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爺皮癢!
太子爺既然已經決定插手,澹臺凰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潛意識裡,她就覺得他是無所不能的。
旭王府依舊歌聲裊裊,美人如畫,醉紙迷金。
澹臺凰看了一會兒之後,便收回了目光。妖孽說今日就要楚國王權更替,那明日再來見楚長歌好了,一來進去並不容易,二來……楚長歌如今被奪了自由,恐怕也沒什麼心情見他們。
君驚瀾帶著她從屋頂上下來,落地的那一瞬微微蹙了蹙眉。
澹臺凰偏頭看了他一眼,抓著他的手,輕聲道:「沒事吧?」百里瑾宸說他一個月不能動武,最近雖然是沒動武,但是他現下的身子,其實應該好好養著才對,近來卻跟著她奔波,尤其前幾天晚上,還在楚國屋頂上頭淋了雨。
他輕笑了聲,緩步往前,眉梢有點淡淡的疲憊,微微搖頭:「無妨!」
澹臺凰跟上去,扯著他的胳膊,很烏鴉嘴的道:「要是不舒服你趕緊說,先休息休息也沒什麼,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我還不想當寡婦!尤其遇見我之前你都好端端的,遇見我之後,你突然就變成了短命鬼,這樣大家會覺得我不是一般的寡婦,是克夫的黑寡婦,到時候改嫁起來,也不是很方便!」
這一段不知道是關心,還是詛咒的鬼話,成功的讓太子爺的眉心跳了幾下,笑容很有點溫和。
他魅眸微眯,牽著她一邊走,一邊一本正經地道:「太子妃,你放心吧,即便不是黑寡婦,除了爺也沒人敢娶你!你不僅智商堪虞,身材也不好,脾氣暴躁,刁蠻任性,無半分溫柔可言!這世上除了爺,根本沒人能忍你!」
這話他要是不正經的笑著說,澹臺凰反而沒什麼感覺,但是他這樣一本正經的說,好像就真的是那麼回事,於是直直的把澹臺凰的臉都氣綠了!
正在她萬分生氣,想著如何收拾著賤人之間,他又從袖口掏出一張紙條,遞給她看,懶洋洋的笑道:「這是即墨離給爺的!」
澹臺凰皺眉,帶著點疑惑接過來一看,這字跡虛中有實,實中有虛,看起來和即墨離那個人給人的感覺很是一樣。單看這字跡,澹臺凰便信了一半!
隨後上頭鋪陳下來的,是一段話:「驚瀾兄,本王於東陵皇宮,驚見閣下未婚妻。此女之兇悍跋扈潑辣,實乃世所僅見爾!本王竊以為,驚瀾兄願娶此等悍女,無異於為天下百姓除害。諸國男兒,都必將感謝賢兄捨己為人之舉也!
本王對賢兄,甚敬之,甚佩之,甚同情之。
驚聞不日,汝等將前來求午夜魔蘭,萬望賢兄不要令其沾酒,並令其少出現在愚弟面前,愚弟不勝感激涕零爾!」
澹臺凰全看完了,看完之後臉色五顏六色,好看極了!還隱約能聽到磨牙的聲音,這還沒見到即墨離,就想把丫拖出來揍一頓,她有這麼對不起人民群眾嗎?簡直豈有此理!
娶了她是為百姓除害?還諸國男兒都要感謝他捨己為人?令她少出現在他面前,丫還不勝感激涕零?
澹臺凰磨牙了半天之後,終於惡狠狠的舉著那封信,對君驚瀾咬牙切齒的道:「我終於發現一個比你更賤的人了!」
說罷,怒氣沖沖的大步往前,根本不回頭,因為走錯了賤人肯定會告知她。
她一個人憤怒的奔走的老快,太子爺薄唇扯著微微笑意,狐狸一般狡黠,暗處的東籬咽了一下口水,擔憂又好奇的問:「爺,您模仿即墨離的筆跡,寫這種東西給太子妃看做什麼?」
貌似先前說的那些話,都是為了引出這個東西給太子妃瞅啊!
太子爺聽他詢問,慢悠悠的往前走,笑意更是攝魂奪魄,慵懶散漫中帶著無與倫比的尊貴和不懷好意,看著澹臺凰憤怒的背影,雙手環胸,復又端著下巴道:「你忘了,即墨離和爺有私怨,即墨離定然不會放過回敬的機會!」
呃……東籬是忘了!但是爺這般一說,他很快想起來了,上次楚玉璃算計他們的婚事,爺為了解開這個局,把整個翸鄀大陸都算計了一頓!那時候南齊也正好被算計了……
東籬遲疑著猜測道:「您身上有傷,加上和即墨離有怨在先,此刻的確不宜入南齊,即便跟著也只能在暗處!所以該是太子妃一個人去見即墨離,呃,難道……」
「沒錯!」太子爺點頭,肯定了他的想法,懶懶笑道,「即墨離此人神秘,而神秘這樣的特質,最是能吸引女人!爺不能出現在明處,定然也不能讓多餘的人入了她的眼!」
東籬咽了一下口水,自動為他接了下句——所以太子妃這還沒去,您就先偽造一封告密信,把南齊攝政王在太子妃心目中的形象全部破壞掉?太子妃對即墨離從一開始就充滿了厭惡和意見,自然也不會產生什麼好感!
他是該同情即墨離,還是該同情太子妃?既然不知道同情他們誰,作為爺手下的第225章的時候,屬下會……咳咳。
澹臺凰自然不知道自己又被那黑心肝的算計了,怒氣沖沖的跟著蒼昊往前走,並在心中十分有禮貌的將即墨離的祖宗十八代都慰問了一遍!要不是有求於人,她現下就想開火箭去把即墨離弄死!
這個賤人!
虧得她還因為自己被皇甫軒囚禁的時候,他來看她,還有那副棋也等於是免費贈送的份上,對丫的生出了不少好感。沒想到那傢伙是個兩面三刀的人,當著面一套,背著人一套!看著她的時候笑得一派優雅,掉過頭就給君驚瀾寫一封信誹謗她!
她先前竟然還認為他是一名紳士!狗屁的紳士!有這樣誹謗女士,侮辱女士名譽的紳士嗎?簡直混賬!
澹臺凰只感覺自己生氣的腦袋都要著火了,像是火燒雲一樣在頭頂盤旋,跟著蒼昊到達目的地之後,愣了一下,嗯,青樓?
人生中兩次入青樓,第一次是帶楚七七漲姿勢,第二次是今天。
君驚瀾這樣有潔癖的人,她自然不會懷疑他流連秦樓楚館,莫不是這裡藏著什麼人?
就在她思慮之間,太子爺已經上前來,把自己方才陷害了即墨離的事情,暫且放到一邊,牽著澹臺凰一起進門。門口的老鴇一愣,男子帶著女子逛青樓?這……這不會吧?
她是不是看錯了?
彼時這兩人都已經易容,看不出什麼來。而這老鴇,愣了一會兒之後,終於反應過來,上前來,她也並不十分諂媚,只微微笑道:「奴家是這裡的老鴇,可以叫我芬菲媽媽,不知二位……」
「找人!」蒼昊上前來,將手中的一張千兩銀票遞了出去!
一出手就是這麼大方,饒是見過不少大場面的芬菲媽媽,這會兒都給愣了一下,但她到底是寵辱不驚的性子,很快便鎮定了下來,笑問:「不知公子是想見什麼人?」
「翊公子!」君驚瀾懶懶開口。
不出眾的容貌,可說話卻獨有一番架勢。老鴇笑了聲,開口道:「翊公子是我們這裡的頭牌,脾氣硬得很,除了旭王殿下,誰都不肯伺候,公子不若換……」
話未說完,蒼昊沉聲道:「見不見,媽媽不若問過翊公子再說,就說天外來客,但邀一聚!」
芬菲一愣,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那好,奴家這就遣人去問!」
她這般說著,給了不遠處一個龜奴一個眼神,也狀若不經意的看了另外一個人一眼。來的這幾個人不簡單,應該馬上通知殿下……
她的眼神,澹臺凰自然看見了,正想動手,君驚瀾卻抓住了她的手,唇際含笑,是安撫的笑意。
他不讓她動,自然有他的道理,澹臺凰便也不動了。
不一會兒,去問那位翊公子的人來了,對著芬菲點了點頭,表示墨千翊願意見。芬菲不動聲色的皺眉,心下奇怪,面色不變的笑道:「既然這樣,兩位請吧!」
在龜奴的帶領下,上了樓。
打開門,裡面坐著一名白衣男子,他容貌中帶著一股陰柔之氣,卻不顯得像娘娘腔,反而自有一股惹人憐惜的味道。澹臺凰不意外的輕笑,方才芬菲說這位翊公子只接楚長歌,楚長歌看上的人,必然都是絕色的。
只是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門被人帶上,門口的人走遠。那名翊公子,才起身來,眸色淡淡而哀思無限,走到他們跟前,對著君驚瀾跪下:「主子!」
「呃……?」澹臺凰有點咂舌,圍著這房間看了幾圈,這會兒才問,「那個芬菲似乎是要去通報什麼人,你方才為什麼攔著我?」
太子爺早已悠然坐下,看著桌上的棋盤,來了點興緻,掃了蒼昊一眼,蒼昊馬上去換乾淨的。如玉長指輕輕敲打在桌面上,懶懶笑道:「這間青樓的主子,是楚玉璃!」
「啊?」澹臺凰愕然!楚玉璃的青樓,被這妖孽插了人進來?這……
棋盤換好,太子爺笑看了一眼,開始擺起陣來,閑閑道:「千翊,起來吧!推翻楚國的事情,目前恐怕不行了。爺要你手上的二十萬大軍,助楚玉璃一臂之力!」
墨千翊起身,表情淡淡的,低低開口道:「主子的意思,我定當遵從!」
「呃,等等,你們誰給我解釋一下?」澹臺凰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亂,為什麼一個青樓的小倌,會有二十萬大軍?
君驚瀾掃了蒼昊一眼,蒼昊便會意的開口解說:「楚國五代以前,是秦國,楚先祖篡位而得皇位!墨千翊原本姓秦,是最後一代秦王的傳人。如今楚國的軍隊共七十萬,楚玉璃手中掌控三十萬,楚皇二十萬。還有一位假裝投敵,實則世代暗中效忠秦國皇室的老將軍,子孫傳襲下來,手上的兵馬有二十萬!而翊公子的房間,也藏著一條密道,原本是爺準備這次取了紫羅珠之後,用來離開的,但是因為楚長歌盜來了虎符,所以沒用上!」
澹臺凰會意,難怪之前楚長歌說君驚瀾應該早有準備。
她明白了一些,又很快的覺得不可思議:「所以,墨千翊原本潛伏在秦國,是想復國?那是怎麼被君驚瀾找到,又怎麼成了他的主子?」
蒼昊開口道:「是爺發覺那個老將軍不對,隨後探查了很久,頗為無意間發現了他,至於為何成為他的主子……」
這個問題,墨千翊自己回答了,他面上並無表情,只冷淡道:「這世上就有人,不論算計什麼,最終總能讓你知道自己不如他,一次一次的比較下來,從不服,到不忿,到最終臣服。就是這麼簡單!」
他知道自己鬥不過自己君驚瀾了,但畢竟他們還在同一條線上,北冥的鐵騎,最終會打到楚國來,也算是為自己的先祖報了仇,所以他選擇了順從!
於是,慢慢的,澹臺凰把這件事情理順了!就是說,墨千翊原本就潛伏的很好,手中有二十萬兵馬,最終被君驚瀾收服了。於是他的兵馬,不,那已經等於是君驚瀾的兵馬!
楚國二十萬兵馬,操控在君驚瀾的手上!這件事情,今日之前,恐怕除了他們這幾個人,誰都不知道。可現下他讓墨千翊出手幫楚玉璃,就等於是暴露了那二十萬兵馬,更是直接交了出去!
這讓澹臺凰完全怔住,看著他在那裡擺棋,已然失語:「你……為什麼?」這是因為她想楚長歌重獲自由,所以他才放棄了這二十萬潛伏的兵馬,放棄了出兵楚國之時,讓楚國內亂,讓自己打得輕鬆些的機會?
太子爺見她終於明白過來,便微微招手,示意她過去,閑閑笑道:「楚玉璃為人謹慎,在弄清楚那二十萬兵馬是誰的人之前,他不會貿然動手,一拖之後,楚長歌便不知道要被關多久。可今日你求爺,爺已經答應你了,楚長歌今日便脫困!」
澹臺凰整個人愣住,腳步越發僵硬。
不必他說,她也能猜到為了收服墨千翊,加上這麼多年的藏匿,要耗費多麼大的功夫,二十萬兵馬,如今就這般放棄了?因為她今日求他,他說了一個「好」字,說了今日讓楚長歌出來,便一定要做到?
看她腳步僵硬,似是有些內疚,他眉間硃砂緩緩呈現出櫻花般的色澤,懾人心魄,閑閑笑道:「太子妃難得如此認真的撒嬌,雖然內容讓爺有些作嘔,卻也不能令你失望不是?」
一句話,把澹臺凰說得臉色不斷變換,都不知道是感動好,還是鬱悶好,她撒嬌就那麼令人作嘔嗎?好吧,其實她自己求他的時候,也差點吐了!
她鬱悶之間,已然被他一把扯入懷中,見她還是內疚,他魅眸微挑,看著眼前棋局,平靜地道:「你的願望,只要爺能做到,都會為你達成。這一盤棋毀了,爺還可以再設局。二十萬兵馬沒了,爺也可以想別的辦法!爺要你知道,天下之重,遠不敵你開心重要!」
澹臺凰寂然,輕輕鬆鬆的,二十萬兵馬,說不要就不要了。天下之重,遠不敵你開心重要!恐怕他陪她來之前,便早已料到了可能會走到這一步,但他還是陪著她來了。
她咬唇,眸中染淚,沒讓他瞧見。
沒等她再說話,門便被人推開,楚玉璃溫雅的聲線,也傳了進來,帶著點微微笑意:「沒想到,這二十萬兵馬控制在你手上!」難怪,整整四年,他什麼端倪都沒有查到!
太子爺聞言,寬大的袖袍在空中劃出優雅的弧度,悠然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旋而緩緩抬眸,薄唇微勾,掃向門口楚玉璃,閑閑笑道:「如今,是你的了!」
楚玉璃緩步到他對面坐下,淺淡朗眸看著他,輕嘆:「君驚瀾,你的確是個極可怕的對手!」看來先前,自己到底還是輕敵了,沒想到他能將手伸到楚國來。
對於謀者來說,勝敗不過常事,所以這一次失算,其實也算不得什麼,他並不過分在意。
隨後兩人對坐,下了一盤棋,澹臺凰只在一旁看著。最後,這盤棋君驚瀾輸了,原本佔有優勢的他,因為桎梏而輸了。就如同如今情景,原本拿著楚國如此巨大籌碼的人是他,卻只為了令她開心,不但交出去了這二十萬大軍,還向楚玉璃暴露了他可能在翸鄀大陸藏著別的勢力。
但他輸得並不在意,楚玉璃贏得也並不得意。
最終,君驚瀾魅眸挑起,笑吟吟的道:「本太子希望玉璃兄將之當成一場交易,七日後,對南齊出兵!」
楚玉璃瞭然,溫聲笑道:「自然!」即便君驚瀾不說,他也是會幫她的。
隨後,楚國王城,便如同一陣旋風橫掃。當真只是一日,就完成了一場王權更替!澹臺凰彷彿一個看客,見識了君驚瀾的謀算,也見識了楚玉璃的手段。
楚皇以為自己手下有四十萬兵馬,卻不知道其中一半的人都早已投靠楚玉璃。
只是這一戰的結果,出乎了澹臺凰的預料。
她聽說最後消息的時候,正坐在屋頂上,窩在君驚瀾的懷裡。
楚長歌被解除了禁令,而令她意外的是,那個習慣了隱忍,如同琉璃美玉一般溫雅的男子,竟在這一場戰役勝利之後,選擇了賜死楚皇和楚皇后!
楚玉璃,從來隱忍。要麼不動,一動,便是連求饒的機會都不會給對方!他終於下手,處死了那兩個傷他、害他半生的人。
因為對親情的奢想,早已在那個大雨漂泊的夜晚斷絕,從他舉著傘離開的時候,就已經說明一切!
也因為,他終將走上一條無情的帝王之路!
「明日跟他們告別之後,就要去南齊了!」澹臺凰仰頭,看著漫天星辰而笑,只是那笑容特別陰森。
「嗯!」太子爺輕撫著她的發,微笑點頭。
他聲線落下,她露出陰森恐怖的笑容:「即墨離完了,我會讓這土包子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兇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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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迄今為止,已經有三個妹子,抄襲了咱女主寫給男主的情書去表白,最後都無一例外的失敗了!山哥告訴你們,連咱太子這樣把女主縱得無法無天的人,看著那情書都吐了,你們還能面對現實中的男子隨便開這種玩笑嗎?嗯?以後要寫情書什麼的,可以來群里請教你親哥,不要模仿女主了,哥一點都不想你們因為看了我的書,學了不正當的情書描寫手法,最終全部變成單身大齡女青年……扶額流淚……
再一個就是出版那邊的問題,大家最近都在問書啥時候到。因為書名在過審核的時候卡了,如今換了書名重新走程序,所以時間又拖下來了,這個月應該能發貨吧?總歸不會拖到八月吧哭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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