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家眷（下）

「恨玉，你說剛才蘇嫣妍的暈倒是真是假？」蘇慕晴認真地看著恨玉嚴肅道。「應該不是假的。」恨玉兩眼微眯，若有所思。「恩，我覺著也是，不過她為什麼會失神到要連要摔下去了都不知道？」蘇慕晴滿眼疑惑地盯著茶杯中的水，好像要從茶水裡看出什麼似的。「奴婢也不知，不過曾傳言說二小姐已經心有所屬，但那已經是很早以前的流言了。」恨玉回憶道。「是嗎，咱們現在去看看二小姐怎麼樣了吧。」蘇慕晴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精光。

「恨玉，帶路吧。」蘇慕晴低聲道，走過了後花園，又來到了蓮花池旁，現在都還依稀可見那木板上的片片水漬，恨玉留心看見蘇慕晴的神情，回想起之前在蓮池旁小姐的神情也是這般落寞，便問道：「小姐可是有什麼心事？」「沒什麼，咱們繼續走吧。」蘇慕晴收回了思緒，整理好情緒，離開了蓮池。

「大小姐來了啊，快坐。」二夫人見蘇慕晴來了，忙招呼著裡面坐。「嫣妍妹妹可是好些了？方才我見她失神落入水中，就忙叫來了太醫，可有什麼不適？」蘇慕晴拿起茶杯，微微吹了幾口氣，用茶蓋輕叩了幾下邊緣，抿了口茶。「大夫說只要小心調養幾日，就能痊癒，無礙，勞煩大小姐擔心了。」二夫人應道。「能進去看看妹妹嗎？」蘇慕晴的話語里滿是關心，讓二夫人不忍拒絕也不能拒絕。「當然可以，大小姐就去吧。」

繞過屏風，蘇慕晴來到蘇嫣妍的床榻前，見蘇嫣妍已經睡熟了，一雙丹鳳眼禁閉著，膚如凝脂，柳眉如煙，鼻樑微挺，一張櫻桃小嘴粉嫩粉嫩的，好像稍用力就會滴出水來似的，眼角邊和蘇墨陽一樣，有一粒細細的黑痣，更增嬌媚，是瓜子臉，清雅秀麗，閉月羞花。怕是世間男子都願為這樣的女子傾心吧，蘇慕晴在心中感嘆道。正出神時，瞧見蘇嫣妍眼角滾出一滴熱淚，順著臉頰落下，「做噩夢了吧？」蘇慕晴輕語，用手帕拭去了那滴淚珠。見蘇嫣妍沒什麼大礙，蘇慕晴也打算離開了，剛繞過屏風，就聽屋外傳來一道歡喜的聲音：「葯煎好了！」蘇慕晴眉頭微皺，心想是誰在將軍府里大叫，還是位男子在未出閣的女子院中。只見韓白卿雙手端著葯碗，大步邁進屋內，將葯放在木桌上，玄墨軒、蘇墨陽兩人尾隨其後也進了屋，見蘇慕晴也在這屋中，各自問了好后就陷入沉默。「韓公子和玄公子的衣裳怎還是濕的？」蘇慕晴用右手拿壺把，左手輕按壺蓋，倒了三杯茶后慢慢放下茶壺，壺嘴朝向自己。「跳下水了后衣裳能不濕嗎？」韓白卿抿了一口茶打趣道。「白卿只穿白衣服，你知道的，我沒有白衣服，墨軒不穿別人的衣服。」蘇墨陽對蘇慕晴微微笑道。「真是兩個怪胎。」蘇慕晴在心中吐槽。二夫人見狀，忙說道：「這葯也涼的差不多了，妾身就去餵給嫣妍喝了罷，有勞幾位了，兩位公子就回去換衣裳吧。」青蔥玉指端起葯碗，就繞過屏風，進了去，頭上的金步搖顫的人眼花繚亂。「奴家也就先行告退了，改日再來探望妹妹。」唇瓣微動，幾縷青絲在風中一飄動，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蘇慕晴悠悠地走著，目似瞑，身後跟著一直不語的恨玉。平靜中，傳來了一道聲音：「蘇慕晴！」。轉身一看，原來是玄墨軒，「怎麼，有事？」蘇慕晴幽幽道。「你沒事吧？」玄墨軒那本細長的眼鏡此時如刀鋒般看著蘇慕晴，「我能有什麼事，沒事。」「好吧。」說完轉身就欲離去，蘇慕晴像是想到什麼出聲道：「且慢！」玄墨軒轉過身來看著蘇慕晴，等待她的下一句話。「你知韓白卿頭上那支簪子嗎？」「聽他說過，好像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給他的，以後要送給心愛之人呢，連我和墨陽都不能碰。」玄墨軒的神情中多了一抹無奈。「不過你問這些作什麼？」「挺好看的，好奇罷了。」「嗯，那我就先回府了，你好好休息。」玄墨軒的話音一落就不見了人影。