峻笙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然後便離開了。沒多久,梁韻飛先趕來了,看到談希越便急急地問:「清兒她怎麼樣了?」

「她可能心裡上背負著什麼壓力一般,你們是她最親的人,所以多和她交流一下。」談希越交待著,「你也別再責怪她,她一直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她和關奕瑤是不同的人,可是她現在卻做著和關奕瑤一樣的事情,我想她有什麼苦衷也不一定。關奕瑤已經不在了,其實我的心裡還是很難過的,所以我不想韻清也走上這條路。老飛,我不想……」

談希越的胸膛里泛起了苦澀,這樣的結果是讓他難以承受的。關奕瑤那樣的悲劇他再也不想承受了,也承受不起了。他把她們都當成自己的妹妹一樣,真的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裡就交給你了,我走了。」談希越深吸一口氣,離開了醫院。

他上了自己的車,回到了公司,把自己關在了辦公室里。空蕩蕩的辦公室,就像他這空蕩蕩的胸膛,裡面什麼都沒有了,寧向晚的離開把他的靈魂也帶走了。他坐在那裡,一直維持著那個姿勢很久,一動不動,直到他的手機發出了陣短促的聲響。他看到是有郵件的提示音。他在電腦上登錄進去,看到了郵箱里靜靜地躺著一封寧向晚寫給他的E-mail。

[希越,她已經準備好了離婚協議書,已經寄給了梁韻清,如果她來找你,請你簽字。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做了這樣的決定,離開你的決定。這也是我用盡了我所有的生命力。我想你有無法拒絕梁韻清的理由,所以你才會變得這麼不果斷,我不想看你為難的樣子,所以我主動退出,我雖然做了這樣的決定,但是我依然愛你,不會因為我們之間做不了夫妻而改變。其實想想,只要我們是相愛的,那一張紙算什麼,只要你的心裡有我,我的心裡有你,這就夠了。我不在乎這名份,既然她需要,就給她吧。只要我不是你的妻子,我想我就不會影響到你,也不會影響到飛越集團的股票,我的退出中兩全其美的事情,所以我做了。這是我第一次為你做事,我想到我能幫到你,終於不是你的負擔了,我倒覺得我心裡特別的開心,我沒有悲傷。希越,相愛比什麼都重要。愛你,晚晚。]

談希越看著那電腦上的每一個字,都在他的眼睛里開始扭模糊。他的輕滾了兩下喉嚨,那裡像是被黃蓮浸泡過一樣,特別的苦,苦到發澀,苦到他沒有了任何的感覺。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握起,緊緊地攥成了拳頭。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是多麼得無能,所有的事情都要靠寧向晚才能得到解決。而她卻依然這麼愛他。

「晚晚,你知道嗎?我是男人,我怎麼可能躲在自己女人的裙底下。」談希越嚼碎了苦澀,只能這麼下咽下去。

他立即打寧向晚的手機,卻發現是空號了。這個女人怎麼能這麼笨!她以為這樣他就找不到她了嗎?原來她所謂的散心就想離開他,來成全他,不讓他為難。她的用心良苦他知道,但他談希越在商場上行走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他怎麼會這麼容易這被人給打倒。股票下跌也只是暫時的情況,和梁韻清之間的事情也只是暫時的,為什麼就不能多給他一點時間呢?

談希越立即訂了去挪威的機票,他絕對不能再失去她,讓她從他的生命里退出。無論多難,他都要扭轉局面。依然是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可是談希越卻一點也不覺得累,當他踏上奧斯陸這個城市的土地上時,他的心裡反而十分的踏實。談希越在這裡用了一天的時間沒有找到寧向晚,倒是接到了梁韻清的電話。

「韻清……」談希越隱隱覺得不安,每一次梁韻清打來電話,他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七哥,我想所有的事情都應該有一個了結了。」梁韻清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冰冷的決絕。

「晚晚她在哪裡?」談希越急急地問她,他很肯定他找不到寧向晚一定是梁韻清從中阻撓。

「想見她?我會讓你如願的。」梁韻清輕輕一笑,「十分鐘後會有人到酒店接你,只能一個人來。」

果然,十分鐘后,談希越被人請到了車上,上車后,有人拉上了車窗,還有人拿出了眼罩,還有繩索並對他道:「七少,得罪了。」

談希越也十分的配合,他被束縛,也看不到任何東西。他只能憑自己的感覺,覺得不知道開了多久,才停下了車。他被人帶到了下了車,又坐了什麼交通工具,下來后就感覺周圍一冷,有風順耳邊呼嘯著。他自己腳下一陷,聽到「咯吱」的聲音,他猜這是在雪地里,被兩個人扶著又步行了許久才到了目的地。談希越被摘下眼罩,鬆了繩索才看到四周一片白雪茫茫,松樹被厚厚的雪層壓變了腰,而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應該是半山腰上,從這裡看下去,雪峰十分的陡峭,冷風陣陣。

談希越收回視線才看到了梁韻清,她一身雪白的羽絨服,與這一片雪景融為一色。她走近:「七哥,我等你很久了。」

「晚晚呢?」談希越只想知道現在寧向晚的情況,這天寒地凍的,不知道怕冷的寧向晚能不能承受得了。

「她在這裡。」這個聲音好熟悉,這不是就是寧向晚的聲音嗎?

當談希越把視線轉過去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兩個寧向晚,不,另一個應該是方雪艷,因她的臉上有一道疤痕。當初她被談希越關在家裡的地下室,不給吃喝的折騰著她,在寧向晚回到家之前的那個晚上,方雪艷受不了折磨了,求談希越放了她,而代價就是她毀自己和寧向晚一樣的容貌,就在自己的臉上劃了一道傷口,深到就算是癒合了,好了也會留下難以磨滅的傷痕。每一個女子都是愛美的,方雪艷因此恨談希越入骨。

此刻她把雙手反綁著的寧向晚給推了出來,寧向晚腳下不穩,而跌倒在了雪地里,讓他心疼。談希越看著她,一雙眸子冰冷:「方雪艷,怎麼會是你?」他又看向啊梁韻清,「韻清,你怎麼和她在一起?快讓她放開晚晚。」

「七哥,別緊張,只要你在這份離婚協議書上簽字,我就會放了她。」梁韻清又拿出了兩分寧向晚簽好的離婚協議書給他,扔在了他腳下的雪地上,「現在你沒有任何選擇。」

談希越盯著自己腳下的那兩分協議書,他彎下腳去拾起來,捏在手上覺得有千斤重一般。現在他真的是沒有選擇了嗎?除了冬冬在她的手裡,還有寧向晚!他要保全他們的命,所以必須要簽下這份協議書嗎?

「韻清,不要逼我……」談希越的手指捏皺了紙張的邊角,力大到掐破了紙。

「七哥,是你在逼我,如果那天你簽了這份離婚協議書的話,我想也不會有今天這一幕。」梁韻清提醒著是他造成了這樣的結果,不能怪別人。

冷風不斷地狂吹著,直往談希越的心湖上吹,他的眸子結了霜,連頭髮也是,他抬頭看著寧向晚。她被封著嘴,說不出來,可是她的眼神他能讀懂。她要他以大局為重,讓他簽。可是他怎麼能把她推到孤獨無助的境地里。這裡已經夠冷了,他不能再雪上加霜。

「談希越,你若不牽,我就把她推進這個雪坑裡,把她埋在裡面,讓你眼睜睜地看著你心愛的人活活的凍死。」方雪艷的聲音被風雪裡飄蕩,「要知道她可是一天一夜沒有吃喝過任何東西了。談希越,這些都是你折磨我的方式,現在我就用在了你在乎的人身上,這心裡是不是很痛啊!」

方雪艷的眼睛里都是仇恨,她現在是滿心的報復。她把手放到了寧向晚的身後,就要準備把寧向晚推到了早就挖好的雪坑裡。談希越帶著穿透力的聲音如冰雪凌厲:「住手!」

風雨聲中,閃電般銀光如迅雷不及掩耳這勢力,擊中了方雪艷想要推下寧向晚的那隻右手臂,子彈只是沒入她的血肉,並沒有深入骨頭。但是這樣的劇烈讓方雪艷哀疼地叫了一聲,鮮血從手臂處染紅開來,血水滴在了雪地上,如開放的點點紅梅,那樣的美麗動人。

談希越借著這個機會,上前一把拉過了寧向晚護在了懷裡,他們看到了來人竟然比這北歐的冰雪還要冰冷的黑衣男人。寧向晚和談希越都認出了他就是當初的千冷。談希越沒想到在這個危機的時刻他會出手相救,但是敵是友現在還不能太確定。

「你竟然背叛小姐!」方雪艷一手扶著自己受傷的手臂,一邊指責著千冷。

梁韻清的眸子也如這冰雪般冷然:「千冷,記住你的身份!」

「你們誰也別想動她!」千冷卻將槍一直對準他們,還有那些藏在松樹后的那些人,慢慢靠近談希越和傅向晚,並低聲對他們說:「你帶她走,我在這裡擋著。他們人太多,所以如果有山洞之類的就暫時藏身,記住了!」

談希越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必須要帶寧向晚先脫離眼前的危險。他把寧向晚嘴上的封膠撕掉:「晚晚,你怎麼樣?」

「我……還好。」寧向晚身體里的能量在這風雪中流失得更快。

寫了五萬字,我以為能寫完結局,不過還是沒有,但是可能最多只有2萬字了,所以大結局下還有再繼續。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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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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