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克里歐司（下）

太陽曆1998年初春。

清晨的陽光照耀著納什維爾山頂小屋，小屋門前的空地上青草冒出了嫩嫩的綠芽，遠處的山頂，積雪在緩慢融化，晨風陣陣吹過，初春的納什維爾山頂依舊寒意陣陣。

小屋門前的紅衫樹下，一個金髮少年盤坐在草地上正感受著清晨空氣中舞動的元素精靈，樹下的少年一身玄黑色布衣，兩邊微微上翹的嘴角，挺拔但略帶鷹勾的鼻子，雙目緊閉。

在陣陣晨風的吹拂下衣擺隨風飄動，專註程度並沒有因為天氣的寒冷而受到絲毫的影響。在少年身後的小屋門口一個身穿白色的破舊魔法袍的老頭靜靜的站在門口，一臉嚴肅的看著少年身體周圍澎湃的元素精靈，樹皮般的老臉百感交集。

看了一會便轉身走到屋裡的床邊坐下，想了片刻后，忽然抬頭換了一副痞子般的笑臉操起破鑼嗓子朝門外叫喚道「艾薩斯，你進來一下。」

屋外的少年聽見喊聲后睜開眼睛撇著嘴低聲的咒罵了幾句後起身來到屋裡站在老頭面前。

「艾薩斯少爺，這幾天睡的可好？夜裡有沒有什麼聲音打擾了您的休息？」不用說這個英俊的一塌糊塗的少年就是那個當初那個要和老頭拚命的小男孩了。

雖然自從那次被抓回來之後老頭不再叫他小兔崽子而稱呼他為艾薩斯少爺，可這十年裡除了有個少爺的名頭外生活依然一切如舊，每天一睜眼先打坐再練劍，接著午飯後就跟著老頭學習各種魔法知識，空閑時打雜做家務，甚至還要替他洗內衣褲，就連上廁所的時候都要背誦著那些生澀拗口的咒語，夜裡哪能睡的不好？

想到這裡少年便沒聲好氣的說道「沒有，我睡的很好，什麼都沒聽見。」

「哎，還是年輕人好啊，睡覺的時候不會輕易的被打擾，但是您卑微的師傅我就不行了，夜裡總是被吵醒，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少年夜裡從來沒有被吵醒過自然不知道，當然，他也不想知道。不等少年回答老頭繼續一臉壞笑的說道「你不用回答了，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一定在想「我怎麼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對不對啊？」

少年低著頭沒有說話，打從記事起，只要自己心裡想點什麼老頭准知道，都已經麻木了。「唉~~~~我睡不好的原因是以為每到夜裡就會從山腰就會傳來野獸的吼叫聲，所以~~~~~艾薩斯少爺，請您用五天的去搞定那野獸，讓你卑微師傅我夜裡能睡個安穩覺，好嗎？」

「五天？」一聽說可以有五天的時間不用對著這個可惡老頭，少年的眼裡發出了興奮的光芒，忙不迭迭的說「好啊好啊，我一定殺了那野獸，不管那是個什麼東西，我都會讓他安靜下來的」

「嗯，把它打死並給我帶回來，知道嗎？還有，走之前把早飯做好了。」

「真XX愁人」

少年心裡低低的罵了一句后出了門。半個小時后少年做好了早餐，草草的扒了幾口便起身從門后拿出一把破舊的鐵劍回頭對老頭道「我去了。」

「等一下」

老頭伸手從床上的鋪被下面摸出一柄銀色劍鞘的長劍扔給了少年，「帶著它去吧。」

少年伸手接過長劍拔出來仔細的端詳著，細長的劍身似乎是全銀打造，不停的散發著陣陣金屬的寒氣，劍柄足可以用雙手來握，明明是單手劍但卻分量極重。雖然除了劍柄頂端鑲嵌著一顆鴿丹大小的鑽石外沒有任何的花紋裝飾，但識貨的人一眼就會認出這絕對是一把精英級以上的神兵利器。

少年的眼睛里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以一個瀟洒的姿勢還劍入鞘並背在身後，動作一氣呵成。轉身出門后像逃命似的往山下奔去，不一會功夫就只剩下了一個小黑點，好像怕老頭突然後悔再要回寶劍一樣。

看著少年遠去的身影，老頭坐正身體收起了痞子般的笑容，顯得即莊嚴肅穆又神聖威嚴，喃喃道「用了七十年的時間才把你養大，這其中的艱辛現在的你是不會了解的，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說完老頭閉上眼睛，思緒彷彿回到了七十年前……

如果現在有人告訴那個正在路上狂奔的少年，他的導師，那個看上去比痞子還痞子的流氓老頭就是七十年前戰魂榜上的第一牛人、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超級帝國——貴霜帝國的三代帝師、十六級的劍術高手、全系大魔導師、法神——克里歐司。他恐怕死都不會相信。

讓我們將時光再次退回到七十年前，那個深秋的晚上。

到達山頂后的克里歐司發現原本怪石嶙峋的山頂被削成了平地，在巨大的震蕩波的衝擊下，整個山頂已經寸草不生。

在一個方圓一公里的隕石坑裡，一塊金色的隕石（更形象的說應該是個金蛋）靜靜的躺在中央，散發著談談的金色光輝。

克里歐司發狂般的沖了過去，一把將金蛋緊緊的抱在懷裡，心中的那個激動啊，做為大魔導師，已經可以略窺天機的他當然知道這不是一塊普通的隕石，而是主神轉世的種子。

根據無法證實的考證，轉世的主神在回歸神界之後會給與自己在凡間的撫養人豐厚的報答，也就是傳說中的封神。瘋狂的克里歐司摟著金蛋已經在幻想著自己肉身成神的那一天了，幾乎傻笑了整個後半夜。

第二天一早便下山差人將凱爾大公爵的人頭和為康斯坦丁七世解咒的方法送回帝都，回來后便在山頂造起了這間小石屋從此寸步不離金蛋，一守就是五十年。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在金蛋破裂的那天發生了。

眼前的一切讓當時已經年近200歲的克里歐司目瞪口呆，自己面前躺著一個額頭上長著金色犄角、嘴裡露著兩顆小小獠牙的金髮男嬰，背上金色的惡魔之翼若隱若現的撲棱著。這那裡是什麼轉世主神，這分明是魔皇轉世！

克里歐司先是又驚又怕，等回過神來跟著就是巨大的狂喜，主神轉世在每個創世神界都會發生。而魔皇卻是歷經幾十甚至數百個創世神界都不一定轉世的黑暗至高神。

在極為穩定的反極空間里，做為空間根本能源的魔皇生命已經達到無生無滅的境界，除非是他們自己選擇葬世。

能夠有幸將一代魔皇撫養並教導成人，這恐怕是連創世神都無法享受的殊榮。雖然從來沒有聽說過封魔，但克里歐司還是決定賭一把，並用自己導師的名字給這個轉世魔星取名艾薩斯，以示對這個未來暗黑至高神的尊重。

「這小子總不至於長大后就把我給吃了吧！」克里歐司準備撫養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